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第三個冠軍 上
卡爾·奧斯頓穿正裝時的派頭從來都極具殺傷力。
他的著裝從來不會緊跟時尚潮流,而是擁有專屬自己的一套風格:質感的面料、精良的剪裁和考究的細節(jié)是永遠的主題,外套永遠都是黑白灰等冷色系,但在襯衫、領帶或手帕的選擇上卻偶爾會使用一些活潑的色彩,使整體看起來不會顯得沉悶。
服裝的選擇是一回事,服裝的穿戴又是另外一回事。
品質上佳的襯衫衣領永遠扣的高高的,散發(fā)出嚴謹自律的氣質;無論是挺括的西服面料,還是手感綿軟的貼身襯衫,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時候總是受過精心打理的樣子,別說褶皺,就連灰塵都看不到半粒,服裝主人顯然一絲不茍到了有點潔癖的程度;袖扣的材質,衣領的形狀甚至是面料的軟硬度都會根據(jù)場合和心情的不同來回變換,考究的細節(jié)永遠是點亮整個搭配的關鍵之處。
就連歐洲非常有名的時尚雜志,在做一期球星專題的時候,都特意點名說過:“卡爾·奧斯頓絕對是拉高世界足壇外貌平均值的領頭人物,但他令讀者大飽眼福的著裝對于其他球星來說卻不是件好事,因為跟他一比,原本可圈可點的型男球星們也要一下子淪為糙哥了。”
考究的著裝帶來的是氣場上的強力提升,就像無論哪個球迷看到穿正裝的卡爾,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個詞語絕對跟“莊重嚴謹”或“勝券在握”有關,而不是“外強中干”“衣服穿人”等詞匯。
但是因為獅隊主帥出現(xiàn)在人前的時候從來都是一副一絲不茍的模樣,所以從沒人想得到過,衣服增一件或減一件,竟可以讓人的氣質發(fā)生如此大的變化。
外套解開,領帶去下,并且襯衫頭兩粒紐扣被解開的時候,卡爾·奧斯頓整個人看起來都不一樣了,像是原本束縛在體內的野性因子隨著衣物的減少而一下子迸發(fā)了出來,有種上世紀六十年代公子哥般的放蕩氣質。
到上半身只余一件白襯衫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卻又發(fā)生了變化:極簡風格的穿搭分外凸顯穿戴者本身的五官和氣質,面料考究、剪裁精良的襯衫看起來干凈到耀眼,五官變得前所未有的鮮明,就連氣質也一下子變得純粹清新起來。
慕尼黑1860的球員們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主教練的動作,驚異的不僅僅是對方的妥協(xié),更是對方周身氣場的改變——就像是氣勢迫人的捕獵者一秒換裝變成了純潔無辜的羔羊,讓人突然不忍下手。
但是球場內球迷的興致卻早已經(jīng)被挑逗起來了,他們差點咧到耳根,幾乎全都舉起了手機相機dv機,牢牢不動的對準場內狂拍,熱情的就差親自代替獅隊球員上場演練一番了。
將脫下的衣物丟到一邊草地上,卡爾朝他的球員們勾勾手指:“我準備好了,來吧。”
獅隊球員們卻前所未有的矜持起來。
一分鐘前他們的動作和眼神還如狼似虎,但是現(xiàn)在,羞澀踟躕的人卻占了多數(shù),個別幾個球員甚至都憋出了紅臉蛋。
球場內沒什么動靜,等著看好戲的球迷們卻坐不住了:
“潑!潑!潑!”
“哎喲我去你們都傻愣著干什么呢!”
“動啊動啊都快點給我動啊!”
“褲子都脫了就給我看這個?!”
……
預想中的啤酒浴遲遲沒有到來,卡爾睜開眼睛瞅著他的球員:“怎么,還需要我擺個造型?”
然后他就真的仰起頭,伸展雙臂,擺出了個殉道者的姿勢。
太詭異了。
真的是太詭異了。
明明前一分鐘是他們舉著啤酒杯,追的老板滿球場跑,將老板的所有去路牢牢封鎖住,想對對方做什么都可以。
雖然說出來所有球員都不會承認,但在那一刻,有不止一個人正在想:能對老板為所欲為的感覺真是爽爆了!
