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盛情難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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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卻是依舊這般千篇一律地過著,日復(fù)一日,叫人措手不及。
那一日的事他也未再提起,只是每每相約,便似想著法子推脫了去。
流火不知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能想到的也只能或是那日同穆慈一道回來的情景叫他擔(dān)了心。
而手上拿的,是當(dāng)日他不告而別后遺落的紙袋。裝飾精美的禮品盒里是一處叫人喜歡的娃娃熊。
欣喜之余是有些愧疚的自責(zé),倘若那一日沒有這如戲般的種種,那是否這一刻便能得以小鳥依人地依偎著那處高大溫暖的臂膀。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流火愈發(fā)是深覺焦躁起來,茫然唐突間卻不經(jīng)意瞥見那紙袋邊上小小的一行。
“贈流火,君軒?!?br/>
愛情來的時候,哪怕是如此微小的細(xì)節(jié)都會讓人倍感甜膩。
這或是忽如其來的苦盡甘來,帶著女子欣喜的雀躍,盡管心中依舊是有些倔強(qiáng)地執(zhí)著在,然那處的焦慮不安卻卓然是消散了些。
而終日的蝸居也或確實是叫這人兒憋得傷了元氣,倒也是一掃先前的陰霾面兒,流火挪了挪略顯疲憊的身子,磨蹭了好一番后終是拖著步子出了門。
車水馬龍下是嘈雜不安的叫囂。
不如想象的凝神靜氣,多的是浮躁下的紛紛擾擾。
略是有些不滿地皺起眉,流火別過身,無可奈何卻又無可躲避。
而忽然間,那人兒似是看見了什么一般猛地掩下面來,而匆匆步伐下卻是躲避不及的停留。
“流火,”男人的語氣帶著些令人不安的喜悅,“這么巧?”
而那一邊攀上的指尖也早已禁錮住女子小小的臂膀。流火吃痛地掙脫了去,面色蒼白,“你怎么在這里?”
“子軒硬要出門逛逛,”話語里是如叫囂般的曖昧音調(diào),秦之不急不緩地應(yīng)著,面上卻是掩飾不住的歡愉,“想不到在這里遇到你?!?br/>
而話音未落,便見是那一方人影姍姍。
“流火,”似曾相識的面上或是久逢未見的驚異,一張晶粉剔透上帶著絲絲清汗,“好巧啊?!?br/>
“嗯?!庇行┻t緩地答著,瞬然卻是不知所措的茫然。
“不好意思啊,沒想到會遇到你?!睅е敢獾男χ?,安子軒面上是連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和善,“所以就買了兩瓶水?!?br/>
孩子氣的嬌嗔里帶著是叫人喜歡的甜膩。
流火趕忙是搖著頭,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沒事沒事。反正我也就是出來逛逛。”
“一個人么?”
“嗯?!?br/>
“那不然一起吧,”是連自己都驚愕的請邀,“反正也是我吵著要出來,”
安子軒一個箭步向前便是挽起那處人兒,而轉(zhuǎn)身卻撇過身邊男子極力掩飾的期待。
