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孽猶存(上)
天不自生,故而長生。圣人甘居人后,而先于常人。之所以水利萬物而不爭,地載萬物而不言重,此誠天地之道,道行于天地,無所不利,無所不往。效天法地,與人無爭,此為君子之道。
眼看中秋將至,褚云一早起來帶著陳通打坐練功,古樸的英武堂內(nèi),師徒對著打坐,褚云一字一句的向陳通傳授著天地道法。與武功相較,他更首重德業(yè)的教育。古人講有教無類,因材施教,孔子有門人三千,子游能養(yǎng)而或失于敬,子夏直義而或少溫潤之色,各因其材之高下與其所失而告之,故不同也。
打坐完畢,陳通隨褚云來自后堂。待褚云坐下后,陳通恭敬的對他奉茶。面色猶疑的對褚云問道:“師父,你今天講的我還有些不明白?”褚云笑道:“你現(xiàn)在只需要記住就好,待機緣成熟,你自然就會明白。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凡事皆有定數(shù),君子以靜制動,以不變應(yīng)萬變,當(dāng)求無為而治。”師徒稍歇,褚云對陳通說道:“通兒,我認(rèn)為你應(yīng)該回去再讀點書,只有讀書才能明志。”陳通搖頭道:“師父,我好不容易從學(xué)校出來,為的就是想跟你學(xué)武,我不想回去。”褚云笑道:“你有你的想法,這固然很好,但是萬事當(dāng)求循序漸進(jìn),書不讀好,縱然再高深的武功,也只能是一個愚夫莽漢罷了。”陳通笑道:“師父,我跟你也學(xué)了不少文化,有你教我不就行了嗎?”褚云笑道:“師父教你的東西很有限,天地廣大,只有你親身經(jīng)歷一遍,才會得到更多的東西,不經(jīng)歷過程就想要結(jié)果,往往是緣木求魚,事倍功半。沒有一個人的成功是偶然得來的,師父也是一樣。”見陳通低頭沉思,褚云笑道:“我已經(jīng)決定好了,你就跟小鈴鐺和杰瑞他們在一個班,過幾天我再將玲瓏接來跟你們在一起,你師娘已經(jīng)跟學(xué)校說好了,你明天就跟他們一起上學(xué)。”褚云說完,又對他告誡道:“你要記住,不讀好書,不許說是我徒弟,我也不會再教你武功。”
第二天杜小倩領(lǐng)著陳通去了學(xué)校,校長很高興的接待了他們,校長高興的對杜小倩說道:“能給褚英雄幫上忙,我感到非常榮幸,孩子交給我,你們就放心吧。”過了幾天,褚云托人將玲瓏接來省城。褚強開始不想讓玲瓏出門,李秀花對他勸道:“孩子們都大了,你還能一輩子守住他們嗎?”褚強賭氣道:“我放出去一個,現(xiàn)在又走一個,你說我養(yǎng)他們兄妹有什么用!”李秀花笑道:“孩子們又不是不回來了,你就說咱們家兩個孩子有什么不好,前些年小云子那么艱難,還往家里寄東西,你就知足吧。”褚強又悶著腦袋,只顧著抽起煙來。
第二天,天南將玲瓏從老家接來。褚云將她帶到自己的新家,對她笑道:“這是政府獎給我的新房子,喜歡嗎?”玲瓏上下樓打量一陣,滿意的點頭道:“嗯,喜歡,不過我更喜歡你原來的老房子。”褚云笑問道:“那我讓天南送你去那邊住?”玲瓏搖頭道:“不去,我一想到那個房子,曾經(jīng)住過一個討厭的女人,我心里就覺得非常別扭。”褚云聽出玲瓏對小蝶不滿,瞪著她說道:“就你牙尖嘴利,人家怎么招你了?凡事心存厚道,嘴下積德!”褚玲瓏噘嘴道:“反正我就是不喜歡她,我喜歡小倩嫂子,還有薇兒嫂子也很好,就是討厭那個小蝶,以后我跟小倩嫂子站在一邊。”