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的西瓜好多。”夏銘又摘下一個遞給許戰(zhàn),“這些夠了,摘十多個了。”
    “不夠,你多挑一些。”許戰(zhàn)看眼這一片瓜地,一個個大西瓜映入眼中,目測多數(shù)超過十多斤，看模樣產(chǎn)量不小。
    “頭一次摘西瓜，一家都分幾個。”許戰(zhàn)問夏銘:“你說這一畝地能產(chǎn)多少西瓜？”
    夏銘抬頭看看,“我估摸了一下,差不多能有兩千斤。主要你買的化肥起作用。去年我在山上種了一畝，才收七八百斤。”
    “玉米產(chǎn)量也不小。”夏銘笑著夸許戰(zhàn)，“還是你有魄力,我們鄉(xiāng)下去年就推廣化肥，但是沒人用，主要還是要花錢買,現(xiàn)在想想真不劃算,產(chǎn)量這么高,多少錢掙不回來。”
    “切西瓜。”許戰(zhàn)拿起刀，“咔嚓”一聲西瓜裂開。
    “哎呦！”王洋驚呼,“這西瓜真熟透了,這么脆。”
    翠綠的大西瓜,切開露出紅紅的瓜瓤,一股清香撲面而來，一粒粒黑色瓜籽鑲嵌，勾得人垂涎欲滴。
    許戰(zhàn)手起刀落,瞬間一個十多斤的大西瓜被切成一塊塊兒的，他拿起一塊兒給夏銘，“我們吃，讓他們傻看吧。”
    “呀！”王洋、張橫他們，還有二力那幾個人才反應(yīng)過來，拿起西瓜開吃。
    “唉，光顧著饞，忘記吃了。”王洋一連吃了兩塊兒，才有閑心感嘆一聲。
    “真好吃，又甜又起沙。”王洋邊吃邊說，“我記得就吃過一次沙瓤西瓜，以后再沒吃過。”
    許戰(zhàn)問夏銘，“你西瓜種子哪買的，我記得我們附近鄉(xiāng)下沒有種西瓜的。商店里偶爾賣一次西瓜，也是從別的地方拉來的，多數(shù)都是水瓤瓜。”
    “是我們村里遠方親戚來串門，給帶來兩個大西瓜。”夏銘得意的看看許戰(zhàn)，“他家孩子在外面吃，到處顯擺，我也饞跟著看，他們吐出來的籽都被我撿起來了。”
    “后來，我又用爆米花跟他們換家里人吃剩下的西瓜籽，回家一刻沒等就找地方種。”
    夏銘回憶以前說:“種了三年才攢下不少西瓜籽，你們就是在附近能買到西瓜種子，也多是水瓤西瓜，沙瓤的很少。”
    “這瓜是真甜，真好吃。”二力他們也夸西瓜好吃。
    他們一連切開四個大西瓜，王洋揉著肚子意猶未盡的還要切一個，被許戰(zhàn)攔住，“都撐成這樣還要吃，一會兒煮的那些苞米你是不想吃了是吧？”
    “吃吃吃，我忘了這一茬了。”王洋放下手里西瓜，“我溜達溜達消消食，一會兒多吃幾穗苞米。”
    “瞧你那出息。”楊海川笑話他。
    “呸。”王洋指指他說:“就你這個傻大個吃的多，不行，下次我們得限量，還沒賣錢呢，就要被你吃光了。”
    “滾。”楊海川收好他們吐出來的西瓜籽，起身要扔西瓜皮。
    “別扔，我們留著晾干了，冬天拌菜吃。”夏銘阻止。
    他告訴楊海川他們，現(xiàn)在當菜吃也行，但是他們有當季菜，就把西瓜皮晾干留著冬天吃。
    許戰(zhàn)看眼夏銘，對楊海川說:“那就都收起來，留以后吃。”
    又告訴他們說:“你們每人拿兩個西瓜回家，王洋你們先回去，一會兒過來接替二力他們，讓他們也回家看看。”
    “好。”王洋和張橫、楊海川每人抱兩個西瓜回家。
    “二力，你們?nèi)リc苞米帶回去，晚上在家住也行，我們過來看一晚上。”許戰(zhàn)說。
