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第 46 章
喻繁把醋猛地放桌上,發(fā)出一聲悶重的“砰”,隔壁幾桌人都忍住朝他們這邊看來——
只看到一個埋得低低的腦袋,拿刀似的捏著筷子,狠狠攪拌著面前的面湯。
帽子快把他的臉遮完。
喻繁把面當(dāng)人在攪。
下一刻,筷子被伸來的手指按住。陳景深把他的面湯端走了。
“酸了,”陳景深道,“重新點一碗。”
喻繁惡狠狠地抬眼瞪他,剛問我吃什么你也要管?
“我是說面酸?!睂ι纤囊暰€,陳景深補充。
“……”
自此之后,從吃飯到結(jié)賬,再從餐廳到網(wǎng)吧,喻繁都沒再理陳景深。
人玩起游戲來容易嗓門大,尤五個男生在一個語音里。
王潞安和左寬這局一塊走下路,兩人說幾句要吼起來,吵得喻繁一次次調(diào)低游戲音量。
“哎,你這技術(shù)行啊?!倍鷻C里,左寬在游戲語音里說,“還沒剛才那個陪玩厲害?!?br/>
“嗯嗯嗯,你猜猜剛才那個人為什么能當(dāng)陪玩——我草!”王潞安驚叫出聲,鼠標摁得啪啪響,“他們中路來了!左寬你幫我擋擋傷害——你他媽賣我??”
“兄弟本是同林鳥?!?br/>
“滾!”王潞安說,“喻繁,中路沒了你怎么說?!”
喻繁:“忘了?!?br/>
王潞安:“你今怎么回事,我怎么覺得你玩兒得專心啊?!?br/>
確實專心。
把游戲人物挪到安全的地方,喻繁扭頭,跟坐他旁邊的人對上視線。
“看什么看?”他爽地問。
陳景深上了機后什么也沒做,這么靠在沙發(fā)上,偶爾看他屏幕,偶爾看他。
“看你游戲?!标惥吧钫f。
王潞安在耳機里“我草”一聲:“學(xué)霸怎么在你旁邊?”
喻繁:“上網(wǎng)。”
王潞安驚訝:“你們關(guān)系已好到周末都約出來一起上網(wǎng)了?”
“剛好碰上?!?br/>
“在御河都能碰上?”
“……”
哪來這么多問題?
喻繁把嘴旁的麥克風(fēng)挪遠,冷冰冰地看著陳景深:“看你的電腦,然滾回?!?br/>
陳景深依言轉(zhuǎn)頭,隨便點開一個電影。
連續(xù)了五把,朱旭說他媽讓他下樓幫忙搬東西,讓他們等分鐘。
正好他人都累了,干脆在游戲語音里掛機閑聊。
帶了一下午耳機,耳朵累得慌。喻繁干脆閉了麥,拿開耳機放桌面上,把電腦音量開到最大,照樣能聽他們說話。
喻繁往后靠到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掏煙,剛要扔嘴里,余光瞥旁邊的人后動一頓。
陳景深也沒戴耳機。他考試的文具都扔桌上,坐姿有點散漫,一臉冷淡地在看電影。
他電腦屏幕里是兩個動畫人物,男的抱著女的在空中行走,抬頭一看,《哈爾的移動城堡》。
“……”很難象,陳景深看這電影。
喻繁看了眼時間,已到晚上的飯點了,外面都暗了。
他用膝蓋去碰碰旁邊的人:“陳景深,你怎么還回?”
陳景深看了眼他手里沒點燃的煙,反問:“你什么時候回去?”
“我可能通……”喻繁頓了下,“關(guān)你屁事?!?br/>
陳景深:“我也通宵?!?br/>
“……”
“你能學(xué)點好的么?”喻繁皺眉,“我里沒人管,你也沒人管?”
“是沒有?!标惥吧钫f,“我人現(xiàn)在都在國外,所以在外面通宵也沒關(guān)系?!?br/>
“……”
陳景深跟他一起往后靠,問:“這是什么表情?”
“沒,只是覺得,”喻繁一動動地看他,“陳景深,你最近是是在叛逆期???”
陳景深安靜地跟他對視了一。
“你有沒有,”陳景深陳述,“我可能是在暗戀期……”
喻繁伸手捏住了他的嘴巴。
“喻繁!喻繁!”桌上的耳機傳來他的名字,王潞安在里面喊道,“人呢?”
喻繁面無表情:“閉嘴繼續(xù)看你的電影。”
陳景深點頭。
喻繁松開他,開麥克風(fēng):“干什么?”
