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突然出現(xiàn)的百合
“孟平!你給我站住!你是聾子啊!本小姐越叫你,你越跑!”雨瑤追在孟平身后,一個勁的喊,但前面的孟平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好,你跑。”雨瑤停下腳步,整了整喉嚨,“蝴蝶啊!你來的正好,你看你家的孟平,就知道欺負我……”
“我沒有!”連忙停下腳步,舉高雙手,以示清白。轉(zhuǎn)過頭才看見,雨瑤一臉詭計得逞的表情,正雙手叉腰等著看好戲。
“哼!你倒是跑啊,堂堂一個大男人,被我追著滿山跑,你羞不羞啊?”
“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孟平回答的理直氣壯,卻一點氣勢也沒有。
“我只是問你林茲去了哪里,你用得找把大丈夫都抬出來嗎?”雨瑤一臉受不了的表情,忽然,又上下打量起孟平來。
“你…你看什么?”孟平被她盯的心里發(fā)毛。
“你該不會,該不會……”她邊說邊在他的腦門邊畫圈,“這里真的有什么問題吧?”
“我正常的很!!”撥開她的魔抓,大叫道。
“那只是讓你告訴我林茲去了哪里,你躲什么啊?我又不會害你!”眨眨眼睛,逼近他。
“你…你離我遠點。”孟平連連后退,他們現(xiàn)在的姿勢若是被其他人看到那還了得?青焰和林茲的反應(yīng)就不用說了,這萬一蝴蝶也看見了,他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那你就告訴我,他去了哪里啊?”雨瑤依舊傾身向前,眼里閃著戲謔的亮光。
“他…他……”孟平急的滿頭汗,這個小魔女什么時候才能放過他啊?林茲不在她身邊就一定是去冰窖里打坐去了,他答應(yīng)了不能將這個事外泄啊。
“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雨瑤低低出聲,直起身子,“自從我們來到這里以后我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氣息很不穩(wěn)定。”
“呃…你…”奇怪她前后的反應(yīng)也相差太多了吧。
“原本,我一直都以為自己是多疑。但,看你的反應(yīng),我就猜到十之八九了。”雨瑤退開一步,“如果不是他身體的問題,他決不會離開我一步,他答應(yīng)過的。”
望著雨瑤落寞的表情,孟平有些動容了,一份情,本來是將兩個相愛的人甜蜜的圈在一起,而他們,似乎是時時刻刻面對突如其來的死亡。
“既然你知道,那么就不要再找他了,你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他的想法。”離開她的“勢力”范圍,孟平說話也利索了起來。
“這是他的想法還是你們男人都共有的想法?”她搖搖頭,“你們總想著自己是男人,就要抗起兩個人之間最重的負擔,認為這就是你們應(yīng)該做的。那么,有沒有想過,這樣的做法,其實已經(jīng)將我們排除在外?”
“什么意思?”孟平?jīng)]有聽明白,難道男人抗起責任也有錯嗎?
“意思就是,要維系一份感情不是光靠一個付出,而是兩個人的努力。你以為一個人在那里傻傻的吃苦,另一個就能安安心心的過日子?一方的幸福若是在另一方的痛苦上建立,這樣還叫什么愛情?難道你不覺得,共同面對一切困難比獨自一人承擔來的有用的多?”雨瑤一攤手,將自己的意思剖析的明明白白。
孟平被這番話完全怔住,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層,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考慮到自己吃苦受累的時候?qū)Ψ降母惺堋J欠裾嫒缱约侯A(yù)想的那么幸福?兩個相愛的人,不管是哪一方痛苦,另一方的感受也絕對是加倍的。
“我想,你是告訴我,你要與他共患難?”孟平迎上雨瑤的眼睛,在那里,他看見一片清明。
“恩,很高興你能明白。”雨瑤點頭,“一直以來,他都是把我放在首位,任何危險都是他來擋。現(xiàn)在,他那么痛苦,正是需要我陪在身邊的時候,我又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獨自掙扎?”
一陣沉默后,孟平?jīng)Q定,“好吧,我告訴你他在哪。”
雨瑤不語,只是淡淡笑開,她的眼里閃著欣然的光。蝴蝶,你真的沒有選錯人呢,孟平是你值得托付一生的人哦。
“他在后山的冰窖,那里的環(huán)境適合他打坐。”孟平指了條近道給她。
“謝謝,我是指,你能找到這個地方讓他恢復元氣。”
孟平有些不解,雨瑤的嘴角始終掛著淡定的笑,絲毫沒有慌亂的神情,難道她一點都不擔心?還是……難道?!
