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流浪漢之死10
關于蘇郁掉溝里這件社死事情,是這樣搞笑的展開的——</br> 她想著,案發(fā)現場并沒有找到兇手剝下來的皮,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帶走了。</br> 把自己代入兇手的角色,回憶起被偽裝成流浪漢的死者陳世偉,蘇郁便大膽猜測著,死者的皮很可能和被她虐待的小動物殘骸在一起。</br> 說干就干,她干脆厚著臉皮去借了一只警犬,拿著死者的衣服放在它鼻尖嗅了嗅,便威風凜凜的出門了。</br> 可她忽略了她自己的體重。</br> 強壯的成年德牧體重完勝這個弱雞兩腳獸,跑起來哼哧哼哧的沒有絲毫減速,連帶著抓著狗繩的蘇郁連跑帶顛,呼哧帶喘,兩條小腿差點沒跑廢了。</br> 蘇郁也嚴重的懷疑,是不是這只成了精的德牧在溜她。</br> 那句話怎么說,遛狗人終被狗溜。</br> 大家都是事業(yè)編,不要這樣自相殘殺好嗎?</br> 終于,在半個小時之后,德牧帶著魂丟了一半的蘇郁找到了隱蔽的小樹林,最后停在天然形成的陡峭坑洞上方。</br> 隱隱約約間,能看到下面有新鮮的刨土痕跡,還有掩蓋在野草下面的動物皮毛。</br> 德牧沖著下面低聲吠叫著,乖巧的蹲在地上。</br> 蘇郁也同樣蹲下,小小一只,看起來還比德牧小上一圈,手摸摸她的腦袋,“兄弟,你真棒。”</br> 德牧用一種“你這個愚蠢的兩腳獸”高傲眼神瞥她一眼,尾巴歡快的晃蕩著。</br> 或許是為了體現自己的英勇,又或者這是一只愛表現的德牧,在蘇郁還沒有回神的時候,它毫不猶豫的沖下陡坡!</br> 蘇郁手里的狗繩緊繃,整個人也隨著滑了下去!</br> “@#¥****!”</br> 啊,多么優(yōu)美的國粹。</br> 德牧跳下來的時候干脆利落,身手矯健,帥氣逼人。</br> 蘇郁跳下來的時候滿身是泥,邋里邋遢,還來了個臉剎。</br> .......首先,我沒有惹你們任何人。</br> 真是鋼管子杵小青蛙——頂呱呱!</br> 艱難的從泥巴里爬起來,推開格外諂媚的德牧,蘇郁徹底化身小泥猴子,隨手一扯,掌心里出現大片已經腐爛的皮毛。</br> 酸臭腐敗的上頭味道直奔天靈蓋!</br> 德牧好心的拉著她朝角落里走,直到走到有熟悉踩屎感的地方。</br> 低頭看著德牧乖巧的歪頭坐下,蘇郁真誠的感覺自己被坑了,然后任勞任怨的蹲下身,再次開始了小狗刨——</br> 動作熟悉的都讓人心疼。</br> 過了七八分鐘,松軟的泥土遮擋終于被挖干凈,露出滲出鮮血的麻袋。</br> 蘇郁帶好隨身攜帶的手套,拿出手機對準大坑細致的拍照留證,使出全身力氣把麻袋拎出,打開上面的繩扣。</br> 一張人類面部的皮膚出現在視線里,黑藻般的頭發(fā)散落著。</br> 上面還沾染著血紅的顏色,猶如猙獰蜿蜒的蟲子。</br> 在坑洞的四周,蘇郁還挖出來許多小動物的殘骸,有的早就剩下白骨,有的還未開始腐爛,深可見骨的傷口里蠕動著蛆蟲。</br> 它們有的被剝了皮,有的被砍掉了四肢,有的被扒光了毛,身上還留有燙傷。</br> 她不敢想象,這些可憐的小生命生前究竟遭受了什么暴行。</br> 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蘇郁心疼的抱住身旁的德牧,聲音都在顫抖著,“你也很心疼它們對嗎?”</br> “汪!”</br> “我們一定要好好安葬它們。”</br> “汪!”