“你去哪了,叫你半……我和左寬在商量端午去游樂園玩呢?!蓖趼喊差D了下,“哦對,叫上學(xué)霸一起來唄?!?br/>
喻繁對這些感興趣,也沒:“我——”
陳景深:“可以?!?br/>
“……”
陳景深偏頭:“我沒去游樂園?!?br/>
那你自己跟他們組團去——
“我們一起去吧?!标惥吧钫f。
“……”
喻繁沉默地僵持了一,半晌,他煩躁地把煙塞回?zé)熀?,含糊地在語音里說:“隨便吧。我去廁所,游戲先別開?!?br/>
周末網(wǎng)吧坐滿了人。已到了晚飯時間,空氣里飄滿著食物的香氣。
起身的時候,他正巧聽到了機位上的女生對著電話說:“我在網(wǎng)吧……玩什么?沒玩什么,看電視劇呢……沒辦法,陪男朋友嘛……無聊,他一直在跟我聊啊,還給我買了好多吃的,是坐得累了?!?br/>
從廁所回來,喻繁轉(zhuǎn)彎剛要回機位,走了兩步又停了腳步,扭頭往前臺那看了一眼。
又一部電影結(jié)束,陳景深動動手指,正準備看看還有什么別的能發(fā)時間。
余光里,熟悉的身影從遠處回來,兩手都拎著東西,腳步慢且笨重。毣趣閱
陳景深還沒來得及看清,啪地一聲,桌上多了一堆東西。
薯片瓜子,蛋糕話梅,各口味的小零食,還有一碗牛肉粉。
“吃。”喻繁坐回機位,一臉鎮(zhèn)定地拿起手機,“我再兩局回去。”
陳景深看了眼隔壁機位女生桌上的精致千層蛋糕和『奶』茶,又看向自己桌上那一包包各口味的小零食。忍住抿了下嘴唇。
“好。”他隨便挑了包開,得寸進尺地問:“電影看累了,能看你游戲么?”
喻繁面無表情地選出英雄:“……隨你。”
-
回校后,王潞安又約了幾個關(guān)系比較好的同學(xué)去游樂園。可惜大多數(shù)人端午節(jié)都要跟里人出門,最終答應(yīng)要一塊來的只有章嫻靜和柯婷。
六月的南城明亮滾燙,白的氣溫高到嚇人。
端午節(jié)當(dāng),幾人商量了一下,決定下午五點,各自在吃點東西后在游樂園門口。
他們?nèi)サ倪@游樂場是本地人開的,開了有二多年了,位置偏郊區(qū),占地面積小,為項目多,氛圍好,一直很熱鬧。
今是節(jié)日,游樂園光是進場都要排隊。
進場隊伍里,王潞安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穿著長袖長褲,面紗蓋頭還戴著墨鏡的章嫻靜:“你這,熱?。恐羻??現(xiàn)在也沒什么陽了?!?br/>
“你懂個屁,沒黑之前都有紫外線?!闭聥轨o從包里掏出防曬霜,去牽旁邊柯婷的手,“婷寶,來,涂點在手上。”
柯婷一開始有點抗拒,章嫻靜那聲“婷寶”出來,她表情一頓,垂著腦袋伸手乖乖任章嫻靜抹。
涂完之后,章嫻靜回頭問身后那兩位都長得白的大高個:“你倆要要也來點?”
喻繁也:“要?!?br/>
陳景深說:“我也用?!?br/>
兩人今穿著短袖長褲,頭上都扣了一頂白『色』鴨舌帽,一眼看去莫名的和諧。
左寬輕咳一聲,伸出自己的手:“章嫻靜,給我來點?!?br/>
“你這么黑還有什么好涂的?”章嫻靜把防曬霜扔給他,“自己涂?!?br/>
“……”
傍晚的氣雖然緩和了一點,但擠在人堆里還是熱。
喻繁雙手抄兜,在高溫里等得有點煩躁。
這破氣他為什么呆在里或者網(wǎng)吧,要跑到這地方排隊??
現(xiàn)在回去好像還來得及。
隊伍又往前動了動,喻繁念頭剛起,忽然覺得脖子一涼,拂一陣很長的風(fēng)。
他回頭一看,陳景深手里拿著一個手持電風(fēng)扇,正舉在他腦袋后面。
“哪來的?”
“剛買的,”陳景深垂眼,“有沒有舒服點?!?br/>
確實很涼快,但喻繁覺得有點怪。他皺眉:“吹你自己?!?br/>
“我熱?!?br/>
“熱你買它干什么?”
話音剛落,旁邊一個小商販拿著來個手持小風(fēng)扇從他們身邊,跟陳景深手里的是同款。
他走兩步問身邊的人,“帥哥,氣辣莫熱,買個小風(fēng)扇給女朋友吹吹?”