這時杜小倩端著調(diào)味的盤子,從廚房走出來取笑道:“呵呵,我又多了一個幫手。這下可有你受的。”玲瓏親熱的跟杜小倩說道:“那是必須的,嫂子我來幫你。”看著兩人親密的走進(jìn)廚房,褚云轉(zhuǎn)回頭來對一旁發(fā)呆的陳通問道:“小通子,你站那邊呀?”陳通笑道:“我當(dāng)然站師父這邊!咱得講義氣。”褚云又看著天南,天南慌忙舉手說道:“師叔,我不介入你的家庭戰(zhàn)爭,我保持中立。”褚云鄙夷道:“你個叛徒,一點立場都沒有!”褚云再看看杰瑞,杰瑞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說道:“舅舅,小鈴鐺站那邊我就站那邊。”褚云最后看向小鈴鐺小鈴鐺,對她笑問道:“大閨女,你肯定跟爸爸一起的對吧?”小鈴鐺搖頭道:“過去我一直站在爸爸這邊,但是我現(xiàn)在站媽媽這邊。”一場民意測試下來,褚云苦笑道:“完了完了。以后這家里沒我什么事了,連大閨女都叛變了。”杜小倩走出來對他笑問道:“老公,你站在哪邊呀?”褚云嘿嘿笑道:“我當(dāng)然跟夫人站在一邊了。”說完大家對他呵呵笑道:“原來你自己都沒有立場,還讓別人有什么立場。”褚云聽完也只是笑笑,三十年來第一次有了自己想要的笑容,這是非常難得的事情。大家正說笑打鬧,齊麗云陪同謝芳容回到家里。孩子們?nèi)紘先ソ腥耍x芳容對褚云喊道:“小云,快過來試下衣服,今天我跟你大姐路過商場一眼看中這衣服,你大姐也覺得你穿上好看就給買了。”褚云過去拿起衣服笑道:“媽,我那件風(fēng)衣還是新的,費這錢做什么?”杜小倩走出廚房笑道:“他那件風(fēng)衣,還是上學(xué)那年我跟婆婆在老家買的,他就這樣一個隨便的人。”齊麗云笑道:“弟弟,這么多年你咋還這么摳門兒呢。”接著齊麗云又給大家講起當(dāng)年褚云請客喝奶茶的事情,惹得大家捧腹大笑。謝芳容笑道:“咱們現(xiàn)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穿衣打扮可不能像以前那么隨便了。”褚云邊試衣服邊說道:“有您二位美妝大師,我以后能差到哪里去。”謝芳容又將大包小包的袋子打開說道:“馬上過節(jié)了,我給孩子們一人買了一身,還有幾套衣服是給你爸媽和二叔二嬸的,你抽空給他們捎回去。”過一會兒又說道:“干脆接他們來省里過節(jié)算了,一大家子也熱鬧。”
一家人圍著飯桌其樂融融,褚云這時卻對她說道:“媽,我們一家倒是熱鬧,可是那個人怎么辦?,這幾年他也夠難的了,您看……”褚云試探著話沒說完,謝芳容原本熱情洋溢的臉上瞬間陰沉下來,杜小倩使勁拽了拽他的衣服埋怨道:“就你心好,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
吃過飯,齊麗云帶著孩子們出去玩,玲瓏陪著杜小倩在廚房里收拾,褚云見謝芳容一個人滿面愁怨的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輕輕的過去為她遞了杯熱水,安慰道:“媽,我說話直,您,別往心里去。”謝芳容笑道:“媽知道你是好心,這不能怪你。”
