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 吾之騎士(5)
沉醉最后決定用了菊花精油。
今天的金毛狗也是一只香噴噴的dog。
滿意地擼了狗頭上的毛,沉醉被系統(tǒng)要求去慰問士兵。自從艾烏羅狄開始發(fā)動侵略戰(zhàn)爭,他們就一直在為戰(zhàn)爭做準備,基于本國國情,沉醉下令將原有的鐵路和火車征用了三分之二,對火車內部進行軍事改造,形成可靈活流動的軍事基地,同時加快戰(zhàn)爭軍需的運輸,最大限度的提高本國軍備物資的利用率和人員的流通(正是因此,早上在國境參戰(zhàn)的傷兵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被送回首都的后方基地,接受最好的治療)。
沉醉到了回返軍隊駐扎的第三防線第十一區(qū),看見了躺在擔架上被送入車廂臨時改造的醫(yī)療所的士兵們,心中一聲嘆息。
戰(zhàn)爭啊,是人間的地獄。
沉醉剛剛靠近,執(zhí)勤的軍官就發(fā)現了他。
“瀧大人……您不可以來這種地方,會玷污到您的!”
“他們是我的士兵,請讓我探望他們吧。”沉醉誠懇的道。
軍官非常感動,高貴純潔的瀧大人,竟然會為了他們來到這血腥污穢之地,這是何等的善良之舉,他愿意為瀧大人效忠至死!軍官不再阻攔,眼淚汪汪地跟著沉醉進了車廂。
里面有穿著工作服的醫(yī)療組再為傷員提供治療,大多是穿著裙子的護士小姐。
“沒事吧?現在幫你換繃帶……”
一節(jié)車廂里有七八個傷員,有的失去了身體的一部分,有的綁著繃帶奄奄一息。□□和絕望被沉醉的進入化去了,他自帶圣光,是至高的信仰,有他在的地方,人們就不會放棄希望。
“瀧大人……”
“師團長……”
沉醉環(huán)視一圈,爭取每一位清醒的士兵接收到自己的心意。
“大家,戰(zhàn)斗辛苦了。我為你們感到驕傲!”
車廂里的所有傷員和士兵都露出了受寵若驚的幸福微笑,被沉醉真誠的感謝,所受的傷痛都變得微不足道,所做的一切都有了意義。
沉醉有些心虛,這些人真心為他賣命,愿意為他去死,他能給的卻如此微末。
此次交鋒共有三百八十二名傷員被送回首都治療,沉醉進入了每一節(jié)車廂,見到他的士兵無一抱怨,反而感謝他這個將他們派去戰(zhàn)場的領導者。甚至有人在為他祈禱,希望戰(zhàn)爭快點結束,希望沉醉永遠平安。
在某一節(jié)車廂中,沉醉看見了被一圈金光給圈出來的特別的傷員。
沒錯,還是那個辣眼睛的金光特效。
“嗯哼?特殊NPC?你不是說你的特效更叫精美了嗎?怎么還是這個?”
﹝請宿主仔細分辨,描邊功能上升了兩檔。﹞
“……。”行吧。沒有大問題。
﹝這位NPC是一名能工巧匠,宿主腰上的佩刀就是他的作品,是他為您特意打造的傳世之作。﹞
“這樣的人,為什么要被征兵?就為了他們心目中的‘我’?”沉醉想不通。
﹝宿主,‘你’不只是你,‘你’是國家和尊嚴的具象。﹞
“我不懂,難道不是自己更重要?”
疑惑之際,躺在床上的NPC微笑著說道:“好久不見,瀧大人。”
“上次見到您是在元服之禮的時候吧?……啊,那把太刀……”NPC看見了沉醉腰間的佩刀,激動地揚起了脖子,那把刀是他最滿意的作品,就像他的孩子一般。
沉醉注意到他的兩只手都纏滿了紗布。
“對……它是我元服的托你幫我鑄造的。鳥枝大師……我在負傷者名單里看到你的名字時驚呆了……”
NPC笑了笑:“馬前失蹄而已,不過和過去相比起來,這不算什么。”
沉醉很是難過,眼中隱隱有淚。
NPC勉強把自己的手抬起來,想要為沉醉拭去淚水,手指卻不聽使喚。
“但是……手指是刀匠的生命啊。”
“這是戰(zhàn)爭。失去刀匠的手總比失去國家要來的強。瀧大人,未來的路很難走,但是我們會一直追隨您到最后。”
沉醉第一次感受到與「過往的愛」截然不同的心跳。他的血液在為了什么沸騰,一些更難以言說的東西,這些國民的追隨讓沉醉的靈魂感到了無比強大的力量,這就是信仰?
此時,車廂外,攻靠在綠色的鐵皮車廂外靜靜地聽著里面的對話,嘴角勾著莫名的笑意。有照護人員發(fā)現了他。
“大尉大人?您在這里做什么?”
攻將食指豎在嘴欠,示意她噤聲。
車廂里NPC還在繼續(xù)說道:“不可以哭泣,瀧大人。”
攻聽到此言,回想起一些久遠的事情。在機甲學院的時候,瀧曾經和他提到「你必須把這份心情隱藏起來,因為你是位于萬人之上的人。」
他猶記得那時瀧在雨中模糊的表情,滑下鬢角的液體都散進漫天的飛絲里。
這些人在想什么?
瀧連哭泣的資格都沒有嗎?
在他們的心中,瀧到底代表了什么?
「不可以哭泣。」
他在甘愿做一個「完美」的傀儡嗎?
他從來沒有回應過他的心意,他永遠是高傲的、觸摸不到的。他們日日在一起,攻仍覺得瀧離自己很遠。
這讓他怒火滔天。
沉醉懷著復雜的心情走出了車廂,他的腦子里難得思考一些除了性·生活之外的東西。
他在門口遇到了自己的大狗,有些意外。
啊。那些難以理解的感情就不要去理解了。他的狗多帥啊。人生有顏可舔還不夠嗎?
沉醉有些害羞地扭開了臉,不想讓攻發(fā)現自己的癡漢屬性,這讓他錯過了攻眼中壓抑的情緒。
“你在這里啊。”肯定是一刻都不愿意離開我,怎么這么粘人,沉醉這樣想。
攻和他的頻道差了十萬八千里。
他一見到我就扭開頭,是不愿意掩飾對我的厭惡了嗎?就如同這個國家的大部分人一樣,將他當成一條惡犬,既害怕他,又忌憚他。
攻抿起了嘴角。
“瀧,到你的房間去。”
沉醉慌張地扭過頭:什么?到……到到房間去?現在……不是白天嗎?
好害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