喻繁:“……”
喻繁放在兜里的手捏緊了一點,毫無起伏地說:“拿開?!?br/>
陳景深嗯一聲,把風(fēng)扇轉(zhuǎn)了回去。
只是沒幾分鐘,喻繁又感覺到后面有風(fēng)。喻繁沒再回頭,裝知道似的,重新耐心排起隊。
來分鐘后,終輪到他們檢票。
從擁擠的隊列出來沒那么熱了,入場后,陳景深把風(fēng)扇扔進了口袋。
傍晚的游樂園已亮起了燈,離門口最近的旋轉(zhuǎn)木馬五顏六『色』的閃著,邊的摩輪掛著彩燈,在空中慢悠悠地轉(zhuǎn)。
游樂場有紙質(zhì)地圖,章嫻靜一眼找到了自己去的地方。
“我和柯婷去找玩偶拍照,然后再去旋轉(zhuǎn)木馬那邊拍照,最后去城堡拍照,你們要要一起?”
王潞安表情復(fù)雜:“靜姐,我一直以為你跟別的女孩一樣……”
“滾?!睕]什么陽光了,章嫻靜摘下墨鏡,『露』出她精心化的妝,翻了個白眼,“那我們?nèi)チ耍砩瞎湟故械臅r候再集合。你們玩的時候注意時間?!?br/>
剩下四個男生站在游樂場花園中央。
王潞安問:“我們玩什么?”
“知道?!庇鞣鞭D(zhuǎn)身走,“邊走邊看?!?br/>
靠近門口的娛樂項目都挺幼稚,適合兒童玩。
快樂旋轉(zhuǎn)杯,王潞安問:“要我們……”
左寬:“你他媽睜大眼看看,這里面有除了小孩子和長以外的人嗎?”
碰碰車,左寬問:“然試一下……”
王潞安:“,我暈車?!?br/>
兩人互相否定了一路,喻繁和陳景深走在前面,壓根沒多看這些項目一眼。
喻繁瞥向身邊的人,陳景深正沉默地掃視著周圍花花綠綠的游戲機,看起來確實像第一次來。只是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看出是感興趣還是感興趣。
喻繁冷颼颼地說:“玩什么說?!?br/>
下一刻,陳景深停下了腳步,扭頭直直地盯著旁邊看。
喻繁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看到一個陰森森的黑『色』木門,門邊立著一個牌子,寫著“鬼屋——未知洞『穴』”。
喻繁:“……”
王潞安和左寬默契地筆直前進,眼都眨。
陳景深那句“玩”剛到嘴邊,被人抓住手臂拉走了。
喻繁語氣冷漠:“這個行?!?br/>
幾分鐘后,陳景深在雙人摩輪面前停下。
然后又被人拽走:“坐?!?br/>
片刻,陳景深看了一眼雙人單車攤,腳步出現(xiàn)了那么一秒的遲緩——
手腕又被牽?。骸膀T?!?br/>
陳景深好笑地盯著牽著自己衣服的人的后腦勺,誠懇發(fā)問:“那能玩什么?”
他們在游樂園最中心的區(qū)域停下。
在他們的前后左右,分別是大擺錘、山車、海盜船和這座游樂園最出名的、落差足足有129米的跳樓機。
喻繁:“選吧?!?br/>
陳景深:“?!?br/>
-
踏入這塊區(qū)域后,感覺四周360°都是別人的尖叫聲,一聲比一聲撕心裂肺。所以左寬和王潞安一開始是拒絕的。
但他倆是典型的越菜越玩。
先是由王潞安一句“你該連這個都怕吧”宣戰(zhàn),左寬立刻反擊“誰怕誰孫子”,最后兩人都抖著腿咬牙決定,一起上去。
這四個項目的隊列比他項目要長上好幾倍。他們晚點還要去參加游樂園晚上的夜市,時間上看,他們沒法把四個項目都輪一遍。
幾人商量了一,決定先玩最火的跳樓機,之后如果有時間再排他的。
王潞安和左寬吵吵嚷嚷地走在前面,喻繁低聲問:“你能能玩?”
陳景深說:“能?!?br/>
喻繁這才朝隊伍末尾走去。
他們在一條人造洞『穴』里排隊,里面有空調(diào),等待瞬間沒那么難捱了。
排隊的時間有點久,王潞安和左寬干脆開了一局游戲,
喻繁喜歡站著玩游戲,沒參與,無所事事地靠在墻上看王潞安玩。
t恤被人牽了一下,喻繁下意識轉(zhuǎn)身。
隊伍排得很長也很密,他毫無防備地一轉(zhuǎn)身,兩人一瞬間挨得有點近。
陳景深眸光在帽檐下垂落:“好像還要排很久?!?br/>
“嗯?!庇鞣北凰吹谜A艘幌卵劬Γ澳愕??那我們?nèi)ネ鎰e的項……”
“反正有時間?!标惥吧畹?,“背一下離『騷』和滕王閣序?”