    “不了，戰(zhàn)哥。”大強說:“家里沒什么事，看一眼就回來。我們不回去還給他們省口糧了，都高興著呢。”
    “嗯。”二力他們也表示不在家住，送完東西看看就回來。
    “我們接下來很忙，跟家里說清楚，別讓他們惦記。”許戰(zhàn)一樣樣囑咐，在這些比他還大的二力他們面前，好像個事事操心的家長。
    夏銘在二力他們走的時候，還看見許戰(zhàn)給二力兜里塞了十塊錢，其他幾人沒什么表示，像是習(xí)以為常。
    “你怎么單單給二力一個人錢，大強他們也沒絲毫不愿意？”夏銘問許戰(zhàn)。
    “都是兄弟，各家情況了如指掌，有什么介意的。”許戰(zhàn)說。
    “二力家里最困難，爺爺、奶奶身體不好，一家老少三輩兒，十多口人就他爸一人有工作，幾乎是吃了上頓沒下頓，我們都盡量照顧他。”
    夏銘笑容越來越深，“許戰(zhàn)，你心眼可真好！”他很幸運，能夠遇到許戰(zhàn)，得到很多從前所沒有的。
    第二天，三點多夏銘起來，今天和許戰(zhàn)定好去早市賣西瓜。
    “夏文。”夏銘打開大門，還沒等出來，就見夏文和夏武兩個，站在外面。
    “哥，我們幫你賣瓜去。”夏文說。
    夏武也說:“我自己賣菜就行，讓夏文給你幫忙。”
    夏銘笑了，“好，我們一起去。”
    他沒告訴夏文兄弟，許戰(zhàn)幫他賣西瓜，他們能想著給自己幫忙，這份心意他領(lǐng)了。
    “起這么早？”許戰(zhàn)問。
    “睡不著就起來了。”夏銘說:“你們把車都裝好了。”
    他們昨天晚上，就把西瓜和苞米準備好，今天裝車就可以走。
    “嗯。”許戰(zhàn)看看天色，東方呈現(xiàn)一片紅光，太陽剛剛露頭。
    “走吧，到那天就亮了。”許戰(zhàn)對夏銘說:“拿著苞米，路上啃兩穗先墊墊。”
    早市離他們這里很遠，在老東城區(qū)前進街，他們走了大概一個小時，進入早市范圍。
    許戰(zhàn)放下推車，擦擦汗說:“我們已經(jīng)占了地方，在街的兩頭各擺個攤位。”
    王洋他們打了個招呼，推車走了。許戰(zhàn)指指離他們不遠處，就是那里。
    夏銘順著他手指，看著空出的一塊地方，有兩個人站在那里，旁邊的攤位離的很遠。
    “戰(zhàn)哥。”其中一個青年過來，二十多歲年紀，張口管許戰(zhàn)叫哥。Ｍ.ＸζéwéＮ.℃ōΜ
    許戰(zhàn)問他:“怎么占這么大塊地方？”
    那人說:“不是還要賣苞米嗎？怕地方太小不夠用。”
    夏銘他們過去，那塊地方差不多十來米了，擺幾個攤子都夠了。
    夏銘四處看看，說:“這地方不錯。”正好在入口不遠處，只要從這面來的人，都能看見他們賣的東西，不會錯過。
    “卸車。”隨著許戰(zhàn)這句話，占地方的兩個青年，一起給他們幫忙。
    西瓜擺放一堆，苞米放一堆，夏文他們的菜放一堆，轉(zhuǎn)眼變成三個攤子。
    這是夏銘怕被人圍住，特意分開，不會因為買一種東西而耽誤賣別的。
    “夏文，你們倆賣菜就行。”夏銘囑咐他們兩個，“你們不用過來幫忙，就在一旁幫看著有沒有順東西的就行，這個最主要。”
    “知道了。”他們兩個點頭答應(yīng)。
    許戰(zhàn)擺上一個方桌，利落切開幾個西瓜。
