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飛鳥跟魚的距離
,此生不換 !
第168章飛鳥跟魚的距離
不能跟著一起出國了……
“理由?”傅寒深斂眸須臾,才問出了這兩個字。
宋言蹙眉,放在腿上的雙手緩緩越收越緊,心情沉重,腦海里掠過林絮的話,傅寒深對于自己撞死過她父親的事,毫不知情……
他竟然完全不知道,他撞死了她的父親……
其實對于父親的死,這么多年過去,她早就是接受了,如今也不會有太大的唏噓。
只不過,當肇事的人變成跟她在一起的男人,對父親死去的事縱容再淡然,此刻她也不得不承受一定的心里壓力。
就好像她跟傅寒深在一起,會充滿一種無法原諒的罪惡,就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無時不刻的盯著她,讓人覺得處處都充滿了恐懼。
父親死去十五年多她已然接受了這個事實,可她不能接受的是撞死父親的人偏偏會是傅寒深……
醞釀良久,宋言張了張嘴,卻又發(fā)覺,此刻竟是什么都說不出來。
因為父親死得太久,這件事早已經(jīng)過了嘶聲傾訴的時候,對于一個撞死了她父親卻毫不知情的人,而且還是她打算共度一生,還是她兒子的父親,還是她……喜歡的男人,突然竟是說不出口。
咬著唇,宋言深吸了口氣,緩緩才道,“把車停下來?!?br/>
傅寒深視若無睹,嗓音略有冷硬,“我在問你理由。”
“傅寒深?!彼窝孕木w不穩(wěn),越是被逼問,呼吸就愈發(fā)的沉重,面色漸漸泛白,她只重復(fù)道,“把車停下來。”
傅寒深卻不想理會,心里頭盤踞著一股焦躁的不安,讓他的脾氣跟耐心都快被染上一層躁亂,“我在問,理由是什么?!?br/>
他不接受任何一個沒有理由的行為。
之前的一切都做了打算,但從昨晚之后她就愈發(fā)的不對勁,直至現(xiàn)在她終于將不去國外的事情說出來,這么做定然不可能無緣無故。
他一味的堅持讓她心中更為紊亂,雙手攥了緊,沉淀良久,她別開頭,視線看向窗外,徐徐出聲,辨不清情緒的嗓音說,“我們不是舅舅跟外甥女的關(guān)系,所以,沒有必要再出國了?!?br/>
這件事,在方才的時候,林絮也一并告訴了她。
那些前因后果,林絮不再有一絲隱瞞,如實地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她,然而在聽到這件事后,宋言震驚之余,卻并沒有半點的輕松。
因為傅寒深撞死她父親的事,已然足夠她心里喘不過氣來……
林絮能將所有的事情告訴她,不再有任何一點隱瞞,宋言能清楚她在想什么,就如同林絮自己說的,過程跟前因都有了,未來該怎么選,如何選,全憑她自己的意念,而林絮確實也不再橫加干涉她的任何抉擇。
可是,她現(xiàn)在到底該怎么選……
傅寒深聽了她的話,也并沒有顯得多吃驚,或者該說,早就是他預(yù)料之中,并且完全不在意的么?
