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怨念產(chǎn)生
紅犀牛心中有一座即將爆發(fā)的火山,但當它眼中閃爍的兇光與林北溫柔的眼神對上,火山瞬間熄滅,然后表情木訥點點頭,牛聲牛氣道:“愿意。”</br> “唉……”</br> 林北輕嘆一聲,“小紅,你這回答不認真啊。”說著,抬起大腳板子踹下來。</br> 砰、砰、砰!</br> 半分鐘后,林北再次溫柔俯視以對,“小紅,你現(xiàn)在覺得這名字怎么樣?”</br> 紅犀牛被踹的滿頭包,作為一頭當年縱橫大山幾百年的犀牛精,何曾如此委屈過,嘴角本來要僵硬抽搐一下,但立刻忍住,強勾起一抹笑意,說出這輩子最言不由衷的話,“多謝林師,這名字好喜歡。”</br> 喜歡個棒槌啊,它一個頂天立地的公牛,‘小紅’這兩個字簡直是侮辱。</br> “乖。”</br> 林北抬手摸摸紅犀牛頭上的大包,眉頭突然一皺,抬手又是一巴掌拍在腦門上。</br> “哞——”</br> 紅犀牛委屈叫了一聲,都快哭了,“林師,我哪里又做錯了,我改。”</br> 林北咧嘴笑道:“你沒錯,這幾個包看起來不對稱,再加一個好多了。”</br> 紅犀牛:“……”</br> 湯品臣:“……”</br> 林北撿起地上的羅盤,對著紅犀牛道:“小紅,收!”</br> 紅犀牛不敢有任何怠慢,立刻化作一道紅光鉆進去,羅盤中央指針快速選裝幾圈,然后恢復安靜。</br> “老湯,收好了。”林北將羅盤還給湯品臣。</br> 湯品臣沒有接,誠懇道:“林師,這羅盤雖然是我祖上傳下來,但我們師門有規(guī)矩,任何器物都要有德者據(jù)之,林師顯然比湯某更值得擁有這塊羅盤。”</br> 林北懶洋洋道:“我對這塊破銅爛鐵沒興趣,你趕緊收好,否則我就丟了它。”</br> 湯品臣不再猶豫,趕緊接過來,晚一秒鐘,林師真可能把羅盤丟進垃圾桶。</br> 這羅盤對師門的貴重,絕對不能開玩笑。</br> 林北道:“那紅犀牛是個有道行的精怪,你師祖是個狠人,他將犀牛精最精純的一縷魂魄封印在羅盤里,讓這件平平無奇的羅盤,變成法器。</br> 這些年雖然導致你的許多師祖英年早逝,但那位師祖狠人的本意,是希望后輩中有人能將這犀牛精馴服,一旦達成將是前途無量。”</br> 湯品臣臉上出現(xiàn)一抹頹然,道:“實在慚愧,湯某也不具備馴服它的能力。”</br> 林北笑著說:“老湯,這話就不對了,它剛才已經(jīng)答應拜你為師,以后就是你徒弟,法號:小紅,你不用慣著它,要是不聽話就打。”</br> 湯品臣臉上為難,“我……”</br> 林北道:“他要是敢反抗告訴我,我先拔了它鼻梁上那三根大牙簽。”</br> 羅盤中央指針微微晃動幾下,小山丘般的紅犀牛匍匐在地上捂著尖角瑟瑟發(fā)抖,有些話它沒說出來,它之所會認慫的這么干脆,一絲反抗之心也沒有,是因為林北身上金黃色的光,以及背后的龍頭、虎頭讓它回憶起一段往事。</br> 它只是一縷精魄記憶有殘缺,記憶碎片中同樣有一個身上有著一層金光的男人,正是幾百年前將它鎮(zhèn)付的那個老家伙,那老家伙身上有同樣氣息。</br> 可老家伙的氣息與這個年輕人比起來,就如同涓涓細流的小溪與奔騰的江河,它終于想起來這金黃色光芒叫什么——天地浩然氣,必是天命之人所有。</br> 往下它不敢再多想,越想越害怕。</br> 湯品臣拱起手感激道:“多謝林師,林師大恩大德湯某一定銘記于心!”</br> 周圍空間突然一陣劇烈晃動,緊跟著光華一閃,湯品臣只覺得眼前陡然一黑,當視野再次恢復清明后,湯品臣發(fā)現(xiàn)自己還站在最初的位置,耳邊也重新傳來樓下大廳里熱鬧喧囂的聲音,而林師依舊站在欄桿前。</br> 他忽然間有一種錯覺,剛才的一切如同做了一場夢,小山丘般大小的紅犀牛、林師霸氣暴虐紅犀牛,以及臨時抬手就將‘小紅’收進羅盤里。</br> 噠噠噠……</br> 羅盤上傳來指針轉動的聲音,湯品臣立刻低頭看,飛快旋轉的指針停下來,指向西北方,他立刻向林北走過去,“林師,找到古怪的位置了!”</br> 吧嗒——</br> 一滴紅色液體從林北嘴角滑落,掉在地上,湯品臣低頭看了一眼,然后一臉惶恐道:“林師,你?”</br> 林北睜開眼睛,道:“那個東西藏得太深,不過用你的羅盤,現(xiàn)在可以定位出來。”</br> 湯品臣臉上恍惚一下,看了看手里羅盤,又看向林北,有些難以相信問道:“林師,我剛才好像做了一個夢,看到許多怪物,而且羅盤里有……”</br> 林北嘴角輕輕一笑,“紅犀牛,小紅。”</br> 湯品臣臉上恍惚一下,“這……剛剛都是真的?可我明明沒有天眼慧根。”</br> 林北抬手抹掉嘴角溢出的一絲鮮血,回過頭道:“那和天眼無關,是陰性磁場累積疊加之后,使周圍一小方空間發(fā)生改變,進入到幻境中。”</br> 湯品臣更是深深不解,“幻境中的到底是真是假?我看到許多個小孩子一樣的怪物,其中有一個飛撲過來咬我的胳膊,當時感覺……”說著,他立刻低頭看向自己胳膊,只見上面兩排清晰的小牙印。</br> “這,都是真的!?”</br> 湯品臣更是被深深震驚,再看向手中羅盤,心中更是說不出的敬畏。</br> 林北臉色有些蒼白,走過來低聲道:“巖漿靈犀的三根觸角中,有一根是專門用來明辨方位,現(xiàn)在它覺醒了,普通邪祟再難逃過這羅盤定位,不過我們現(xiàn)在要假裝不知道,看看暗處藏的那個東西,到底想要干什么。”</br> 湯品臣一個激靈回過神兒,小聲道:“林師,剛才那些小怪物是怎么回事?”</br> 林北向樓下展覽柜中陳列的手辦看去,道:“手辦是經(jīng)常陪在主人身邊的玩物,時間久了便會形成一定的靈性,這靈性很微弱,最初都是善良的。</br> 可隨著時間推移,它們慢慢變舊,然后被主人拋棄,又或者是被主人強行拆卸,怨念在這個時候產(chǎn)生,當初它們對主人有依賴,這怨念就有多強。”</br> 湯品臣不解道:“縱使這些手辦產(chǎn)生怨念,可憑它們的這一點怨念,也不至于造成這么大動靜,否則這世界上那么多手辦,豈不早就亂套了?”</br> 林北回過頭。</br> 湯品臣立刻恭敬認錯道:“林師恕罪,我并不是懷疑您說的,只是不懂……”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