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章 漫天風波亂,定鼎砥中流
丑龍情緒激動,瞪著孟帥,道:“真的是你?!”
孟帥攤手道:“什么是我?”
丑龍道:“我剛進來的時候,聽到的龍吟,就是這個,我絕不會認錯――對,這都是你,你引我來的,混蛋!”
孟帥不回答,但已經(jīng)知道丑龍是明白過來了。
丑龍想的不錯,陶絳來這里,本來就是孟帥引來的。
自從知道段凌夜跟在后面之后,孟帥就想把陶絳引出來殺掉。雖然北方和東方的爭端由來已久,也不是陶絳一人所造成的,但他是最近這場風波的制造者,是白無青現(xiàn)在最恨的人,為隊友計,早早除掉這家伙,對后面的行程有好處。
孟帥知道段凌夜的脾氣,覺得他在后面不追上的可能性大,馮源也同意,言明段凌夜面上肆無忌憚,其實沉穩(wěn)且謹慎,不會貿(mào)然追上來,可能會在后面駐扎,派人來刺探消息。倘若真是如此,那么只需要讓來人把值得陶絳出來的的消息帶回去即可。
什么消息才能讓陶絳跑出來呢?
唯有“龍”的消息。
這時便看出情報能力的用處了。馮源也不知怎么做到的,一元萬法宗幾次真?zhèn)鞯茏?,除了方輕衍這樣的后進,其他人的資料他都有,其中也有陶絳,對陶絳“血封”的情況一清二楚。
陶絳的血脈封印選擇的是“龍”,但一直遠遠不如的段凌夜的“靈封”。他不說自己悟性不夠,資質(zhì)不足,只是怨恨幾位老祖將資源,尤其是龍的相關(guān)材料都給段凌夜,覺得自己非要找到一條真龍,融合血脈,才能戰(zhàn)勝段凌夜。
這種情況,只要有真龍的消息,不怕他不上鉤。
只是這樣一來,要防著段凌夜。段凌夜心思機敏,而且他也是修的“龍”相關(guān),若叫他得到消息,難保他不出面。因此要引著陶絳來,又要阻止段凌夜。
馮源提出用寄生蝎,孟帥覺得主意還不錯。
不過事情發(fā)展到后來,倒比想的順利,因為段凌夜真把陶絳派出來了,讓他親耳聽到消息,比找人傳話更加方便。
陶絳一進龍虎下院的范圍,孟帥就知道了,不得不說馮源在監(jiān)控上確實有一手,不需要多少人手,就如同天羅地網(wǎng)一般。孟帥找朱徽冰將陶絳引過來,故意談起虎穴中真龍秘事,果然把陶絳鎮(zhèn)住了。
至于那張師弟,孟帥是直接找人做了他,然后用寄生蝎附體的,他的用處就是敲邊角,然后,也要激起段凌夜的懷疑。
其實陶絳孤身犯險,孟帥是可以當場弄死他的,不過考慮到陶絳修為不弱,若殺了他,難免驚動其他人,尤其是龍虎下院的人。孟帥不想將西方扯到北方和東方的爭斗中,而且公開殺一個五方輪轉(zhuǎn)的使者,恐有后患。只有把他吸引進密地陰死,才不漏痕跡。
另外,也要給段凌夜一個解釋,不是孟帥去解釋,而是讓段凌夜猜到陶絳怎么死的,省得他疑神疑鬼,做出什么事來。當然如果他借題發(fā)揮,趁機找事,那是另一回事。
孟帥安排寄生蝎帶著張師弟去見段凌夜,故意透露出些許消息,但又不確實,不把秘境透露出來,卻暗示陶絳有異心。然后他立刻放開寄生蝎,讓張師弟死掉,來個死無對證。順利把段凌夜的疑心引到陶絳身上。
至于段凌夜會不會逼問陶絳,孟帥并不在意,且他知道陶絳是定然不會把事情告訴段凌夜,雖然他怕段凌夜怕得要死,但企圖超過段凌夜一樣是心魔,陶絳一定會咬緊牙根死硬到底,而且還是會拼盡一切,到那天偷跑出來進秘境的。
等到陶絳私自離開去秘境,段凌夜心中一定會有數(shù),知道陶絳自己找死,當然他若以此找事,孟帥便接著,反正公然看來,是東方主動挑釁北方,算他們理虧,生死皆是咎由自取。
當然,還有一個風險,就是段凌夜直接把陶絳殺了。這在東方應該也是常事,尤其聽說段凌夜喜怒無常,可能就為了方便,除掉了陶絳這個麻煩。若是如此,孟帥當然不會覺得惋惜,反而覺得趁便。當然不能手刃仇人,白無青可能會有點遺憾,但除掉了一個敵人,總歸是輕松許多。
后來段凌夜是沒有動手,陶絳私自跑了出來。孟帥一路把他引進秘境,讓他成了那丑八怪。當然孟帥和鐘少軒與虎王他們打好了招呼,不然段凌夜有什么本領(lǐng),怎能一路順利的進了這么重要的秘境?
