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徐澤一回到酒店的時候,手上多了一束鮮花和一個玩偶,還有好多好多手寫信。在這種情況下,他還騰出了一根手指,掛著楠楠心心念念的炸香蕉。
“楠楠,看爸爸給你帶什么了?”徐澤一放下手上的東西,第一眼就是確定楠楠狀態(tài)。
他確定楠楠現(xiàn)在精神狀態(tài)是正常的后,才開始和楠楠互動。
宋嶼安看著父子倆互動,竟也不自覺的想起了自己的爸爸。
宋嶼安的父親是個礦工,沒什么文化,一次上山挖礦,失足掉進了大山,有幸撿回來一條命,卻落下終身殘疾。
這種情況下,宋嶼按的母親既要照顧老人,又要帶小孩,現(xiàn)在還要照顧自己的丈夫,只過了幾天就好像老了十幾歲。
某天,宋父不知道從哪里聽到的,有意外險,只要給幾百塊錢保費。要是人死了,就可以獲得一百多萬的補償。
宋父平時沉默寡言,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活著只能是個負擔,但是有了這一百多萬,他們老宋家就不會這么難熬了。
于是當天,他就拿著家里僅剩的八百多塊錢,推著輪椅交了保費,又顫巍巍的去鎮(zhèn)上買了一瓶農藥,到家的時候,天早就黑了。
全家都擔心的要命。可他卻傻呵呵的笑。
當天晚上,等到全家都睡了,他才將藏好的農藥和保單拿出來,他將保單放在床頭的椅子上,然后喝下農藥,將交完保費身下的一百八十三塊六毛錢碼好,再用農藥瓶子壓著。這多出來的六毛錢,還是買農藥的時候,和店家討價還價,才多出來的六毛錢。
最后,他喊醒熟睡的宋母。
原本是想多和家里人說兩句花的,但許是藥效太強,又或者是當時醫(yī)療條件太差,只是簡單的交代了保單的事情,人就沒了。
宋嶼安的母親也是被生活折磨夠了,眼睜睜看著宋父生命流逝,她沒有表現(xiàn)出傷心,反而是一種解脫。因為這樣,壓在她身上的擔子就輕了一點。
用家里僅剩的一百八十三塊錢,她給宋父辦了簡單的葬禮后,就拿著保單去找保險公司,保險公司說這是自殺,不算數(shù)。不再理賠范圍內。甚至連保費都不退。
這時候,宋母才哭了。
后來,家里的老人傷心,再加上日子苦,沒過幾年也跟著去了
當時的宋嶼安才十四歲,面對這么大的變故,成績一落千丈。
那個時候的宋嶼安只想趕緊畢業(yè)進廠子打工。因為家里真的沒錢了,甚至還借了鄰居兩千塊錢,而這些,以當時的條件,根本還不上。
后來,宋嶼安還是勉強考上了高中。
他原本已經打算放棄了,不念書了,可宋母堅持。
考上高中后,宋母聽說進城有出路,就去城里找了一份工作。
慢慢的,才有了一點點積蓄。
宋嶼安也出息,成了他們老宋家第一個大學生。
“先生,請問是現(xiàn)在送餐嗎?”酒店套間門口傳來服務員的聲音。
“小宋,去開門拿一下晚飯。”徐澤一此時正在和楠楠玩耍,就讓宋嶼安去拿了。
吃完晚飯,小孩子被徐澤一收拾好,已經睡下了。
這時候,徐澤一才和宋嶼安商量道:“小宋,這個套間有兩個臥室,但是楠楠是女孩子,和我一起睡不方便,你看你是單獨再開一間房還是和我一起睡?”
這還需要選嗎?肯定單獨一個人開一個房間啊!
和自己的老板同床共枕,那得有多強大的心理素質。
“我還是自己一個人睡吧。”
“嗯。”
徐澤一也贊同,直接給前臺打了個電話。
“你好,麻煩再幫我開一間單人房。”
“先生,實在抱歉,今晚的房間都被預定了。”
前臺小姐姐將這個不幸的消息告訴了徐澤一。
然后徐澤一又將這個不幸的消息轉告給了宋嶼安。
“看來今天晚上你要和我擠一張床上了。前臺說沒有空余的房間了。”徐澤一也很無奈。
“要不我睡沙發(fā)吧。”宋嶼安在逃避。
“不用,我臥室的床很大,足夠兩個人睡的,我先去洗澡了。”
宋嶼安當場石化。看來今晚注定是要占這位大明星的便宜了。
他現(xiàn)在雖然是男兒身,可依舊是女生思維。
他慢悠悠的走進臥室,這時候徐澤一還在洗澡,浴室的燈亮著,于是他拿出箱子里的換洗衣服,去了套間的公共衛(wèi)生間。
等到宋嶼安洗完澡,他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再進了臥室。
恰好碰到此時的徐澤一,他穿著浴袍,大半個胸膛都袒露在外面。頭發(fā)濕漉漉的,掛著水滴。
這場面,過于誘人。
徐澤一就用毛巾擦了擦頭發(fā)上的水,都懶得用吹風機去吹了。
他看著宋嶼安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不禁蹙起眉頭道:“這大夏天的,你不熱嗎?穿這么多睡覺?”
