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爹,綠帽子
,公主很忙 !
之前阿沅還滿心好奇,想要看一看癡情種子便宜爹,但……,決計不是眼下這種場合啊。
皇帝爹一來,事情就鬧大發(fā)了。
自己……,怕是走不成咯。
宮人們簇擁之下,武帝緩緩走了進來。
約摸六十多年紀,身量發(fā)福,頭發(fā)和眉毛都有些花白,一身明黃色五爪團紋龍袍,龍睛染朱、炯炯逼人,身上是九五之尊迫人氣勢。微微有些不和諧是,武帝眼睛深處,卻透出一抹悲天憫人氣息。
武帝一進殿,“刷刷刷”跪下一群兒女臣子奴才。
阿沅和睿王妃走不成,只能跟著進來跪下。
武帝身后,跟著一個四十左右中年男子,身量十分提拔,體態(tài)微福,反倒給他添幾分威嚴氣勢。論相貌,有幾分像武帝,又有幾分像葛嬪,只是眉頭一直緊皺,看起來脾氣不是太好。
此人身著一襲嶄四爪龍紋錦袍,自是豫王無疑。
他上前服侍武帝坐好,方才跪下。
“都起來吧。”武帝緩緩開口,然后看向阿沅,朝她招手,叫到自己面前仔細看了看,關切問道:“小阿沅,可還好?”
阿沅頭一次離皇帝這么近,緊張兮兮回道:“還……,還好。”
這落武帝眼里,不免成了小女兒落水受驚過度,嚇得說不出話來了,因而一轉頭看向豫王府,沉聲問道:“怎么回事?”
天子之儀,不怒自威!
豫王妃本來都已經(jīng)站了起來,聽得一問,又嚇得再次跪下去,“竹、竹橋被蟲蛀了,兒媳已經(jīng)讓人,把……、把那些蠢奴才看押起來。”不敢去看武帝,慌亂看向阿沅,急道:“三皇妹,我早就說了,一切都任憑你處置!”
阿沅還沒開口,武帝先道:“處置什么?全都一律打死!”側首吩咐身邊老太監(jiān),“繆遜,你去處置吧。”
繆遜嘴角勾了勾,應道:“是。”
豫王目光閃爍、欲言又止,想要開口說幾句,但是又不敢逆了父親意思,眼珠轉了幾轉,浮起關心笑容看向阿沅,“三皇妹,讓你受驚了。”
憑直覺,阿沅便覺得這個豫王不是善茬兒,加上自己又是冒牌貨,不敢隨便答話,只做余怒未消樣子,淡淡“嗯”了一聲,“還好。”
漢語博大精神,一句“還好”,語調(diào)不同,意思也就截然不同,——到底是真“還好”,還是“還好沒死”,就憑當事人自己去體會了。
豫王不好說什么,只父親面前放低姿態(tài),“都是兒子不是,沒有管教好府里下人,鬧出亂子來,倒是驚嚇住了三皇妹。”又朝王妃喝斥,“本王把后宅都交給你,是怎么看家?!回頭再慢慢跟算賬!”
