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媧皇[無限流] !
“……有事嗎?”封云問。
三人的目光射向她,準確地說,射向她的背包。
背包大,而且裝得很滿。地上放著的冷光燈,顯然是從背包里拿出來的。包里還有多少東西?有沒有一部分,他們能夠用得上?
想想其實很奇怪。她被未知的力量送進小鎮(zhèn)之前,正在做什么?為何會背著如此之大的包?
這應該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然而,三名青年沒想這么多。
封云的臉沐浴在冷光燈的光芒下。那雙明凈的大眼睛,以及挺翹的小鼻子,都添了一抹微光,輪廓更柔和了。她就這樣無辜地望向他們,同時,慢慢站起身來。
為首的青年突然覺得心虛。
他強行壓下這種罕見的情緒,故作輕松地說:“你把包拿來,給我們看看。有能用的,大家一起用。這垃圾地方,沒水沒電,還沒信號。做人不能太自私,你說是吧?”
推門的時候,他的計劃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拿了背包就走。封云若敢反抗,順手一推就能解決。他甚至覺得,他們的運氣很好。如果背包由那個中年男子,或者那個年輕人持有,他們就得費一番力氣了。
此刻他莫名說了好幾句話。不僅身后的兩個跟班,自己都有些詫異。
封云仍是一副不在狀態(tài)的模樣。
她撿起背包,皺著眉,上下端詳著他們,讓人懷疑她根本沒聽懂。然后,她用尋常的緩慢速度,拎著包走了過來,神色似乎頗為遺憾。
“所以,你們一定要我的包?”她邊走邊問,“能不能通融一下?”
這帶著商量意味的問話,反而令為首的青年沒來由松了口氣。
他收起了笑容,不耐煩地回答:“不能!”
這一次,他的耐心忽然就走到了盡頭,玩貓捉老鼠的欲-望也忽然降到最低點。封云尚未接近,他就伸出手,一把抓向背包的背帶。
他眼前一花,抓了個空。
某個沉重的物件重重砸在他臉上,把他砸得眼冒金星。一股又酸又熱又辣的感覺,從他鼻腔直沖大腦,使他雙眼熱淚長流。
在極端的迷茫和慌亂中,他勉強看到,那個物件離開了他的臉,游刃有余地向旁砸去,好像長了眼睛一樣,無比準確地砸中第二張面孔。
是……她拿著的背包?
出于本能,青年抬手捂住鼻子,摸到熱乎乎的鮮血。他的運氣確實不錯。封云并未用盡全力,未能砸斷他的鼻骨。他的鼻子和眼睛依然保持完整,盡管功能方面有了不小的損傷。
他右邊的人受到一模一樣的打擊,悶哼著往后退,兩手探向前方,胡亂招架揮舞,撞到墻壁才停住。他左邊的人倒是毫發(fā)無傷,表情立即變的猙獰,大罵一聲撲向封云,卻在中途驚叫出聲,也開始慌亂地后退。
封云用右手拎包的姿態(tài),像是拎著流星錘。剛才,她空著的左手伸進外套內袋,抽出藏在內袋的小手-槍。
這把手-槍做得十分精致,居然閃動著珍珠般的光澤,仿佛裝飾品。但是,這三人都不會用生命去測驗它的威力。
小小的槍口異常穩(wěn)定,指著那個尚未受傷的腦袋。腦袋的主人心知要糟糕,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比起捂著鼻子,瞇著眼睛的兩位同伴,他的思維能力仍在。一瞬間,無數(shù)想法滾過他的大腦。
他總算明白,封云的身份超越了他們的想象。難道……她是保鏢?特工?殺手?雇傭兵?特種部隊?
如今,軍隊竟接受身高只有一米五的成員了嗎?
受傷的部位迅速泛紅,過一會兒,還會高高腫起。這已經是她的手下留情。三人就算是傻子,目睹她拿出槍,卻不開槍的時候,也該看清這一點。
她平靜地問:“還要嗎?”
前方共有三個人,于是,一共吐出了三聲含糊不清的“不”。
她點點頭,又說:“我不想嚇唬你們,但這是我能想出的,最有效的方法。既然害怕,就別再找事啦。那些東西,我都交給了你們。去找個地方,安靜地待著,保護好自己。”
她言語和行動上的差異,實在過于明顯,聽得人一愣一愣。
為首的青年抹著鼻血,怎么都抹不干凈,反而把下半張臉抹得滿是血跡,乍一看十分嚇人。他硬撐著,用猶如重感冒的聲音問:“會……會發(fā)生什么事情?為……為什么要保護好自己?”
他受到的驚嚇,一大半源于封云,一小半源于她的吩咐。他只是鼻出血,并非腦震蕩,轉眼就想清楚她的暗示:她任憑他們取走武器,是為了讓他們防身。
可是,從誰手下防身?