“……”
四分鐘后,他們終排到了盡頭。
上一批游客慘白著臉從座位上下來,王潞安咽了咽口水:“我怎么覺得他們沒一個站得穩(wěn)的呢?”
左寬艱難地仰著腦袋:“剛才在外面看……感覺沒他媽這么高啊……”
喻繁最后一次小聲確定:“你真能玩?”
陳景深:“嗯?!?br/>
工人員把他們身前的隔離帶開,喻繁一臉平靜地脫掉帽子進去:“那走?!?br/>
機子有三排座位,一排可以坐六個人,這一側(cè)除了他們以外,還有一對情侶。
被綁上安全帶的時候,王潞安和左寬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后悔。
幾分鐘后,機子啟動,他們緩緩、緩緩地往上升,仿佛沒有盡頭。
“還他媽?!蓖趼喊步^望到要哭了。
左寬朝下喊:“我玩了!喂!聽到?jīng)]有!子要下去——”
一個比一個大聲,把喻繁吵得有點煩。
但他很快松開了眉。
跳樓機升到了最高,129米的高度足以讓他俯瞰『色』彩繽紛的游樂園和一片靜謐山林,和地平線那頭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
他腿懸在空中,心里沒有任何恐懼,緊張又享受地看著這一副景『色』。
“李妍!我喜歡你??!”那對情侶中的男方忽然朝大吼,“嫁、給、我、吧——”
旁邊四人都是一頓。
女方原本在小聲尖叫,聞言停了兩秒,緊跟著大喊:“我、愿、意——”
“我、愛、你——”
“我、也、是——”
喻繁面無表情地看著風(fēng)景,正著特么怎么還下墜,手背忽然被人碰了一下。
陳景深牽了一下他的手指:“喻繁,我……”
“閉嘴,”喻繁心里一跳,往他手上用力一拍,“你敢學(xué)一句試試???”
“……”
陳景深偏了一下臉,兩秒后才轉(zhuǎn)回來:“我只是,忽然有點怕?!?br/>
喻繁:“……”
“能能握著你玩?”
“能。”喻繁冷著臉說。
陳景深看了他一,扭回頭:“好?!?br/>
左寬受了了,懸在高空折磨人了,他閉眼大喊:“他媽的到底還落——啊啊啊啊啊?。。““““∥?草/你/媽——”
跳樓機毫無預(yù)兆,猛地往下掉!
下墜的那一刻,陳景深感覺到旁邊有什么東西碰了碰自己的手指,下一秒,他的手被人緊緊抓住了。
他怔了一下,然后用力地回握,下墜的秒間,兩人互相『摸』索著對方的手,最后指牢牢地扣在一起——
強烈的失重感讓人腎上腺素瘋狂飆升,周圍尖叫聲絕耳,甚至有人嘶喊到失聲。
兩只相握的手緊緊攥在一起,心跳隔著薄薄的皮膚互相碰撞,熾熱、顫抖。下墜的程中,喻繁幾乎沒有呼吸,他好像在很久以前幻這高處墜落的感覺——幾秒之間跌落在地,整個世界都往身上壓下來,重到把靈魂全都砸碎。
但幻里沒有一只緊握著他放的手,也沒有陳景深的體溫和心跳。
跳樓機在觸地之前戛然而止,短暫的停了一兒,然后再次上升,速度比之前還要快一點點。
喻繁終恢復(fù)呼吸,用力地喘了幾聲,下意識看向旁邊的人。
陳景深也在看他。
陳景深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散,『露』出他漆黑干凈的眼睛。跳樓機的燈光映在他眼里,像被浸在湖中的月亮。
陳景深說:“別怕?!?br/>
喻繁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臉『色』,讓陳景深覺得自己在害怕。
“我怕個屁……”喻繁啞聲道,“陳景深,你又在笑什么?!?br/>
“沒什么。我只是……”
他們升到最高處,陳景深的聲音混在風(fēng)里。
他停頓了一下,笑著低聲說,“喻繁,我好像跟你一起死了一遍。”
喻繁心跳漏了一拍。
下一刻,他們高高下墜——
喻繁腦子里像有什么東西忽地炸開,心臟劇烈跳動,全身血『液』沸騰燥熱,甚至差點和王潞安他們一起叫出聲。
喻繁腦子暈眩,恍惚間,分清這些是為失重,還是為陳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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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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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