“等等!”孟平攔住她的去路。
“恩?”
“你,你該不會是想…”孟平修飾著自己的措辭,“犧牲自己吧?”
“什么意思?”雨瑤皺眉,然后,終于明白,“你認為我會為了讓他復活而割腕自殺?”
孟平點頭,“難道不是?”
“當然不會。”雨瑤搖了搖頭,然后很認真的回答,“因為我很怕痛。”
“啊?!”大受打擊的孟平呆楞著半天沒動,她…她是那個,剛剛說了一大堆感人肺腹的話的人嗎?
雨瑤大笑而去,邊走邊笑,過了好一段路,她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他還是維持原樣的站在那里。輕嘆道,他還真是不經(jīng)玩啊。她站定下來,招了招手,引起了孟平的注意,“我不會,那是因為我知道,他不愿意用我的命換他的命;我不會,那是因為我知道,我死了,他也不會獨活,那又何必?”
冬日的陽光將她的影子斜斜的拉的很長,她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山頭,望著她的背影,孟平忽然有種感動涌上心口。也許,就是你的勇氣和純真將大家緊緊的融合在一起。
雨瑤站在洞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的手抓緊了又放,放了又抓。心里七上八下,忐忑的不行。雖然做好了完全面對現(xiàn)實的勇氣,但真到了當口,心里又打起了鼓。
這樣進去以后就再也不能裝做若無其事的與他笑約,我們一直一直都要在一起了……但是,但是,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想站在你身邊,哪怕,只有一天,或只是一個時辰。
她慢慢的走進洞口,毫不費力的就在洞內(nèi)十丈遠的冰床上看見了盤腿打坐的林茲。他周身散發(fā)的霧氣是她從未見過的濃厚,像是個保護膜將他完全包裹在里面。但是,他的形態(tài)卻看見一清二楚。
“等到你能碰到我的時候,就是我離開你的那天。”腦子里一直在回蕩著這句話,當時的感受雖然害怕,卻很模糊。但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在面前的人是多么的清晰,她確信,只要自己伸出手,一定能碰到他,可是,她卻不敢,那雙手怎么也舉不起來。
忽然,他周身的霧氣開始四散,他的眉心冒出一屢青煙,由濃至淡,慢慢消逝。他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見了站在面前的雨瑤。
他皺起眉頭,“你怎么跑進來了?這里那么冷,萬一凍著了怎么辦?”
雨瑤緊緊捂著嘴,水氣剎時浮上眼眶,她拼命的搖頭,卻說不出一個字。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林茲伸出手,將她拉近自己,用懷抱溫暖她的身體。
“你可不可以不要對我那么好?”她推開他,“你現(xiàn)在要擔心的是自己的身體,不是我,不是我!”
輕輕呼出一口氣,“原來是在為這個生氣?傻瓜,”他再次將她擁進懷里,“你是我用生命去愛的人啊,我怎么能不擔心你?”
“不要!我不要!”雨瑤一把掙脫開,“你只想著擔心我,關(guān)心我,那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瞞著我自己偷偷跑來這里,我有多擔心,我有多傷心?!”她淚水肆虐,控訴著他的一切。
林茲怔住,天知道他有多關(guān)心她,多愛護她,就是因為這樣才更加不想讓她擔心啊,他最不想看見的就是她在為他哭泣。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雨瑤低頭站在那里,“可是,我沒那么脆弱,就算這條路很辛苦,我也一定會陪你走下去,因為,因為我希望你的喜怒哀樂里面都有我一份,就算是最苦的事,我也愿意和你一起度過。”
她抬起頭,伸出手,拉起林茲的手,“我很早很早的時候,就想著拉著你的手會是什么樣的感覺。原來,能觸碰到你的感覺這么塌實,讓我感覺你是真實存在的。”
林茲看著兩人交握的手,他有瞬間的恍惚,心里填滿了感動。她的眼,她的眉,她的笑,她的淚都在他的心里定格,就是這個人啊,這個他愛了那么久那么久的人,他的一切只為她……
他笑起來,伸出另一只手,將她抱緊,“是我自私了,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可以原諒我嗎?”
