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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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剛剛bm公司執(zhí)行總裁打過電話預約,想把時間定在今天,與您共進晚餐。您的意思是……”秘書敲門進來,看到往常都忙得要死的方懿生此時竟然一反常態(tài)的站在窗邊,凝視著外面,神態(tài)空洞且疲憊,讓人看了不知不覺會有一種心疼這個一向看上去強大到變態(tài)的男人。
方懿生將腦袋微微偏了一點角度,“答應他,把晚上原本的約定取消就好。”
“是。”秘書張了張嘴,原本想提醒他,今晚上原本定下的預定是預約了好久的,和國外的一項合約,這樣一推,不知道要什么時候才有空了。但是最終她沒有說出口,在方懿生的心里,什么事情最重要,他自有分寸,這是不需要她這樣一位小秘書提醒的。
自從公司前些日子收到法院傳票開始,老板就變得異常的忙碌,甚至一連幾天不曾回過家。她這做秘書的,除了能夠主動加班之外,別無他法。不過這些日子過去了,她倒是從來沒有看到老板娘出現(xiàn)過。
當蔣生來到約定的酒店時,方懿生已經到了。他信步走來,不見外的直接坐下,“你不應該挺忙的嗎,怎么今個還有等我的時間了?”
方懿生端起紅酒杯抿了一口,抬頭掃了他一眼,“你約的我,現(xiàn)在我早來了,你還意見不成?直接說吧,什么事?”
蔣生笑了笑,聳聳肩道,“還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昨天在你書房說的那點事唄。”
方懿生放下酒杯,挑眉問道,“你什么意思?”昨天在書房時,他們倆都已經談妥了。怎么這時間又有變卦了?
“別急。”蔣生見他皺眉,立刻解釋道,“我既然已經答應你不會把你公司現(xiàn)在遇到的事情跟顧白說,那么自然不會變卦。我約你來,主要是想談談關于你公司被法院傳票的非法融資的事情,昨天在你家里我不好問,現(xiàn)在你能不能說說一二?”
方懿生兩眼看著蔣生,仿佛就這樣便能將他吸進去一般。這雙眸子一旦認真起來,總是有種把天地萬物都吸進去的感覺。他磁沉的聲音響起,“這件事情一發(fā)生。我就派人去查了。關于非法融資。我的確涉及了。但是很隱蔽,一般人想查都查不出來。但是目前看來,法院那邊的證據(jù)很足。在正式開庭之前,我甚至查不到對方到底是何方神圣,你說奇不奇怪?”
蔣生眉頭一皺,“你不會是得罪什么人了吧?”
“我能得罪什么人,無非都是一些商場上的朋友而已,主要有利益沖突的那幾個,我早就查了,并不是他們。”方懿生實在是搞不懂,一般來說,舉報后開庭。對方都是會現(xiàn)出來的,可是現(xiàn)在他卻查不到一點蛛絲馬跡,說明對方暫時并沒有現(xiàn)身的想法,那么在法院開庭之前,勢必是想要私下解決。
可是這樣一想,卻又有些說不通了。既然想要私下和解,為什么現(xiàn)在還不露面,是還有什么目的存在,還是想要再進行一次突然襲擊,打得他一個措手不及?可是依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打得他措手不及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這一點對方既然連他非法融資的證據(jù)都能找到,那么明白這一點也不是難事。所以,對方一定還有什么目的。可是,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這種感覺對于方懿生來說很不好,像是任人宰割的豬羊,除了等死一點辦法也沒有。他竟然查不到一點頭緒,這樣的事情十分少見,充分說明對方有備而來,并且十分了解他。那么,到底會是誰呢?
