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密室殺人案
案發(fā)現(xiàn)場是個一梯三戶的居民樓,敞開的大門外拉著警戒線,民警守在周圍,還能看到屋子里忙碌的身影。</br> 出示證件表明身份,陸清桉熟練的戴上腳套口罩,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被白色手套遮擋住,聲音清冷,“什么情況?”</br> 聞言,不遠處走來一道高挑的身影,利落的短發(fā)恨不得比男生還要短,和她這個人一樣颯爽,“你好,我叫李佑男,是痕檢部門新調(diào)來的,也是我請求刑警隊幫忙。”</br> “情況是這樣的,隔壁鄰居報的警,稱聽到半夜隔壁屋子、也就是案發(fā)現(xiàn)場有大喊大叫的聲音,依稀能聽到女人一邊大笑一邊喊救命的聲音。”</br> “她覺得恐怖害怕,沒敢進去看就撥打了報警電話,派出所民警趕到的時候,聲音已經(jīng)消失了,進屋以后,看到死者已經(jīng)沒有了生命體征。”</br> 陸清桉點點頭,目光認真的打量著周圍,手指輕輕摩挲著。</br> 蘇郁和林白緊跟在后面,路過大門的時候,故意關(guān)注著完好的門鎖,眉頭皺起,“大門是民警打開的嗎?”</br> 點點頭,李佑男聲音平靜,“民警敲了足足有五分鐘的門,但是里面沒有任何聲響,燈卻是亮著的。”</br> “生怕出現(xiàn)什么意外,便聯(lián)系物業(yè)拿到了鑰匙開門。”</br> 眼珠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轉(zhuǎn),蘇郁繼續(xù)問道,“大門當時是反鎖的狀態(tài)嗎?”</br> 李佑男搖搖頭。</br> “那你們?yōu)槭裁凑J為這是密室?”陸清桉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屋子里面,修長的手指上拎著一塊手表,突然出聲。</br> “首先,現(xiàn)場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第二人的指紋和腳印,”李佑男面色變得凝重,“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br> “死者是在浴室里去世的,而浴室的門,是反鎖的。”</br> 聞言,蘇郁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三步并作兩步走向浴室,在看到里面的場景時,眉頭皺起。</br> 穿著浴袍的女尸蜷縮在浴室最里側(cè)的角落,周圍的墻壁上散落著紅色的手印,頭發(fā)散落在肩頭,雙目圓睜,仿佛看到了什么驚恐絕望的東西。</br> 她的兩只手無力的垂在身側(cè),指尖能看到明顯的紅色,身側(cè)就是偌大的浴缸,里面還能看到被稀釋的小灘血跡。</br> 林白蹲在尸體旁邊,認真的檢查著表面,目光從手腕處緩緩落下,“尸體面部及四肢發(fā)涼,尸斑、尸僵剛剛開始出現(xiàn),結(jié)合報案人的話,死亡時間大概在一個小時左右。”</br> “手指上有傷痕,兩根手指指甲外翻,手腕和腳腕沒有約束傷和威逼傷,頸部沒有勒痕,暫時無法判斷死亡原因。”</br> “浴缸的正對面就是一面大鏡子,旁邊是門,”蘇郁在尸體邊上蹲下身,撿起地面上碎裂的投影儀,手指撫摸著上面的黃色小燈,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的,“我們的這位死者,很懂生活。”</br> “現(xiàn)場沒有打斗的痕跡,誒?這些血手印是死者的吧??”</br> 不確定的搖搖頭,林白動作熟練的提取dna,露出一個賤笑,“有潛血反應(yīng),浴室是間密室,死者指尖確實有新鮮傷痕,符合血手印的特點,初步判斷是的。”</br> “不過確切的答案,還需要回去做鑒定。”</br> 目光在浴室里打了個轉(zhuǎn)轉(zhuǎn),掃過粉紅色的毛巾和單只的牙刷,蘇郁嘴角向上勾起一抹笑,肯定的問道,“死者是這棟房子的戶主?