從蛇村回來的時候,杜思遠(yuǎn)特意找過褚云一次。原以為杜思遠(yuǎn)會因為小倩的離開,對自己興師問罪,卻不料杜思遠(yuǎn)卻異常開明的勸導(dǎo)褚云:“自古英雄多磨難,相信愛情也是如此,越是愛的深,必然傷的深,只有經(jīng)歷過歲月洗禮的感情,才顯得彌足珍貴。”看著苦悶的褚云,杜思遠(yuǎn)笑道:“你之所以苦悶,那是因為你還沒有找到方法,其實沒有辦法往往是最好的辦法,世間萬物,相生相克。往往沒有辦法才會產(chǎn)生辦法,如果沒有找到方法,那說明你還沒有走到最壞的一步。一條路只有走到盡頭,你才能看到另一條路。困難都是熬過去的,結(jié)果不到最后都不叫結(jié)果。”杜思遠(yuǎn)的話耐人尋味,褚云端著酒杯,細(xì)細(xì)的品味起來,從這一刻起,杜思遠(yuǎn)在他的心里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個在他眼中一直是唯利是圖,滿身銅臭的商人形象,然而今天他的身上竟然充滿了深邃的哲理。杜思遠(yuǎn)看著他懷疑的神情,對他笑道:“你不要以為我只是個商人,我也年輕過。商人原本是沒有色彩的,唯利是圖為并不是商人唯一的特性,無農(nóng)不穩(wěn),無商不富。我曾經(jīng)也想做個良心商人,可是小云,商業(yè)競爭不比你江湖打斗,這里面更充斥著權(quán)謀詐術(shù),弱肉強食,人情世故的角逐。在良心面前,你會發(fā)現(xiàn)生存往往比什么都重要。”褚云疑問道:“照你這樣說,我齊伯伯,我干娘他們難道不是例外嗎?”齊思遠(yuǎn)冷笑道:“他們確實是例外,在過去的四大龍頭中,你齊伯伯與你干爹花平安都是出自世家,而王茂國雖說不是世家,但是卻有黑道的背景,唯獨我這個你一直看不起的奸商,才是從真真正正的農(nóng)家子弟白手起家的。你想想,我要取得成功,必然多出他們十倍百倍的努力,這里面包含的東西,不用我講你也該明白。”褚云沉思一陣,突然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人竟然變得如此的深不可測。杜思遠(yuǎn)所講的東西,無疑是他一生也學(xué)不來的,打從這天起,褚云隔三差五的便去與他呆上兩三個鐘頭,有時間看他一個人侍弄花草,有時間看他如何接人待物,但是更多的時間是與他喝酒聊天,杜思遠(yuǎn)對他也從不避諱,久而久之兩人竟成莫逆之交。褚云去杜思遠(yuǎn)那里的次數(shù)已經(jīng)明顯多過于去齊夢堂家的次數(shù)。這天齊夢堂對張?zhí)炷媳г箚柕溃骸霸菩∽雍脦滋鞗]來見我了,他做什么去了?”張?zhí)炷现е嵛岬母嬖V他:“師叔最近常去杜先生家里,有時一呆就是大半天。”齊夢堂冷哼道:“哼,這個云小子,這么快就去討好老丈人了,連我老頭子也不管了?真是豈有此理!”說完老頭子嘟囔一陣,嚷嚷道:“不行,我打電話找他去,這也太不像話了!”褚云接到齊夢堂的電話,拿起來就聽到:“小云子,你個沒良心的家伙,有了老丈人,不認(rèn)你齊干爹是吧?”褚云放心電話對杜思遠(yuǎn)笑道:“老爺子急眼了,我好長時間沒去他那里了。”杜思遠(yuǎn)笑道:“他歷來就是不能吃半點虧的人。”放下電話,杜思遠(yuǎn)對褚云說道:“我這還有點事,你過去瞧瞧他去,麗云不在,他一個人這么多年也不容易。”豈料褚云一走,杜思遠(yuǎn)將杯中酒一口飲下,卻不由得苦笑起來,自言自語道:“我這里還燙著嘴呢,還有空幫人家吹稀飯,呵,呵呵。”杜思遠(yuǎn)笑著笑著竟然忍不住掩面哭泣起來。這一幕恰巧被褚云透過玻璃看的一清二楚,回去后雖然嘴上不說,心里卻萬般不是滋味。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杜小倩問他:“你今天又找我爸喝酒去了吧?”