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汪
熱鬧的街道間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小朋友們跟隨著父母,小情侶們卿卿我我,到處都能聽到歡聲笑語。</br> 蘇郁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豎起三根手指,嬌俏小臉上寫滿了認真,“小桉子,我保證我不會亂跑的。”</br> “我一定乖乖等你回來。”</br> 然后自認為聰明的看了眼左手邊,大眼睛滴溜溜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轉(zhuǎn),</br> 陸清桉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真摯的小模樣,手指親昵的擺弄著她的呆毛,對于她心底那點不安分的小九九心知肚明,“嚶嚶,你知道嗎?”</br> “你現(xiàn)在臉上就明晃晃的寫著‘我要去搞事情’幾個大字。”</br> 要不是蛋糕店排隊的人太多,要不是太陽太毒,他心疼脆弱可憐的小女朋友,只能自己去排隊,否則絕對不可能讓她自己呆著!</br> 撇撇嘴,蘇郁雙手掐腰理直氣壯的踮起腳尖,企圖和他叫囂,“你怎么能猜出來我的想法呢?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br> “雖然你們物種相同,都不是人。”</br> 直接被她氣笑了,陸清桉伸手點點她的腦袋,毒舌技能上線,“你要知道腦子是日用品,而不是像你一樣當做裝飾品。”</br> “我……我就是素質(zhì)教育的漏網(wǎng)之魚不行嗎?”蘇郁厚臉皮的自黑著。</br> 陸清桉表情認真,“嗯,我知道,下九年義務(wù)大雨的時候你打了把傘。”</br> 蘇郁:“……”</br> 這男朋友還能要嗎?</br> “哎呀,我真的不會跑的,”蘇郁干脆使出撒嬌大法,抱著男人的手臂晃啊晃,仰著小腦袋充滿期望的看著他,“陸隊~好陸隊~”</br> “反正你就是去排隊給我買吃的嘛,離得又不遠,你完全不用擔心我借此機會勾搭帥氣小哥哥成為海王。”</br> 陸清桉看了眼街角長長的隊伍,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瞎說大實話,“嚶嚶,長得好看的才能叫海王。”</br> “像你這樣的,頂多叫水鬼。”</br> 蘇郁:“……”</br> 嘴角抽搐著,蘇郁的眼神開始幽怨,“那請問這位英明神武的陸隊,你為什么看上水鬼了呢?”</br> “是眼睛瞎了嗎?”</br> 認真思考了下,陸清桉溫柔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四兩撥千斤的打回她的話語攻擊,“像我這樣大義凜然的警察,當然要為人民服務(wù)收了你這個禍害,所以就勉為其難吃點虧,替社會解決難題。”</br> “……那你還真是大公無私,大愛無疆,大雪無痕,大腦袋锃亮。”蘇郁像說相聲似的小嘴叭叭不停,抬頭看了眼男人異常茂密的頭發(fā),又看看自己的幾根毛,默默嘆氣。</br> 她的嘴巴跟機關(guān)槍似的突突突突,她的頭發(fā)也跟機關(guān)槍似的禿禿禿禿。</br> 不過還好有陸隊以后能中和一下她的基因,避免日后孩子也早年地中海。</br> 陸清桉不知道她腦補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余光看到不遠處的氫氣球小攤,眼眸中劃過一絲精明的光。</br> 拽著她的手腕,快步走過去。</br> “老板,給我拿一個小貓氣球。”</br> 蘇郁后知后覺仰著頭看天,繼續(xù)條條是道的說著,“陸隊,你快去吧,一會兒小蛋糕要賣光了。”