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詭異小村15
“我根本不想和孫偉那樣的垃圾在一起,可我不敢反抗,他手里有威脅我的照片,說,只要我不從,他就讓我身敗名裂。”</br> “其實他早在一年前就開始騷擾我,剛開始只敢在嘴上調戲我,到后來動手動腳,直到那天……”</br> “他騙我說孩子昏迷了,需要急救,我救人心切,沒多想就跟他回了家,也沒來得及檢查是不是還有心跳,被催促著,情急之下做了心肺復蘇.......”</br> 秦晚悅回想起堪稱恥辱的回憶,眼淚順著不斷劃下,雙手緊緊握著,牙齒咬著下唇,表情痛苦的扯頭發(fā)絕望嗚咽。</br> 她永遠忘不了,孩子逐漸冰冷的尸體,更忘不了,孫偉陰謀得逞的嘴臉。</br> ——“你要是不從了我,我就報警說你殺我女兒!你就是殺人犯!”</br> ——“裝什么裝!還敢打我?!老子弄死你!”</br> ——“秦老師,你是大學生,聰明人,知道這些照片流傳出去會怎么樣,老老實實伺候好我,不許聲張,隨叫隨到。”</br> 那天,無論她怎么求饒,怎么哭喊,哪怕是朝著冷眼旁觀的孫婆子求救,也依然逃脫不了男人的魔爪。</br> 她哭著,看到廚房里,孫婆子拿著菜刀手起刀落,肢解孫寧寧小小的尸體。</br> 拿起裝在證物袋里的手機,蘇郁打開相冊,加密相片夾里,全部都是女人衣不蔽體的圖片。</br> 閉上眼睛倒吸一口冷氣,沒有說話。</br> 顫抖著抱緊自己,秦晚悅的哭聲里滿是后怕恐懼,美目中劃過怨恨,“我恨孫偉!恨孫婆子!如果不是他們,我不會經(jīng)歷這些噩夢!”</br> “后來,孫偉這個畜生總來找我,他還幻想著,要和我結婚,我覺得惡心,也知道,我報復的機會來了。”</br> “我知道孫婆子不喜歡我,所以故意打扮的花枝招展,她說我是狐貍精,那我就勾得她兒子找不到北!”</br> “我假意騙孫偉,說想嫁給他,說孫婆子不喜歡我,說她是我們唯一的阻礙!這些話,在孫偉心里種下罪惡的種子,我就是慢慢的催眠他!”</br> 說完所有的話,秦晚悅露出解脫的笑,眼睛里依舊彌漫著哀傷,喃喃著,“但我本來不用經(jīng)歷這一切......”</br> 其他的警員聽完她的話,不約而同的沉默了。</br> 秦晚悅是壞人嗎?</br> 是,她潛移默化的教唆孫偉犯罪。</br> 秦晚悅是好人嗎?</br> 是,自始至終,她也是受害者。</br> “你和周云設計好了這一切,對嗎?”沉默的陸清桉突然張口問道。</br> 動作頓住,秦晚悅緩緩抬頭,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嘴角上揚,眼睛卻矛盾的流著淚,所問非所答的,“女人的力量很渺小,又很強大。”</br> “可我們只是想保護自己。”</br> 回憶,不由得又回到令她痛苦的那天。</br> 受盡凌辱后,她看到了周云。</br> 一個親眼目睹丈夫背叛、女兒被分尸的絕望女人。</br> 周云沒哭,也沒鬧,從衣柜里拿出毯子把她的身體包裹起來,在喪心病狂的母子倆走后,握住她的手,語氣平靜到殘忍,“恨嗎?”</br> “恨,就別讓他們好死。”</br> 吸引烏鴉的幾百斤豬肉,是她拿錢讓周云買的,包裹著尸塊的“雨燕時裝”塑料袋,也是她故意留下的。</br> 豬肉塊上留下周云的血,那也并不是意外。</br> 衣柜上記錄著家暴的日記,灶坑里沾血的菜刀,孫偉沉醉溫柔鄉(xiāng)時的耳旁風,都在她們計劃里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棋子。</br> 一步一步,讓警方成為她們對付壞人的利器。</br> 孫偉,孫婆子,都該死。</br> 與此同時,周云被關押在另一間小屋子里,抬起手撫摸著半空中虛無的點,任由月光照耀在她臉上,微笑的弧度格外慈祥。</br> “寧寧,不怕,媽媽在。”</br> 月亮高高的掛在天空,光亮無私的照耀著大地,到處都是靜悄悄的,深夜里,只有村部的燈還亮著,從窗前,偶爾還能看到忙碌的身影經(jīng)過。</br> 微風吹拂在臉上,連日的工作疲憊終于隨著案件結束占據(jù)神經(jīng),陸清桉眼下的烏青明顯,有種頹廢帥哥的小憂郁。</br> 額角的青筋不停跳起,大手按著太陽穴,緊貼在耳邊的手機里傳來威嚴的男聲,“盡快整理證物鏈,梳理卷宗,移交檢察院。”</br> “我會把案件細節(jié)如實上報,為周云和秦晚悅爭取從輕處理,她們都是受害者,”陸清桉肯定回答,“您放心,后續(xù)工作很快就能結束,后天啟程回去。”</br> “這起案件上級很重視,網(wǎng)絡輿論嘩然,警方壓力重大,你要好好作報告,給市民一個交代。”</br> “明白。”</br> 兩人的對話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根本看不出來他們是父子,沒有寒暄,沒有關心,就連一句“辛苦”都沒有。</br> 又聊了許久,陸淵的聲音有微微的柔軟,“過幾天你妹妹小昕過生日,正巧趕上她最喜歡的音樂家開演奏會,你去陪陪她,正好見見她男朋友。”</br> “晚上,咱家里人一起吃個飯。”</br> “抱歉,我沒空,”陸清桉回答的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回轉的余地,“我還有工作,掛了。”</br> “陸清桉,你......”</br> 無奈的男聲話還沒說完,電話便直接被人掛斷。</br> 陸清桉面無表情,眼睫微顫,看著手機上的日期,毫不留戀的按滅屏幕,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天空的明月。</br>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后響起有節(jié)奏的“嗒嗒嗒”聲音,腳步輕快活潑,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br> 很快,調皮的人走到他身后,后背被戳了戳,見沒人搭理,手上暗暗使勁兒,又不停的戳戳戳。</br> 嘴角向上勾起無奈的弧度,陸清桉被“逼”的轉身,嘆著氣無可奈何,“蘇嚶嚶,你上輩子是啄木鳥嗎?你......”</br> 視線突然被一大碗面條占據(jù),煎蛋,小菜葉,還有幾片肉整齊排列著,最上面,用胡蘿卜雕刻成歪歪扭扭的“生日快樂”四個大字。</br> 很丑,很,可愛。</br> “如果我是啄木鳥,那你肯定就是大樹,”蘇郁眉眼彎彎的仰著頭,笑容陽光張揚,充滿感染力,語調都是上揚的,“好吃全看運氣,咸淡全看手氣。”</br> “陸隊,生日快樂!”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