隱隱,把過錯都推到了王妃身上。
豫王妃當眾被丈夫喝斥,背了黑鍋,不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還不敢辯,只得諾諾道:“妾身以后,一定會仔細教導奴才們。”
“罷了。”武帝似乎心中自有主張,淡淡道:“堂前教子、枕邊教妻,有什么話,回頭你們夫妻倆關起門來再說。”看了看豫王,“今兒是你大喜日子,外頭一圈兒人等著,且出去忙吧。”
豫王不肯走,“兒子不忙,兒子陪父皇一起走。”
“去吧。”武帝微微不耐,“你忙你,朕陪小阿沅呆一會兒。”
豫王不敢違逆君父,又怕妻子性子綿軟不成事,等下再落了什么罪,因而朝她低聲斥道:“好好安撫三皇妹,等下父皇和三皇妹說什么,就是什么。”交待完了,方才不甘心欠身走了。
要說豫王府下人已經(jīng)交給繆遜處置,阿沅這會兒也活蹦亂跳,已經(jīng)沒什么事兒了。武帝拉著小女兒細細打量,問了又問,再三確認道:“當真沒事?不管有哪兒不舒服,都說出來。”
一副親爹替你做主慈愛。
阿沅哪敢多說?哪敢豫王府多呆?只盼馬上離開這個是非地才好,因而忙道:“沒事,就是嗆了幾口水,這會兒換了衣服清清爽爽。”
豫王妃目光一閃。
這平日里飛揚跋扈刁蠻公主,今兒怎地這么好說話了?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武帝頷首道:“沒事就好。”拍了拍女兒肩膀,“今兒外面人多,父皇帶著你出去不方便。”殿內(nèi)搜尋了一圈兒,視線落睿王妃身上,“老六媳婦,好生陪著小阿沅,照顧好她。”
睿王妃應道:“皇上放心,兒媳省得。”
眼看眾人就要散開了,事情就要解決了,碧晴忽然擔憂道:“公主,奴婢瞧著你臉色不太好呢。”她神色緊張,“要不要……,叫大夫過來瞧瞧?”
武帝聞言皺眉,看向豫王妃,不悅道:“居然還沒有讓大夫診脈?!”
豫王妃一臉驚嚇,連連解釋,“叫了,叫了。方才圣駕過來,所以讓大夫暫時外候著,這就讓傳進來。”
阿沅忙道:“不用,不用了。”
“可是……”碧晴一臉擔心看著她,“公主才受了涼。”
白嬤嬤也是不放心,勸道:“是啊,還是瞧瞧好。”
阿沅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不要瞎關心好嗎?面上還不敢流露出來,只得挺了挺身板兒,朝皇帝笑道:“父皇你看,我這不是好好兒嘛。”
豫王妃看眼里,心下疑惑重了。
方才也是,小姑子憤憤然不要等太醫(yī)過來,要回宮,當時自己還以為她是生氣,怎么這會兒也……?看起來,倒像是不愿意太醫(yī)過來。
這……,為什么?
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片段。
前幾個月,進宮給婆婆請安時候,不知怎地說到這位任性小姑子,婆婆提了幾句,“昨兒去護國寺燒香拜佛時候,差點把那小丫頭給走丟了。”語氣不無譏諷,“整天嘰嘰喳喳、瘋瘋癲癲,哪里有個姑娘家樣子?還別出心裁,扮作小子四處亂躥,也不怕被人說閑話……”
豫王妃心思轉了又轉,滾了又滾,忽地靈光一現(xiàn),生出一個大膽驚人猜測出來!難道、難道說,她不自覺看了看阿沅肚子,心念轉動飛,當即上前陪笑道:“是了,怎么能不讓大夫瞧呢?三皇妹別賭氣了。”
阿沅皺眉,“我說不用。”
“哎呀,三皇妹還是小孩子脾氣。”豫王府一臉溺愛神色,卻不多說,便朝外面喊道:“大夫呢?點進來給公主瞧一瞧。”
阿沅連連跺腳,撒嬌道:“父皇,我要回宮。”
豫王妃已經(jīng)把王府大夫叫了進來,陪笑道:“三皇妹,好歹診個脈再走也不遲。”放低姿態(tài)解釋,“一則,確認三皇妹沒事我才放心;二則,你二哥若是知道大夫都不請一個,怠慢了三皇妹,只怕也是不依。”
阿沅看了看她,冷笑道:“二皇嫂意思,就是要把自己摘干凈嘛!”
豫王妃聞言笑容一僵。
阿沅本來就懷疑豫王府有鬼,此刻說什么,也不可能答應豫王府就醫(yī),因而咄咄逼人道:“二皇嫂放心,你看我現(xiàn)活蹦亂跳,好好兒,回頭就算有個頭疼腦熱,也不賴你們。”
豫王妃臉色難堪了。
果然還是那個刁蠻任性小姑子!!真真氣人!
