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jié)目錄第1220章怎么哄?
枕席柔軟,程渝落入其中,并未感覺疼痛,只是腦袋天旋地轉(zhuǎn)。
待她腦子清晰時,卓莫止壓住了她。
他眸色陰森,似寒夜魎煞。
他的手長期握槍,有粗糲的老繭,帶著略微酥麻的摩挲,在她面頰滑過。
他緩緩摩挲著她的臉。
程渝被他的氣勢攝住了,所有的潑辣都掩埋心中,泄不出來。
她怔怔看著他,呼吸都快要屏住。
我不喜歡那匹馬。他聲音也冷峻,宛如寒冬屋檐下的冰錐,處理掉它。否則,我就要出手了。
程渝慢慢從震懾中回神。
她看著卓莫止,想起他為了救自己磨破了腳掌,心中有了幾分膽怯,總好像是虧欠了他什么。
出身程家的大小姐,從小就習(xí)慣了別人為她出生入死。哪怕是磨穿腳底,也是那些人的榮耀。
程渝是不習(xí)慣感恩的,可面對卓莫止時,她心中總是過意不去。
她很討厭這種虧欠。
我會賣掉。程渝半晌才組織好了語言,回答他道,不是因為你,是我原本就打算賣了。
卓莫止沒有動。
程渝推他,就感覺他似一座山,穩(wěn)穩(wěn)壓住她時,她毫無反擊之力。
不為我?他問。
這句話,聲音也是涼的,是心頭的寒意往外冒。所以,這話不算多么狠,反而有點悲。
程渝沒聽懂。
卓莫止也斂了情緒。
對,我不會為了任何人改變。程渝道,我下定了決心的事,也絕不回頭。我原本就是要賣掉那匹馬的,跟你沒關(guān)系。
卓莫止不語。
程渝又道:當(dāng)初我們是如何說的?
如何?
你是我的小白臉。程渝道,如果你忘記了,請你離開!
卓莫止的表情不動,只是微微抿緊了唇線,露出他的狠戾。
他緩緩起身,松開了程渝。
程渝舒了口氣,壓在她身上的重量消失,壓在她心中的重量也不見了,程渝一下子就找回了自己。
在卓莫止身下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實在令她害怕。
她猛然跳下床,鞋也不穿就往外走。
那匹馬,程渝交給了傭人,讓傭人牽出去還給高橋荀。
如果他不要,就牽去賣了。當(dāng)著他的面賣了都行。程渝道。
傭人道是。
黃昏時,傭人回來了,拿了一張匯票給程渝。
已經(jīng)賣了,程小姐。傭人道,數(shù)目太大了,小人就擅自做主,要了銀行的匯票。您拿著匯票,就可以去銀行取出錢來。
程渝看到數(shù)目,有點震驚:這么貴嗎?
她還以為,這匹馬不過是普通的好馬,如今看來,識貨的人認(rèn)出它是寶馬,所以高價買走了。
那些錢,我要捐給孤兒院。程渝對顧輕舟道。
顧輕舟想到那匹馬。
如果不是高橋荀找來的,她真想買過來。
那的確是好馬,司行霈充當(dāng)他的坐騎軍馬也適合。
飛機運回平城也很方便的。
可惜了。
也好。這錢不少呢,不如分成五份,捐給五家慈善堂。顧輕舟道。
程渝把匯票給了顧輕舟:你幫我辦這件事吧,我實在不想弄了。我的腦子,也弄不清楚。
顧輕舟失笑:也好,我來吧。
她又問程渝,聽說卓莫止今早臉色不善的走了,你們吵架了嗎?
沒有。他那個脾氣,渾身上下都沒有一點熱氣,想跟他吵架也難。程渝笑道,他連火都不會。
卓莫止生氣的時候,是有一種氣魄,能讓人感知他的憤怒。
憤怒應(yīng)該是炙熱的,而他的憤怒是冷酷的。
你也莫要欺負他。顧輕舟隨口提了句。
沒想到,這一句就惹惱了程渝。
我欺負他?他欺負我還差不多。我程大小姐,還沒有吃過這么大的虧!在他面前,我總是內(nèi)疚和虧欠,你知道這多難受嗎?程渝咆哮了起來。
顧輕舟推了下她的肩膀:出去瘋,我沒空理你。
說罷,她起身走了。
程渝鼻子差點氣歪了。
她跟上了顧輕舟,非要把事情跟顧輕舟解釋一通。
我打電話告訴了他,他沒有回答我,而是直接扔了電話。程渝道,我去見高橋荀,是為早上的事做個解釋。我問心無愧,顧輕舟!
她挺了下胸,想要理直氣壯。
顧輕舟不回答她。
程渝就繼續(xù)道:他又有什么資格生氣?
顧輕舟這才停下腳步,笑道:我看他不是生氣,而是吃醋了。
程渝嗤之以鼻:一個大男人,吃什么醋?娘們唧唧的。
顧輕舟忍俊不禁。
她控制自己,不讓自己笑出聲。
怎么了?程渝見她憋笑很辛苦,有點費解。
沒事,就是司行霈總愛吃醋,我回頭要把你的話,說給他聽。顧輕舟道。
程渝這才知道,原來男人也愛吃醋,并且醋意泛起來時,比女人更加不講道理,什么醋都會吃的。
她目瞪口呆。
卓莫止昨晚沒來,程渝想起他好像是滿眼的紅血絲,還以為他是氣狠了。
如今想了想,他肯定是一夜未睡。
從他昨天接到電話,到今早來找她,定然是氣了很久的。
那我是不是得哄他?程渝問。
顧輕舟笑道:隨便你。如果司行霈吃醋,我是會哄的。
怎么哄?
這就很難說了,投其所好吧。顧輕舟笑道。
程渝白了顧輕舟一眼,覺得顧輕舟是在消遣她。
顧輕舟不理睬她。
把她送走之后,顧輕舟準(zhǔn)備叫人去城里的慈善堂看看。
司行霈這個時候回來了。
出了點事,葉督軍氣得罵娘。司行霈笑道,真還挺逗的。
什么事?顧輕舟接過他的風(fēng)氅,親自為他掛起來,賢惠又殷勤。
一點小事。司行霈笑道,不過,可能會跟咱們家有關(guān)。
咱們家?
對。司行霈指了指西跨院的方向,我如果猜測的不錯,肯定跟程渝那邊有關(guān)。
他用咱們家的家務(wù)事,來代指程渝,讓顧輕舟微愣,心中莫名暖。
他們,好像是多了兩位家人——霍鉞和程渝。
是卓莫止嗎?顧輕舟問,是不是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