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4章 反正是公家的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敢想象五年前一個行將就木、燈枯油盡,仿佛在一陣風(fēng)中便會與世長辭的老人,在山上待了五年之后,重新恢復(fù)升級,生機(jī)壯碩。</br>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老石頭,是自己的師父,打死黃樹人和鐵永鋒都不敢相信。</br> 任何一個人與他們這般說,他們只會當(dāng)對方是在故弄玄虛講故事,但師父絕對不會騙他們。</br> 老石頭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把自己之前的經(jīng)歷說完,似乎徹底放松了第一口氣。</br> 黃樹人和鐵永鋒沒有說話,他們知道肯定還有接下來的事,并且接下來的才是重點。</br> “就在去年,苦行僧去世了,本來只塌了半邊的山門,徹底塌掉,早在我剛決定留在山上的時候,他就對我說過,如果有朝一日山門徹底坍塌,也就是我該離去的時候了,我曾提出過找人來修繕?biāo)聫R,讓寺廟恢復(fù)香火與人氣,他卻對我說,香火鼎盛、人們前來朝拜,那都是表面,佛留在心中,便是朝拜,香火鼎盛與一炷香火的差別,無非是外人眼中的鼎盛與冷清,并無實際意義。”</br> “他還說,山門坍塌與否,一切都是天意使然,順應(yīng)天道遠(yuǎn)比無違逆天道要好,而且這山門一旦坍塌,就說明在東南部將應(yīng)驗一場大災(zāi)難,將會引起生靈涂炭。”</br> “我一開始是不相信他說的,如今這太平盛世之年,怎么會出現(xiàn)大災(zāi)難,華夏國富民強(qiáng),也有足夠能力抵御外寇侵?jǐn)_,除非是面對難以抵擋的天災(zāi),可我曾經(jīng)在寺廟大殿里為整個省城求過一卦,卦中大兇,卻顯示著并非人為與天災(zāi)。”</br> 老石頭一番話說完,剛才一直保持理智與清醒的黃樹人和鐵永鋒懵逼了,開始有點聽不懂師父在說什么。</br> 老石頭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眼神格外堅定看著兩人道:“你們相信這世界上還有除了天、地、人之外的第四股力量存在么?這災(zāi)難,就是來自第四股力量。”</br> 黃樹人和鐵永鋒對視,關(guān)于風(fēng)水與邪怪之說,黃樹人以前是不相信的,但自從經(jīng)歷了女兒黃詩桃的事后,他變得比任何人都相信了,但因為身份地位的原因,在尋常的場合中,他不能透露出自己的這種相信,以免在對頭面前落了口實。</br> 鐵永鋒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這一點和當(dāng)初的老石頭一模一樣,破不了案子就推到鬼神之說上,對他而言是侮辱,是對他個人的侮辱,更是對肩章的侮辱。</br> 老石頭沒有多余解釋,說了這么半天,也該把最終的答案揭曉了,“苦行僧還給過我一段預(yù)言,說到時候會有一個婦人請我到天州城,我將在這里遇到一個命格特殊的年輕人,他是化解這場危機(jī)的關(guān)鍵,這個年輕人具體是什么樣子,只有等我與他見到之后,心里自然會產(chǎn)生非同一般的感應(yīng),這是天州城,乃至整個華夏北地唯一的機(jī)會,否則到時候霍亂、瘟疫等各種悲慘的事將降臨。”</br> “師父,你的意思那個林北就是你要找的人?”鐵永鋒忍不住先開口道。</br> “不是我要找的人……”老石頭話音稍稍一頓,眼神中充滿堅定,“是老天爺讓我遇到的人,也是老天爺給整個天州城,給整個省內(nèi),乃至整個北方的一次機(jī)會。”</br> “可是……”鐵永鋒還是有些無法接受。</br> “師父,你說接下來該怎么做,我和永鋒一定全力配合,事關(guān)一方百姓,我們必須全力以赴。”黃樹人堅定開口道。</br> 鐵永鋒詫異地看著黃樹人,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按照他對黃樹人的了解,黃樹人是絕對不會輕易相信這種鬼神怪力之說的,哪怕他們不懷疑師父的話,但真要落實到這種事情上,怎么能一點猶豫沒有,就這么義無反顧支持了。</br> 萬一師父是受人蠱惑呢?</br> 雖然師父年輕時候是一方人杰,能力出眾,大大小小做過的決斷從來沒有錯過。</br> 可現(xiàn)在不得不面臨的一個問題,師父年齡已經(jīng)大了,一旦是受人蠱惑,做出錯誤的決斷,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br> “永鋒,我相信師父,你也應(yīng)該相信,你放心,一旦出現(xiàn)任何差池,后果我來承擔(dān)。”</br> “黃市首,我不是這個意思……”</br> “這件事就這么決定了,留給我們的時間怕是不多了,既然決定去做,就要當(dāng)機(jī)立斷。”</br> 鐵永鋒有些愕然又無奈地看著黃樹人,按照他本來的想法,還想兩個人能一起再勸勸師父冷靜,可現(xiàn)在看來,黃樹人一開始就站在和師父統(tǒng)一的戰(zhàn)線上了。</br> 二比一,他還能說啥。</br> 夜色很快降臨。</br> 這一天對林北來說,是無聊又平凡的一天,市局方面給他安排了一個單獨的房間。</br> 房間里各種設(shè)施一應(yīng)俱全,中午吃的也是規(guī)格最高的伙食,除了不能走出房間,他可以在這里做各種事,甚至鐵永鋒還發(fā)話了,只要他有需要,市局都可以盡最大可能滿足。</br> 這簡直就是最高待遇。</br> 林北先后給黃詩桃、寧雨彤、陶冶、郭凱等人打去視頻電話報了平安,然后就開始逗弄五毒和小甲玩。</br> 這六個家伙絕對不是省油的燈,一開始對周圍這陌生的環(huán)境,還保持著稍微的克制,結(jié)果不到兩分鐘以后,就開始撒歡起來了,它們先是給林北表演了摔跤大賽,不得不承認(rèn),身材在摔到這項運動上有著天然的優(yōu)勢,阿蝎和阿蜈一登場就被拿下了,林北透過神識溝通,聽到這兩個家伙回去要多吃鍛煉肌肉的決心。</br> 阿蛇、阿虎、阿憨、小甲這四個,身材上阿蛇最吃虧,不過卻憑著矯捷的身手拿下了阿虎,但碰到阿憨被這家伙毫不講理的壓制,直接給壓到下面只能認(rèn)輸。</br> 小甲和阿憨的爭斗,打的旗鼓相當(dāng),阿憨皮糙肉厚防御很強(qiáng),小甲也是同樣,林北看它們你來我往,都有點困了,好不容易小甲最終憑借超強(qiáng)耐力壓制了鐵憨憨。</br> 林北看完這幾個小家伙的表演之后,迷糊地睡了一覺,等再醒來,好家伙,整個房間都差點被拆了,他先是詫異了一下,然后沒理會繼續(xù)睡,反正這都是公家的東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