可是皇帝一向偏心她,不好得罪,因而忍了一口氣,只朝皇帝說道:“皇上你看……”一臉為難之色,“兒媳也是好心,倒是叫三皇妹誤會了。”
武帝不動聲色看著女兒和兒媳,眼里看似平靜無波,但卻沉默了一陣,才開口道:“罷了,小阿沅許是累了,讓人先送她回宮去吧。”點名睿王妃,“你陪著小阿沅回去,讓玉貴妃好好安撫一下。”
嗚嗚嗚,皇帝爹你真是善解人意啊。
阿沅心中感動無比,連連點頭,“是了,女兒想先回宮歇息一下。”
武帝深深看了她一眼,眼里閃過一道憂色,嘴里只道:“好生歇著。”然后起身,領著赫赫攘攘宮人們出去了。
阿沅逃出生天,睿王妃陪同之下回了皇宮。
玉貴妃聽說了豫王府事,不由眉頭微蹙,“落水了?后來怎么處置?”
阿沅回道:“父皇讓繆遜過去處置了。”
“是啊,皇上素來疼愛三皇妹了。”睿王妃一面站婆婆面前侍奉,一面安撫小姑子道:“此次出了事,皇上當即就讓繆遜過去查真相,必定不會讓三皇妹受委屈。”
玉貴妃聽了這話便不再多問,——繆遜,那是皇帝身邊信任心腹,皇帝既然派了他去,想必已經(jīng)早有安排。
總之,不會讓女兒白白吃虧就是了。
旁邊睿王妃插話道:“三皇妹豫王府受了驚,雖說現(xiàn)天氣熱,不會受涼,到底池塘里面有寒氣,且不干凈,還是趕緊回去泡一泡熱水好。”
阿沅忙道:“多謝六皇嫂關心。”
睿王妃打量了幾眼,小姑子性子忽然變得柔和起來,倒是不習慣,只是這話不好說出來,笑道:“三皇妹越發(fā)乖巧可人了。”
玉貴妃看了看小女兒,抬手道:“你先回去,這件事你父皇自會處置。”
阿沅心里不由嘆氣。
處置?處置什么啊?母親你只當是有人陷害我,讓我落水,卻不知道我早就珠胎暗結,這里面陰謀算計多了去了。
豫王府既然有心算計,就必然準備好了脫身之法,鬧到后,不過死幾個奴才罷了。畢竟從明面上來說,只是豫王府橋被蟲蛀了,“碰巧”讓小公主落了水,算不上什么大過失。
終結果正如阿沅猜測那樣,豫王府死了幾個奴才,以及……,豫王和豫王妃被皇帝狠狠訓斥一通。
然后豫王府給受驚妹妹賠了許多禮物,樣樣價值不菲。
當然那是后話了。
而此刻,阿沅正憂心忡忡惦記墮胎藥。
一面各種盤算,一面告辭玉貴妃回了自己寢殿,舒舒服服洗了個澡,泡花香繚繞溫水大木桶里面,神經(jīng)慢慢放松下來。
今兒真是驚心動魄一天啊。
先是自己落水,接著被豫王妃纏住,再被睿王妃絆住,差點還被碧晴那個蠢丫頭坑了一回,——虧得皇帝爹疼愛自己這個小女兒,否則就玩完了。
阿沅瞇著眼,泡了又泡,直到感覺有點胸悶氣短,才起身出了浴桶,擦干抹凈穿了中衣,渾身軟綿綿出了浴房。
躺長條竹椅上面,由得碧晴和樂鶯兩個替自己揉頭發(fā)。
嘖嘖,特權階級就是好哇。
然而沒等阿沅陶醉太久,就被一道晴天霹靂給驚呆了!
外面一陣腳步響動,白嬤嬤進來回道:“公主,皇上不放心你,派了太醫(yī)院院首姬公子過來,給你切一回平安脈。”
哇呀,坑爹啊!
不對……,是爹你坑死我了啊!
阿沅斷斷沒有想到,皇帝爹早就起了疑心,之前只是哄自己回宮而已,這不……,一轉眼就把太醫(yī)給派了過來。
怎么辦?怎么辦啊?!
豫王府,還可以假裝生氣不看大夫,借皇帝爹去壓制豫王妃,現(xiàn)親爹關心女兒,自己可沒有辦法再推辭了。
完——蛋——了!