三人就這樣一路并行著,綠樹成蔭下是欲蓋彌彰的心事各異。
一路望著子軒那孩子氣似地拖拉拽扯,秦之竟是不自覺地想起同流火一道的那些個曾經(jīng)。
“冰淇淋車!”思緒卻是被暮然打斷,對眼是子軒有些嬌嗔的撒氣,“你們等我一下,去去就來?!?br/>
不知是刻意離開還是無意成會,秦之望著那人兒愈漸愈行的背影,心中竟是不自覺暗自叫好起來。
而另一邊,流火卻如火燒眉毛般不知所措地等待著,時不時略過的眼神里滿是防備不安。
“流火,”而越是抗拒則越容易靠近,流火望著面前亦步亦趨卻是步步逼近的身影,不由地向后退了幾步,“我很想你?!?br/>
是令人生厭的曖昧音調(diào),帶著對背叛毫不知覺的理所當(dāng)然。
“子軒一會就回來了。”流火抬起頭,極力掩飾住內(nèi)心的不安。
“流火?!辈挥煞终f的擁抱,臂膀間是曾經(jīng)熟悉的氣息,“我們重頭開始吧?!?br/>
舊事重提,卻只能是叫人憎惡的點滴。
“放開我?!?,一字一句,宛若利刃,直指人心。
“我不,”竟是這番固執(zhí)地停留,而指尖浮動間卻是肆虐性地劃過女子玲瓏的唇,“流火,我愛你。”
“我讓你放開我?!笔窃僖矡o法遏制的咆哮,憤怒得無可附加,“放。開。我?!?br/>
見是真心觸到了面前人的禁區(qū),那處枉然也終是礙著面子松了手。而或亦或是怕那歸來的人兒見著什么般,秦之暗自鎮(zhèn)定地理了理衣衫,佯裝平和地走開了去。
旁人側(cè)目,看到的也只是流火的委然慍怒。
然而,誰也不曾知道的是,那個遠(yuǎn)處滿面歡愉而歸來的女子,心中是帶著幾番的怨恨忿然。
子軒的消息來得有些急促,男人略有些不滿地放下手上公務(wù),卻是剎那間腥紅了眼。
畫面間是令人熟悉的小小身影,依舊是那令人憫憐的模樣,然卻是那樣順從地倒在了另一處寬慰的臂膀里。
“如你所見的那樣,即便我在,他們也毫不收斂。”
一字一句,針針見血。
本以為的多疑不安瞬是成為了報復(fù)的支柱,而不經(jīng)意間,手中尚未起草的合同也早已被揉捏成片。
她果真是如子軒說的那樣,男人不由地握緊了拳,。而他確實怎樣也想不到,那一日她竟尚能胡言亂語般對他這般信誓旦旦。
縱然從很久以前開始,她便在他心中種下開花的種子。然而恨意缺就這樣愈發(fā)深痛地蔓延在那內(nèi)心最柔軟的地方,帶著些陰霾的氣息,叫人應(yīng)接不暇。
而她不過就應(yīng)是他手下的棋子,又何必勞心傷力,動了真情。
“晚上六點,我來接你?!?br/>
是熟悉的對話,卻是面無表情的冰涼。
如夜。
她精心的扮相是叫人忽覺驚艷的魅惑,禁不住是上前封了那一處的唇,生怕是點滴星光也將她俘虜了去。
縱然心底是百般不悅,面前人這番嬌柔美艷也著實是叫那安君軒看得入了迷。
“上車吧?!痹捳Z間少了些冷漠卻多了些叫人輾轉(zhuǎn)難測的溫柔。
流火點點頭。她從不問他的行程安排,或是因為對他的依賴,或是因為她從不愿知道下一刻究竟會發(fā)生什么。
而目的地下,眼前的這一幕,卻是叫人難以置信的巧合。
“原來是你啊。”坐上的人兒禮節(jié)性地站了其,那望著流火的眼神里卻是叫人捉摸不透的深意,“下午才見面,這會就又碰頭了?!?br/>
言語間或是玩笑或是驚喜,也又或是其它些個什么情愫,流火不知所措地望著,卻是遇見身邊人的一幅笑意盎然。
“你們認(rèn)識?”