雨瑤抬起頭,盯著他不發(fā)一語。
“怎么?”林茲不解。
“別動!”雨瑤將他的臉固定,“這是我第一次那么清楚的看到你的臉誒,讓我好好欣賞一下。”
林茲哭笑不得,欣賞一下?也只有她才能說出那么不經(jīng)大腦的話吧。
雨瑤用手仔細的撫遍他光潔的額頭,清爽的鬢角,溫潤如水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帶笑的嘴角。原來,這個就是她愛上的人啊,“難怪慕容情會那么愛你。”
“哦?為什么?”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湊近嘴邊輕吻。
“因為你長的真的很好看啊,”不滿意的嘟起嘴巴,“說!除了慕容情,你是不是還勾搭了其他的女人!”
“呵呵~~”呆楞了一下后,輕笑出聲,搖搖頭,“你認為呢?”
“我怎么知道?誰讓你長的那么好看啊,簡直就是禍水嘛!”皺著眉頭,一副苦惱的樣子。
溺愛的撫平她的眉頭,點了點她微翹的嘴唇,“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吃醋嗎?”
“本來就是啊!你的以前我一點都不知道,誰能保證你這里還有沒有其他人啊!”手指點了點他的心。
雖然愛煞了她吃醋的摸樣,但還是要說明白自己的心,哪怕是要他重復多遍也不厭倦,他修長的手指直指自己的心,“這里,除了你,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雨瑤低下頭偷笑,她當然明白他的感情,但甜言蜜語,哪個女人不愛聽?“那沒遇到我之前呢?是那個慕容情一直占據(jù)你的心嗎?”
看見她輕揚的嘴角就明白了她的心思,溺寵的摩挲她的發(fā),“沒遇到你之前,這里是空的,從來沒有別人。”
這次,雨瑤沒有任何隱瞞的笑起來,眼里還帶著剛剛的淚光,分外可人,“你說,我就信。”忽然,發(fā)現(xiàn)林茲開始變的透明起來,“你……”
“別緊張,”他緊握她的手,“剛剛是我體質(zhì)最弱的時候,現(xiàn)在已經(jīng)恢復了,自然就回到本來的樣子。”
了然的點了點頭,“雖然是沒有剛才看的清楚,不過,你的樣子,我已經(jīng)記在心里,刻在腦子里了,怎么都忘不了哦。”接著,好似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你怎么都不奇怪為什么我能找到這里?”
“我還不了解你嗎?”林茲笑道,“孟平?jīng)]有怎么樣吧?”
“什么嘛,我哪會怎么樣他啊。”不依他的話,往他的懷里蹭了蹭。
看著她撒嬌的樣子,林茲不自覺的低下頭,湊近她的唇。
“夷?什么聲音?”雨瑤一個偏頭,讓林茲的吻落了空。
“什么聲音?”林茲一臉的挫敗。
“你沒聽見嗎?好象是……”雨瑤正待細聽。
林茲卻忽然站了起來,“槽了,有人闖進了‘黑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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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生什么事了?”等雨瑤和林茲趕到的時候,看見孟平正在為躺在地上的人把脈,而紫蝴蝶則一臉憂心的站在一旁。
“那人是誰?”雨瑤走向青焰與白智問道。往地上那人看去一眼,因為被孟平擋住,只道那是個穿著粉色羅裙的女子。
“聽蝴蝶叫她百合,可能是‘藥谷’的人。”青焰低聲相告。
雨瑤點點頭,向前邁進一步,卻發(fā)現(xiàn)蝴蝶雙眼通紅,雙手緊緊抓住衣角,緊張的看著百合。“別擔心,有孟平呢。”看到她那么緊張的神情,雨瑤開始好奇這個百合與她的關(guān)系。
