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34章
,公主很忙 !
阿沅初一瞬間震驚之后,緩緩冷靜下來。
當(dāng)務(wù)之急,不是去確定靖惠太子是不是奸夫,而是……,趕緊把荷包還回去,不然太子發(fā)現(xiàn)自己偷窺了他秘密,----戀庶母這么大事,甚至威脅到他儲君之名,誰知道會惹出什么亂子?別不說,以后彼此見面也尷尬啊。
于是將荷包束好了,還把袋子纏繞了幾圈兒,喊了一聲,“太子哥哥!”一臉天真無辜樣子,沖他甜甜笑道:“你看我撿著什么?哈哈,你得拿好東西給我換才行。”
靖惠太子聞聲回頭,臉色白了白,繼而強(qiáng)力鎮(zhèn)定情緒,笑道:“別淘氣。”起身走了過去,趁著妹妹不備,一把將荷包抓到手里,“你想要什么,回頭太子哥哥都送給你就是了。”心頭卻是一陣“咚咚”亂跳,壓都壓不下去。
自己太大意了,居然連荷包掉了都不知道。
接下來課,夫子講了些什么都不知道,恍恍惚惚,好容易挨到下課,便趕緊坐車回了太子府。一路想了十七八個主意安置翡翠耳墜,但都覺得不妥當(dāng),路過荷花池塘?xí)r候心思一動,摒退了小廝們,沿著竹橋走到了湖心亭里。
打開荷包,將那翡翠耳墜放掌心里面,想扔,卻猶豫了一下,眼下浮起那個想起那個永無可能清麗身影,浮起許多往事……
那年自己三歲,當(dāng)時慕容家還不是皇族,而是大蜀王朝一員勛貴人家,因?yàn)橥庾婺缸隽髩郏赣H帶著自己和姐姐趕回京城賀壽。原本參加完壽誕就要回去,不知道宮里怎么心血來潮,讓進(jìn)宮接賞賜,大約是籠絡(luò)外省重將家眷意思。
母親便領(lǐng)著自己和姐姐進(jìn)了宮。
那是自己第一次見到她,因?yàn)橛洃涍b遠(yuǎn),情景變得有些朦朦朧朧……,正值妙齡少女無雙公主,又美、又溫柔,是矜貴無比,身邊幾十個宮人眾星拱月圍著她,什么銷金提爐,什么雉羽宮扇,排場盛大華麗。
叫人不能靠近,只能遠(yuǎn)遠(yuǎn)看那么一眼。
“真美啊。”姐姐聲音不無艷羨,還有嫉妒。
要說起來,姐姐慕容家也是嬌生慣養(yǎng),可是跟無雙公主一比,簡直就是丫頭見了小姐,完完全全是霄壤之別。
于年幼自己而言,她就好像那九天之上神女一般,只可遠(yuǎn)觀,只可仰慕,只可跪她群擺下面低頭叩拜,感受神女恩澤。
可惜后來,神女亡國落魄、無奈輾轉(zhuǎn),終竟然成了自己庶母!
剛?cè)雽m玉貴妃,總是和整個后宮格格不入,----試想之前還是皇室公主,忽然之間山河碎、家國滅,重回皇宮,居然成了王朝皇帝嬪妃,換做任何人,都很難接受這樣悲慘人生。
她總是很憂傷、很幽怨,幾乎不說話,人也跟著漸漸清瘦下來。
自己覺得她好可憐好可憐,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每次看到她那憂傷目光,那絕色容顏,都有一種神女墜落凡塵惋惜。起初還只是感慨,后來自己年紀(jì)漸漸大了,那個清麗無雙身影,自己腦海里越刻越深,慢慢地變了味道,變成一種不能言說情感。
心里明白,那樣念頭是罪大惡極、不可饒恕,就連想一想都不應(yīng)該,怎么可以愛慕自己庶母呢?可是有些情感,越壓抑,越是得不到,就心中念念不忘,幾近成魔,直到無意中撿到這個翡翠耳墜。
好似相思有了寄托,每天悄悄拿出來看一看,就覺得安寧了。
想來今生彼此只能止步于此,靖惠太子心口隱隱生痛,他緩緩展開手掌,后看了一眼那枚翡翠耳墜,然后抬手一扔,只聽“撲通”一聲清脆水響,那枚翡翠耳墜掉進(jìn)了湖心之中。
這樣……,也算是一直陪自己身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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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坐泛秀宮,心中驚駭仍然沒有完全平息。
靖惠太子喜歡自己母親,喜歡自己母親!這個驚悚念頭不斷回旋,還有一個聲音說,“多半就是他迷*奸了自己妹妹,害了小公主!”想來當(dāng)初,小公主就是無法接受兄妹亂*倫,所以才會自尋短見吧。
而這其中,祁明夷、碧晴,以及指使鮑嬤嬤傅婕妤,還有豫王、葛嬪等人,又扮演了什么樣角色?是太子控制不住下半身,毀了妹妹,還是因?yàn)閻勰绞改且稽c(diǎn)點(diǎn)旖念,被人發(fā)覺進(jìn)而被設(shè)計(jì)陷害?
