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姻緣(中)
,公主很忙 !
“胡說!豈能就這么便宜放過他們!”玉貴妃神色凌厲,----趙如嫣謀算自己親生女兒,別說對方是自己從前小姑子,就算是親妹子也不會放過!她和女兒成長環(huán)境不一樣,經(jīng)歷過國破家亡慘變,外表柔弱,內(nèi)心早就已經(jīng)冷得跟寒冰一般,根本就不會對任何人心軟。123456789
甚至……,對自己也是一樣。
當(dāng)初被武帝逆著心意,懷了孕,又因兒子被威脅而不敢小產(chǎn),只得勉強忍耐把女兒給生下來。結(jié)果剛出了月子,玉貴妃就趁著皇帝去上早朝功夫,自己去太醫(yī)院抓了紅花、附子等物,按照古方配了一份絕育藥,熬了濃濃一大碗給喝下去了。
武帝得知消息又氣又心疼,卻也拿她沒法子。
----倒是樂壞了一群后宮嬪妃們。
“其實……”慕容沅內(nèi)心糾結(jié)而掙扎,既下不了毒手殺人,也不想就這么便宜了祁明夷他們,反倒覺得哥哥主意不錯,“只要傅婕妤死了,趙如嫣又瞎又啞,碧晴也不能再說話,她們沒有人支持是做不了什么,再把祁明夷派發(fā)遠(yuǎn)遠(yuǎn),用他母親轄制他,這樣……,也不失為一個解決辦法。”
“哼!”玉貴妃冷笑道:“人家一門心思要害死你,你反倒心軟!”
慕容沅覺得內(nèi)心痛苦,閉上眼睛。
睿王她身后搖了搖頭,示意父母都不要再多說,然后摟住妹妹肩膀,關(guān)切道:“阿沅你現(xiàn)精神不好,先回去歇著,我來替你勸勸父皇和母妃。”
武帝抬眼,隱隱閃過一絲疑惑光芒。
睿王讓白嬤嬤陪著妹妹回去,等人走了,方才回頭道:“父皇、母妃,何必非要和妹妹較勁呢?她年紀(jì)小,性子單純?nèi)岷停蠲饕暮捅糖缬质呛退黄痖L大,下不了狠心也是難免。”語氣一轉(zhuǎn),“不如咱們面上應(yīng)了她,回頭再做計較。”
武帝眼中疑色漸漸退散,“你是說,容后再慢慢處置。”
“是。”比起慕容沅,睿王像母親性子一些,不用說,他如今還有了自己小心思,只做坦蕩蕩道:“其實趙如嫣和碧晴只要一啞,就廢了,咱們再派人好生看守著,不過是讓她們多活一段時間。123456789”頓了頓,“祁明夷倒是一個禍害,但……,此去北面路途遙遠(yuǎn),誰知道有什么意外?再說了,實不行讓他死沙場,妹妹又能說什么?這樣安排話,她心里就會好受一些。”
一番話,全是體貼妹妹好兄長心思。
就連玉貴妃神色都緩和不少,幽幽嘆息,“罷了,別逼急了阿沅。”想著女兒不過是個小姑娘,這些年又是蜜罐子里面長大,有些心軟也是正常,轉(zhuǎn)頭看向皇帝,“不如就按承煜意思辦,后面該怎么做,咱們慢慢商議著來就是了。”
武帝是心疼小女兒,頷首道:“好吧,凡事還是當(dāng)以小阿沅為重,幾個奴才早死晚死,都一樣。”
睿王神色不變,卻暗暗松了一口氣。
繼而心中懷疑重了,正是因為自己不是父皇親生,所以……,父皇才會偏心妹妹,勝過自己這個“兒子”吧?從前還一直以為,因為自己是兒子,不如女兒那樣貼心會撒嬌,所以父皇才和自己保持距離。
其實……,這才是真相吧。
難怪靖惠太子一直優(yōu)柔寡斷、性子懦弱,甚至不斷犯下錯誤,或者惹上麻煩,父皇卻一直都要保住他儲君之位。小不說,大到像河間王和隆慶公主謀反,依照父皇那樣暴烈脾氣,居然輕易放過了郗皇后和靖惠太子;再比如這一次,靖惠太子已然冒犯到了寶貝妹妹,父皇也只是一頓痛罵,并沒有把靖惠太子怎樣。