褚云點點頭,杜小倩責(zé)怪他道:“以后你當(dāng)著媽的面別提他好不好,你也該考慮下媽媽和我的感受。”褚云沉吟一陣說道:“老婆,我知道你們不愿意再面對他。可是今天我還是想跟你說這件事。”杜小倩將頭扭過一邊,賭氣道:“我不聽,你別跟我提他!”聽到屋里兩人爭吵,謝芳容一個人獨自坐在客廳靜靜地聽著,眼睛卻死盯著面前的紅酒杯。耳畔里傳來兩個孩子的爭吵,腦海里卻浮現(xiàn)出年輕時自己依靠在他自行車車架的樣子,那時候他們是那樣的簡單快樂。這時候聽到褚云跟杜小倩急道:“老婆,你何苦這樣固執(zhí)呢?這些年他受的折磨已經(jīng)夠多了。”杜小倩毫不退步的說道:“那是他咎由自取,有他那樣做父親的嗎?”褚云說道:“那有我們這樣做兒女的嗎?他再不是也是你父親吧!”杜小倩問道:“小云你這是怎么了?你忘了他怎樣對我和媽媽的嗎?要不是他,我們至于分開這么多年嗎?你這是怎么了?難道他幾杯酒就把你收買了嗎?”兩人接著又賭氣一陣,褚云努力控制住情緒對她勸道:“老婆,我的啟蒙恩師,也就是小玉的父親,他從小交給我兩個字,那就是寬恕,只有寬恕別人自己才會得到解脫,我不是替他說話,我是心疼你,你自己問問這些年你真的快樂嗎?”杜小倩笑道:“我有你陪我,我過得很好,不用你惦記。”褚云問道:“那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呢?”杜小倩怒道:“你說什么瘋話呢?好端端怎么就沒了?”褚云笑道:“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身體狀況。”杜小倩急忙堵上他的嘴說道:“你別瞎說,你師父說過只要你靜心調(diào)理,三年過后就沒事了。”褚云笑道:“可是世上又有誰能做到完全不被外界干擾呢?”杜小倩氣道:“我們說著他呢?你好端端的扯到自己身上做什么!”褚云笑道:“你看看,比起這個問題,你還是更愿意面對他不是嗎?你想想,一個跟你血肉相連的骨肉親情,哪能是一句你不要就不要的呢?”杜小倩賭氣道:“是又怎樣,反正提到他我就來氣!”褚云嘆息道:“老婆,這次回來,我真覺得人的一生真的好短,我們有太多的東西需要去珍惜,老是賭氣較真,真是沒意思。”褚云看著杜小倩的眼睛說道:“我覺得,現(xiàn)在你就是我最要珍惜的,我相信你也一樣,可是你想想,你的父母呢?他們可能比我們的時間更有限,你想老人留下遺憾嗎?”看著杜小倩不再說話,褚云接著說道:“別跟自己較勁了,我聽說爸爸最近生意遇到了麻煩,我看得出來他是有意向我掩飾,不想我們?yōu)樗麚?dān)心。他其實是愛你和媽媽的。”杜小倩抬頭好奇的看著褚云問道:“你叫他爸爸了?”褚云搖頭道:“我還沒叫出口,我想應(yīng)該快了。”說完褚云又將今天跟杜思遠(yuǎn)喝酒的情形說了一遍。
正說著,卻聽臥室門被敲了兩下,謝芳容在外面喊道:“小倩,小云,你們睡了嗎?”杜小倩趕忙答話,接著跟褚云起身走出臥室。見謝芳容站在門口,小倩問道:“媽,這么晚了,有事嗎?”謝芳容看看他們,說道:“媽睡不著,想找你們聊聊,沒打擾你們休息吧。”杜小倩笑道:“沒打擾,正好他又跟我吵架了,害得我現(xiàn)在也不想睡了。”謝芳容笑道:“吵架好,小兩口越吵越熱鬧。”三人在客廳坐下,謝芳容對褚云問道:“小云,剛才你說你爸怎么了?”褚云支支吾吾的說道:“沒,沒有啊,爸爸好著呢?”謝芳容看著他微笑道:“你當(dāng)你媽耳聾啊,我可全聽見了。”褚云只好將杜思遠(yuǎn)的事情對他說了。