阿沅無計可施,木呆呆,由著碧晴她們給自己穿了外衫,梳了頭,打扮收拾妥當,然后坐綃紗屏風后面。
“姬公子請。”白嬤嬤外面引導道。
“這里嗎?”一個清雅悠緩年輕男子聲音,不疾不徐。
陽光之下,隔著半透明綃紗屏風,能夠看到一個身量欣長男子影像,屏風端頭凳子上坐下了。
白嬤嬤走了進來,將阿沅手腕搭上帕子,放屏風口高凳墊子上,然后喊了一聲,“姬公子請。”
阿沅心宛若春雷一般,“咚咚”亂響,三魂七魄皆散。
焚蛋啊!這一世要玩兒完了。
下一瞬,感覺到幾點溫柔手指尖放了上來,搭自己脈搏上,還細微調(diào)整了下位置,然后停住不動。
隔著屏風,看不到那年輕姬公子是何表情。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方道:“請公主殿下?lián)Q一另只玉手。”
阿沅嘆氣,認命了。
想來姬公子雖然年輕,但卻是太醫(yī)院院首,醫(yī)術肯定不能比自己差,不能切不出喜脈來。茫茫然之間,被白嬤嬤換了一只手放上去,還是溫柔指尖落下,微調(diào)位置,切脈,接著又是一陣無聲沉默。
白嬤嬤一貫啰里啰嗦,絮絮道:“我也說請?zhí)t(yī)過來瞧瞧,才放心,還是皇上心疼咱們公主,想這般細致。”繼而擔心問道:“怎么樣?姬公子,公主落水沒有受寒吧?”
“無妨。”姬公子聲音平和,聽不出一絲一毫波瀾,淡淡道:“到底是大夏天里不要緊,只是也不可以大意了,待我回去開幾副溫和方子,給公主調(diào)養(yǎng)調(diào)養(yǎng)就好了。”
溫和墮胎方子嗎?阿沅繼續(xù)嘆氣。
心下明白,他這是有意替自己遮掩臉面,亦是為他避禍,——畢竟怎么處置不由他說了算,還得回稟皇帝才行。
若是皇帝要留呢,那就隨便開個調(diào)補方子。
若是皇帝要去掉這塊孽種,自然就是墮胎藥了——
話說得滴水不漏。
果不其然,那姬公子站起身來說道:“公主病,皇上那邊還掛念著,微臣先過去回稟,稍后就讓人送藥過來。”
雖然先稟告皇帝,再送藥方,有那么一點點奇怪,但是阿沅身體沒事,白嬤嬤等人都沒有疑心,客客氣氣送了姬公子出去。
阿沅呆呆,等待著皇帝給自己判刑。
而太醫(yī)姬公子,則邁著和往常一樣平緩步伐,神色淡然,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朝著金鑾殿緩緩走去。
進了大殿,行了禮,將公主實情回稟了一遍。
“懷胎三月?!”武帝聞言勃然大怒,朝下指道:“姬暮年,你可知道自己說些什么?!”
姬暮年平靜回道:“微臣確診無誤。”
“確診無誤!確診無誤!”武帝連著念了兩遍,心情暴躁大殿內(nèi)走來走去,氣得想砸東西!抓了一方玉石擺件舉到半空,卻又緩緩放下,——鬧出動靜來,豈不叫別人起疑?小女兒名聲可就全完了。
可是現(xiàn)……,也完了!
“好一個確診無誤。”武帝聲音陰霾,花白胡須微微發(fā)抖,后卻是頹然坐椅子里面,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似,“朕小阿沅……”
姬暮年感受著皇帝憤怒、悲傷、無奈,靜靜站一旁。
過了許久,武帝方才揮了揮手,“你先回去。”
“是。”姬暮年應聲告退。
雖說公主未婚懷孕是大大丑聞,但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留不留胎,也不這一時三刻,——倒是自己,只怕是要攪和進這漩渦里了。
自己棄了仕途,選擇醫(yī)道,沒想到終還是沒有避開麻煩——
不知不覺深陷宮闈斗爭之中。
姬暮年站金鑾殿前面廣場中央,回頭眺望了一眼,想著一下子被打擊得衰老皇帝,想著那珠胎暗結任性小公主,長長嘆了口氣。
這場戲,不知道終要怎么收場?