一人獨居?”</br> 李佑男點點頭,眼里的驚奇快速閃過,“你怎么知道?”</br> “因為整間屋子里只有女性用品,廚房的洗碗池里只擺放著一雙碗筷,”冷淡的男聲搶先回答,陸清桉隨意掃了眼準備說話的女人,繼續(xù)說道,“貴重物品及現(xiàn)金都還在,可以排除搶劫殺人的可能性。”</br> “死者的身份也可以確定,這間房子的戶主,名叫吳瑩瑩,是個酒店前臺,具體的社會關(guān)系還需要繼續(xù)調(diào)查。”</br> 蘇郁鼓了鼓腮幫子,客觀的開口,“按照現(xiàn)在的情況,根本無法判斷死者的死亡原因,更無法判斷案件性質(zhì)。”</br> 抬頭看向身旁,“需要做死者家屬思想工作,解剖嗎?”</br> 高大的身影站在浴室門口,身上強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讓整個空間變得逼仄起來,陸清桉沒有回答她的話,靜靜的凝視角落里的尸體,視線在旁邊的血手印上一閃而過。</br> 腦海里浮現(xiàn)出死者生前驚恐呼救的模樣,她蜷縮在角落,拼了命的掙扎,她想要逃離,恐懼之下下意識用雙手撓墻壁。</br> 逃離恐懼的源頭,逃離危險,是人類的本能反應(yīng)。</br> 但她在恐懼什么呢?</br> 目光輕飄飄的看向門口,深邃眼眸倒映著明晃晃的大鏡子,透過反射,能清楚的看到法醫(yī)研究尸體的模樣。</br> 她在害怕,鏡子?</br> 又或是,鏡子里的自己?</br> 大膽的念頭浮現(xiàn),陸清桉眉頭皺起,不經(jīng)意看到了什么,長腿一邁快速上前,“這是什么?”</br>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林白應(yīng)了一聲,“哦,死者左臂上的傷疤啊。”</br> “陸隊,這是陳舊性疤痕,平行排列,疤痕外粗內(nèi)細,看樣子,得半年左右了。”</br> 陸清桉垂眸沉思,手指指尖輕輕摩挲著,沉聲張口,“這種傷口,自己也可以形成。”</br> 林白點頭。</br> “小心!蘇警官,你慢著點!”</br> “快下來!”</br> 外面警員們擔憂的聲音響起,伴隨著桌椅吱吱呀呀的響動,蘇郁站在桌子上,踮起腳尖研究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嘴角上揚語調(diào)平靜,“不要擔心,沒事的。”</br> 下一秒,燈光忽明忽暗,莫名帶著恐怖的感覺。</br> 林白瞬間跳到男人身后,小心翼翼揪著他的外套,慫兮兮的,“陸隊,保護我!有鬼!”</br> 余光瞥著他的手指,陸清桉俊臉緊繃,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松手。”</br> “你一個法醫(yī)害怕鬼?”</br> “.......犯法嗎?”</br> 一晃一晃的燈光照耀在臉上,熟悉的恐怖感覺彌漫,蘇郁漆黑的眼眸里劃過一絲暗芒,心里有了主意,張張嘴正準備說些什么,整個人就被從椅子上抱了下來。</br> 李佑男雖然是個女生,但絲毫不影響她男友力爆棚,冷著臉,關(guān)心的話說得生硬,“電閘還開著,小心你亂動觸電。”</br> 小心臟暖暖的,蘇郁對她的好感度倍增,豎起三根手指表情無辜,“但我真的什么都沒動。”</br> 大家回給她一個“我信你個鬼”的小眼神。</br> “調(diào)查死者的社會信息,走訪附近居民,”陸清桉沉著冷靜的發(fā)布命令,頭腦清晰,“把尸體拉回去,進行解剖。”</br> 林白哆嗦了下,弱弱舉手,“陸隊,無法確定案件性質(zhì),我們沒有資格解剖尸體。”</br> 露出淺笑,蘇郁的目光認真,“無論是不是案件,逝者已逝,我們要做的就是還原事實真相。”</br> “生命無貴賤,他們應(yīng)該清清白白的離開。”</br> 女人專注嚴肅的模樣和平時耍賤搞怪的不靠譜截然不同,陸清桉皺著的眉頭舒展,贊同的點頭。</br> 薄唇輕啟,語調(diào)肯定,“而且,這是一起命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