不過這陶絳怎么變成這等丑八怪的,孟帥還真不知道,鐘少軒他們也未必知道。他還以為陶絳和其他人享受一樣待遇,到時候競爭時陰死對方就完了。沒想到虎穴仿佛有智慧一般,給這個外來者弄了個如此不倫不類的身份。
這一切陶絳自然是不知道的,但他未必沒有感覺。畢竟他不是傻子,孟帥的籌劃遠遠沒有天衣無縫。不過利令智昏,陶絳一心想要真龍重寶,滿腦子都是欺壓段凌夜,自然不會深究細節(jié),只是心底存在一個疑影。
直到剛剛,那聲龍吟,把他的疑惑喚醒了。
那聲龍吟,和他剛剛進入虎穴秘境聽到的一模一樣。當時就是那聲龍吟,勾起了他的無窮貪欲,讓他頭腦發(fā)熱,直沖進虎穴秘境中。
進了虎穴秘境,陶絳也經(jīng)歷過很多,心境早已不同,懷疑的種子更是層層萌芽,剛剛那聲龍吟,讓他心頭陡然閃過一絲亮光,把一切都穿了起來,自然恍然,再看孟帥的眼神,充滿了怒火和仇恨。
雖然被看穿了,但是孟帥不承認。因為這件事不光彩。
不是手段不光彩,而是過程不光彩。
倘若一切順利,陶絳進來之后,飛速的被孟帥踩扁,在把他砍死之前,孟帥到可以滔滔不絕的把自己策劃的一系列事件說出來,裝個x什么的。但問題是事情并沒按照他想的發(fā)展,反而大出意料之外,也就是說,失控了。
孟帥和陶絳幾次交手,雖然沒吃虧,可也沒拿下對方,最后自己走岔了路,倒讓陶絳修成了強大的身體,剛剛那一戰(zhàn)中更連累死了不少友軍,這些責任追根尋源,孟帥難辭其咎。這等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讓孟帥怎么承認?他雖然臉皮厚,可也沒厚到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地步。
因此他只是淡淡道:“你又想起什么倒霉事兒了?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你不說,我怎么知道?”
陶絳暴跳如雷,孟帥都以為恥,他這個被一路耍過來的,當然也沒榮耀到廣而告之的地步,只是怒道:“你自己知道――因為你,我受了多少苦,付出多大的代價,變成了這個鬼樣子,都是你害的?!?br/>
孟帥奇道:“你不是剛剛還吹噓自己變成真龍,快樂無比嗎?”
陶絳語塞,他豈不知自己現(xiàn)在和真龍離著八丈遠?無非一直自我催眠而已,這時怒吼道:“我說之前――我要殺了你!不惜一切代價!”
孟帥輕描淡寫道:“嗯,我早知道了,來吧?!?br/>
陶絳仰天狂吼,身體陡然膨脹了起來,那是極度的膨脹,如吹氣球一樣鼓了起來。他之前還有一片片鱗片附體,皮膚崩開之后,鱗片一片片落下,筋絡如一條條蛇一般在皮膚上綻起,如曬干的裂痕。如此身體,再配上他那副尊容,丑怪到不忍直視的地步。
然而,他的氣勢在暴漲。綻開的鱗片飛舞出去,每一片都引起了一個個漩渦,空中被漩渦布滿,每一個漩渦都在瘋狂的吸收空氣,空氣被漩渦們撕扯著,產(chǎn)生了混亂與分裂,整個空間充滿了肆意暴虐的亂流。
孟帥在空中穩(wěn)住身形,喝道:“你們先離開?!?br/>
任盼盼等人在不遠處,自然受到了波及,連徐千源也在這等暴虐之地立足不穩(wěn),任盼盼更是搖搖晃晃,險些從空中墜了下去,她驚呼道:“怎么辦?下去,還是上去?”
徐千源瞇起眼睛,看著孟帥的背影,道:“下去?!?br/>
任盼盼道:“由他一個人扛著,行么?”
徐千源道:“行?!币娙闻闻谓辜?,道:“你沒發(fā)現(xiàn),他特別穩(wěn)么?”
任盼盼一回頭,就見孟帥在亂流中背影,果然異常穩(wěn)定,在如滔滔洪水般的亂流中,如中流砥柱,紋絲不動。
她的心一下子安定下來,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被徐千源一拉,兩人向下落去,將戰(zhàn)場徹底留給了孟帥和陶絳兩人。
肆虐的風暴稍稍停止,一個個漩渦卻沒有散,反而有規(guī)律的圍繞在陶絳的周圍,像他的護體祥云。
這時候的陶絳,身子已經(jīng)如一個扎緊的火腿,鼓鼓囊囊,臉也腫脹的不成模樣,這時,別說和龍,就是和任何一種已知生物,都扯不上任何關(guān)系。他睜著兩只水泡眼,盯著孟帥,道:“你倒是會強作鎮(zhèn)定。”
孟帥微笑,仿佛不是置身風暴,而是沐浴在暖春的微風里,道:“不是強作鎮(zhèn)定,是無所謂,你太弱了?!?br/>
陶絳一驚,冷笑道:“吹牛很累吧?”
孟帥道:“不是吹牛――你知道世上最混亂的亂流是什么?”他手中也開始形成一團氣旋,不過和對面的漩渦有精微的區(qū)別,“是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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