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師兄弟
林北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擔心黑豆在水下遇到什么危險。</br> 天州河很寬,同時也很深,河里被釣出十多斤重的大魚,也并非什么稀奇事兒。</br> 河水很清,但水深的地方,一眼望下去一片幽綠。</br> 剛剛水面上翻起氣泡之后,已經(jīng)很久沒有動靜了。</br> 林北瞇著眼睛聚精會神地往下看,并沒有看透下面的黑暗,周圍的其他地方倒還好,就唯獨眼前這一小塊的地方,好像比其他的地方深了太多太多。</br> 天州河原本沒有這么寬,但由于上游的水量暴漲,近些年來經(jīng)過了三次擴建,將原本河岸邊上的住戶都拆遷走了,之前的河畔邊上也不發(fā)達,還有不少的農(nóng)戶小院,而農(nóng)戶小院里,基本上家家都有一口喝水的井,這井被漫上來的河水吞掉以后,自然會比周圍的水深太多,曾經(jīng)就有來河里洗澡的人,不小心掉進了河下的井里喪命了。</br> 林北不打算再等了,他準備跳下去,不管黑豆是死是活,得把小家伙給撈上來。</br> “你們看,這個人傻不傻,為了救一只狗,居然自己要跳下去。”</br> “說不定還指著那條狗發(fā)財呢,沒了命也得救狗啊。”</br> “兄弟,可別犯傻啊,你那地方的水深,別真把命給弄沒了,不就是一條狗么,再精貴也沒有自己的命貴啊。”</br> 幾個人當中,還是有人好心地沖林北提醒道。</br> 咕嚕嚕……</br> 林北剛準備跳下去,水面上又翻起了一陣地泡泡。</br> 嘩啦!</br> 忽然,一個碩大的魚頭探出水面,是鱔魚,張大著嘴巴,嘴里頭長著尖銳的牙齒,這魚頭至少有成年男人的拳頭兩個大,只看這個魚頭,就能推斷出,這條鱔魚的長短恐怕在兩米以上,絕對屬于超大型的了。</br> 林北被驚到了,旁邊不遠處的那些釣友們更是驚呆了,他們在這地方釣了這么久的魚,什么時候見過這么大個的鱔魚,這要是往飯店里一賣,至少不得個兩三萬?</br> 再說這大鱔魚,這黑色的腦袋從水底下探出來,就要直奔林北過來,看樣子是打算把林北給拉下水。</br> 當然,憑借著它的尺寸和大小,想要吞掉林北是絕對不可能的。</br> 林北嘴角突然一笑,直接一拳打在了這個大鱔魚的腦袋上,砰的一聲,大鱔魚直接被砸進了水里。</br> 其他的釣友們坐不住了,紛紛地跑過來,想要把這條大鱔魚給弄上來。</br> 很快……</br> 這大鱔魚的腦袋又探出了水面,不過這一次卻是被砸暈后的,緊跟著黑豆從水底下冒了出來,將這大鱔魚一點一點地往岸上拖,小家伙的嘴死死地搖著大鱔魚的脖子,可大鱔魚實在太大了,單憑它這小身板拽不上來,林北抓著大鱔魚的魚鰓給拎了上來。</br> 釣友們眼紅,釣友們激動,釣友們拿出手機喀喀拍照片兒。</br> 釣了這么多年地魚,真是從來沒見過這么大號的鱔魚啊。</br> 大鱔魚的身上,有好幾處咬痕,這些都是黑豆前幾次跳進水里之后咬的,這小家伙也是夠倔強,叮上了這條大鱔魚,就是不松口了,非要給弄上來不可。</br> “兄弟,你這魚賣么?”旁邊,馬上就有人沖林北問道。</br> 汪汪!</br> 黑豆以為這人要搶它的魚,馬上沖這人叫了兩聲。</br> 周圍的釣友們,見到說話的這人,臉上的態(tài)度立馬恭敬起來,主動跟這人打招呼道:“邵先生……”</br> 這位邵先生四十出頭,一身穿著干凈利索,身后跟著兩個手下,他禮貌地向周圍的眾人拱了拱手,主動問道:“大家今天可釣到了什么尖貨?”</br> 眾人面面相覷,然后一起搖起了頭,他們并不是沒有釣到魚,而是他們釣到的那些個魚,根本就不夠看的,賣給普通地小飯店什么的還行,可要說賣給這位邵先生,人家可能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br> 邵先生重新回過頭,向林北看過來,笑著說:“按照天州城河鱔的行情,這么大的個頭,大概是3000塊一斤,你這河鱔至少十斤,我給你5萬怎么樣?”</br> 一條魚5萬塊,這絕對是大價錢了,周圍的釣魚們別提有多羨慕了。</br> 汪汪……</br> 黑豆又沖邵先生叫了一聲,表達著它的不滿。</br> “不賣。”</br> 林北把河鱔放進了桶里,水桶本來不小,可在這河鱔的對比之下,就顯得太小了,露出了一大部分,好在這魚是可以盤著的,不然還真就裝不進去。</br> 林北拎上了水桶,帶著黑豆就要走。</br> 邵先生笑著說:“6萬,小兄弟你絕對不吃虧的。”</br> 林北又說了一句:“不賣,多少錢都不賣。”</br> 他這話一出,能明顯感覺到周圍人看他的眼神兒發(fā)生了變化,那是一種‘你小子找死’的眼神兒。</br> 有人開口了,“小兄弟,你知道你眼前的是誰么?咱們天州城大名鼎鼎月滿樓的邵掌柜,邵掌柜能看上你的魚,是你的福氣,聽一句勸還是趕緊把魚讓給邵掌柜,何況邵掌柜出的價還是多給你的了。”</br> “小兄弟,差不多就行了,知道你想賣高價,可邵掌柜當真是一分沒少,還倒多給你了,別不識時務。”</br> 林北沒有理會眾人,繼續(xù)往家的方向走去。</br> “呵呵……”</br> 邵先生淡然地笑了一聲,他身后跟著的兩個手下,擋在了林北的面前。</br> 林北停下來,看著眼前兩個一臉冰冷的男人,這兩人氣息綿長,身姿健碩,一看就是練家子。</br> 林北稍稍回過頭,沖邵先生道:“這是什么意思,要硬搶?”</br> 邵先生背對著林北沒有回過頭,笑著說:“這條魚,今天你必須賣給我,我可以再加錢。”</br> 林北道:“一千萬。”</br> 他就是看不慣這種人,仗著自己有身份有地位,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強買強賣,老子咋那么給你臉呢。</br> 邵先生回過頭,看向林北笑著說:“小兄弟,你是在開玩笑么?”</br> 林北道:“我說了不賣,你非要買的話,就是這個價。”</br> 邵先生笑著說:“你知道這條魚,我是要用來做什么么?”</br> 林北道:“一千萬,少一分都不賣,別整那么多用不著的。”</br> 周圍的人這時又開始起哄了,“小子,你怎么跟邵先生說話呢!”</br> “也就是邵掌柜脾氣好,不然已經(jīng)把你丟進河里喂魚了!”</br> “趕緊向邵掌柜道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