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傅老爺回來
,此生不換 !
第100章傅老爺回來
宋言循聲望見一臉從容的傅寒深步伐穩(wěn)重地走來,在這個陌生仿佛隨時隨地都充滿危險的地方,他的出現(xiàn)每每總能帶來一股安全感。
她抿唇,神經(jīng)放松,笑了笑。
傅寒深到她身邊,自然然而的摟過她肩膀,熟悉得宛如這個動作他已經(jīng)做了不下千遍,漫不經(jīng)心的眸光瞟過面前的唐慕年,微微頷首勾唇,“下人已經(jīng)做好了晚餐,老太太讓我過來叫你們,不介意,可以一起過去?!?br/>
那言語間分明沒有諷刺而刻意,卻偏偏又讓感到他的不歡迎。
唐慕年視線注視在他摟著宋言肩膀的手上,眸色冷了不少。
適時的調(diào)開目光,隱忍著心底那股莫須有的怒意,表面是各自沉穩(wěn)的風(fēng)輕云淡,他說,“我先上個洗手間。”
他還沒閑到要去看他們相擁走在一起的畫面是何等的和諧。
在跟傅寒深相處到一起,唐慕年顯然不再出口傷人,態(tài)度說不上好,但起碼也不會在傅寒深的面前,刻意針對宋言。
成熟點的男人都不會在另一個男人面前,用語言來出賣自己此時心底的不甘。
他會讓傅寒深看到,宋言是他舍棄不要的廢鞋,傅寒深再怎么珍惜疼愛,那是他不要拋棄的。
一個男人撿了別人不要的東西,何談優(yōu)越感?
只會降低他的身份罷了。
唐慕年是什么態(tài)度,傅寒深看得清楚得很,然而他卻只是但笑不語,沖唐慕年示意了下,就摟著宋言率先離開。
眼角余光凝視他們一起離開的身影,唐慕年臉色卻越繃越緊,眼底滿滿的都是不快跟陰鷙,分明他很成功的踐踏了宋言,因此而也無形譏笑了傅寒深,可是,他卻始終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快感。
傅寒深的態(tài)度顯然沒有把他放在眼底太多,甚至連更多的一句話都顯得吝嗇,沉穩(wěn)之中又是一股讓人不快的輕狂,好似在傅寒深的眼里,他也就不過爾爾。
意識到這種感覺,無疑是讓人痛恨的。
對于他們男人這種生物來說,這種感覺是最不能忽視也無法忍耐的……
這一場并不多言的心理較量,傅寒深表面看似無波,甚至并不讓人覺得他有什么出彩之地,可偏偏,他的行動卻已經(jīng)證實了他才是贏家。
宋言被他摟著走出唐慕年視線范圍的距離,這才拿開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停下腳步側(cè)身看他,“你剛好路過?”
“你認(rèn)為無緣無故我會特意路過洗手間?”他掃視她,“剛才都說了什么?”
他過去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了唐慕年后面說的一些話,想來定然在之前就說了一些讓人不是很愉快的語言。
可宋言并不打算把那些話告訴他,只是道,“無關(guān)緊要的?!?br/>
傅寒深深深看著她,見她始終不肯多提,倒也作罷,唇瓣邊漾過笑意,“所以我才是緊要的?”
“……”
宋言沒想到他居然借著這個茬就來調(diào)侃她,一時間啞語,耳根紅了紅。
“好了。”傅寒深拍拍她的肩膀,語氣是不加修飾的寵溺,“去吃飯。”
“傅寒深。”他剛走兩步,她卻扯住他衣角。
他回頭睨她,宋言抿了抿唇,猶豫著說,“還能瞞多久?”
知道她說的是什么意思,他唇角微勾,反問,“為什么要瞞?”
“嗯?”宋言不太明白地看她。
“我沒有想過要隱瞞什么?!彼曀?,眉宇間的神色淡淡的,“也并不打算隱瞞,這件事早知晚知都是一樣?!?br/>
“……”
宋言滯了滯,這么想來,他似乎從進(jìn)來之后,也并沒有刻意跟她保持距離,甚至態(tài)度不曾對她生疏半點。
對于一個女人來說,盡管希望他在這種狀況下不要亂說,但倘若他真的跟她刻意保持距離,口頭上再怎么說不在意這樣很好的話,都是謊言。
怎么可能會真的不在意?
