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6章 番外24、戲子
一個人有了一個愛好之后,想要戒掉,是很難的。</br> 哪怕這個人已經(jīng)浴火重生,有時候都不太容易。</br> 比如說現(xiàn)在的唐旭。</br> 他已經(jīng)明白了自己的責(zé)任所在,以前的許多不良嗜好也都已經(jīng)改掉了。</br> 可有一樣,卻是他不想改的,當(dāng)然,之所以不想改,是他覺得沒有必要改。</br> 他覺得自己的這個愛好,并不影響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那就是看戲。</br> 大唐的戲劇發(fā)展的還是很快的,如今京城長安城,各種各樣的戲班很多,而且各種各樣的故事也都層出不窮。</br> 也許是因為以前在皇宮被禁錮了,所以唐旭特別喜歡聽?wèi)颉?lt;/br> 一個月,可能有四五天都是在勾欄瓦舍里面的。</br> 唐旭之前出去打仗,好幾個月不曾來勾欄瓦舍聽?wèi)颍曰貋碇螅瑢τ诼爲(wèi)蚓吞貏e的想念。</br> 所以,這天上午,他便來到了勾欄瓦舍。</br> 他來到的這個勾欄瓦舍,是長安城最大的一家勾欄瓦舍,他平時也只來這么一個勾欄瓦舍,相比較下,這個勾欄瓦舍最豪華,各種設(shè)施也最齊全。</br> 最為主要的,這里有長安城最好的戲班,最好的戲子,也有罪豐富的戲劇。</br> 這些,都是唐旭來這里的原因。</br> 唐旭來到勾欄瓦舍之后,在二樓最好的位子坐了下來,這是勾欄瓦舍為他留的,不管唐旭在還是不在,都為他留著,任何人來了都是不行。</br> 因為這是以前唐旭吩咐的,他的位子,可不允許任何人去做。</br> 曾經(jīng),有一個仗著自己有錢有勢的富家子弟不信邪,非得坐上去,結(jié)果第二天,他就被打的成了豬頭。、</br> 從那以后,也就沒有人敢去做那個位子了。</br> 唐旭坐上之后沒多久,這第一場戲的節(jié)目便開始了。</br> 今天,戲臺上演的是一個書生進京趕考,他的未婚妻在家等他,可是這個書生考上進士之后,便跟朝中宰相的女兒成了親,把他的未婚妻給拋棄了。</br> 他未婚妻在家一等就是十八年。</br> 十八年后,他的未婚妻生病去世,臨死的時候,都不曾等到書生的回來。</br> 這是一個很可悲的故事,很感人,也很氣人。</br> 唐旭坐在上面看著,對那個書生有些恨之入骨。</br> “他奶奶的,要是我大唐有這樣的負心男子,朕非得剁了他不可。”</br> “唉,這個女人也真是可憐,竟然遇到了這樣的男子。”</br> “太可憐了,苦苦等候十八年啊,十八年啊……”</br> 唐旭看戲,很容易就會入戲,所以忍不住就有點痛恨那個書生,同情那個女子。</br> 這一出戲唱完之后,唐旭便想來后臺看看,他倒也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想去后臺看看,而這種事情,他經(jīng)常去做,戲班里的很多戲子,他都是認識的。</br> 不過,今天這個演書生未婚妻的戲子,他卻不曾認識,想來可能是他去打仗這段時間,來的一個戲子吧。</br> 看他的身段,還挺不錯的。</br> 唐旭向后面走,剛走到戲班那里,就看到戲班的班主正對那個演未婚妻的女子動手動腳,那女子有些抗拒,可是卻又不敢太過抗拒,她好像很害怕的樣子。</br> “蕓娘,你說你跟了我多好,跟了我,這戲班以后就是你的,我肯定把你給捧紅,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嗎,我特別的喜歡你,為了你,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情,蕓娘,從了我吧…………”</br> “班主,請你自重,班主……”</br> 兩個人有些牽扯,唐旭看到這個時候,頓時就有點火起。</br> 剛才聽?wèi)虻臅r候,他就有點同情這個女人,現(xiàn)在到了后臺,這個女人還被人欺負,他對這個女人也就越發(fā)的同情了。</br> “畜生,放開那個女人,你給我住手。”</br> 唐旭一聲大喝,頓時把那個班主給嚇到了,那班主是認得唐旭的,看到唐旭來了,頓時嚇的不輕,撲通一下就跪下了。</br>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饒命啊,太子殿下……”</br> 唐旭哼了一聲,一腳踹在了那個班主身上,罵道:“畜生一樣的東西,你為何要欺負她?”</br> “小的……小的對他只是愛慕,并沒有欺負他。”</br> “還狡辯,愛慕是你這樣愛慕的嗎,你分明就是想用自己的權(quán)勢,來逼他就范,你還說沒有欺負他?”</br> 班主嚇的渾身發(fā)抖。</br> “太子殿下饒命,太子殿下饒命啊…………”</br> 對于班主來說,他現(xiàn)在所能做的,也不過是不停的求饒罷了。</br> 唐旭又哼了一聲,他倒也懶得跟這樣的小人物計較。</br> 他看了一眼那個女子,道:“你想繼續(xù)留在戲班,還是離開這里?”</br> 戲班里的很多戲子,其實都等于是賣身給了戲班的,想要離開是很難的,不過這對唐旭來說卻不算什么,可能也就一句話的事情。</br> 女子抬頭看了一眼唐旭,她仍舊畫著淡妝,看不清真的面目,可他的眼眸流轉(zhuǎn),卻是顧盼生輝,讓人心頭猛然一顫。</br> “小女子想要離開戲班,可是……可是小女子早已經(jīng)無家可歸,離開戲班之后,卻也不知道去那里。”</br> 這個倒也是很正常的情況,唐旭想了想,道:“那這樣吧,你跟著我回東宮就是了,去了東宮,保管沒有人敢欺負你。”</br> “這……”</br> “放心吧,不會有人欺負你的,去了東宮,我給你安排個事情做。”</br> 唐旭倒是很有誠意,蕓娘見此,也就沒有再假惺惺,立馬便應(yīng)了下來。</br> “多謝太子殿下,多謝太子殿下。”</br> 這對唐旭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頂多也就是像戲文里說的那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他只不過是做了一個好人應(yīng)該做的事情。</br> 對于這個什么蕓娘,他倒也沒有什么非分之想。</br> 揮了揮手后,說道:“好了,你收拾一下吧,待會跟我回東宮。”</br> 蕓娘連忙應(yīng)了下來,然后便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去了,那班主站在旁邊,心里雖然十分的不情愿,可臉上卻是不敢有絲毫的不快的。</br> 真要得罪了唐旭,那他只怕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br> 蕓娘很快收拾了一下,他再次出現(xiàn)在唐旭面前的時候,唐旭頓時愣住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