封云順手把手-槍插回內袋,說:“存活到明早八點,你們總不會認為,是坐在火堆旁邊,無所事事地等到八點吧?”
連續(xù)的喧鬧驚動了其他人。她作出解釋時,留在套間的女白領等人紛紛來到門邊,狐疑地望著單人間里的奇怪場面。
他們都聽見了她的話。
封云無心充當領導者。此前,何峽進行種種安排,她僅是安靜地聽著,讓進入一只耳朵的話語徘徊幾秒,再從另一只耳朵流出去。但這些人來都已經來了,她不可能叫他們走開。
她想繼續(xù)說,他們也想繼續(xù)聽。她的嘴唇微微張開,忽然之間,又緊緊閉合。
下一秒,她奔向窗口。
天黑前,暴風雪已卷土重來,風力和降雪量都不可小覷。酒店里的人束手無策,卻暗自慶幸,覺得自己選對了,并深切地同情離開的同伴。
寒風獵獵作響,夜空布滿烏云,小鎮(zhèn)上沒有半點燈光。他們身處如此黑暗壓抑的環(huán)境,當然不愿沒事往窗外張望。
直到封云扭頭就走,他們才面面相覷,滿頭霧水地跟在她身后。
她旁若無人,將窗鎖打開,輕輕推開窗子。酒店最高只有三層,不存在預防墜樓的防護措施。一股足以刺痛皮膚的冰冷空氣,立刻涌進這并不溫暖的房間。
抱怨聲此起彼伏,有男有女。那三名青年倒是老老實實,頂著寒風,一聲不吭。
封云側身傾聽,半分鐘后,忽地輕聲說:“先別說話了,你們聽。”
她的語氣相當嚴肅,透出此事非同小可的味道。催促聲戛然而止。其余七人情不自禁,遵照她的建議,盡力細聽外面的聲響。
起初,只能聽到風聲,漸漸地,竟當真多了別的聲音,比如說……人類的尖叫聲。
發(fā)現(xiàn)有人在尖叫的一刻,無論出身背景,學歷職位,每個人背后都竄上一股沒頂寒意。
“……是誰啊?”女白領顫巍巍地問。
她沒能抓到問題的關鍵。封云也沒有答話。
她再次拉開背包,取出強光手電筒和護目鏡。護目鏡兼具夜視儀和護具的功能,也可以讓人鎖定她的位置。這時候,最后一項功能自然是形同虛設。
天賦能力受限,就是這么不方便。不過,她做好了準備,才進入認證世界,已經算是作弊了。
當代最新款式的照明工具,能夠切換成不同模式。光照距離最遠的,是一道光柱筆直射出去,但照明范圍比較狹窄。她將手電筒調節(jié)為“普通”,把它架在窗口,讓它的光照著酒店大門前面的馬路。
房間陷入一片死寂。這些人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誰。
他們不僅緊張,而且有一種極其詭異的感覺。人人都覺得大難臨頭,毛骨悚然,卻像在觀賞一場電影。
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封云掏出一把槍,掛在脖子上,又掏出一把分成兩部分的槍,組裝到一起,同樣架在窗口。之后,她戴上護目鏡,往窗前一戳,就此不再移動。
尖叫聲時而出現(xiàn),時而消失,出現(xiàn)時越來越清晰。
風雪似有減弱的趨勢。可見度很低,卻沒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又過了漫長至極的數(shù)分鐘,擠在窗前的一男一女,已能勉強看到在雪中奔跑的人影。
封云馬上認出了他們。
前面的兩人是那對雙胞胎兄弟。他們的體能果然出眾,在雪地上跑,并未出現(xiàn)一步一滑的窘態(tài),速度驚人的不慢。兩人身后,那個曾穿著睡衣拖鞋,后來全副武裝的男人正在拼命追趕,距離卻逐漸拉遠。
大雪飄飛。雪片落到他們身上,就被劇烈的動作震落。這是貨真價實的奪命狂奔,跑到心臟快要跳出胸腔,仍得咬牙堅持下去。
封云凝望更遠處,望了幾眼,又稍微抬頭,看向黑沉沉的夜空。
她視線再度下移時,就看見了在追逐他們的東西。
那東西毫無疑問是個活物,外形很難形容。從她的角度看,它類似于身披豐厚毛發(fā),只有六條腿的大蜘蛛,口器天然裂開,現(xiàn)出里面生長的尖銳獠牙。它的移動方式非常怪異,卻很適合雪地。
雪夜里與它對面相逢,已經能夠嚇破人的膽子。更可怕的是,它居然不是孤軍奮戰(zhàn)。封云發(fā)現(xiàn)第一只后,第二只和第三只也迅速現(xiàn)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