一個女人在愛情里最大的愿望無非是想得到他家人的接納,倘若在他家人面前,連他都刻意保持距離了,那么這種愛情也會顯得沒必要起來。
讓人覺得很沒意思。
但幸而,傅寒寒不是。
“你要跟老太太坦白?”說到這里又是要糾結(jié)了,內(nèi)心忐忑不安著,“這樣……”
“這種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就好?!笨此箢櫽遗蔚臑殡y,傅寒深輕笑,揉了揉她腦袋,動作略帶了寵溺,“你就好好的,做你自己的就行了,其余的,不用你操心?!?br/>
她倒是不想操心,但這顯然不可能的,不過他的話,多少起到了一些安撫作用。
宋言抿唇,對他點了點頭。
正又要走開之際,傅寒深驟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倏爾腳步又是一頓,側(cè)頭看她,“另外,有件事,想先跟你說一句話。”
宋言懵懂,“什么?”
“對不起?!?br/>
“……”
偌大餐廳里,眾人圍成一個圓桌。
傅老太太是長輩,位于居中的主座,左手邊是被她拉著挨到一起的宋小源,然后再是宋言,傅寒深;右手邊則是柳卿卿,再者唐慕年。
很久沒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了,平日里傅老爺也經(jīng)常需要飛首都開會,傅寒深又是在外面住,平日里難得回來一趟,自己的小女兒又在國外留學(xué),傅老太太顯得十分高興,笑容愈發(fā)燦爛和藹,親切柔和。
這些笑,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也自動忽略了傅寒深那些個讓她糟心的事。
“小乖孫,你喜歡吃什么?奶奶給你夾?!痹谶@些時間的相處內(nèi),傅老太太對宋小源更是親切得不行,直接就稱呼為孫子了。
宋小源在別人家從來不敢亂來,而且還是在傅寒深父母面前,他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連吃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眼神詢問宋言的意見。
他這個小舉動被傅老太太看到了,捏了捏他鼻子,“把這里當(dāng)成自己家就行了,不要跟奶奶計較,奶奶不喜歡客套生疏的?!?br/>
宋言也沖他笑了笑,小家伙這才敢徹底大膽一些。
傅寒深看她注意力幾乎都在宋小源身上,眉峰微攏到一起,略有不悅。
正想去夾面前菜的宋言忽然臉色微變,不知發(fā)生了什么,讓她剛想出去夾菜的手硬生生僵了下,然后,停頓了那么兩秒鐘,把面前夾起的菜,趁著傅老太太沒注意,放到他面前的碗里。
隨后悻悻地用眼角掃身邊的男人一眼。
一直幾乎是有意無意視線掃過對面宋言的唐慕年,自然沒放過她這個微小的表情,他抬起,手腕袖口不經(jīng)意碰到桌上的勺子,勺子哐當(dāng)一聲掉到地上。
身后的下人趕緊上前來,“唐少爺,我來……”
“不用?!碧颇侥陱澫卵焓謸炱鸬厣系纳鬃?,隨之,低下的視線也睨見在桌子低下不斷你推我往“打架”糾纏的兩只腿。
一個男人的腿和一個女人的腿。
不用過多猜想也能知道是誰。
他英俊臉色頓時鐵青了下去,眼神滲出陰鷙光澤,連吃個飯,也不忘調(diào)情么?
呵,還真是恩愛啊。
唐慕年沒有過多停留,視線收了回來,坐直身,沖身旁的下人歉意頷首,“不好意思。”
下人把勺子接過去,說了句沒事,隨后走了開。
傅老太太看向他,“小唐啊,沒事吧?”
“沒事,不小心了,很抱歉?!?br/>
“呵呵,沒事就好,不用在意,繼續(xù)吃東西,喜歡什么夾什么。”
“好。”
唐慕年端坐的位置中,柳卿卿低頭湊到他身邊,“怎么這么不小心?”