自從花滿樓撤出國內(nèi)市場,原來他名下的標(biāo)段被杜思遠(yuǎn)承接下來,這樣一來,除了方天鴻,東城舊城改造工程三分天下,杜思遠(yuǎn)獨居其二。這原本是件好事,考慮他資金不足,齊夢堂還特意給他注入一些錢。但是一家叫東旭集團的房產(chǎn)集團卻在背后動了手腳,有意抬高了建材的價格,這使得原本并不富裕的杜氏集團維持的異常艱難,包括方天鴻也感到十分吃力,這個時候他便想起了遠(yuǎn)在京城的珠寶富商,連夜帶著薇兒一起到京城面見孟慶洋,孟慶洋一邊喝著茶,一邊不懷好意的笑道:“令婿不是能耐通天嗎?你何不找他幫忙去。”這個褚云這時候正被警方通緝,方天鴻苦笑道:“孟老板你就別取笑我了,我一開始就不同意這門婚事,你說人窮就窮點吧,就連品行也不好,放著正道不走,去殺人越貨當(dāng)強盜,我真不知道我造了什么孽。”孟慶洋目不錯珠的看著薇兒,一邊假意惋惜道:“真是可惜,薇兒小姐這么好的女人竟然明珠暗投,我姓孟的憐香惜玉,真替薇兒小姐感到不公!”薇兒先是微微一笑,杜方天鴻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dāng)初可是你求著讓我嫁給褚云的,還真怕他飛了似的,讓我在那么個破山村里有他共處了一個多月才得來這個女婿的!”方天鴻惱羞成怒道:“你給我住口,不知廉恥的東西,你還敢胡說!”薇兒笑道:“也罷,我男人現(xiàn)在不在,我也只好在家從父了。你想怎么樣吧!”孟慶洋見父女倆大動肝火,立即圓場道:“二位別吵了,都是一家人這樣讓人笑話,你們那么遠(yuǎn)來一趟不容易,就在我這里住幾天,千萬別傷了和氣。”孟慶洋到底是風(fēng)月老手,就等著獵物上門。過了幾天,方天鴻惦記著家里的生意,又見孟慶洋遲遲不肯放話出來,正準(zhǔn)備返回省城,這時候孟慶洋卻突然請他赴宴。在席上孟慶洋笑問道:“方總,聽說您最近遇到點麻煩是嗎?”方天鴻尷尬點頭。孟慶洋笑道:“我還是那個條件,給你的價格再翻三倍。”這句話出口方天鴻差點沒跪下叫爹。雙手舉起酒杯滿臉堆笑道:“哎呀,孟老板,您,您簡直就是菩薩下凡,您讓我說什么好。”說完拉扯著薇兒讓她向孟慶洋敬酒。薇兒大方的舉起酒杯笑道:“孟老板,感謝您的厚愛。現(xiàn)如今我已和褚云解除婚姻,相信您應(yīng)該看出我的誠意了。”孟慶洋大喜過望,大笑道:“好,好,痛快!你們痛快我也痛快,錢今天就會到賬,但是薇兒小姐從今天起就留在我這里了!”孟慶洋當(dāng)場將三千萬資金轉(zhuǎn)進(jìn)方天鴻的賬戶,只算作是貨錢兩清,方天鴻千恩萬謝的離開京城獨自返回,但奇怪的是方天鴻前腳到家,后腳他的賬戶的錢又被轉(zhuǎn)走,打電話去問,孟慶洋氣的臉不是臉,對他罵道:“你還敢跟我提錢!你他媽不要命是吧,老子你都敢耍,你就等著關(guān)門吧。”原來方天鴻走后,薇兒又拿出一份檢查報告遞給孟慶洋笑道:“孟老板,感謝您對我這么用心,今天起我就是您的人了。”孟慶洋一邊樂呵呵的拿起報告,一邊笑道:“寶貝兒,你這是怎么了,以后跟我不用這么客氣。”當(dāng)他拿起報告剛看了一眼,笑容便僵硬在臉上,半天才失聲的喊道:“這是什么,這,這是什么?”薇兒鎮(zhèn)定的笑道:“這是我的體檢報告,我之所以要和褚云離婚不是我不愛他,而是我得了子宮肌瘤,需要切除子宮。您知道的,這對于一個女人意味著什么。這些年我一直瞞著褚云,但是孟老板您是個例外,難得你對我一往情深。跟了你我也算有個依托了。”孟慶洋聽完臉都綠了,眉毛倒豎道:“我去你的,你們拿老子當(dāng)猴耍呢!”薇兒笑道:“怎么,孟老板這是后悔了嗎?”孟慶洋口不擇言的罵道:“你以為你是誰,一個破爛貨,你也配老子一往情深,老子也就是圖個高興,想要玩玩而已。”薇兒笑道:“這是我們認(rèn)識以來,你說過最真誠的話。不管你的目的如何,我還是想跟你說聲謝謝,因為我的丈夫說過,寬恕別人才是最大的美德。”說完薇兒拿起桌上的報告單,優(yōu)雅的轉(zhuǎn)身笑道:“孟老板,再會了!”從京城出來,薇兒再也沒有回過省城,方天鴻派人找過幾次都是無功而返。