但是這一分鐘,雖然大家的位置都沒有變化,氣勢卻完全倒了個個——老板不逃了,他停住了腳步,改用滿不在乎甚至是順服的態(tài)度對待球員們惡作劇,但是慕尼黑1860的球員們卻突然心虛了。
雖然他們人多勢眾,他們力量強大,他們是20多人比1……但是,怎么感覺在氣勢上,好像還是老板占上風呢?
慕尼黑1860球迷在看臺上、在酒吧里、在電視機前跺腳狂跳:“啤酒舉這么久胳膊不酸么親?”
“前戲太長了!我們要高+潮!”
“所有阻擋我們看到奧斯頓濕身鏡頭的行為都是耍流+氓!”(……)
俱樂部主席奧爾在不遠處喃喃自語:“潑啊……潑啊!你們潑了我贊助就到手了!”
‘這是十幾萬球迷投票選出的年度最大心愿,也是我們盼了整整幾個月的狂歡。’球員們催眠自己:‘再說都已經(jīng)跟主席先生保證過了,可不能到臨了了功虧一簣!’
這么想著,球員們互相交換了幾個隱晦的眼神,然后高高舉起手中的啤酒杯,朝他們的主教練迎頭澆下。
金黃色的液體像是小型的瀑布,從卡爾的頭頂傾流而下。
白襯衫一下子就變成了半透明的,并緊緊裹在皮膚上。
西裝褲也緊貼著大腿。
頭發(fā)因浸透的啤酒而變得濕噠噠的,暗金色的發(fā)絲緊貼在額頭上,一滴滴的水珠從末梢滾落下來,流過臉頰、在下巴那里揚起一個微微的弧度,再從細嫩的脖頸蜿蜒而下,最終鉆進襯衫的衣領……
不論是直還是彎,所有人都看的臉頰滾燙。
他們竭力把持著自己,卻總覺得鼻子能嗅到純正的麥芽香氣。
媒體區(qū)內的某名男記者在女同事尖叫的同時自我反省著:“一直以為奧斯頓衣服穿那么多,身材肯定是個沒料的,我錯了!錯的太離譜了!”
……
一段發(fā)生在十分鐘后的,不為人知的談話:
“拍到了么?”
“高清無+碼。”
“看清楚了?”
“深深地印在腦海里。”
“什么感想?”
“胸肌不錯,乳+頭顏色淺的都快看不到了,還有……”
“還有什么?”
“沒有胸毛。”
“一根都沒有?”
“嗯,應該是全剃了。因為從奧斯頓濃密的頭發(fā)來推斷,他其他部位的毛發(fā)應該也很旺盛才對。”
“一個天天都把自己裹那么嚴的男人,居然還能勤快的給自己剃毛?”
“穿的多跟愛剃毛并不矛盾,或許他只是想擁有一個光滑的胸部呢?”
“……那,那個……”
“很光,很滑,很白。”
“……你怎么知道我想問什么?!”
“你的眼神太露骨了。”
“……”
“……”
“呃。”
“回去查郵件吧,我已經(jīng)傳給你一份了,清晰度直接拿去印海報都沒問題。”
“謝了兄弟!!!”
“不客氣。”
……
5月27日,慕尼黑1860迎來了本賽季的最后一場比賽:德國杯決賽。
賽前的講話中,卡爾特意提到了俱樂部今年夏天的中國行計劃,并用這個話題來鼓動球員們的士氣:“慕尼黑1860的建隊歷史上,還從來沒舉行過如此重大的商業(yè)性質交流活動——大家都知道因為經(jīng)濟和競技原因,過去十幾年里球隊甚至不能到歐洲其他國家進行賽前集訓,更別提到亞洲去踢友誼賽了。最近幾個賽季,球隊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我們的人氣變得很高,影響力也更加大了,來自其他國家的友誼賽邀請也源源不絕——意大利、英國、韓國、日本甚至是美國。”
“造成這些改變的原因是什么呢?是榮譽。俱樂部所有好的轉變,都離不開榮譽室里陳列的那些冠軍獎杯,沒了他們球隊就什么也不是,但有了它們,不止球隊,你們也連帶著收獲了名與利。”
“所以在這場比賽里,我對你們只有一個要求——打敗紐倫堡,贏得德國杯!用三冠王的榮譽,踏上前往亞洲的征程!”