“恩。”紫蝴蝶轉(zhuǎn)過頭,輕輕答應(yīng)。
“把她抬進屋里,”孟平出聲,然后轉(zhuǎn)頭,溫柔的對紫蝴蝶道,“放心,一燭香的時間,我一定救醒她。”
“蝴蝶,她是誰?”眾人現(xiàn)在都等在門外,雨瑤終于忍不住,問出來。
“她是我在藥谷的師妹,百合。她是個很討喜的女孩子,那么多師姐妹中就我與她最投緣。剛剛在‘黑森林’外見到她,我真的嚇了一跳,她怎么會找來?而且全身帶傷……”紫蝴蝶無助的抬起雙眼,有些不知所措。
“別擔心了,你要相信孟平啊,天下可沒有他救不活的人,是不是?”雨瑤安慰的摟著她的肩。也許對紫蝴蝶來說,百合像是她的妹妹一般吧,失去親人的痛苦,她已經(jīng)嘗到不想再嘗了。
感覺到自己的手上傳來一陣溫暖,雨瑤一抬頭,就看見林茲安定的笑,她的心情也奇跡般的回復。回個他一個笑臉,雨瑤繼續(xù)陪在蝴蝶身邊,等待孟平的診斷。
一邊的青焰與白智對看一眼,有些動容。他們對雨瑤的過往一點都不熟悉,看來,也只有林茲才能掌控她的情緒,只是,他們的感情依然付出的無怨,像這樣能站在一邊默默的看著她,也是一種幸福。
這時,門終于打開,“孟平?”紫蝴蝶站起身,有些擔憂。
孟平看著她,露出笑臉,“放心,她的外傷我已經(jīng)處理好,內(nèi)傷就比較嚴重一些,需要調(diào)理些日子,剩下的就是在‘黑森林’里吸入的瘴氣了,我調(diào)些藥,讓她服下便可。”
紫蝴蝶終于放下心,展現(xiàn)今天的第一個笑臉,“謝謝。”
“跟我還需要說這個?”孟平拉起她的手,隨即皺起眉頭,“怎么那么涼?走,回去加件衣服。”說完便拉起紫蝴蝶回屋,留下一竿人呆在原地。
“這個……他們還真是旁若無人啊。”雨瑤有絲戲謔。
“新婚燕爾,這是自然。”白智在一邊,羨慕的望著他們相偕而去的背影。自己是否也會有那么一天,回過頭,望著那雙永遠帶笑的雙眼,似乎那里,住著他所有的幸福和希望。
白智看著手上的這碗補藥,實在有些哭笑不得,本來嘛,他堂堂玄夜宮的右護法,什么時候照顧過別人?特別還是個女人,若床上躺著的那個是雨瑤,他一定照顧的“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可問題是那人不是雨瑤是百合啊,這……
為什么白智會來照顧百合?這話還要從那天百合蘇醒的時候說起。
“醒了醒了,她醒了!”雨瑤激動的叫道。
“百合!我是蝴蝶,你…醒了?有沒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紫蝴蝶驚喜的抓起她的手。
百合皺緊眉頭,有些疑惑周圍的嘈雜,她慢慢的張開雙眼,又因不適突來的光亮重新閉上。
“百合?”紫蝴蝶又輕聲喚了一聲。
“蝴…蝴蝶?”百合聽到熟悉的聲音,吃力的睜開眼睛,尋找著那個聲音的來源。
“我在這。”
“蝴蝶……”百合對上紫蝴蝶的臉,欣喜道,“我終于,終于找到你了。”
“對,你找到我了。”蝴蝶緊忍眼淚,“你受了很多苦,對不對?”
“受苦?”百合有些疑惑,然后,忽然掙扎的坐起身,“蝴蝶,馬上逃,快逃!”
“你慢著點,身體剛好,別那么激動。”雨瑤一把扶住搖搖欲晃的百合。
“你是?”百合被眼前這抹陽光似的笑容怔住,有些不知所措。
雨瑤看到她驚艷的表情,開始臭屁起來,轉(zhuǎn)過頭,對身后的人道,“我是不是真的漂亮到連女人
為我著迷呀?”
“就你會說。”白智上前,輕拍她的額頭,一臉的寵愛。青焰也是笑意盈盈,無奈的搖搖頭。林茲是早就不給面子的笑起來。
“哼!”雨瑤一翹首,滿不在乎的轉(zhuǎn)過臉,對百合道,“對了,你說什么逃?為什么要逃?還有啊,你的傷是怎么受的?”