“沒注意?!彼届o的回,目光不看任何人。
柳卿卿睨了睨他,終歸卻又沒多說什么。
這一頓飯,無疑是柳卿卿吃得最為心情不是滋味的一次,她生性驕傲,從未想過有一天,居然會跟自己男朋友的前妻坐在同一張桌子上。
而偏偏,她分明清楚他們那檔子事,卻又被之前傅寒深類似警告的話仍舊久久徘徊在耳邊,讓她硬生生的憋著,說不出一個字。
她從未有過這么倒霉又憋屈的一天,但若不是因傅寒深的威懾力,以及傅老太太的地位,以她的脾性,別說跟宋言坐在一張桌子上,早在之前就甩身走人了。
但此刻,她唯有等待這次晚餐盡快結(jié)束,才能拉著唐慕年就走……
用餐過程中,傅寒深忽然起身走到外面接了個電話,身邊一下子沒了他,宋言不由得想起之前他說的那句“對不起。”
她不明白為何他突然會對她道歉,問了他,他當(dāng)時卻只是說,“沒多久,你會明白?!?br/>
于是,那聲莫名其妙的對不起,就此收場,她沒能繼續(xù)多追問他,而他也不給她繼續(xù)追問下去的機(jī)會。
所以直到現(xiàn)在,她仍舊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傅寒深在外面連續(xù)接了幾個電話,剛開始的幾個無一例外都是公司或者客戶或者景臣的,而最后一個電話卻比較特殊了。
在聽完電話里的景臣說了句,“回來了”,便掛斷了電話。
電話掛斷他卻沒有急于立刻回屋,然而站在外面圍欄的墻壁邊,掏出香煙拿出打火機(jī),啪嗒一聲點燃。
此刻已經(jīng)是夜晚八點左右時分,星星火光明明滅滅的燃燒著,一手袖在褲兜里,他吞云吐霧間眸色深沉。
直至用餐結(jié)束,傅寒深終于再次出現(xiàn)在屋子里,而宋言等人已經(jīng)被傅老太太安排到了客廳吃水果。
見他終于出現(xiàn)朝著這邊走來,傅老太太埋怨他,小聲沖他抱怨道,“吃飯吃到一半就跑了,你什么意思?”
她以為他是對宋言有意見,不高興跟她坐在一起,才會如此苛責(zé)。
“公司的事。”
他不著痕跡地回答,說完深意地看向坐在沙發(fā)中抱著宋小源的宋言,臉色開始彌漫上了一種讓人看不懂的復(fù)雜深沉。
宋言接收到的他視線,并不太能理解,可隱隱的,卻心底忽而有些不安,這是從方才吃飯時他離開之后,就有的一種擔(dān)憂。
而現(xiàn)在又見他臉色復(fù)雜,這種不安,就莫名加大了。
像是即將要發(fā)生什么大事似的……
兩個人眉目傳情得那么明顯,偏偏恰好沒讓傅老太太看見,柳卿卿憤憤地臉色不是很好,看都吃完飯了,不想再在這個讓人不快的氣氛里待下去,她站起身,“伯母,時間不早了,我跟慕年先回去了,等改天再來看您,哥平時難得回來,你們再好好聊聊?!?br/>
一聽他們要離開,傅老太太倒是沒做挽留,笑容可掬地道,“那我就不留你們了,要我派人送你們回去嗎?”
“不用了,我們有拿車?!?br/>
“那好,天色暗了,路上小心點?!?br/>
“嗯。”柳卿卿應(yīng)了聲,拉起旁邊的唐慕年,眼睛不自覺又瞟了瞟對面的宋言,這才皺眉對他說,“我們走了?!?br/>
從始至終他的目光都會不經(jīng)意的掃過宋言,這一點不論是宋言還是柳卿卿都能感知得到,只不過宋言當(dāng)他不存在,而柳卿卿則心底嫉妒,所以真是恨不得趕緊從這個什么也不能說,憋屈的地方趕緊走掉。
唐慕年淡淡闔了下眼眸,起身,對傅老太太道了聲別,又沖傅寒深微微一笑。
傅寒深回之頷首示意,嘴角微勾,這倒好,省了他開口讓他們走了,不然多顯得他沒有身為主人家的大氣寬容?