“話說,你不僅有屬于自己的公司華緒,還有環(huán)宇作為你的靠山,且據(jù)我所知,華緒的資金鏈一般都很穩(wěn)定,從來沒有斷掉的情況。到底是什么事,讓你不惜去觸碰法律的邊緣,冒這么大的風險,打這個擦邊球?”蔣生饒有興趣的問道。
上次多虧有了方懿生的幫忙,他在米國總部正準備引咎辭職時,突然得到那個消息時,瞬間有了無緣無故幫忙文聯(lián)電子的措辭。于是憑借著自己的一番說辭,巧言令色,終于把那一事給圓了回來。索性總部的都人還是比較看好他的能力,這才有了他再次風光回國的事情。
不過倒是浪費了他出手援助文聯(lián)電子后,把一切能聯(lián)系外界的通訊設備全部關機,跑到酒吧瀟瀟灑灑的玩了一晚,本想安樂死的,結果既沒死,還來了個釜底抽薪,讓那些等著看他笑話承他位的人氣了個半死,空歡喜一場。
方懿生沒有回話。至于為什么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個原因,他這一生都沒準備說出來,就讓它沉在池底,永遠不要有浮出水面的那一天。
而顧白這邊,看著空蕩蕩的房子,除了偶爾出房間時看到來收拾的阿姨的身影之外,她一次也沒有看到方懿生的身影。
顧明梁依然在住院,但是顧白不再每晚每晚的在那里守著。王千樺請了長假,專門照顧顧明梁,而顧白便也能好好上班。至于顧家父母知道他們契約婚姻的事實,顧白很想對方懿生說,但是卻沒有一次遇到。
于是,這一拖再拖,再看到方懿生越來越不回那個家,顧白心里也漸漸明白,她和方懿生的這段假關系,估計是要走上頭了。
“白白啊,懿生他……最近在忙些什么?你爸住院也有這些日子了,你們的關系既然還打算走下去的,那他總得來表示表示吧?”王千樺看著顧明梁睡著,悄悄把顧白拉出病房問道。
顧白沉默了一秒,說道,“他最近公司真的很忙,常常還得在公司加班,連家都不時間回。我看爸的臉色好了很多了,也就沒打擾他。”
王千樺突然明白了些什么,甩下顧白的胳膊,“你不會從頭到尾都沒跟他說一聲吧?!”她朝著病房里看了看,見沒有動靜才又說道,“你看看你爸,現(xiàn)在對你哪有什么好臉色看。哪次見你來了,眼神不是向你身后瞟著,希望看到他?你說說,你也這么大的人了,這么就這點眼神勁也不會看呢?”
看著王千樺的捉急樣,顧白只能在心里嘆氣。她也很著急啊,她又哪里看不到一次一次看向自己身后的父親是空無一人后那失望的表情?哪里又會不懂把這氣往她身上撒的意思?
可是,她就算想說,也得有機會說啊。這種事情,看的輕時便輕,看的重時便如泰山壓頂。以前她只覺得好玩,覺得離婚是件小事,隨隨便便便能開口。但是現(xiàn)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是怎么了,突然間,開口竟然變得這樣艱難。她現(xiàn)在要說的不是離婚,而是比離婚更加關鍵的事情。
如果事情處理得好,那么他們最起碼在兩年之約滿之前,不會離婚。但是反之,也許明天就是離婚的日子了。面對這事,顧白說不清自己的心到底是偏向哪一邊。隱隱約約中,她覺得自己好像有哪里變了,可是到底哪里變了,卻說不上來。
從醫(yī)院離開,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她不想回到那個空無一人的家,更不想面對即將要發(fā)生的事情。想了想,顧白打了車,奔向本市最有名的酒吧。
她很少來這種燈紅酒綠的場所,不管是作為汪小白,還是顧白。汪小白太窮,來不起。就算有了小小的積蓄,也不敢亂花,更別說去酒吧瀟灑,就算去一次小酒吧再便宜,也比她一星期的生活費貴。而顧白,則更加是了,王千樺的嚴厲管教,讓她不敢也美譽時間往酒吧里面瞄上一眼。
但是現(xiàn)在,她光明正大有底氣的來了。錢?她現(xiàn)在不缺。人?她現(xiàn)在不用再被管束。而時間,她正好一抓一大把。
就吧臺點了幾倍度數(shù)不高不低的酒之后,顧白的酒癮犯了,嫌度數(shù)低了不給力,于是一口氣要了幾倍度數(shù)最高的酒。喝過之后,自然是整個人都高了。她趁著酒意,跑去舞池熱舞一番,然后整個人歪歪倒倒的回來后,便在自己剛坐過的地方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她嬉笑著附上去,“易哥哥,你怎么在這里?”喝醉后的她說話完全不經過大腦,喊出的名字自然也是她靈魂里的汪小白活了那么多年習慣喊的。
容易剛剛本來在一旁獨自喝酒,誰知一瞟眼便看到舞池里面跳得正歡的那個人十分像她。為此容易專門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卻還是不敢確定,這才專門跑到她這邊來。剛才那一聲,他幾乎以為是汪小白再喊他,喜出望外之際,看到的卻是醉醺醺的顧白,一時間愣了愣,然后才回過神來。
正巧圍著顧白上來幾個男人,容易趕走了他們之后,再來看顧白,已經是暈乎乎的趴倒在酒吧臺上睡著了。
他輕嘆一口氣,不自覺的摸上了她的頭發(fā),像摸小貓小狗般,和以前摸汪小白的姿勢無異,眼神中充滿了寵溺與呵護疼愛。等到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么時,他的眼神中明顯呆愣一下后震驚了。
他剛才做了什么?他在這一瞬間,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可是卻又不那么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