“這……”百合眨眨眼,顯然還沒有從剛剛的情景中回過神。一屋子的男男女女都是那么光彩奪目,站在角落那個冷若冰霜的黑衣男子,那么冷洌的眼神,雖然從頭到尾都沒看她一眼,但卻讓她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他一定是玄夜宮的左護法青焰;
另一邊,剛剛那個走上前的白衣男子,他現(xiàn)在正含笑看著自己,看到他臉旁那抹似有若無的酒窩,百合俏臉一紅,一時失神。這樣風流倜儻的人,應(yīng)該就是右護法白智吧。而他們的眼神,似乎都追隨著面前這個清塵出世的女子,她清亮的眼,紅粉的臉,嘴角輕輕上揚,一切都美好的讓人睜不開雙眼。
“蝴蝶。”百合轉(zhuǎn)向紫蝴蝶,只有她才讓自己安心。
“別怕,他們都是自己人,你慢慢的說。”蝴蝶柔聲安慰,她也很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原來,那次林若石到藥谷拜訪后,就和花葬商議如何消滅玄夜獲得“四像”。百合當時一直在旁侍奉,所以他們的計劃知道她知道的明明白白。
“那以后,我一直很不安心。因為我知道,這一次,你是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你這樣失去了,所以,我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出谷找你。”
“可是,沒有師父的命令,你怎么出谷?”蝴蝶眼圈發(fā)紅,越發(fā)收緊握著她的手,握緊這份姐妹的情誼。
“所以,我還沒下山就被發(fā)現(xiàn),師父看在以前的份上,讓我死的很干脆,直接就把我打下山谷。”
“百合……”紫蝴蝶無言已對,百合語氣看似輕松,可又有誰知道這份輕松后的沉重?這是等于背叛師門啊。
百合回握她的手,“不過,天可能真的不想亡我,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被大熊救了。”說到這里,百合笑開,“你還記不記得那頭我們十二歲的時候在山下救的大白熊?”
紫蝴蝶細想了一會,“你是說,那天我們救的大白熊?我記得,是它救了你?”她有些不可置信。
“恩,人說動物通靈,也許是真的。在它的山洞歇息一段時間后,我快馬加鞭的趕過來,就是想告訴你,這里已經(jīng)不安全,快逃吧。”
“百合,謝謝,謝謝……”紫蝴蝶抱著她,悶聲而哭。這份情誼,你讓我怎么還?
“傻瓜,你等于是我親人啊。”百合搖搖頭。
“是啊,蝴蝶,讓百合先休息。“孟平上前將她扶起,輕輕拭去她的眼淚。
百合看了看,隨即,“你是孟平?”
“恩。”孟平點頭,有絲緊張,好似見蝴蝶的娘家人一樣。
“謝謝你將她照顧的這么好,我從沒見過蝴蝶像現(xiàn)在這樣美。”也許是說了太多的話,百合有些氣短,捂住自己的胸口,咳個不停。
“百合!”蝴蝶叫道,有絲撒嬌,有絲埋怨,有絲感動。
“好了,我看我們先出去,讓這個病美人好好休息一會兒。”白智出聲提醒。
百合一抬頭,便對上了白智的眼,他向她一頷首,微笑離去。那一頷首,一微笑,讓百合怔住半天不能回神。雨瑤在一邊看的清清楚楚,不禁偷笑。
“不要打鬼主意。”青焰走近她,輕聲道。
雨瑤嘟嘴,心里郁悶道,我還沒說什么呢,你怎么知道?
“他說的對,小瑤,誰都能管,就是你不能。”林茲搖搖頭。
“我知道。”雨瑤點點頭,“只是,我希望每個人都能幸福。”
“可是,每個人都只希望你能幸福。”林茲拉起她的手,將她帶出屋子。
“我現(xiàn)在就很幸福啊,”雨瑤抬頭,“我是說真的,永遠都能這樣,我就能一輩子幸福。”
林茲不語,永遠都能這樣?我也希望,可是,這真的可能嗎?百合的到來,已經(jīng)打破了這一切表面的安詳。
大廳里安靜的令人窒息,這段日子的生活,根本讓大家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和潛在的危險。今天百合的話,像是一盆冷水,將眾人澆醒。
“該來的,始終躲不掉。”林茲緩緩道。
“不錯,逃避永遠都不會出現(xiàn)在我們身上。”白智上前,羽扇輕搖,儼然一派心有成竹的樣子。
“你已有計?”青焰開口。
白智點頭,輕輕笑開。他的從容淡定似乎讓大家都安撫下心情。
“對了,這兩天誰去照顧百合?”孟平忽然問出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呃?”雨瑤差點把茶噴出來,“這還用問,當然是你啊。”
“為什么?”孟平瞪大雙眼。
“因為你是大夫啊!”雨瑤理所當然。
“還是我去吧。”蝴蝶出聲。
“不行!”孟平制止道,“你不行,我也不行!”
