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密室殺人案5
此言一出,不光是何梅,就連蘇郁都震驚了。</br> 陸清桉仿佛沒看到她們目瞪口呆的表情,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繼續(xù)把玩著投影儀,眼睫輕顫,“又為什么,你要借用吳瑩瑩的投影儀,播放一段女鬼的視頻呢?”</br> 說完,把桌面上的筆記本電腦屏幕轉向她,按下空格鍵,暫停的視頻開始播放——</br> 那是一個清純干凈的女孩,穿著一身紅衣,及腰的長發(fā)披散在肩頭,嘴角往外溢出鮮血,雙眼通紅,伴隨著空靈絕望的鬼魅聲音。</br> “救命......救命......誰來救救我......盈盈,救我......我好害怕......”</br> “盈盈,你救救我......水里好冷......”</br> 威嚴肅穆的審訊室一瞬間被鬼叫充斥,后背涼涼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就連小腿都在顫抖。</br> 何梅咬著下唇,眼睛死死盯著視頻上女孩的臉,手都在顫抖著。</br> 女人面臨崩潰只需要最后一棵稻草,察覺到男人看過來的視線,蘇郁瞬間了然,從桌面上拿起一張白紙和筆,大步走到她身邊。</br> 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聲音放輕,加最后一記猛藥,“何梅,想要證明你是無辜的很簡單,寫幾個字吧。”</br> “現在的字跡檢驗技術很成熟,能還你清白,也能當做鐵證。”</br> “唔,就寫,‘血債血償’。”</br> 話音落下的瞬間,何梅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雙手捂著腦袋絕望的低吼,“是我殺了她!是我做的!你們不要再說了!”</br> “她害死了我的女兒,我就要讓她償命!”</br> 蘇郁挑了下眉,回到座位上落座,做好了聽故事的打算,“究竟是怎么回事?”</br> 眼淚不受控制的滑下,何梅的聲音充滿悔恨,“我是h市人,十年前,我的女兒上初中,在放學的路上,和小朋友打鬧的時候,意外跌進了湖里。”</br> “等大人發(fā)現的時候,孩子已經斷氣了。”</br> “而那個小朋友,也被嚇傻了,心臟病發(fā)作,被緊急送往醫(yī)院,撿了條命。”</br> 結合案件線索,蘇郁猜到了事情的大概,“那個小朋友,就是吳瑩瑩?”</br> 點點頭,說起悲痛的往事,何梅整個人被絕望籠罩著,“我本來不想遷怒于一個小孩子,她當年也才十幾歲,更何況還有心臟病,我也是個母親,我也心疼她。”</br> “后來,我離了婚,離開了傷心地到a市生活,機緣巧合下,我意外得知她竟然就住在我隔壁。”</br> “她和我女兒一樣大,長得漂亮又乖巧,我不想讓她記起痛苦的回憶,所以一直都以鄰居阿姨的身份照顧她,沒有說起當年的事情。”</br> “我把她當做我的女兒疼愛,看到她,我仿佛就看到了我的孩子。”</br> 陸清桉表情沒有絲毫動容,依舊是冷心冷肺的模樣,“你為什么對她起了殺心?”</br> 拳頭瞬間握緊,何梅的眼睛里劃過怨毒,咬牙切齒的回答,“前些天,我和吳瑩瑩聊天的時候,知道她因為我女兒的死得了心理疾病,經常會產生幻覺甚至做噩夢。”</br> “我本來很心疼她,想要勸勸她放下心結,可是她呢?她說了什么?!”</br> 記憶中,一向靦腆內向的女孩突然暴躁,把抱枕丟到地上,歇斯底里的抱怨,“死了就死了,為什么還要來我的夢里折磨我!”</br> “她死得好!死有應得!”</br> “我就是要看著她痛苦的在水里掙扎,絕望的朝著我呼救!我不要救她,我要她死!”</br> 整整十年做噩夢的怨懟被吳瑩瑩說出來,被何梅聽到耳中,卻是成了另外一種意思。</br> “她是故意沒有呼救的!她是故意的!”何梅的情緒激動,拳頭用力拍著小桌板,雙目通紅,“如果她當時能喊救命,我的女兒就不會死!會有人救她的!”</br> “吳瑩瑩她該死,她殺害了我的女兒!”</br> 蘇郁和身旁的男人對視一眼,了然的問道,“所以你在給吳瑩瑩維修電路的時候,就已經起了殺心?”</br> 眼中淚花閃爍,何梅絲毫沒有覺得后悔,爽快承認,“對,我故意改了電路,讓燈光接觸不良,然后借著修浴室燈泡的時候,用口紅在鏡子上寫字。”</br> “我知道她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洗澡,還要用投影儀看電視,我就干脆偷偷在那個時間,用手機藍牙播放準備好的視頻。”</br> “我只是連錯了藍牙,投屏投錯了而已,我沒有在現場,沒有作案的時間,警察不會懷疑到我身上,只會認為吳瑩瑩的死是場意外。”</br> 審訊室外,林白看著女人充滿恨意的表情惋惜的搖搖頭,“女子本弱,為母則剛。”</br> 李佑男雙手抱胸,哥倆好似的撞了下他的肩膀,“吳瑩瑩當年,到底有沒有求救?”</br> “沒有,”林白差一點被女孩子撞飛,腳步踉蹌著穩(wěn)住身形,“我看過她的就醫(yī)記錄,還有當年警方出警的筆錄,吳瑩瑩患有遺傳性心臟病,情緒激動或者受到驚嚇,極易犯病。”</br> “她看到自己的小伙伴掉進湖里,心臟病發(fā)作,當場就暈過去了,哪有時間喊救命。”</br> “吳瑩瑩也挺可憐,”李佑男嘆了口氣,“被噩夢折磨十年,以為遇到知心阿姨想要一吐不快,沒想到卻是給自己的生命畫上了句號。”</br> 開門聲響起,蘇郁蹦蹦跳跳的從審訊室里面走出來,附和著,“所以說,人和人的溝通是多么重要。”</br> “陸隊,這次算你贏了,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怎么知道投影儀的事情的?”</br> 陸清桉跟在后面,比起她的歡脫,腳步更加沉穩(wěn),給人一種成熟可靠的感覺,“猜的。”</br> “啥?”</br> “我說,我是猜的,”陸清桉低頭看著她懵逼的表情,聲線淡淡的解釋,“我猜到何梅是兇手,但沒想到她會利用投影儀。”</br> “只是單純的覺得僅僅因為血字和燈光,不足以嚇死一個成年人,但是成功抓捕何梅后,我在她手機里發(fā)現了那段錄像,而且藍牙里還有連接過死者投影儀的記錄。”</br> 突然想起了什么,陸清桉的眼眸中帶著愉悅,“蘇郁連藍牙都能連錯,或許這也不是個意外。”</br> “所以,詐她一下,沒想到還真的招了。”</br> 經他一提醒,蘇郁回想起社死現場,夸張的倒吸一口冷氣,表情逗趣,捂著心口,“看來以后我們要遠離陸隊,這個男人身上一千八百個心眼子。”</br> 遠離他,就能遠離不幸。</br> 陸清桉調侃的挑了下眉,清淡精致的眉眼中染上侵略性,一字一頓的,“是么?蘇,警,官?”</br> 敏銳的察覺到危險,蘇郁明智的在嘴邊比了一個拉拉鏈的手勢。</br> 雖然他的聲音很蘇很撩,但她不想被坑。</br> 她不是慫,是向惡勢力低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