</br> “但我覺得我們兩個現在更應該心疼下自己,我們怎么出去呀?兄弟?”</br> “.......汪。”</br> 這事不要問兄弟,兄弟也不知道。</br> 看著它那張看似深沉實則懵逼的大狗臉,蘇郁惱羞成怒的拍著它的腦袋瓜子,兩腿耍賴的一蹬,“生死看淡,不服就干。”</br> 手腳并用的沿著陡峭的山坡往上爬,可還沒等爬上一米多,整個人猶如泄洪的泥石流般滑了下來。</br> 然后擺爛的在地上癱成一張人餅。</br> “咳咳,老師教過我們,有困難就打119,求己不如求人。”</br> 德牧歪著腦袋,像看傻子似的看她。</br> 蘇郁從兜里掏出手機,清了清嗓子,“喂?119嗎?我是110刑警大隊的。”</br> “我警犬掉溝里了。”</br> “我,我也掉溝里了......”</br> “…….”</br> 110:給你兩百塊,說這個人是120的,我風評被害,丟不起這人。</br> 接線員原地愣住兩秒,然后毫不客氣的面對慘兮兮的兄弟軍爆發(fā)出嘲笑!</br> 我們經過專業(yè)的訓練,一般的時候不笑。</br> 除非忍不住。</br> 可笑歸笑,人還是要救的,朋友圈也是要發(fā)的。</br> 陸清桉來的時候,離得遠遠的就聽見女孩扯著嗓子、略帶搞笑的嚎叫——</br> “我為單位出過力,我為單位流過血......”</br> “在天愿為比翼鳥,在地愿為打工人......”</br> “有人嗎?來個鬼也行啊?陸清桉,小桉桉,你啥時候來救我啊,能不能吱一聲啊......”</br> 居高臨下的鎖定那個開始擺爛的瘦小身影,陸清桉很蔫壞,“吱。”</br> “.......”</br> 蘇郁看著坑外面的拿著手機對她不停“咔嚓咔嚓”的男朋友,小臉已經幽怨的做不出表情了,聲音冷漠,“麻煩幫我打開美顏,謝謝。”</br> 絕對·親男友·陸清桉發(fā)完嘲笑女朋友的朋友圈,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忍俊不禁的,“遇到事情不要慌,先發(fā)個朋友圈冷靜冷靜。”</br> 旁邊正在救援的消防員附和著,“遇到泥猴女友不要慌,拿回去洗吧洗吧還能要。”</br> “我就是個土豆絲,又土又逗又屌絲,”蘇郁干脆生無可戀的躺在地上,“我對生活充滿向往,生活對我雖遠必誅。”</br> “啥也別說了,麻了。”</br> “不要以為世界拋棄了你,其實世界根本沒空搭理你,”陸清桉毒舌技能上線,無奈的搖著頭,把繩梯丟下去,“先把警犬運上來。”</br> 蘇郁忽然復活,氣鼓鼓的,“你不先救我,你救警犬?”</br> “嚶嚶,它的工資比你高多了,”陸清桉瞎說大實話,注意到女朋友徹底陰沉下去的小臉,求生欲后知后覺的上線,“不過,你依然是我心里最狗的人。”</br> “......”</br> 碧玉妝成一樹高,慘遭小丑回首掏!</br> 哄不好了,這輩子都哄不好了!</br> 陸清桉看著那個呆毛都是生氣的形狀的小背影,無奈的揚起嘴角嘆氣,主動在身上系好裝備,身手敏捷的毫不猶豫跳下去。</br> 就像是潔癖的老毛病不翼而飛,面對臟污泥巴沒有絲毫怨言。</br> 蹲在女孩面前,拍拍自己的后背,放低姿態(tài),聲音寵溺縱容,“小桉子錯了,背我的小祖宗上去好不好?”</br> 蘇郁很好哄,一句話便讓她眉眼彎彎,麻利的爬到男人背上,手臂牢牢抱住他的脖頸,“蕪湖~”</br> 別人都是男友版搖搖車,她是男友版小馬車!</br> 駕駕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