在他的感覺里,幾乎從未感覺林絮真的會是傅家的大女兒,這大概跟自小就沒林絮這個人存在生活中有關(guān),因為淡漠,才會從未覺得。
而現(xiàn)在宋言告訴他的這句話,他甚至不需要去過問原因,只單單地道,“這無所謂,不管是跟不是,也跟出國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br/>
他真正想要帶宋言一起出國的緣由,之前或許是有那么一點點禁忌關(guān)系因素的存在,但更多的,是厭煩的林絮無時不刻的騷擾。
林絮就像無孔不入似的,一點一點的在影響著宋言的心里想法,他深知繼續(xù)這樣放任下去,宋言內(nèi)心縱容之前再堅定,遲早也會被林絮磨滅得褪去菱角。
可惜,事實已經(jīng)證明,他的行動終歸略晚,林絮還是提早了一步,徹底的影響到宋言……
她雙手依舊緊握,強忍著心底的滋味,盡量平靜地說,“既然沒有那層關(guān)系在,就不用那么麻煩的出國了?!鳖D了頓,她又道,“我不想出國?!?br/>
“……”
傅寒深駕駛著車子的雙手略一凝滯,伴隨著她這句話,腦海里涌現(xiàn)的是她昨晚說,她有一點迫不及待想跟他一起出國……
臉龐的線條愈發(fā)地冷峻,傅寒深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有股陰鷙之感,不自覺地從他身上流瀉出來,令狹隘的空間內(nèi),溫度仿佛瞬間下跌了不止一個層次。
他不再發(fā)話,讓人猜不出來到底在想些什么,一直驅(qū)控著車子行駛在馬路上,眼眸幽深而充斥著令人戰(zhàn)栗的寒戾。
宋言瞥過頭來,就是看到他一言不發(fā)的冷漠模樣。
她能感覺得到,他的心理在發(fā)生一種改變,那是從內(nèi)心深處都透出來的不快,咬了下唇,她卻還是說,“停車吧。”
傅寒深置若罔聞,無動于衷,仿佛沒聽到一般,繼續(xù)控制著方向盤往前前進,涌過車流。
“傅寒深。”宋言喚著他的名字,語氣依舊保持著平靜,“我說停車,我想下車?!?br/>
“……”
“傅寒深?!?br/>
他仍舊視若無睹的模樣,讓人突然覺得很頭疼,宋言的心緒愈發(fā)紊亂麻木,被他不吱一聲的樣子,攪得心如海浪翻騰,愈發(fā)地不安而讓人坐立難安。
看著他輪廓冷硬地,線條完美的側(cè)臉,宋言倏然狠狠咬了下牙,眼神一凜,解開身上的安全帶,伸手去擰開車門把手。
“你做什么?!”瞥見她的舉動,傅寒深驟然一把拉過她的手,另一只手掌控著方向盤,朝她看過來的這一眼,有隱隱的戾氣爆發(fā),其中的怒意不言而喻。
宋言赤紅了雙眼盯著他,“我要下車。”
“所以你還打算跳車了?”對于她這個舉動,傅寒深感到十分的惱怒,言語間滿滿的透出來對她的怒意,“你不清楚這樣跳下去多危險?嗯?”
“如果你不停車,我只能是這樣?!彼f。
傅寒深心中一滯,躁亂的感覺愈甚了,松開她的手腕,雙手掌控方向盤驟然打了一個轉(zhuǎn)向燈,車子很快在安全區(qū)域的路邊??肯聛?。
車子還沒完全穩(wěn)住,宋言打開車門率先下車,可還沒能走幾步路,手腕猛地被男人有力的遒勁大掌拽回來。
跟前是他滿面冷峻而肅冷的臉,冷冷地兩個字,蹦出他的唇畔,“解釋?!?br/>
他倨傲挺拔的身軀定在她的面前,身上流露出來的不快讓人備受壓迫,一雙攝人的黑眸,牢牢地盯在她身上,仿佛要將她鑿開一個洞,看看她腦袋里現(xiàn)在到底在想什么。
宋言怔愕,訝異于他的這句話。
他緊緊地箍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自覺的加大,真恨不得像是要把她的骨頭捏碎一樣,雙眸逼人的盯著她,“別告訴我你不打算出國一點其他的原因都沒有,也別跟我說是因為沒有禁忌關(guān)系所以才覺得沒有必要出國,解釋?!?br/>
“……”
“我現(xiàn)在給你解釋的時間,說說你現(xiàn)在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盯著他立體五官像是覆蓋上了一層冰霜的模樣,那雙眼宛如一道犀利的鷹隼,逼得人幾乎無所遁形,宋言臉色煞白,看著他認真而凌厲的眼,忽然有些恍惚。
他比她高出一個頭的個子,睨著她時總有種居高臨下的俯瞰感,讓她不得不昂著頭看他,渾身上下都凝聚著一股卓爾不群的矜貴不凡氣質(zhì),似乎跟她懸隔在兩個世界里。
刺眼的陽光懸掛在他腦后的空際里,將他臉龐鍍上一層刺眼的光暈,讓她不得不微微瞇起眼睛擋住刺眼的光線,可不論怎么努力,都好似拉近不了彼此的距離……
腦海中忽然想起那個巨額賠償,現(xiàn)在想想,一般人,能有幾個這么大手筆的舍得……
宋言收回視線,忽然垂眸笑了笑。
飛鳥跟魚的距離有多遠?
一個翱翔天際,一個匍匐海底,他那么高高在上,她怎么高攀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