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仙女下凡
看到眾人如魚貫走出大堂,雨瑤也隨勢與人流一起,“熱鬧看完了,我們回家。”
“夜姑娘,請留步。”吳霸天叫住正欲抬腳的雨瑤。
雨瑤轉(zhuǎn)身,正奇怪,他叫我干什么?忽然,想了起來,“那個,吳盟主,我已說過,不是我要故意打壞你的屏風,要賠錢就找燈芯師太嘛。哦,不對,應該是唐宛心。”
吳霸天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夜姑娘說笑了。今日見姑娘不費吹灰之力便識破唐家苦埋四年的陰謀,實在是讓吳某佩服。因此,吳某想請夜姑娘暫住‘義林府’。”
真是汗顏,如果他知道自己完全是誤打誤撞的,不知道會是什么反應。“林茲?住是不住?”
“既然他誠心邀請,你就住下吧。畢竟今天一事,你已在武林掀起一點風波。住在這里可以少很多麻煩。”雖然雨瑤是不小心揭露這個秘密,但外人并不知情。明天武林將會把雨瑤傳的神乎其技,所以暫時住在這里不是壞事。
吳霸天見雨瑤半天沒反應,臉上的表情一下皺眉,一下了然,實在是奇怪的很。于是他開口,“夜姑娘不必懷疑吳某的誠意,吳某是向來十分敬重少年英雄的。”
少年英雄?怎么也想不到這個稱呼會用自己身上,如果還不答應,是不是要搬出救世祖了?雨瑤擺手,“吳盟主客氣了,雨瑤并不是什么英雄,今日之事也只是湊巧而已。既然吳盟主那么看的起雨瑤,我自當遵命才是。”
林茲在一邊點頭,這丫頭除了對他說話還十足十的現(xiàn)代味外,對其他人還是隱藏的很好的。
雨瑤被安排在“義林府”的西院住了下來。后來才知道,住在西院的還有“藥谷”的紫蝴蝶,峨眉的其他弟子也在西院住下。而玄夜宮的左右護法住在東院,“天侍派”的林若石住在南院,“天山派”的陸其深住在北院。
了解到院內(nèi)住的人后,雨瑤百思不得其解,“留其他人住下,我都沒話好說。可是為什么我和紫蝴蝶也一起被留下?”
“我也想不通。藥谷雖說近幾年勢力逐漸強大,但因這個門派的做法實在歹毒,所以他們從來沒有取得參加武林大會的資格,也從未見她們有何疑義。今年,紫蝴蝶的突然出現(xiàn),一定另有隱情。”
“歹毒?再毒能毒的過玄夜宮嗎?他們還真是只準周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哪。”雨瑤不屑的撇嘴。
“說來也奇怪,自從玄夜血洗武林后就再也無所行動,甚至連宮門也很少跨出去。武林中有人猜測他已經(jīng)死了。但我知道那不可能。”林茲也是對玄夜宮這十年來的做法很費思量。
“你是說,自從十年前的浩劫后,玄夜就再也沒有做危害武林的事?”雨瑤來了興致。
“是。而且,吳霸天原本不是玄夜宮的人,他原來在武林中的地位很高,人品極高,因此在武林中也頗有人緣。但他怎么突然歸順了玄夜宮呢?”
“對了,說到吳霸天,林茲,我總覺得你對他有點特別呢。你們以前一定認識吧?”想到白天林茲見到吳霸天的情景,雨瑤就覺得蹊蹺。
“我的命是他救的,”倚著窗柩,林茲像是在回憶,“我19歲的時候,在路邊奄奄一息,是吳霸天救了我。由于他和宮主是舊識,我就有緣投入逍遙宮門下。再后來的事,你也知道了。”
雨瑤看著林茲不語,她知道他并沒有說完全,他為什么會倒在路邊?他和吳霸天的關系就僅僅是恩人嗎?他不說,她也不問。因為他有太多事情不想讓人家知道,既然這樣,就讓他做個有秘密的鬼吧。只要她知道他不會傷害她就好。
林茲半躺在窗臺上,白霧在月光的照射下顯的愈發(fā)飄渺,霧氣似乎像是他的衣物下擺,隨風而動。那一刻的他,真像是欲乘風歸去的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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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悶哪,林茲死到哪里去了?!”一起床就不見他的鬼影。算了,這個府邸那么大,我就自己逛逛好了。不然回去的時候連古代真正的大戶人家是怎么樣的都不知道豈不是很丟臉?
