第358章 爸爸
黑符紙將女人朦朧身影籠罩,哧啦一聲,一股黑色無根之火將女人籠罩。</br> “啊!”</br> 女人發(fā)出一聲凄厲慘叫,虛影被黑色火焰點燃,眼看就要被焚燒干凈。</br> 可突然半空中飄落下一層淡淡金光粉末,落在女人身上,頃刻間女人身上火焰熄滅。</br> 中年男人眉頭劇烈一跳,“這是什么手段?”</br> 金光粉末將女人整個包裹住,女人渾身怨氣快速消散,然后消失在房間里。</br> 咣當!</br> 窗戶突然被一陣疾風吹開,明媚陽光照進屋里,一切安靜如同什么都沒發(fā)生。</br> 徒弟揉著腦袋從地上站起來,疑惑道:“師傅,我剛才好像看到一個女人,她……”</br> 中年男人打斷道:“你最近是游戲打多了出現(xiàn)幻覺,出去忙吧。”</br> “師傅,我剛才真的……”</br> “出去。”</br> 徒弟不敢說話了,乖乖出去。</br> 房間門關(guān)上,中年男人拿起手機撥出去一個陌生號碼,望著窗外的唐記古玩店道:“麻煩替我向主人匯報,城西古玩街的釘子被拔掉了。”說完掛斷電話,一抹凝重之色浮上臉頰,喃喃道:“如此手段,莫非天師?”</br> 咔嚓!</br> 晴朗的天空中突然響起一聲驚雷,古玩街上的人們幾乎都聽到,抬頭望向天空。</br> 中年男人端起茶杯正要喝茶,手上茶杯一哆嗦險些掉下來,臉色格外凝重望向天空,驚雷響起方向在古玩街外,“難道真要引來天罰?”</br> “不可能,主人瞞天手段,即便是天也發(fā)現(xiàn)不了。”</br> “可這是?”</br> 中年男人喃喃自語,臉色越發(fā)凝重,最終輕笑一聲,一口將杯中茶飲盡,“一切都在主人預(yù)料之中,我等螻蟻只要聽命即可,不可妄圖僭越。”</br> 古玩街外,黑色suv中。</br> 林北盤膝坐在車中,閉著雙眼,整個人一動不動如同石化,渾身上下冒出汩汩熱氣,熱氣凝結(jié)成霧,覆蓋在車窗上,令外面人無法看清車內(nèi)狀況。</br> 身體內(nèi)某個特殊區(qū)域,四周一片黑漆漆,林北側(cè)臥在黑色地面上打著盹,將身體的控制權(quán)交出去后,那股子百骸經(jīng)脈燃燒、噬心剮骨般的疼痛瞬間消失。</br> “啊,好痛,我要不行了!”</br> “太燙,太燙了,我要被點著了!”</br> “老黃,你快想想辦法,我要堅持不住了!”</br> “老黑,你比我先誕生,比我知道的多,你快想辦法啊,再這樣下去,我們就要被磨滅了!”</br> ……</br> 黑、黃兩個心魔慘叫連連,林北剛才靠著金丹靈力化解了一大部分痛苦,同時反噬之力也還沒達到最大,黑、黃兩個心魔沒有金丹靈力輔助,反噬之力此刻達到最強,他們兩個每一秒鐘都如同被烈火烹油。</br> 他們不是火,也不是油,而是被油炸的那個。</br> 林北舒服打了個大哈欠,這會兒要是能有二兩杏花村,再加上一盤醬牛肉就棒極了。</br> 反噬之苦太煎熬,他真懷疑自己頂不頂?shù)米。驮谝罎r候,黑、黃心魔兩位大兄弟出現(xiàn),腦瓜子不是一般鐵,非要趁機占他身子。</br>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按說他應(yīng)該善良,可到了這種不是死道友,就是死貧道的情況,必然是將道友果斷推出去,保住自己小命是關(guān)鍵。