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駭人刑罰
護城河旁被閃爍著紅藍色光芒的警車包圍,長長的警戒線拉的很遠,隔絕了來往行人好奇的目光。</br> 依稀間,只能看到警員們在尋找著什么,河畔旁邊停著一輛小木船,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正把什么東西往下搬。</br> 一個六十幾歲的老大爺站在遠處,面對詢問的警員,心有余悸的描述著,“本來老爺子準(zhǔn)備在這里釣魚,剛找到個好位置,離得老遠,從上面就看到麻袋飄下來。”</br> “那麻袋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里面裝了啥,離得近了,我才看清楚,那分明就是個縮起來的人形!”</br> “害怕出事,我就直接給你們打了電話,警察同志,這到底真的是死人了?還是惡作劇啊?”</br> 警員面色凝重,刻意回避他的問題,繼續(xù)詢問著情況。</br> 陸清桉到達現(xiàn)場的時候,尸體已經(jīng)被打撈上來,痕檢部門的警員正對著麻袋不停拍照。</br> 最上方的繩結(jié)被各個角度拍攝記錄著,李佑男朝著他們的位置無聲點頭示意算是打過招呼,看著鼓鼓囊囊的麻袋,被水流沖刷的隱約可見蜷縮起來的人形,眉頭皺起,“陸隊,打開嗎?”</br> “嗯。”陸清桉戴好手套,主動搭手幫忙把麻袋搬到鋪平的裹尸袋上,大手拿著剪刀剪開開口處系好的繩結(jié),放在證物袋里小心封存。</br> 隨著麻袋被解開,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雙穿著旅游鞋的腳,還有蜿蜒破爛的一堆腸子。</br> 因為被水流沖刷,幾乎看不到什么血色,能清楚的看到附著在旁邊的人體器官。</br> 是一具尸體!</br> 現(xiàn)場傳來警員倒吸冷氣的聲音。</br> 眉頭越皺越緊,事情的嚴(yán)重性似乎已經(jīng)超過了他們的預(yù)期,陸清桉冷靜的繼續(xù)指揮警員把尸體從麻袋里搬出來,淡淡的血腥氣也隨著涌入鼻腔。</br> 是一個蜷縮起來的女人,頭發(fā)像海藻似的爬在臉上,身上的衣物完整,上衣衣擺微微向上卷縮著,能看到血肉模糊的坑洞。</br> 器官就是從那里出來的。</br> 很難想象,一個人的腹部竟然會被掏出來這樣殘忍恐怖的傷口,說是開膛破肚也不為過。</br> 幾個年輕小警員沒見識過這樣血腥的場景,捂著嘴巴開始干嘔。</br> 蘇郁在尸體旁邊蹲下,戴著手套的手撩開上衣衣擺,使傷口更加直觀的暴露在他們的視線里。</br> 原本光滑的腹部皮膚此時已經(jīng)被啃食的坑坑洼洼,能隱隱看到白色肋骨,還有堪堪懸掛在身體上的器官。</br> 而更多的人體組織,已經(jīng)流出體外,腸子長長的蜿蜒在死者腳底,格外的恐怖血腥。</br> “皮膚上有啃食的痕跡,”蘇郁面不改色的觀察著腹部皮膚,手托起一個拳頭大小的器官,認(rèn)真觀察著,“這應(yīng)該是心臟,連接的血管和人體組織已經(jīng)被啃食干凈。”</br> “上面還能看到咬痕,密密麻麻的,像是動物的。”</br> 從警多年,李佑男經(jīng)歷過大大小小幾十起案件,卻第一次看到這樣離奇蹊蹺的死法,面色凝重,“是他殺。”</br> “能把死者套進麻袋里并且系好固定繩結(jié),拋尸在護城河,兇手行兇手段殘忍。”</br> “根據(jù)水流流速,和死亡時間,大致能推測出拋尸地點和距離,”陸清桉目光鎖定在尸體身上的衣物上,拽動袖口,露出手腕,“衣服很完整,看不到任何破損的痕跡。”</br> “尸體的身上有傷痕,但所對應(yīng)的衣物上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初步判斷,是兇手在死者死后,重新更換或者穿上了完整的衣物。”</br>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蘇郁皺眉觀察著傷痕遍布的手臂,撩起自己這側(cè)的遮擋衣物,同樣能看到大大小小的傷痕。</br> 有大片的青紫,手掌和手肘關(guān)節(jié)也有擦痕,小臂處卻有幾道整齊的刀割痕跡。</br> “這些傷痕有新有舊,新的傷口還未結(jié)痂,能看到周圍有明顯的紅腫發(fā)炎跡象,”蘇郁若有所思的推測著,語速很快,“而舊的傷痕,有些已經(jīng)結(jié)痂,有些痂皮掉落留下疤痕,顯然不是一次暴力行為留下的。”</br> 陸清桉贊同點頭,“她的手腕上,還有束縛傷。”</br> 身后傳來急切的腳步聲,林白拎著大箱子快速跑來,額頭上都沁出了細(xì)細(xì)密密的汗珠,胸膛上下起伏著。</br> 看了眼手腕上的傷,大腦精準(zhǔn)的做出分析,“皮膚上有不規(guī)則花紋,褶皺規(guī)律,根據(jù)我的經(jīng)驗判斷,應(yīng)該是沒有彈性的繩索捆綁。”</br> “細(xì)致檢查下傷痕,看看是否有纖維留下。”</br> 蘇郁恨不得趴在地上,皺著眉對手腕研究著,甚至不忘從他工具箱里格外順手的拿出放大鏡和鑷子。</br> 用玩找不同的犀利眼光尋找著蛛絲馬跡,終于,在死者的腳腕上,找到了極其細(xì)微的繩索纖維。</br> 小心翼翼的放在證物袋里,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看著雙腿也無法幸免的猙獰傷痕,舒展的眉頭再次緊皺起來。</br> 看著尸體被毆打的慘狀,還有那張蒼白的臉,蘇郁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死者長時間被暴力毆打,會不會也是一起家暴案件?”</br> 陸清桉點點頭,又搖搖頭,視線刁鉆,從尸體上衣衣兜里掏出來白色的折疊紙張。</br> 因為有水的浸泡,紙張已經(jīng)粘在一起,能看到里面有黑色的模糊小字。</br> 動作更加輕柔,找了個干凈的位置,陸清桉小心翼翼的把紙張隨著折疊方向打開,露出里面的字體——</br> 【如果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jīng)死了,請不要報警,不要追尋我的死因,死亡是我解脫的唯一辦法。</br> 曾經(jīng)的我,穿著暴露的衣服,拋頭露面,傷風(fēng)敗俗,為自己丟臉,也為父母丟臉,為祖宗蒙羞。</br> 傳統(tǒng)文化讓我認(rèn)識到,家庭的不和諧,丈夫工作的不順心,婆婆對我的指責(zé),都是我自己的錯,是因為我違背婦道,沒有做到完美妻子該承擔(dān)的責(zé)任。</br> 老師告訴我,頻繁換男友會爛手腳,打扮妖艷會眼睛失明,不孝順公婆伺候丈夫是不道德。</br> 我沒有的癌癥去世,已經(jīng)是上天眷顧,我愿意用我的生命來贖罪,來為傳統(tǒng)美德升華。</br> 遺書,絕筆。】</br> 幾行字字跡清楚,也都是認(rèn)識的文字,可蘇郁越看,越發(fā)現(xiàn)自己語文不好。</br> 要不然怎么能每一個字拆開她都認(rèn)識,合在一起就不懂是什么意思了呢?</br> 看完以后,她也只想說一句話——</br> 你沒事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