“不是吧?我剛剛是從這里來的還是從那里來的?”半個小時后,雨瑤終于對這里投降,她已經(jīng)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被林茲知道肯定又笑我白癡了。”不滿的嘟著嘴巴,左右望望。
發(fā)現(xiàn)前面有一道小拱門,掩藏在一棵巨大的樟樹后面,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的會忽略掉。好奇心站上風,雨瑤決定進去看看。
一進拱門,眼前的世界豁然開朗,終于明白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境。面前是一個很大的一個竹林,郁郁蔥蔥的竹葉稀稀的點綴在枝頭,風吹過,帶來竹葉特有的清香之氣。
就在雨瑤以為自己快要醉死在這個意境中的時候,她聽見了蕭聲,很清遠的蕭聲,悠揚雋永。跟隨著蕭聲的方向慢慢靠近,終于看見了那個吹蕭之人。
如果以前有人對雨瑤說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女人,她似仙若媚,她輕靈出塵,她能讓你剎那忘了呼吸,雨瑤一定不信。但現(xiàn)在她信了,真的信了。眼前的吹蕭之人,就算用世上所有的言語都不能寫盡她的絕色容姿。她的周身似乎還圍繞著一層薄薄的淡霧,似有若無,讓人看不真切。
她只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讓你屏棄呼吸,如果她看著你微笑呢?不知道,因為,那人正對著雨瑤微笑,只是輕揚起嘴角,但卻是她見過,這個世界上最美的笑。
“過來吧。”她輕啟嘴唇。
雨瑤像是受到了蠱惑,腳步不受控制的像她邁進,“你……是誰?仙女嗎?”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她輕撫雨瑤的臉頰。眼光撇到了雨瑤腰間的那抹銀光,
“你……和逍遙宮有關系?”
“你怎么知道?”她果然是仙女!“仙女,你帶我回家吧。我不要待在這里了,這里好恐怖,江湖上的人太冷血。”雨瑤認定了自己見到的是仙女。果然…是電視看多了。
“你果然和逍遙宮有關系。你還是來了,你就是他說的救世之人嗎?你真的能解救我們嗎?”那人不理會雨瑤的問題,一個勁的自語。她的表情混雜著悲傷,痛苦,解脫,癡念。但那張臉還是驚人美。
“你也知道這件事?你到底是什么人?”雨瑤急急的問。
她回過神來,仔細的端詳著雨瑤,“你的將來不是你可以想象的。你要記住自己身上系掛的使命,好好的把握每天。孩子,人活著就要懂得放棄,明白嗎?”
迷茫的看著她,我不明白,我怎么會明白?你們所有人都對我說著莫名其妙的話,我不神仙,我不是你們的蛔蟲,我不明白,不明白!
剛想開口,那人輕點她的嘴唇,“記住,不要對任何人說你見過我。去吧……”雙眼頓時失去光明。天,什么時候變黑了?
“小瑤?…小瑤?…醒醒……”是林茲的聲音。
好吵,吵死了,該死的鬼,讓我好好睡覺!我剛剛夢見仙女了……仙女?仙女!嗖的瞪大眼睛,
“仙女!”
“你嚇死我了,你怎么會躺在地上?”
雨瑤抬起手,“你等等,讓我好好想想。”剛剛,她看見樟樹后的一道拱門,然后看見一片竹林,竹林里有個好美的女人,然后,她就什么都看不見了。雨瑤站起身,發(fā)現(xiàn)自己就躺在樟樹底下,可是,哪里還有什么拱門。
“你到底怎么了?”林茲不解的看著她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zhuǎn),擔心的開口。
“我…我剛剛……”雨瑤咬唇,她該怎么說,說她剛剛看見仙女嗎?連她自己就不確定那是夢還是幻,“我剛剛覺得這里很舒服,就…就在這里小睡了一下嘛。”
“你…你在這里睡覺?”林茲不可置信的大叫起來,“你簡直就是……”平息自己的怒氣,“我剛剛以為你被人攻擊了!”
“呃?”雨瑤笑起來,“你想太多了啦,怎么可能有人會攻擊我。”
“我不是開玩笑,江湖這個地方連殺人都不需要理由,何況是攻擊?”林茲的語氣嚴肅起來,她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的照顧自己呢。
雨瑤低下頭,“我知道自己錯了嘛。下次不會啦,何況,如果真的有人攻擊我,還有你在啊。”說話間,兩人已離開樟樹,朝西院走去。臨走前,雨瑤回頭望了一眼樟樹,剛剛真的是在做夢嗎?為什么感覺,那么真實……
“我……我有點話要和你說。”林茲停下來,猶豫的開口。
“你說啊。”
“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林茲說完,緊張的看著雨瑤的反應。
“好啊,我也不想待在這里了。這里好詭異啊,我現(xiàn)在就去收拾東西。”聽見可以離開這里,雨瑤開心的跳腳。
“你沒聽清楚我的話。”林茲飄到她前面,雙手扶著她的肩膀。
雨瑤奇怪的看著他,我沒聽清楚?“我聽清楚了啊,我們要離開這里嘛。”
“我是說,我要離開這里。”又強調(diào)一遍。
“有什么區(qū)別嗎?”雨瑤實在是想不通,他什么時候變的那么咬文嚼字了?