但愿自己能夠摘得出去。
******
“說!是誰?!”武帝怒不可遏。
阿沅神魂皆散,瑟瑟道:“女兒……,不知道。”
“不知道?”武帝氣極,渾身發(fā)抖指著心愛小女兒,“你、你……,你不知道就懷孕了?你還護著那個混帳!”
冤枉啊!阿沅叫苦不迭,人家是真不知道啊!人家也想揪出那個奸夫來啊,焚蛋啊,奸夫你到底是誰?!啊啊啊……
“小阿沅。”武帝痛心疾首,像是被打擊太厲害,體力不支,一點點緩緩坐回椅子里面,喃喃道:“朕五十歲那年,得了你……”
“你是朕疼愛小女兒,是朕掌上明珠,捧掌心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只恨不得,把天上月亮都摘給你……”
“你剛剛落地,朕便為你擬了封號‘沁水公主’。你大姐說朕偏心,因為她們都是臨出嫁前,才得封號。”
他苦笑,“是啊,朕確是偏心……”
“你小時候淘氣,把皇后宮里一只貓胡子給揪了,結果反倒被貓抓傷,嚇得你一見著貓兒就哇哇亂哭。朕心疼你,下令宮中從此不許養(yǎng)貓,所有貓兒一律撲殺。為了這事,好些嬪妃都跑來找朕哭訴,說舍不得養(yǎng)了好些年貓兒,但朕還是一直貓都沒讓留……”
“有一天中午,你自己跑來金鑾殿哭訴撒嬌,說你母妃不肯陪你玩兒。朕讓小宮人們陪你,你又不肯,只是纏著朕,說什么也不要別人。朕便放下奏折,陪你玩了一下午,陪你用晚膳,直到哄得你睡下,才有時間熬夜批復奏折……”
“朕孩子當中,從來沒有一個這樣寵過、疼愛過。”
一樁樁、一件件,年過花甲武帝訴說起來,依舊清晰無比。
“朕寵你如斯,疼你如斯。”他心痛看著小女兒,難過道:“朕把你捧手心里,放心尖尖之上,你怎么可以……,隨隨便便就跟了別人?怎么可以事到如今,還為那個混帳遮掩?!”
武帝不打女兒,不罵女兒,只是質問道:“難道你心里,那個欺騙你、害了你混帳,比愛護珍重你父皇還重要嗎?寧可惹得父皇生氣,也不肯說出他名字?”再一次問道:“小阿沅,你說……,那人到底是誰?!”
唉……?我真不知道啊!
阿沅郁悶大發(fā)了,——小公主啊,小公主,你看你爹這么疼愛你,你怎地就跟野男人鬼混上了呢?嘖嘖,多對不起你爹啊。
武帝耐心用,沉了臉,“還不說?!”
阿沅苦笑不已。
怎么說?總不能胡亂指一個吧?但自己要是再說不知道,只怕要把便宜爹氣狠,除了沉默,真是沒有別選擇了。
武帝知道女兒吃軟不吃硬,卻沒想到,今天是軟硬都不吃!
真是氣得不行,顫聲道:“好,好樣兒!”慍怒不已,“你不說也罷,反正說了叫朕生氣,指不定要把那小畜生打死,到時候你又要死要活!”繼而聲音一肅,“這件事除了你、朕,還有姬暮年,以及你千護萬護小畜生,再不會有人知道!”
阿沅低了頭,只能繼續(xù)扮演不聽話倔強小公主。
武帝沉吟了一會兒,“你嫁人吧。”
嫁人?嫁誰?!
阿沅抬頭,瞪大了一雙美麗明眸。
武帝看著玉雪可愛小女兒,想著她自毀前程,不由一陣難抑心痛,片刻后,總算緩緩平靜情緒,沉聲道:“朕會頒旨,賜婚姬暮年為沁水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