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詭異小村5
所有的窗戶都被打開,臨時被作為解剖室的屋子里還是布滿腐敗尸臭味。</br> 林白快步走到中央空地上,用手背蹭蹭額頭,訕笑著,“呃,條件不太好,連個桌子都沒有,你們就將就將就吧。”</br> “大哥,你是怎么將就著研究尸塊的呢?”蘇郁看著惡劣的條件,幽幽嘆氣,“你在我眼中的形象瞬間高大起來,還帶著慈祥的光芒。”</br> “帶光的是如來佛祖。”陸清桉毫不留情的回懟。</br> “......人民警察絕不輕易累死,”林白幽幽附和著,蹲下身,戴好手套,笑的張揚的臉瞬間變得嚴肅,把一只小腳丫放在手心,長長嘆氣,“死者是個孩子。”</br> “從恥骨聯(lián)結(jié)處以及牙齒形態(tài)判斷,女性幼童,年齡大概在兩周歲左右。”</br> 話音落下,室內(nèi)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br> 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垂在身側(cè)的拳頭不自覺握緊,陸清桉同樣半蹲下身,眉頭緊皺頗有些不忍,“死因?”</br> 林白肯定的回答,“休克死亡。”</br> “佑男他們在廢水池旁找到了死者的頭顱和其余尸塊,已經(jīng)高度腐爛,分辨不出面容。”</br> 手指著尸塊被肢解的橫截面,因為被掩藏極好,并沒有被烏鴉啃食,還能看到光滑的皮膚,“死者是在死后被分尸,創(chuàng)口處沒有任何生活反應(yīng)。”</br> “肢解尸體的工具鋒利,初步判斷是菜刀,而且分尸者肢解的動作熟練,都是從關(guān)節(jié)處入手,有一定的醫(yī)學(xué)解剖或者屠宰經(jīng)驗。”</br> 聽著他的話,蘇郁不由得想起周云黑紫色的手指。</br> 林白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說道,“除了頭部的傷痕外,我還在死者兩側(cè)臉頰發(fā)現(xiàn)了輕微的皮下出血,初步判斷是暴力毆打?qū)е隆!?lt;/br> 蘇郁挑了下眉,“大逼兜?!”</br> 話音剛落,兩道無語的目光同時看過來。</br> 陸清桉無奈的嘆氣,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仿佛遇到了什么愁人苦惱的事情。</br> “是扇耳光,”林白不想理這個5g沖浪的好友,視線看向另一部分尸塊,“多根肋骨骨折,僅發(fā)現(xiàn)的心臟肺臟上,能看到不同程度的損傷。”</br> “她的死因是器官供血不足導(dǎo)致的心源性休克死亡。”</br> 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專業(yè)術(shù)語把蘇郁聽的一愣一愣的,肩膀撞了下身旁的男人,“陸隊,麻煩翻譯一下他的話。”</br> 陸清桉手托著下巴沉思,被小力道推了也不在意,回憶著他剛才所說關(guān)于死者的話,眉頭緊鎖,不確定的,“心肺復(fù)蘇?”</br> 林白打了個響指。</br> 蘇郁聽不懂他們的啞謎,為什么都是人類,智商卻參差不齊,好學(xué)謙虛的,“請說人話。”</br> “簡單的來說,就是打亂的心臟原有跳動的規(guī)律,在心臟收縮時以外力作用下壓,心臟舒張時放松,導(dǎo)致血流動力學(xué)的改變,心排血量受限、下降,導(dǎo)致器官供血不足,最終休克死亡。”</br> 低沉的男聲自帶教學(xué)buff,蘇郁充分理解,伸出手像個小學(xué)生,“我有個問題,心肺復(fù)蘇不是應(yīng)該用在需要急救的人身上嗎?”</br> “用這樣的手法殺人,兇手行為也太詭異了吧?”</br> 難不成,是想救人?!</br> 那為何還要殘忍碎尸呢?!</br> 自相矛盾的行為,讓蘇郁根本理解不了。</br> 聽著她的話,陸清桉若有所思,目光落在小小的頭顱上,面部已經(jīng)看不清五官,到處都是被烏鴉啃食的斑駁傷口,露出森森白骨。</br> 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拿起小頭顱認真研究著,目光一寸寸落在他的小后腦勺上,頭發(fā)僅殘留著一小片。</br> 看向一處并不明顯的傷痕,陸清桉眼眸中劃過了然,身上的氣壓開始降低,“后枕部損傷?”</br> 林白點點頭,“死者的后枕部確實有損傷,雖說并不致命,但對一個孩子來講,足以導(dǎo)致他陷入昏迷狀態(tài)。”</br> 蘇郁腦袋靈光一現(xiàn),“有對沖傷嗎?能不能確定是意外跌倒還是人蓄意襲擊?”</br> “有對沖傷,”林白用一種“孺子可教”的眼神看過去,手指著頭顱,教科書式的解釋著,“對沖傷是檢驗案件性質(zhì)的重要證據(jù)。”</br> “法醫(yī)學(xué)界認為,對沖傷是因為慣性作用形成的,是頭顱減速運動、頭顱從運動狀態(tài)突然受力變成靜止狀態(tài)中形成的特征性損傷。”</br> “在一些摔跌事件中,死者的頭顱一側(cè)著地,和地面形成了碰撞,頭皮會有血腫,顱骨可能會出現(xiàn)骨折,顱內(nèi)會有相應(yīng)的出血和腦挫傷。”</br> “同時,在著地側(cè)的對側(cè)腦組織也會發(fā)生腦挫傷和出血,這就叫對沖傷,對沖傷與沖擊傷不同,前者有意外的可能性,而后者,純純的人為因素導(dǎo)致。”</br> 大腦快速運轉(zhuǎn)著,蘇郁明白了什么,腦海中拼湊成完整的畫面,“也就是說,死者可能是意外受傷昏迷,卻因為急救的人心肺復(fù)蘇死亡,最終被分尸拋尸!?”</br> 越想越是奇怪。</br> 這個兇手仿佛有那個大病。</br> 救人又殺人,還碎尸。</br> 越想腦殼越是疼,就像是有人在榨取她淘寶批發(fā)來的智商,蘇郁腦子里白光閃過。</br> ——萬一,兇手和拋尸的人,不是同一人呢?</br> 汗毛豎起,蘇郁被自己的膽大想法驚訝到,手托著下巴,繼續(xù)認真思考著,把腦子里亂作一團的細節(jié)捋清,語氣緩慢又堅定,“你們說,死者會不會是孫寧寧呢?”</br> “兩歲離奇失蹤的幼童,偽造的誘拐案件,不正常的周云,以及她大量購買的豬肉。”</br> ——“你手上的傷是怎么弄的?”</br> ——“被水果刀劃的。”</br> 耳畔回蕩著和周云的對話,漆黑的大眼睛里暗芒劃過,蘇郁重復(fù)著問道,“林白,你說分尸工具,是菜刀?”</br> 林白肯定的點頭,“你們之前采集的周云dna已經(jīng)送去做對比了,大概兩個小時以后能出結(jié)果。”</br> “現(xiàn)階段的證據(jù)來看,周云的嫌疑最大,”陸清桉客觀的回答著,平靜目光看向大大小小的尸塊,眼眸晦澀,劃過復(fù)雜的情緒,“她不是兇手。”</br> “而是在包庇兇手。”</br> 蘇郁挑起眉毛。</br> 沒有多做解釋,陸清桉干脆的站起身無聲比了個手勢,斬釘截鐵的,“痕檢的人跟我再去趟周云家中。”</br> “這起案件沒那么簡單。”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