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家(五)
月筠再想說話,嘴唇被有初伸出來的手指按住了,搖了搖頭道:“我問這些,是怕你受到傷害,其他的不用都告訴我,你有分寸就好,那天吃飯時候出現(xiàn)的,就是他的人?”
“沒有見到他的時候,我心里怕得不行,等真的看到人,反而不那么害怕了。”月筠抓下他的手,“讓我把話說完,剛才面對面的時候,我居然坦然若之,過往絕對不是這樣,等他走了以后,我又想了想,才發(fā)現(xiàn)因為是你的緣故,因為我心里裝著你,就覺得沒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你先前還說要早早離開上海,怕那人傷害我的。”
“他沒有說不會動手。”甚至臨走前,還不忘記嚇唬她一下,意思很明白,他不會動月筠,卻未必不會動她身邊的人。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有初明朗地笑起來,“比起那些男人嫉妒的眼神,我寧愿受這樣的考驗。”
“你怎么就急著回來了,出事的幾個人都安排好了嗎?”
“都安排好了,彭師傅傷到肩膀,還有兩個是輕傷,該包扎的,該敷藥的都弄好,說是無大礙,徐師傅在旁邊聽著來福說的,還問了來福兩句,問長什么樣子,多大年紀,聽完以后就說,不知道是不是姓季的那一位。”
“徐師傅見多識廣,說的沒有錯。”不過想來,上海灘的人物雖多,像季明宇這樣的年紀排場氣勢的委實不多,讓別人猜到也實屬正常,他還長了一張電影明星似的臉孔。
“聽徐師傅的意思,那人是做道上生意的。”
“是,很多生意都有涉獵,原來是他父親傳下來的一撥,他又自己大展拳腳開拓了一撥,仔細數(shù)的話確是不少了。”
“有沒有和我們家同行的?”
“那倒沒有,這些繁瑣細碎的,他才不會去做,蠅頭小利,等不起的。”
有初習慣地握住她的一雙手,知道她受涼,替她揉揉:“他有沒有說什么傷害你的話,或者做了傷害你的舉動?”
如果忽視掉那個像是懲罰的親吻,那么季明宇也沒有對她做什么,有些事情,既然當時只有倆個人,月筠不會說得太仔細:“他是心高氣傲的性格,我只是擔心他會做下套來針對你。”
“我做我的正行生意,人正不怕影子斜。”有初反過來安慰她,“聽來福說了以后,我恨不得扔下醫(yī)院的那些事情,直接開車回來看你的,可心里又覺得,你既然說你會應對,我應該相信你才是,父親說過,你比我的能耐大得多,要我向你多學學才是。”
月筠將頭輕輕靠在他肩膀內側,隔著衣服,能夠聽到有初的心跳聲,堅定有力,她跟著數(shù)了十幾下:“我的本事都是些為了吃飯糊口學來的旁門左道,你的所學所用才是正數(shù),有初,我想過了,你在上海的生意要做下去的,不但要做下去,還要做大才對得起老爺?shù)钠谕!?br/>
“好,就按照你說的,我一定會盡力的,只要下個月,機器調試完畢,就能開工,到時候風順水順,蒙你今天的吉言,不但要做,還會做大的。”有初攬住她的肩膀,低頭輕她的頭發(fā),“月筠,你在我身邊,就好。”
月筠垂下眼,如果有初回到飯店,她已經被季明宇帶走,那么有初會怎么做,心口一緊,她忽然雙臂繞住有初的脖頸,媚眼如絲,吐氣如蘭地輕聲命令他:“有初,吻我。”
這樣的要求,有初當仁不讓是要履行的,嘴唇相貼,氣息彼此縈繞,確定著心里的那個人就在眼前,不曾離開,有初沒有說在敲門的一瞬間,他心中的懼意,他怕里面等他的那個人不在了,幸好,懷中的人溫暖芬芳,不知不覺中,手臂扣得更緊,恨不得將月筠嵌進自己的身體中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