這里面像是有一團(tuán)迷霧,亂麻,糾纏模糊看不清。
但是不論真相如何,前世小公主死了以后,皇帝肯定會徹查死因!一旦查出是靖惠太子和小公主亂*倫,先不說對皇帝是多大打擊,幕后黑手肯定會把此事鬧大,靖惠太子儲君之位絕對保不住了!
到時候太子一倒,剩下幾位皇子必定參與奪嫡之爭。
哥哥睿王雖然出挑,但是年紀(jì)比豫王小,母親玉貴妃是“前朝余孽”,小公主又出了丑聞,加上沒有母族可以依仗,奪嫡并不具備優(yōu)勢,至于代王就不用說了。
而豫王,不僅僅是皇帝庶長子,且早就成年,培養(yǎng)了諸多心腹,朝中也必有他黨羽,根基十分龐大。只要扳倒了太子,兩個年幼弟弟不足為懼,沒準(zhǔn)小公主和太子奸*情氣病了皇帝,臥病幾年就撒手而去,于是“有嫡立嫡,無嫡立長”,豫王正好登基大寶,一切順理成章!
照這么看來,獲益大豫王嫌疑也是大!
可是碧晴卻是傅婕妤安插人,傅婕妤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是和豫王合謀?還是另有圖謀?阿沅一時想不明白,只是認(rèn)清了這件事重要性和危害性,思來想去,想起自己手中還有一個大殺器,----皇帝爹。
是,自己能力有限,但是皇帝爹卻幾乎是萬能啊。
自己查不出來東西,不等于皇帝爹查不出來,于是起身去了金鑾殿,但是見面卻不能直說,否則亂力鬼神多半要被活活燒死。只從鮑嬤嬤說起,當(dāng)然編了一些合理謊言,“鮑嬤嬤近出手十分闊綽,白嬤嬤疑心她手腳不干凈,就想了個法子,讓人傳言外面有個營生,可以放大利錢,鮑嬤嬤居然拿出了三百兩黃金!”
武帝聽得皺眉,“是不少了。”
阿沅又道:“若只是貪些銀子還沒有什么,就把她背地里搗鬼,弄些傷天害理、謀財(cái)害命事。”不敢說自己疑心,只說白嬤嬤,“后來白嬤嬤又查到,鮑嬤嬤和傅婕妤手下花嬤嬤有來往。當(dāng)時她們故意污蔑喜鵲打翻火盆,就是為了重選丫頭,而鮑嬤嬤一心想把碧晴塞我身邊,雖然我沒應(yīng),但是卻不知道她們盤算什么。”
武帝臉色越來越沉,越來越難看。
阿沅眨巴著眼睛,問道:“我瞧著傅母妃深居簡出,也不愛說話,父皇你說她無端端給我插個丫頭,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以前傅母妃和我母妃有過節(jié)?所以派個小丫頭過來搗亂?”
武帝沒有回答女兒,一陣沉思。
傅婕妤……,沒有玉氏之前,自己寵愛人便是她,知書達(dá)理、溫婉柔和,難道她因?yàn)樽约阂魄橛袷希孕纳箲崳慨?dāng)初她連著死了兩個兒子,自己憐惜她,多年來一直對她頗為優(yōu)待,但她若是敢對小阿沅做手腳,饒不了她!不管怎么說,自己之前沒有太意過傅婕妤,既然被女兒提醒,往后自然是要派人多盯著一點(diǎn)兒。
武帝心里有了安排,面上卻怕嚇著了女兒,慈愛笑道:“不要胡思亂想,這件事交給父皇來查就好了。”
阿沅松了口氣,就等父親大人你老人家這句話呢。
靖惠太子愛慕玉貴妃事,暫時不能說,但只要父親查出傅婕妤問題,繼而便能知道碧晴做什么,甚至知道祁明夷做什么,一切都應(yīng)該能化解了吧。
接下來,倒是平平靜靜無風(fēng)無浪。
入宮兩位嬪妃老老實(shí)實(shí),皇帝去范貴人那邊要多一些,上官美人也有份,只兩人加起來都不如玉貴妃多。而皇后那邊依舊是初一、十五點(diǎn)卯,葛嬪偶爾看看,傅婕妤又一直抱病,這三位嬪妃年紀(jì)大了,也屬正常。至于背景墻虞美人,皇帝去泛秀宮時候,偶爾也會找她,總之一派雨露均沾、后宮和諧景象。
而小家伙們,宇文極和莫赤衣還是互相看不順眼,但都收斂了不少,加上祁明夷中間做和事佬,管偶有拌嘴,到底沒有再鬧出打架事來。只是周宛宛總是愛粘著宇文極,令他煩不勝煩,抱怨道:“怎么就跟沾上了似,甩都甩不掉!”
阿沅撇了撇嘴,“你指使人家干活兒,拿好吃,倒是一點(diǎn)都不含糊。”
宇文極“嘿嘿”一笑,“你不是也吃了。”
“我好稀罕么?”阿沅看他那得瑟樣兒,忍不住伸手他臉上捏了一把,“下回你自己吃,我不要。”好好一個俊美正太,硬是被她捏成了變形娃娃,管滑稽,可是仍然看著十分可愛。
只是宇文極氣得炸了毛,爆喝道:“不—許—碰—我——臉!”聲音飄得老遠(yuǎn),其中還夾雜著阿沅“哈哈”大笑聲,傳得整個泛秀宮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