球員們在下面聽的非常心動。
除了貝克漢姆那種個人形象可以跳離任何球隊獨自存在的“個例”外,其他的獅隊球員可以說商業(yè)價值都是跟球隊成績息息相關的,慕尼黑1860榮譽越多,他們的名氣就越大,所獲得的廣告待遇也越豐厚,這是一個正的良性循環(huán)。
就像這次中國行,受益的不僅僅是慕尼黑1860俱樂部,已經(jīng)有許多中國廠商聯(lián)系上了球員們的經(jīng)紀人,想要與他們進行商業(yè)合作,并且這些廠商開價非常大方,隊中人氣高的球星只是和他們吃頓飯、參加個剪彩活動就有數(shù)萬歐元入賬,抵得上他們一周的薪水了。
如果他們能拿下德國杯,加冕“小三冠王”,那球隊的名氣豈不是要再上一個高峰?這樣等他們真的去到中國了,會不會有更多的廠商找上門來呢?
不論是為榮譽計,還是為利益計,球員們都決定要打好這場回報豐厚的比賽!
而在所有的球員里,最激動的不是別人,正是中國球員邵佳一。
從加盟慕尼黑1860的第一天起,邵佳一就在夢想這天的到來:某年某月某日,他這個土生土長的北京人在國外打拼成功后,要以一個歐洲一流俱樂部主力球員的身份,攜帶著滿身的冠軍榮耀,與一眾大牌巨星隊友乘坐飛機齊齊降落在中國的土地上,去享受同胞們傾慕敬佩的目光。
說他俗也無所謂,男人建功立業(yè)一輩子追求的是什么?除了一展胸中抱負外,不就是衣錦還鄉(xiāng),告訴全世界他沒辜負親人朋友的厚望么?
……
0607賽季的德國杯決賽在中立場地,柏林奧林匹克球場舉行。
慕尼黑1860 vs紐倫堡。
前者剛剛衛(wèi)冕聯(lián)賽冠軍,陣容星光璀璨,勢頭強勁;后者隊中大牌球星不多,早在幾輪淘汰賽之前就不被看好,卻上演了絕對的草根逆襲戲碼,一路殺進決賽。足球從來都不能用簡單的實力相加來論勝負,所以慕尼黑1860看起來贏面較大,但也沒人敢絕對斷定他們一定能捧走冠軍。
因為這是本賽季的最后一場比賽,又是德國杯的決賽,所以賽前不少球迷為獲得一張奧林匹克球場的入場券而幾乎搶破了頭,現(xiàn)在不僅球場內75000個位置座無虛席,還有上萬球迷還聚集在球場外的廣場上,通過大屏幕觀看場內的比賽,爭取與兩隊球員呼吸同一塊天空下的空氣。
攝像機在比賽開始之前掃視著位置比較好的看臺,幾乎沒有費力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少亮點:vip包廂內居然云集了不少德國國內的實權人物,包括總理默克爾、聯(lián)邦議院議長、柏林市市長、德國足協(xié)主席、國家隊主帥勒夫等等。
“勒夫應該是來考察球員、為明年的歐洲杯選將的,茨旺齊格要在比賽結束后給優(yōu)勝球隊頒獎,議長拉默特先生大概是來陪總理閣下的,但是市長沃維萊特先生和總理默克爾閣下的目的我就不清楚了……”
故弄玄虛的沉默了幾秒鐘給觀眾留有足夠的想象空間后,解說員才慢吞吞的調侃說:“他們一個是著名的同性戀市長,一個是從去年開始突然對足球燃起極大熱情的國家總理,我有點搞不明白,他們今天來到奧林匹克球場,到底是來看比賽?陪伴彼此?還是來圍觀勒夫或奧斯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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