褚云將自己知道的,對謝芳容說了一遍。謝芳容沉吟良久,對杜小倩說道:“倩兒,我認(rèn)為小云是對的,他再不對也是你的父親,至于他跟我的恩怨,你們不該牽涉在內(nèi)的。”杜小倩倔強的說道:“反正你讓我現(xiàn)在去面對他,我肯定做不到。”說完氣沖沖的起身進(jìn)屋。褚云剛要叫住她,謝芳容對她對他勸道:“小云,凡事不可急于求成,給她點時間吧。”說完謝芳容拿出一張卡對褚云說道:“打我離開他那天起,就算到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這里面是這些年我所有的積蓄,總共有七千多萬,你明天給他送去,告訴他生意可以輸,做人不能輸。”褚云問道:“媽,你把錢都給他,您怎么辦?”謝芳容笑道:“媽有你跟小倩,這比什么都金貴。”
第二天褚云再去見杜思遠(yuǎn),一進(jìn)門就見杜思遠(yuǎn)頹喪的坐在屋里。見褚云進(jìn)屋,趕緊強打起精神笑道:“你來了?”褚云望著滿屋狼藉擔(dān)心的問道:“您這是怎么了,家里這是怎么了。”杜思遠(yuǎn)笑道:“我破產(chǎn)了,這座房子很快就會被銀行收回,我也將面臨五年的牢獄之災(zāi)。”杜思遠(yuǎn)平靜的說完,看著褚云一臉驚詫,平靜的笑道:“不要這樣,該來的總會來的,破產(chǎn)坐牢已經(jīng)是不可避免了,但這畢竟是今天過后的事情,今天我們?nèi)匀皇亲杂傻摹!蓖nD片刻,杜思遠(yuǎn)對他問道:“你帶酒來了嗎?”褚云點頭道:“帶了,帶的我家鄉(xiāng)的酒。”杜思遠(yuǎn)笑道:“這酒不錯,也應(yīng)景,我們開始吧。”說著胡亂推開一張桌子上堆放的材料。兩人對著一壇酒,一盤醬豬蹄,一盤鹵牛肉,一盤花生米,一盤小月餅對酌起來,喝到興頭上,杜思遠(yuǎn)對褚云問道:“褚云,你會劃拳嗎?”褚云搖頭,杜思遠(yuǎn)笑道:“不會劃拳算什么喝酒,我來教你。”于是兩人五魁首,六六六,哥倆好玩的不亦樂乎。過一陣杜思遠(yuǎn)又對他笑道:“怎樣?這才叫喝酒,我可是有年頭沒劃拳喝酒了。”褚云笑道:“我也是第一次學(xué)劃拳,沒想到還是跟我老丈人,這可真有意思。”杜思遠(yuǎn)笑道:“這話有意思,老丈人,哈哈哈,老丈人。”杜思遠(yuǎn)大笑不止,忽然卻發(fā)現(xiàn)褚云的手機竟然開著免提,杜思遠(yuǎn)放下酒問道:“小云子,跟我喝酒可不許當(dāng)漢奸,手機關(guān)掉,告訴他們,今天只有我爺倆喝酒,誰都不見!”褚云本來想穩(wěn)住杜思遠(yuǎn),一邊告知齊夢堂。不料自己小小的舉動卻被杜思遠(yuǎn)發(fā)現(xiàn)。杜思遠(yuǎn)笑道:“怎么樣,姑爺?打你進(jìn)來我就知道你要這么做了。可是你岳父我也是有尊嚴(yán)的。”褚云無奈只好關(guān)掉手機,對他勸道:“您這又是何苦呢?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不好嗎?