因為自己不是親生,代王碌碌無為,所以父皇只能保住嫡出太子吧。
畢竟他儲君之位名正言順,還有郗家支持,不……,還有姬家!所以,父皇要竭力保住這個無能太子,而自己……,注定是和皇位無緣。
從前并不沒有想過要去爭奪什么,但是不想爭,和根本就不能爭,完全不是同一回事啊!再想遠(yuǎn)一點,就算自己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將來父皇去了,靖惠太子登基,郗皇后又會如何對待自己?連傅婕妤都猜得到事情,郗皇后不可能猜不到。
反復(fù)推測過,那個指使人送密信幕后黑手,不會是趙如嫣他們,----假如他們早就知道自己是前朝駙馬之子,就不會讓妹妹去犯險,而是應(yīng)該幫助自己登基大寶,到時候豈不是什么仇都報了。123456789
那個人……,一定是傅婕妤,或者她同謀。
估計早就安排好了,只要宮里出事,只要她消息送不出去,就讓人給自己送來這封密信吧。自己若是沖動一點,就跑去找父皇母妃質(zhì)問,鬧得大家不和;若是隱忍一點,再像河間王那樣策劃一個謀反大計,成不了事,反倒鬧得天翻地覆,讓母妃和妹妹傷心不已。
呵,那個毒婦也太小看自己了。
睿王眼里閃過一絲寒芒,轉(zhuǎn)瞬即逝,繼而往后殿去找妹妹,剛一進(jìn)去,就感覺到一陣寒霜似氣流。之間宇文極臉色難看站旁邊,妹妹躺流云榻上,而榻前,是一個清貴優(yōu)雅身影,正擺弄藥箱,對方聞聲回頭,“見過睿王殿下。”
“姬大人來了。”睿王笑道。
宇文極則是面帶霜色、眼凝寒冰,冷笑道:“燕國風(fēng)俗還真是特別,大夫診脈,還有附送時鮮花卉!”語氣酸,三里之外都能聞得到了。
睿王眉頭一挑,“花?”
屋里略一掃,果然窗臺上面白瓷金邊花觚里,插著一束鮮薔薇,淺淺鵝*,鮮水靈、疏密有致,顯然是挑了特別好幾枝,精心采摘下來。背后天水碧紗窗映照之下,*嬌嫩,綠色明,還帶著晶瑩剔透露珠兒,真是賞心悅目。
姬暮年微笑道:“下官見公主受了驚嚇,心情郁結(jié),就想著看看鮮花,養(yǎng)養(yǎng)眼,或許心情回好轉(zhuǎn)一些。”
慕容沅還惦記著祁明夷那檔子事,想點結(jié)束,好問一問哥哥詳情,催促道:“行了,你切脈吧。”
姬暮年優(yōu)雅欠身,“是。”
可是這落宇文極眼里,便成了慕容沅維護(hù)姬暮年,不想讓別人再問下去,他原本就是客居他國,寄人籬下,心思不免敏感一些。一剎那間,又因嫉妒而完完全全想偏了,只覺自己完全沒有此存必要,忍了滿腔心酸和怒氣,“我先走了,改天再過來看你。”
慕容沅心不焉,“你去吧。”
睿王微微含笑坐旁邊,打量著,心思涌動不語,----這一個個,全都打自己妹妹主意!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重!
過了一會兒,姬暮年診斷完畢站了起來,帶著讓人如沐春風(fēng)微笑,欠身道:“公主殿□體無恙,下官這就到旁邊開個調(diào)理方子,公主殿下自己也懂一些醫(yī)理,回頭掂量著感覺吃吧。”又對睿王笑道:“下官告退,不妨礙兩位殿下說話了。”
睿王點了點頭,“勞你費心。”
慕容沅卻是神色焦急,等姬暮年一走,便拉了哥哥,仰起蓮瓣似小臉問道:“那件事辦得怎么樣了?”