</br> 黑、黃心魔占據(jù)身體還不到一秒鐘,就陷入到無盡煎熬折磨的痛苦中,一旦占據(jù)身體,想脫離就不是那么容易,除了他們自己想脫離,還有人肯接盤。</br> 比如林北剛才之所以順利讓出身體,就是因為有黑、黃心魔同意接盤。</br> “小畜生,你敢耍老子們,老子們跟你不共戴天!”黑心魔破口大罵起來,也不怪他心態(tài)崩了,本以為大功告成、如愿以償,終于占有身體主導(dǎo)權(quán),以后想瘋魔就瘋魔,想咋玩就咋玩,結(jié)果現(xiàn)在被折磨成死狗。</br> “小崽子,你讓老子們承受千刀萬剮之苦,老子們?nèi)漳阆热耍 秉S心魔咆哮怒罵,憤怒之氣很足,但聲音有點虛,都快被折磨抽搐了。</br> 他們很后悔,都怪自己一時被沖暈頭腦,想也不想被著了這小子的道兒,冷靜下來用腳趾蓋也該想明白,這小畜生怎么會這么好心讓出身體?</br> 林北吹起口哨不搭理黑、黃心魔,任憑他們疼的嗷嗷叫,氣得直罵人,有句話怎么來著,只要我不去在乎這個世界,這個世界與我何干。</br> “啊啊啊,我要不行了,救命啊!”</br> “嗚嗚嗚,太痛苦了,我要死了!”</br> “啊啊啊,爸爸救我,我不想灰飛煙滅!”</br> “嗚嗚嗚,爸爸救我,我知道錯了!”</br> “爸爸……”</br> 林北耳郭動了一下,詫異看向被囚禁在靈魂穴位里的黑、黃心魔,靈魂穴位中火光沖天,如同燃燒的丹爐,黑、黃心魔正被反噬業(yè)火炙烤。</br> 爸爸?</br> 林北第一反應(yīng),這兩個玩意兒竟然有后臺?可轉(zhuǎn)念一想,他們有個屁后臺,不過是他心中善念與正氣的對立面所化,是修行路上需要斬斷的雜念。</br> 黑、黃心魔一副可憐巴巴模樣看著林北,這一聲充滿期待的‘爸爸’是喊林北的。</br> 反噬業(yè)火煎熬太猛,要什么自尊心,干脆放棄膝蓋乞求一線生機才是關(guān)鍵。</br> 他們想法很簡單,自己快要死了,必須盡快脫離這具身體,唯有‘爸爸’能救他們。</br> 只要這小崽子同意把他們換下來,‘爸爸’秒變‘孫子’,老子們絕對不會再上當,到時候要一點一點將這小崽子吞噬掉,徹底占有這具身體。</br> 桀桀桀!</br> 黑、黃心魔表面屈服,內(nèi)心正謀劃著丑陋陰謀,并深深相信成功就在眼前。</br> “爸爸,我們是你所生,你不能見死不救,我們只是一時踏入歧途,你應(yīng)該給我們一次機會,只要你救下我們,我們?nèi)蘸笠欢ㄎ泷R首是瞻。”</br> “爸爸,是你給了我們生命,是你讓我們明白生命可貴,孩子都有走錯路的時候,爸爸你要及時將我們帶回正途,我們?nèi)蘸笠欢ê煤眯⒕茨恪!?lt;/br> “爸爸,你是我們的親爸爸!”</br> 林北愣愣看著兩個心魔,臉上情緒微動,似乎被感動,黑、黃心魔抓住這一絲微妙變化,更是加足勁兒喊‘爸爸’,喊的那叫一個真誠、凄苦。</br> “呵……”</br> 林北突然笑了,“兩個大傻子。”然后翻個身換了個姿勢繼續(xù)打盹。</br> “……”</br> 黑、黃心魔:“小畜生,老子日你先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