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大卸八塊
手辦這種東西,平常只是小擺件供人娛樂,但時間久了或者某種機緣巧合,容易生變。</br> 對普通人而言,說手辦或者娃娃化作邪祟,簡直是天方夜譚,會認(rèn)為是在說笑話。</br> 但林北相信。</br> 小時候住在山上,他親眼見過夜里一個會飛的發(fā)光炊帚頭,獵食村子里小動物。</br> 師傅當(dāng)時帶他下山,在一戶老農(nóng)家的糧倉里找到那把炊帚頭,用畫了符文的菜刀砍下去,炊帚頭斷成兩截,流出鮮血一樣的液體,并散發(fā)出濃烈腥臭的味道。</br> 小林北當(dāng)時覺得神奇詭異,師傅解釋說,這炊帚頭常年沾染五谷雜糧氣,慢慢滋生出一縷靈魂,這縷靈魂本來為善,但卻不巧被某個陰性磁場化作的邪祟附體。</br> 鄉(xiāng)下老人常談,刷鍋用的炊帚頭不能超過三年,三年內(nèi)最好燒掉,否則必生邪祟。</br> 林北轉(zhuǎn)過頭看著湯品臣,湯品臣畢恭畢敬交代剛才他在樓上樓下探查的情況。</br> 展覽館一共三層,將近五百余樣展品,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不妥。</br> 湯品臣沒有林北這種凝眸之后能看出氣機磁場的雙眼,他是用羅盤在各個角落驗證。</br> 羅盤對磁場很敏銳,一旦有詭異會立刻躁動起來。</br> 林北讓湯品臣陪他走一圈,從整個展覽館周圍的氣機磁場以及這展覽館里的整體氣機來看,空氣中充斥著年輕活力向上的氣機,整個磁場氛圍是暖人,不像有邪祟。</br> 黃詩桃覺得好奇跟著一起過來,小志和梨梨還要負責(zé)其他事宜沒有跟上來。</br> 陶冶今天晚上的目的不是看手辦,而是尋找真愛,趁著這個空檔去尋找他的白富美。</br> 感覺家里祖墳一定是冒青煙,自己才有這么好的姻緣。</br> 陶冶在二樓轉(zhuǎn)悠著,手里端著一杯香檳,一雙眼睛閃閃發(fā)亮在人群中尋找。</br> 二樓轉(zhuǎn)了一圈兒沒發(fā)現(xiàn),于是打算去一樓看看,萬一自己心上人喜歡熱鬧呢?</br> 一樓大廳里人流躥動,比二樓熱鬧多了。</br> “你好。”</br> 身后突然傳來一個悅耳,并帶有一絲羞答答聲音,陶冶立刻回過頭,臉上有些小激動。</br> 主動搭訕,姻緣上門?</br> 一身精致職業(yè)裝,身高略微有點矮,但比例以及凹凸的弧度恰到好處,屬于小鳥依人類型,長發(fā)挽在腦后,上半邊臉被一個黑色面具遮住,但嘴唇和下巴十分好看。</br> 陶冶雙眼中的光芒大盛,這是他喜歡的類型!</br> “請……請問你有什么事?”</br> 陶冶心里緊張,有點結(jié)巴,沒有戀愛經(jīng)驗的弊端,就是聞著女人身上香水味都會慌。</br> 小鹿?jié)M是期待的眼中,如同點亮一盞燈,然后變成小蠟燭,能被小姐相中的姑爺,一定是人中龍鳳、資質(zhì)風(fēng)流,可眼前這位大哥隔著面具,亦能感受到他身上淡淡的油膩,身材比例比普通男人強上不少,可比起小姐的高標(biāo)準(zhǔn)就不太對勁兒。</br> “你是陶冶么?”小鹿臉上恢復(fù)微笑問道。</br> “對,請問你是?”陶冶心跳加快,有些不能自已。</br> “夏氏地產(chǎn)的陶冶?”小鹿再次確定。</br> “對,是我!”陶冶回答篤定,而后按捺不住內(nèi)心問道:“你就是那個一直在找我的人?”</br> 小鹿輕輕一笑,“請跟我來。”也不多解釋,轉(zhuǎn)身向著二樓大廳一處僻靜角落走去。</br> 角落有一個屏風(fēng),將這一小片空間與外面隔開。