“辦妥了。”睿王頷首,又問:“妹妹覺得姬暮年這人如何?”
“他?管他做什么。”慕容沅揮了揮手,心思根本不這上頭,反倒拉住哥哥問道:“父皇和母妃真答應(yīng)了?”
“嗯。”睿王頷首道:“我已經(jīng)說服了父皇和母后,他們都同意那個法子。”
“多謝哥哥!”慕容沅眼睛一亮,繼而又漸漸黯淡下去,“其實……,我也不知道怎樣做才是對。他們害我,還設(shè)計了我那么多年,可是卻又沒有做過別惡事,平時相處都是脈脈溫情……”她抬頭,“哥哥,我是不是爛好人?虛情假意都分不清了。”
“怎么會呢?”睿王眉眼間陰霾猶如薄霧一般,讓他眼神微微迷離,叫人看不清真實情緒,“其實這樣挺好。”他笑容淺淡,“只有沒受過傷害人,才會擁有一顆赤子之心,寬仁、善良,腦子里沒有那么多陰謀算計。所以……,哥哥希望阿沅永遠(yuǎn)都能生活庇佑之下,永遠(yuǎn)這般單純善良。”
“哥哥。”慕容沅覺得他情緒有點異樣,可是不知道哪兒不對,挽了他胳膊,依偎上去道:“有哥哥保護(hù)我,當(dāng)然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了。”
“嗯,會。”睿王拍了拍妹妹肩膀,抬手之間,寬大袖子平平展開,襯得他好像要翱翔九天一樣,語氣篤定,“哥哥會一直保護(hù)阿沅,一直,一直……”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好保護(hù)母妃和妹妹。
至于那些牛鬼蛇神,比如宇文極……,整天躲妹妹庇護(hù)之下討日子,自己權(quán)當(dāng)他是妹妹養(yǎng)一只寵物,給點甜頭可以,但是要打自己妹妹注意卻不行!至于姬暮年則不行!如今靖惠太子地位搖搖欲墜,他們姬家也是有些吃力,所以就想把妹妹拽手里,甚至還可以動用母妃和自己力量,算盤倒是打得挺響!
不過瞧著妹妹意思,這兩個都沒看上,都是他們癡心妄想罷了。
慕容沅確沒有什么別念頭,對她來說,宇文極是從小養(yǎng)成弟弟一般存,姬暮年則前世跟自己有仇,不覺得會和這兩人有啥交集,壓根兒就沒有往哪方面想過。
但是睿王不知道妹妹心思,還是心生警惕,還另有擔(dān)心,忍不住問了一句,“阿沅,你替祁明夷求情,不會是……,看上那個小子了吧?”若是如此,那等自己問完話就親自送他歸西!
“什么看上?”慕容沅奇怪打量哥哥,“你們一個個,腦子里面想都是些什么啊?除了那點子男男女女情*,就再沒別了。”
睿王不由展顏一笑,光華湛湛,“沒有就好。”繼而責(zé)備道:“什么情?什么*?你一個女孩兒,以后不許說這些話了。”
慕容沅抱怨道:“明明是你自己先問。”
“是是,是我先問。”睿王心情好了起來,又揉妹妹頭發(fā),“我們小阿沅還沒有長大呢,等你長大了,哥哥給你挑一門全天下好親事。”見妹妹瞪眼,一雙明眸撲閃撲閃,越發(fā)有趣,“是我錯了,往后再不說了。”
接下來幾天,后宮都忙著突然暴卒傅婕妤喪事。
至于祁明夷和趙如嫣這一對母子,根本就沒有外人知道來過,碧晴么,公主身邊有個宮女失足落水,也不是什么大事,相比起傅婕妤死根本沒人留意。至于祁家其他人,以及太子府中暗線,和順藤摸瓜就出來各處暗線,也被一一清理掉了。
后宮忙亂一片,慕容沅自然不會庶母喪禮期間上學(xué),倒是有好幾天沒有見到過宇文極,讓人過去打聽了,不是敬思殿內(nèi)用功讀書,就是庭院里練劍,以為他已經(jīng)消了氣,便沒有特意再去過問。
直到……,東羌使者消息傳來。</P>abdef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