“有,我是說我要離開這里。可是…你不用。”直直的看著她的眼睛。
“是啊,你說你要離開這里嘛,所以我…我…”抬起頭,“你說什么?”
“我…我是說,你留下來,不用離開。”不忍心看到她眼里的不可置信。
“告訴我你在開玩笑。”
“我……對不起。”林茲低下頭,他知道現(xiàn)在離開她無疑是對她最深的傷害,但如果不離開她……
“對不起?林茲,你以為對不起三個字就可以解決問題了?是誰信誓旦旦的說會一直待在我身邊保護我?是誰說永遠不會離開我?是誰?是誰?!”雨瑤控制不住的大叫出聲。她不懂,一點都不懂,這個世界有公平嗎?她好端端的在夜家當大小姐,現(xiàn)在被眼前這個鬼帶到古代,等她好不容易定下心來的時候,他卻說也要離開?
“你是打算,把我丟棄在這個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的時代,讓我自生自滅嗎?”她低低的出聲,隱忍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
“不是,不是的,我沒有要丟棄你,從來都沒有這么想過!”終于忍不住,林茲將她一把揉進懷里,“我從來都不曾想要離開你,更別說丟棄你。但是,今天,他又召喚了我。我的能量快用完了,所以必須回他那去。”
“能量?”雨瑤埋在他的懷里,還是止不住的流淚。
“這樣說,你比較好理解。畢竟,我的存在是反生物的,所以,每隔一段時間我必須回去補充一次能量。就像沙漠里的駱駝,就算是再能耐渴也必須是在儲滿了水的前提下。”
“那,如果你不回去呢?”
“那就灰飛湮滅。”說的輕描淡寫,但卻隱含著淡淡的恐懼。他本是死人,但卻因為懷里的人而不舍得離開人世,這是多諷刺的事情!
“啊?!”雨瑤驚異的抬起頭,“灰飛湮滅?那就代表你將不復存在?”
“恩,”感受到她的顫抖,“你,會怕嗎?”
“當然!”林茲驚喜的看著她的雙眼,“我當然會怕,你是我在古代的第一個朋友,我已經(jīng)把你當親人一樣看待,如果你不存在了,那……我該怎么辦?”
“是嗎?親人啊……”心里有無言的酸楚,但是,這樣也好,所有的痛苦都留給他,這樣很好。看著懷里的人,我想留住你的微笑,你知道嗎?你的笑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風景。
雨瑤忽然推開他,“那你快去啊,回去補充能量吧。我不想你出事。爸媽已經(jīng)離開了,我不希望你也離開。”
懷里頓時失去了溫度,心也好象空了一下,“好吧。我會盡快回來,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學著自己照顧自己,不要老是那么糊涂,像今天這種在大樹下毫無防備的睡著的事再也不準有了!還有,天涼的時候記得多加衣服,如果……”
“停!”雨瑤打斷他的話,“你很像我媽誒。記得他們?nèi)ズ商m度假之前就是這么吩咐我的,他們……”她突然停下來,“你,會不會和他們一樣,去了就再也不回來?”
“不會,我發(fā)誓,永遠永遠不會離開你。除非…除非是你不再需要我的時候。”他的眼里有著深深的堅定。
望了他一會兒,“我信你,只是,不要讓我等太久了啊。你知道,我記性不太好,如果太久沒看見某個人,會忘了也說不定。”
“你敢忘了我,我就扮鬼嚇你!”
“呵呵~~你本來就是鬼,根本不用扮。”指著他的鼻子,終于笑了出來。
呼出一口氣,他撫上她的臉頰,“你放心,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不會有機會讓你忘了我。”
雨瑤笑起來,像是給他保證,“你也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總之在你回來之前我會健健康康的,不會提早去地府找你。”
“如果有人敢傷你,我絕不饒他!”是錯覺嗎?雨瑤忽然感覺眼前的白影突變成紅色,紅的發(fā)黑的顏色,有那么一瞬,周圍的氣流好象都變的稀薄,危險的氣息滲透到她的四肢百骸。這,才是真正的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