</br> 小鹿站在屏風(fēng)外,微笑著沖陶冶做一個請的手勢,“找你的人在里面。”</br> 陶冶不明所以走進來,心中開始忐忑。</br> 搞的這么神神秘秘,還在屏風(fēng)后見面,該不會是一個先天有殘缺的丑八怪吧。</br> 走進屏風(fēng)的一剎那,陶冶愣住,眼前是一個身材高挑玲瓏,渾身上下散發(fā)嫵媚性感的女人。</br> 這嫵媚性感中,又透著一絲從容高貴。</br> 與之相比起來,剛剛帶他過來的那個小鳥依人姑娘,就好像一杯淡糖水。</br> “你,你……”</br> 女人背對著陶冶,但只是這一個背影,已經(jīng)令他徹底慌亂,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br> “你先不要說話,讓我說完。”女人明明一身高貴氣質(zhì),說話聲音卻極其溫柔。</br> “第一次見到你,我的心就動了,像是被春風(fēng)觸電,然后便久久無法忘卻。”</br> “我當(dāng)時不敢確定那是愛,直到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你,我相信這是上天賜給我的緣分。”</br> “一個女人這輩子只有一次機會嫁給愛情,老天爺將你帶到我的面前,就是給我這個機會,我故意把我今天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消息傳到你耳中,就是想試探你的心,你此時此刻出現(xiàn)在這里,是不是代表和我一樣,想要大力把握這個緣分?”</br> 女人聲音愈發(fā)柔軟,呼吸間帶著局促不安的溫度,在看不見的地方手指輕捏衣襟兒。</br> 這是她此生第一次向男人表白,羞澀又充滿甜蜜,這一刻她如同置身在世界之外,又好似擁有全世界,鼓起心中所有勇氣,緩緩轉(zhuǎn)過身,迎接屬于她的愛情。</br> “我愿意,愿意!”陶冶語氣堅決,毫不猶豫,這絕對是人在家中坐,緣分天上來。</br> 而且還是這樣一個充滿魅力,堪稱女神的女人。</br> 已經(jīng)不是祖墳冒青煙那么簡單,而是祖墳青煙滾滾直沖云霄,老祖宗們顯靈了。</br> 陶冶一個箭步?jīng)_到女人近前,張開結(jié)實有力的雙臂,就要將女神攬入懷中。</br> 只要能和這樣一位女神在一起,她又愛自己死心塌地,才不管小北兄弟算的那個命理。</br> 哪怕命理是真的,為了女神拋棄所有財產(chǎn)也愿意,沒有這種赴湯蹈火的決心,怎配擁有舉世無雙的愛情。</br> 媽媽,我戀愛了!</br> 啪——</br> 忽然,一記響亮大耳刮子抽在陶冶臉上,女人面罩后的雙眼充滿凌厲,“你是誰?”</br> 陶冶雙臂眼看就要將女人摟入懷中,整個人如同中了定身咒一般站在原地,臉頰火辣辣。</br> “我,我是陶冶啊,夏氏地產(chǎn)陶冶,是你讓人帶我過來,是你先愛上我的,是你……”</br> 咔!</br> 女人一把扯下陶冶面具,眼神中之前的濃情蜜意丁點不剩,只剩下憤怒、絕望、殺氣凜冽,語氣凌厲道:“你為什么要冒充他,你根本不是他!”</br> 陶冶要冤枉死了,哭著臉說:“我就是陶冶,打從娘胎里出來就叫這個名字。”</br> “滾!”</br> 女人一聲厲喝。</br> 陶冶頓時渾身一哆嗦,張口解釋,“美女,這里面一定有什么誤會,我今年29,身高一米七八,我是單身,我……”</br> 啪——</br> 女人又是一耳刮子抽下,怒道:“讓你滾沒聽見么,再不滾我讓人把你大卸八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