宋言看他們離開,想著自己也該走了,也對傅老太太說,“那我們……”
“你再等等。”心知她要說什么,傅老太太拒絕了她開口的機(jī)會,“我還沒跟你說完話呢,現(xiàn)在才八點多,等九點,我親自讓人送你們回去,放心吧,不會讓你們回去太晚的。”
“……”
這老太太盛情得,真是叫人難以拒絕啊。
宋言眼神悄悄向傅寒深求助。
傅寒深分明感知到了,卻視若無睹,置若罔聞。
求救無果,她只能是,“……”
柳卿卿聽到傅老太太明顯對宋言不一般的態(tài)度,頓時內(nèi)心更氣了。
怎么都覺得,她這半個女人,還頂不過老太太才剛認(rèn)識不久的女人?
越想越氣,柳卿卿拉著唐慕年,手挽住他胳膊,面上雖沒表露出來,但依然憤懣地從客廳走了開。
宋小源見他們終于是要回去,頓時整個人滿血復(fù)活,從宋言懷里跳下來,急沖沖地朝門口跑去,“我給你們開門!”
傅寒深方才進(jìn)來時順手把大門帶上了。
而宋小源此次舉動,在場除了傅老太太看不懂只當(dāng)他熱情外,沒人不曉得,他早就恨不得他們趕緊走了。
看他笑得像個彌勒佛,歡快跑去開門的小模樣,柳卿卿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個小孩真是愈發(fā)討厭了,而她身邊的唐慕年,除了覺得宋小源從始至終本身存在就覺刺眼,讓他心底始終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之外,倒對他此舉沒多大感想。
然而,人熱情過了頭,總會有出意外的時候。
在所有人注視下,宋小源喜滋滋沖過去時開門時,腦袋卻在得意地沖柳卿卿做鬼臉,他絲毫沒有注意到,大門恰好被人從外面推開,等他回頭時已然剎不住車,完全沒有一點準(zhǔn)備的,他一頭撞到剛好抬腿進(jìn)來的男人大腿上。
一個力道過大又毫無準(zhǔn)備的條件反射,他一屁股栽倒在地上,霎時痛得他齜牙咧嘴的,“哎喲,痛……”
小家伙稚嫩地痛呼聲在跟前響起,模樣五十多歲左右,一臉嚴(yán)肅甚至連眉宇間都充斥著威嚴(yán)的男人,低眸看向了倒在地上的宋小源。
那犀利而精湛的眼神,不怒自威,“嗯?”
屋內(nèi)的眾人頃刻間全部視線都投到出現(xiàn)在門口五十多歲的男人臉上,再看看門口的狀況,空氣里是下人冷冷倒吸涼氣的起伏聲。
宋言第一個從客廳中跑開,匆忙沖過去扶起地上,正昂著腦袋呆滯打量著面前男人的宋小源,溫溫軟軟的低聲卻是說不出的心疼,“有沒有事?”
宋小源反應(yīng)不過來,仍舊怔忡地望著門口的男人,宋言扶起宋小源,也朝門口凝視而去,內(nèi)心倏爾凌亂復(fù)雜了。
他是……
站在門邊五十多歲的男人,恰好,精湛犀利的老眸,正打量著他們母子。
誰也不曾說一句話。
把門口那僵硬的場面納入眼底,柳卿卿勾唇暗笑了。
心底不無得意的想,這一次宋言跟宋小源總算完了,連傅老爺都回來了,可別想再隱瞞任何事情下去了。
傅老爺可不比傅老太太,傅老太太迷糊大條好糊弄,傅老爺雷卻厲風(fēng)行了一生,當(dāng)年從部隊退休之后,吃著國家的糧食,拿著國家的錢,人生混得如魚得水,地位不可小覷。
在這么精明披靡大半生的長者面前,還想糊弄?
那只會讓傅老爺更加厭惡他們母子罷了。
正想繼續(xù)看好戲下去的柳卿卿,忽然被經(jīng)過她身邊的傅寒深說了句,“要送你們?”
“……”
柳卿卿臉色尷尬下去,他逐客之意,太過明顯,而唐慕年也蹙起了眉頭。
然后,在大家的視線中,只見傅寒深踱步到半蹲著宋言母子身邊,把她拉了起來。
側(cè)頭,他看向門邊的傅老爺,似乎對于本該還在首都開會的他出現(xiàn)在這里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并不覺得驚奇,勾唇道,“怎么突然回來也不提前通知一聲?我還想著要去接您?!?br/>
傅老爺只賞了他一句話,“馬后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