徐澤一邊說邊脫下浴袍,就上床了。
這一舉動,讓宋嶼安羞愧的動都不敢動。
一直到蓋好被子,徐澤一才發(fā)現(xiàn)宋嶼安的異常,“你一個大男生,在扭扭捏捏的什么?”
“不是不是。”宋嶼安連忙狡辯。
“你放心吧,大家都是男的,怕什么,我都不擔心你對我做什么,你擔心什么!”這話說的,宋嶼安耳根一下子紅了。
宋嶼安想狡辯,但是發(fā)現(xiàn)他說的好像也不是沒道理。大家都是男人!
這是這種場景過于引人遐想了,真的保不齊宋嶼安就對人家做了什么,畢竟他185的個子不是白長的。
徐澤一看著宋嶼安憋紅的小臉,突然好想想到了什么:“你不會是喜歡男的吧?”
這該怎么回答?宋嶼安仔細想了想,他好像真的是喜歡男的。但是這種情況說出來好像不是很合適,所以他違心的說了:“怎么可能。”
“真巧,我也不喜歡男的,那就沒什么好擔心的來,別杵著了,趕緊休息吧,明天還有活兒呢。”
宋嶼安最后妥協(xié)了。“你不怕吃虧就好,睡你算是我賺到了。”
然后他就把原本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衣服都扒了個精光,留了條褲衩子,鉆進了被窩。
空調打的很低,所以,一鉆進被窩就能感覺到熱氣撲鼻,夾雜著沐浴露清爽的味道。
而宋嶼安睡覺有個壞習慣,喜歡貼貼。
空調吹的低,再加上被子也比較薄,他就會不自覺的朝暖和的地方蹭。
“你把你那邊的燈關了,我睡眠淺,刺眼,睡不著。”
徐澤一命令似的讓宋嶼安關燈。
關了燈,宋嶼安也睡不著。這可是自己第一次和男生一起睡,這個人還是一個長相帥氣的半過氣男明星。
此時的宋嶼安內心OS:家人們,誰懂啊,我睡了我的偶像!
宋嶼安心里好像裝著事情,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困意遲遲沒有傳來,所以他就不停的翻身卷被子。
“睡不著?”徐澤一睡眠淺,宋嶼安每次卷被子,他都能感覺到。
“你還沒有睡嗎?”宋嶼安問道。
徐澤一沒有立刻回答宋嶼安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問道:“有心事?”
“沒有,就是想我爸了。”宋嶼安大概是真的被今天徐澤一和楠楠的互動刺激到了。
以前他從來不會在外人面前提起自己的父親的。今天他居然破天荒的表達了對父親的思念。
宋嶼安被自己的話給震驚到了。
但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這個綜藝錄完了給你放三天的假,回去看看父母。”
聽了徐澤一的話,他沒有再說什么。他不想和徐澤一解釋自己的家庭情況,也不想在回憶一遍那種痛苦。
“好啊。”
“我也睡不著了,聊會兒天吧,你是我的助理,我都還不怎么了解你。”
宋嶼安一個死宅,嘴可笨了,哪里找得到話題。
所以,最后是徐澤一先開的口。
“你還有多長時間畢業(yè)?”
“六月二十號離校。”
“那快了,就剩一個多月了。等你畢業(yè),我給你包個紅包,慶祝一下。”
宋嶼安不明白,為什么畢業(yè)也要慶祝,因為他從來不覺得這有什么好慶祝的。
“好嘞,你人還怪好的嘞。”
徐澤一聽了宋嶼安的答復,思索的片刻;“我叫你小宋,你叫我徐哥吧,我30歲,你22歲,我都快要比你大一輪了。你不吃虧。”
“行,我以后喊你徐哥。”
徐澤一聽了很滿意,“嗯,這個稱呼不錯。”
空氣又忽然安靜了幾秒。
宋嶼安覺得很尷尬,,于是隨便找了個話題聊起來:“楠楠的母親呢?孩子這么小,為什么不讓她媽媽陪著?”
徐澤一頓住了。
“我不知道,楠楠是我媽媽撿的,掛在我名下而已。一晃也快三年了。”
宋嶼安直接傻眼了。
信息量這么巨大的嗎?CPU都快干燒了。
整理了一下,孩子是她媽媽撿到的,然后記在他名下,然后他養(yǎng)了三年,所以那個小女孩喊他爸爸。
理清楚了,他才心滿意足。
這么說,徐澤一在他心里還沒有塌房。
“不說這些了,你都會什么?除了做飯。”
說到自己的技能,宋嶼安可就驕傲了。
“我會編程,可以做有一些簡單的項目開發(fā),還有。。。”
宋嶼安可是掰著手指頭數(shù)的。他還想補充,可身旁已經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徐澤一睡著了。
不是說自己睡眠淺嗎?怎么聊天也能聊睡著了。
后來,宋嶼安也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不知道是徐澤一真的覺得熱,所以把空調開的很低;還是故意把空調開的很低。
下半夜,宋嶼安覺得冷,就開始卷被子。
可被子被徐澤一死死的壓在身下,他拽不動。
所以,他干脆滾到了徐澤一身邊,無意識的往徐澤一懷里鉆去。
徐澤一忽然覺得懷里多了個什么東西,就醒了。
他摸了摸宋嶼安冰涼的手,然后把人圈在懷里繼續(xù)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