    這是他們商量好的，擺出來讓人看看西瓜好壞。
    有的人不舍得買一個西瓜，切開賣也行。
    “許戰(zhàn)。”夏銘和他說:“我們切點小塊，論塊賣也行，不管買多少我們都賣。”
    “好。”許戰(zhàn)繼續(xù)把西瓜切小，分成小塊擺放一齊。
    “你們幫著賣苞米，三分錢一穗。”許戰(zhàn)遞給那兩人西瓜，讓他們吃。
    “夏銘。”許戰(zhàn)見他給夏文他們送西瓜回來，叫他說:“給你介紹一下，他們一個叫吳軍，一個叫劉毅，以后幫我們賣東西。”
    “哦。”夏銘笑笑，跟他們打招呼。
    看著早市遠遠過來一群人，開始上人了，他們各就各位。
    許戰(zhàn)和夏銘賣西瓜，吳軍和劉毅賣苞米，夏文和夏武賣菜。
    “賣西瓜，又甜又起沙的大西瓜。”夏銘張口吆喝。
    “賣苞米，新鮮的嫩苞米。”夏文見那兩人不喊，往他們那面站站，也張口吆喝。
    許戰(zhàn)紋絲不動，站在夏銘旁邊。吳軍他們看見夏文暗示，仿佛認命似的，跟他一起吆喝。
    “喲，有西瓜賣。”剛進早市的人，被他們吸引過來。
    “還有嫩苞米！”一個老太太走到吳軍他們那，“我還是小時候在鄉(xiāng)下吃過，多少年沒嘗過這個味了。”
    “奶奶，你買幾穗嘗嘗吧。”夏文招呼，“剛掰下來的，我們家自己種的。你看這菜，還有那面的西瓜，都是我們自己家種的。”
    夏文一下把幾樣?xùn)|西全部推銷，那老太太看看他的菜，再看看那面的西瓜，“都是你們家的？”
    “是啊，只要是賣這些，都是我們家的。”夏文大言不慚，把許戰(zhàn)他們也劃過來，歸成他們自己家。
    “這孩子菜好，我買過幾回，斤兩給的也足。”一個中年女人過來說:“昨天我還來找你們，你們怎么沒來？”
    夏武坐在菜攤后面，說:“前幾天我們考試，沒過來賣。”
    這時，夏銘擺西瓜的桌子，已經(jīng)被人圍起來。“西瓜多少錢一斤？”
    “一角五分。”夏銘指著切開的那些西瓜說:“各個又甜又沙，我們保熟，不熟可以回來退或換。”
    “要是買不了一個，可以切開賣。這些切開的小塊兒也賣，大塊兒一角錢，小塊兒五分錢。”
    “給我來兩個小塊兒的。”一個老太太掏錢，“我家兩個小孫子，整天要吃的，回去給他們嘗嘗鮮。”
    歲數(shù)大的人會過節(jié)儉度日，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但是年輕一些的，就沉不住氣了，想吃個水果多難，有錢都沒地方買去，現(xiàn)在遇到了哪能放過。
    夏銘都沒怎么招呼，就紛紛上前，買一個的或是半個的，接著一堆西瓜眼見著減少，一個多小時的功夫，西瓜連個渣都沒剩。
    夏銘擦擦頭上汗，說:“許戰(zhàn)，我們這里窮嗎？”
    許戰(zhàn)笑笑，“窮，但對這一年見不到幾回的東西，還是舍得買點的。”
    “也是，這么大城市，我們那點西瓜算什么，可能不等商店進來西瓜，我們就賣沒了。”
    夏銘看向吳軍他們那面，一大堆苞米就剩下最后幾穗，一個婦女正在講價。
    “都賣了，這么快。”夏銘高興，看著許戰(zhàn)說:“我們那些地，看這樣也賣不了多久。”
    “嗯。”許戰(zhàn)目露沉思，“我們?nèi)タ纯赐跹笏麄冑u的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