流火略顯羞澀地點點頭,卻是不知如何述起這一切的原點。反倒是面前人不慌不亂地開了口,話語間竟是淡然地叫人有些發(fā)杵。
“流火是秦之的朋友啊,”安子軒笑著,眼神里卻是生生地冷漠,“對了,流火,你應(yīng)該不知道吧,我可是這個冷面男的好妹妹?!?br/>
故意的拖長音,強(qiáng)調(diào)中帶著些許令人不悅的噪音。
流火愣也似地回過頭,男人臉上卻依舊掛著標(biāo)志性的笑容。
“倒是秦之,他一會回來要是看到你,肯定是要嚇壞了。”
是無意還是挑釁,流火抬起頭,卻是遇見那一處女子滿面僵硬的笑容。
而秦之的驚愕是那樣毫無保留地呈現(xiàn)出來,淋漓盡致,不留余地。
“想必你們認(rèn)識吧,”話語間是帶著嘲諷的不屑,一把挽過那一處的纖纖玉臂,男人的語氣里帶著三分炫耀七分挑釁,“我女朋友,流火?!?br/>
女朋友?流火愣也似地抬起頭,一時間不知是歡愉還是困惑。他從未這般稱呼過她,畢竟究其原委,他同她甚至從未認(rèn)真熟悉過對方。
而此刻他卻挽著她的臂生生地為她按上了名分,不予后路,不可拒絕。
五味陳雜間是不知所措的驚慌,流火抬起眼,遇見的卻是秦之不滿卻又無可奈何的應(yīng)和,“是么?恭喜了?!?br/>
火力十足下得尷尬氣氛卓然是叫女子心中生出幾些個紛亂來,卻是還來不及回應(yīng),便被身邊人不由分說地?fù)нM(jìn)懷里。
“聽子軒說你們原來是‘好’朋友,那到時候你和子軒的請宴流火可是一定得來了?!?br/>
對眼處早已是滿目掛不住的不悅,只是顧忌著子軒面上隱現(xiàn)的不安忿然,憤憤然不再言語。
而另一邊,原本心底的蜜甜亦就這番揮散了去。
流火低下頭,思緒紛亂。
她不愛如此這番的欲擒故縱,卻在眾目睽睽下無處可逃。
“那個,我去下洗手間?!?br/>
是急于脫線的借口,是女子的失魂落魄。
這究竟是怎樣一場戲,冷水上身,望著鏡中早已浸透的面容,流火卻如何都想不起故事的起始尾末。
只是這其中剪不斷,理還亂。
真是不愿再想,而舉手拂過面上的焦躁,流火定了定神,反身走了出。
說時遲那時快,女子柔弱的步子就這樣生生撞向那一處熟悉的偉岸。
“怎么,”語氣里是些許不滿的戲份,安君軒面上彌漫的是自己都無法形容的嘲諷,“遇見老情人的不知所措?”
流火愣也似地抬起頭,而那面前容顏上卻是叫人戰(zhàn)栗的緊逼。
一把攬過那處幾分纖腰,幾近粗暴吻星星點點落在女子的櫻口和頸項。
這樣的執(zhí)拗是流火無法預(yù)知的一出,而那方才的只字片語卻是那樣生生地印在她腦海里。
面前的這個男人,他到底知道些什么,而他帶她來的目的究竟又是什么。從開始到現(xiàn)在,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巧合,巧合得像是陰謀般將她生生拖拽。
不知所云,不愿所解。
流火回過神,被拖拽的指尖是毫無知覺的冰冷。
“君軒,”開口處是有些猶豫的頓點,“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路沉默,只是那樣固執(zhí)地向前走著,安君軒面上,隱現(xiàn)的是幾分難以遏制的嫉恨。
我只想要他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指尖是被捏碎般的生疼,流火蠻不情愿地回了坐,面上陪著的是僵硬如木的笑容。
“沒事吧,”安子軒抬起頭,幾近掩飾下是惺惺假意的問候,“是不是吃壞肚子了?!?br/>
流火搖搖頭,卻不愿再接應(yīng)了去。
而嘴邊雖是佳肴卻難下咽,腦海里反復(fù)閃現(xiàn)的方才男人口中的字字句句,心底頓然是如火燎般地叫人窒息。
“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br/>
意想不到的理由,女子面上是叫人心疼的傷痛。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連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斬釘截鐵,流火擺擺手,頭也不回地離了去。
只留下那桌上三人的面面相覷,沉默間是叫人無所適從的冰涼。
而入秋時分,夜果真是有些涼了。流火小心翼翼地蜷起著身子,心底卻是不知為何的幾生荒涼。
從開始到現(xiàn)在,就那樣生生一句質(zhì)問卻讓流火對這本以的情分生了疑。
她畢竟是聰穎的女子,又怎會覺察不出這其中的層層隱晦。
原先涌起的愛意便這樣一點一點地淡了去,流火有些失落地踱著步子,心中竟是生出幾個些個恨來。
她自問對他毫無出軌之處,而心心念念間不過是一份絲絲眷戀。
而那個面色剔透的嬌氣女子,是否從一開始便是知曉著那其中原委。
剪不斷,理還亂。
便是不愿再去多想,流火昂起頭,任憑那處委然化作滴水,直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