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2章 師叔
李春芳笑著搖搖頭,覺得自己剛才太過謹(jǐn)慎了,或許是太久沒有出來活動,都忘記了自己的實力。</br> 他這一身本事,放眼整個華夏風(fēng)水界,如果說是第二,絕對沒有幾個人敢稱第一。</br> 天師,是風(fēng)水界的頂級存在。</br> 但天師也分三六九等,他三十年前修成天師之位,這三十年不斷精進(jìn)敦實,天師實力無比雄厚。</br> 許多年前,他碰到過一個高人,那個高人實力在他之上,但過去這么多年,那個高人的名號已經(jīng)徹底消失,無人再提起,雖然沒有得到確切消息,但應(yīng)當(dāng)是隱藏在某個身上之中飛升了。</br> 飛升,亦是死亡。</br> 徒弟的掌刀眼看就要落下,這一切說是遲,實際上卻是電光火石之間,也就是這一剎那,林北的眼皮微微動了一下。</br> 李春芳忽然間心頭一顫,一股強(qiáng)烈不好的預(yù)感升騰,他猛地瞪大眼睛,沖徒弟喊道:“小心……”</br> 砰!</br>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悶聲響起。</br> 徒弟的掌刀眼看就要劈在林北的面門上,結(jié)果空氣中突然一陣風(fēng)聲呼嘯,就見一道巨大的巴掌影,重重抽在他的臉上。</br> 正常的耳刮子聲是‘啪’,但這一記耳刮子是‘砰’,原因無他,是這股子力量太強(qiáng)了。</br> 徒弟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什么,只覺得臉上仿佛被火車撞了一樣,半邊臉的骨頭都要碎了,嘴巴里飛出無數(shù)顆新鮮的牙齒,飆射出一大片血花,牙齒落在石板路上發(fā)出一陣叮叮鐺鐺聲音,有那么幾分悅耳。</br> 隱約間他看到自己的牙齒在地上跳舞,這時他已經(jīng)雙腳離地倒飛出去,身體騰空的一剎那,仿佛要飛升了。</br> 不過,也僅僅是剛騰空而起,緊跟著又一道巨大的巴掌影向他籠罩下來。</br> 砰!</br> 又是一聲悶響響起,這一聲悶響比剛才的還要沉重上幾分,大巴掌結(jié)結(jié)實實拍在他胸口上,如同被重錘砸下來。</br> 緊跟著,他這剛騰空而起的身體,開始疾速向下墜落,重重砸向人工湖地。m.</br> 湖底距離岸邊大概有三米,這三米卻成了他的死亡之線。</br> 轟隆一聲巨響,徒弟結(jié)結(jié)實實砸在湖底,湖底頓時飛濺起一大片的淤泥,并且砸出了一個超級大的坑。</br> 徒弟躺在這個大坑中央,雙目呆滯,整個人一動不動,隔了大概兩秒鐘,一口濃黑鮮血從嘴里噴出來,然后就再也沒有聲息。</br> 這是……嘎了。</br> 林北甩了甩巴掌,干掉這么一個玩意兒,好像也沒廢什么力氣,他剛才故意收著力氣,只用三分之一,不是他大發(fā)慈悲,而是先活動一下筋骨,不宜動用太大的力量,萬一發(fā)力過猛抻到肌肉就不好了。</br> “你,你怎么敢!你敢殺我徒弟,今天我不光要?dú)⒘四悖€要?dú)⒐馑信c你相關(guān)的人,我要讓你們這些人都下地獄,生生世世遭受折磨,我要讓整個天州城都為我徒弟陪葬……我,我要你死!”李春芳大聲怒吼,他的身體在劇烈顫抖,怒火在胸腔里咆哮,整個人已經(jīng)開始失去理智,臉上表情變得愈發(fā)猙獰。</br> “不就是死了個徒弟,你這么牛掰,徒弟還不有的是?再收兩個不就行了,裝深情給誰看啊,反正我是不買賬。”</br> 林北撇嘴不屑道,但很快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笑著說:“會不會很狗血,這其實不是你徒弟,而是你的私生子?因為某種原因,你不方便承認(rèn)和他的關(guān)系,所以只能帶在身邊,師徒相稱……他該不會是你和你大嫂生的吧?”</br> “小子,你胡說什么!”</br> “哎喲,急眼了,我只是說我的猜測,你可以不承認(rèn),以前我好想聽說過一個故事,說華夏的風(fēng)水界出過一個敗類,這敗類欺師滅祖,逃回到老家后藏在哥哥家里,然后看上了嫂子,為了霸占嫂子殺掉了哥哥,而后嫂子生下孩子,他不想孩子知道他過去是一個怎么樣邪惡的人,于是將嫂子殺死,帶著孩子遠(yuǎn)走天涯。”</br> 林北眨了眨眼睛,看了看人工湖底已經(jīng)死翹翹的徒弟,再看向李春芳,“我還真覺得你就是那個敗類。”</br> “你,你到底從哪聽說的!”李春芳暫時壓制住心中滔天的殺意,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間蹦出來。</br> 林北臉上的笑容收斂,語氣變得冰冷,“看來師父沒騙我,他有一個同門的師弟是個畜生,欺師滅祖之后逃跑,這些年換了新的身份在外面生活,所以他一直找不到,不能替師父復(fù)仇,我下山前師父囑咐我,一旦哪天碰到了這個畜生,一定要出手宰了他,為我的師祖報仇!”</br> 李春芳微微一愣,哈哈大笑起來,“原來你是我那個廢物師兄的徒弟,看你的年紀(jì),應(yīng)該是他的關(guān)門弟子,現(xiàn)在如果跪下來叫了一聲師叔,并告訴我你師父在什么地方,幫我殺了你師父,我可以給你天大的好處。”</br> 林北搖搖頭,冷笑道:“我不和畜生談條件,去死吧!”突然手腕一抖,一連串黃符紙飛射出去。</br> 黃符紙在半空中連城一條線,這條線速度極快,眼看著來到李春芳面前的時候,符紙分散開來,仿佛化作一把把利刃。</br> 砰、砰、砰……</br> 空氣中突然一連串的悶響響起,黃符紙化作的刀子眼看就要刺中李春芳的時候,李春芳的身外突然縈繞起一層黑色的光芒,直接將黃符紙崩碎。</br> 李春芳抬步向林北走過來,語氣陰森,“師侄,你就這點(diǎn)本事么?看我?guī)熜忠矝]教給你什么有用的東西。”</br> 他的前面明明是干涸的人工湖,可邁步走向前之后,他并沒有掉下來,而是虛空中仿佛有地面一樣,他一步步走過來。</br> “你殺了我兒子,我要你償命,不光要你償命,還要整個天州城都為他陪葬,等我獻(xiàn)祭了這座城市,就可以得到無上法力,到時候我就是陸地神仙,陸地神仙要救一個人,老天都會給面子,我一定能救活我兒。”</br> 李春芳喃喃自語,然后突然抬起手,空氣陡然間變得緊繃,一連串黑色的符紙從他的長袍中飛出,圍繞在他身體周圍快速旋轉(zhuǎn),發(fā)出一陣嘩啦啦的聲音,這些黑色符紙的數(shù)量越來越多,最初只是幾十張,到最后甚至上百張、上千張……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