“喂!”雨瑤來到他面前,“你什么意思?百合可是蝴蝶的師姐,我們的救命恩人誒,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可是!”孟平也一臉氣急,下一秒又滿臉通紅,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我們…我們前天才新婚!”說完兩人的臉紅的都可以煮雞蛋了。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雨瑤更是尷尬的在一邊假笑,對哦,她怎么就沒想到這點,照顧病人是很費時費力的事情,他們又剛結(jié)婚,這樣分開,好象是……
“那好吧,我來照顧,總行了吧?”雨瑤大義凜然的一拍胸脯。
“那個,還是我來吧。”紫蝴蝶有些為難。
“誒!你們那是什么表情啊。”雨瑤瞪著眼睛看著一屋子的人。
“小瑤,不是,不是我們不相信你,但是……”紫蝴蝶有些不知如何啟口。
“但是,我家的廚房是誰燒壞的?”孟平接話。
“……是我……”可是,我只是想燒點水而已,誰讓你們這里沒有煤氣的。
“是誰將我家的碗碟打的只剩十只?”
“……是我……”我只是想幫忙洗碗,誰讓你們家沒有洗碗機。
“是誰把大家的衣服丟到水里,最后連人都一起掉進湖里?”
“……是…我……”我只是想幫忙洗衣服,誰讓你們這里沒有洗衣機。
雨瑤的頭越來越低,看到大家憋著一臉的笑意,“好了啦,我承認自己在這方面是沒什么天分
嘛,可是,這里除了我和蝴蝶都是男的啊。”哼,我是看你們古人那么保守才好心幫忙誒,真是好心沒好報!!
這里唯一能知道雨瑤想法的林茲則是好笑的嘆氣,她的糗事從小大人何止一籮筐呢。
“孟平,還是我去吧。”紫蝴蝶笑著開口,“我們以后的時間還很長,可是,百合的恩,我必須得報,對不對?”
實踐證明,孟平是個很聽話的老婆奴,最終答應(yīng)了紫蝴蝶的要求,只是,每次他都會用各種理由將紫蝴蝶拉走,就像今天,這碗補藥,到了白智手里。
輕嘆口氣,重新掛起笑容,白智推門而入,“百合姑娘,來喝藥了。”
“麻煩你了,今天是你送藥?”百合靠在床頭,笑道。
“呃,蝴蝶因為……”
“我知道,新婚燕爾,我不怪她。她能幸福,我今天做的事才有價值,對不對?”百合打斷她的話。
白智點頭,一臉的欣賞之色,“百合姑娘的確是善解人意,紫蝴蝶能有你這樣的師姐,是她的福氣。”
百合被他說的不好意思起來,她微微低首,眼波流轉(zhuǎn),“白護法嚴重了。”
白智一怔,若他要是再不明白百合眼里的水光代表的是什么,那他也就算白活了。只是,他現(xiàn)在的心里哪里還容的下其他人?輕咳了一聲,把碗遞到她手邊,“百合姑娘,快喝吧,涼了就沒藥性了。”
“好,”百合抬頭,滿臉帶笑,將她原本就粉嫩的臉點綴的更加可人,“以后,白護法還是叫我百合吧。”
“啊,好。”白智點點頭,“你也可以叫我白智。”
“恩。”百合瞇眼一笑,將藥喝下。
白智接過藥碗,“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
“白智。”百合伸出手,抓住正欲離開的白智。
“怎么?”白智回頭,看著她緊抓著他的衣袖。
百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趕忙放開手,“我…我想說,我躺在床上也有幾日了,聽說這外面的風景不錯,想出去走走。”
“這……”白智有些為難,答應(yīng)?就等于給她希望,不答應(yīng)?于情于理都不合……
“百合!”門外傳來雨瑤清脆的聲音。她將門開了條縫,笑瞇瞇的問,“我可以進來嗎?”然后不等人回答,人已經(jīng)鉆了進來。
“夷?白智也在啊。”雨瑤驚訝的問,隨即笑道,“正好,我看今天天氣很好,就想著百合一個人躺在床上會不會很無聊,想邀你出去散散步,好不好?”
“剛剛百合還和我說起來著,你就來了。”白智呼出一口氣,連忙接話。
“真的?”雨瑤高興的轉(zhuǎn)頭,問著百合。
“恩。”雖然有些不甘愿,但還是點頭。
于是三人各懷心思出去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