</br> “我真的不會走的,要不然,要不然……”</br> “要不然我男朋友是狗!”</br> 準男朋友·陸清桉:“……汪。”</br> 蘇郁:“……你回答的為什么如此順溜。”</br> “因為我預判了你的預判。”</br> 這個小家伙肯定不會老實的!</br> 捉住她的手腕,陸清桉低頭把氫氣球的末端繩子在上面繞了兩圈,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像個不放心的老父親,“你要聽話一點。”</br> “我不吃了嘛,”蘇郁拽拽他的衣角,難得有良心,“太陽太大了。”</br> 陸清桉嘴角揚起淺笑,“可它家很有名,我想買給你吃。”</br> 兩人對視著,從對方眼中皆能看到小小的自己,默契的露出甜蜜微笑。</br> 路過的小朋友看著濃情蜜意的哥哥姐姐,拽著媽媽的手,又看看自己手腕上一樣的氫氣球,好奇的問道,“媽媽,為什么我和姐姐手上都要系氣球呀?”</br> 女人笑的溫柔,“如果你們走丟的話,有氣球會很好找的。”</br> 小朋友很疑惑,繼續(xù)問道,“可姐姐是大人啊?”</br> “不是哦,姐姐也是哥哥的小朋友。”</br> 聽著小朋友善意的話語,蘇郁羞紅了臉蛋,干脆把自己扎進男人的懷抱里當小鴕鳥,感受著因為輕笑微微震動的胸膛,氣惱惱還拍了他一下。</br> 陸清桉笑的更爽朗了,在她頭頂親吻著。</br> 男人頂著大太陽在人群中排隊,明明是潔癖龜毛的人,卻忍受著喧囂,心甘情愿的為心上人排隊買小蛋糕吃。</br> 蘇郁站在原地看著漂浮在半空中的氫氣球,小貓呆萌呆萌的,莫名戳中她的內(nèi)心。</br> 甜甜的,軟軟的,像是踩在棉花糖上。</br> 大眼睛看向角落,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屁顛屁顛的跑過去。</br> “你好,我要一杯冰美式,打包帶走。”</br> 陸隊排隊那么久肯定熱了,她給他打包些涼飲,體現(xiàn)下來自女友的小貼心。</br> 那句話怎么說,雙向奔赴就是你畫餅,他吃餅,兩個人還覺得沒毛病。</br> “叮叮……叮叮……”</br> 悠揚的鋼琴聲隱隱約約響起,在耳邊越來越清晰,蘇郁好奇的順著聲音來源的位置看去,“請問一下,這里有琴室嗎?”</br> “樓上就是,”店員耐心的回答著,“是個青少年鋼琴培訓班,還蠻有名的。”</br> 蘇郁慢悠悠的點點頭,拿著打包好的咖啡,思考兩秒,轉(zhuǎn)身朝著樓上跑去。</br> 鋼琴什么的對于蘇郁來說,就像礦工對金子的執(zhí)著,就像馬里奧對蘑菇的偏愛。</br> 所以,男朋友,麻煩你先勉為其難的變回小狗。</br> 哪怕你是小狗,嚶嚶依然愛你。</br> 順著鋼琴聲找到聲音的來源,蘇郁趴在教師們邊上,看著女老師對一個打開是有十一二歲的小正太溫柔說著什么——</br> “小星不用著急,慢慢來,會學會的。”</br> “這首曲子有些難度,老師相信以你的聰明會學會的。”</br> 小正太暴躁的把琴譜丟到地上,“我不練了!不練了!你走開!”</br> 嘖,小屁孩,如此沒禮貌,該揍。</br> 女老師無奈的搖搖頭,沒有對他的做法有任何不贊同,撿起琴譜依舊好聲勸慰著。</br> 很快,女老師被小正太趕跑了。</br> 小正太準備關(guān)門的時候,看到偷偷摸摸聽墻角的陌生面孔,很桀驁的雙手掐腰,“你是誰!”</br> 蘇郁尷尬的摸摸鼻子,低頭注意到小正太莫名眼熟的五官,眼睛危險的瞇起來。</br> 臥槽,他的眉眼和陸清桉竟然有七分相似!</br> 到嘴邊的話忽然打了個轉(zhuǎn)轉(zhuǎn),“呃,我是新來的鋼琴老師。”</br> “來教你鋼琴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