正說著話,門鈴響了。褚云打開門,卻見張順、向潛帶著幾名公安站在門外。褚云頓時明白他們的來意。剛一見面就對張順板著面孔說道:“順哥,你現(xiàn)在是專挑我家的人抓是嗎?”張順說道:“兄弟,我也不想這樣,可是你該明白法不容情。”褚云點頭道:“我明白,我當(dāng)然明白,今天我就不留你喝酒了,你帶人先回去。”張順說道:“兄弟,別讓我為難?”褚云生氣道:“我不是不讓你抓,我只希望陪他喝完這頓酒。明天一早,我親自送我老丈人去自首。”張順想了一陣,最終讓步道:“好吧兄弟,也就是你了。”說完招呼手下撤退。一名警員問道:“如果人犯逃跑怎么辦?”張順怒道:“我說了撤退,出了問題我來承擔(dān)責(zé)任!”褚云卻笑道:“順哥不必生氣,凡事有備無患也是對的,那就委屈各位在外設(shè)防,但是最好不要走進(jìn)屋內(nèi),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張順憤怒的瞪了那名警員一眼,氣鼓鼓的轉(zhuǎn)身向付濤打電話請示。付濤經(jīng)過層層請示,最后對張順回復(fù)道:“將所有人全部撤回,我相信褚云定會言而有信。”掛了電話,付濤對一旁的齊夢堂嘆息道:“唉,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好意氣用事。我真擔(dān)心他以后會吃虧,齊老,抽空你得好好管管他。”齊夢堂點頭道:“他是想給杜思遠(yuǎn)爭取一個主動投案的機會,也真是難為他了。”
從警局出來,齊夢堂又特意去了一趟褚云的新宅。這天剛好是中秋,一大家人正等著褚云回來跟大家吃團圓飯。齊夢堂看了看滿桌豐盛的菜肴,嘆息道:“別等了,小云估計今晚是不會回來了。”杜小倩立急忙問道:“姑父,小云是不是出事了?”齊夢堂搖頭道:“倩丫頭,出事的不是小云,而是……”齊夢堂看了一眼謝芳容,半天說不出口,齊麗云催道:“爸爸,到底怎么了?你快說呀,真是急死人了。”齊夢堂艱難的說道:“是,是思遠(yuǎn)出事了,小云這會兒正陪著他喝酒。”一聽這話,謝芳容突然一陣眩暈,嘴里喃喃說道:“沒想到來的這么快。沒想到來的這么快。大家一邊安慰她,一邊聽齊夢堂把話說完。齊夢堂話音未落,謝芳容急不可耐的拉起杜小倩往外走,卻被齊夢堂伸手將她攔住:“弟妹,你知道思遠(yuǎn)的性格,他現(xiàn)在不想見我們,我們?nèi)チ艘彩菦]有用的。”
這時在杜思遠(yuǎn)老宅里,褚云拿出銀行卡交到他手里,杜思遠(yuǎn)瞥了一眼笑道:“你媽讓你給我的吧?”褚云點頭道:“媽說,打一開始她就想到結(jié)局了,這里面有七千多萬,是她這些年辛苦賺來的。媽還說,生意輸了不要緊,做人千萬不能輸。”杜思遠(yuǎn)笑道:“云兒,我?guī)资畠|都培光了,這區(qū)區(qū)七千萬又做的了什么?你把拿回去吧,你們以后用得著。”褚云道:“這是岳母的心意,你就收了吧,能補多少補多少,剩下的我來想辦法。”杜思遠(yuǎn)搖頭道:“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虧欠她們母女實在太多了。她們能原諒我,我已經(jīng)感到很知足了。我自己惹的禍就讓我自己來承擔(dān)吧。你只要答應(yīng)我,好好對待小倩,照顧好你媽這就夠了。”說完杜思遠(yuǎn)啪的將酒杯放下,指著大門大聲說道:“我得像個男人走出這門!”
翌日,褚云從朦朧中醒來,卻發(fā)現(xiàn)杜思遠(yuǎn)竟然整夜站在窗前。看著東方漸漸發(fā)白,杜思遠(yuǎn)自言自語道:“終于來了,我們該出發(fā)了。”褚云侍候著他洗漱完畢,替他穿戴整齊,二人從容的走出門外,褚云轉(zhuǎn)身將大門合上。這時候張順早就開車等在大門外面,張順擔(dān)心褚云因為一路相送,必定會觸動他的情緒,對他身體不利。見褚云帶杜思遠(yuǎn)出來,張順趕緊下車說道:“云弟,就送到這里吧。”杜思遠(yuǎn)也對他笑道:“云兒,就送我到這兒吧,越是送的遠(yuǎn),越是惹人傷感。”褚云點頭道:“剩下半壇子酒,我給封上了,我等你回來再喝。”杜思遠(yuǎn)笑著點頭,爺倆一轉(zhuǎn)身,卻又各自傷感的流出眼淚。褚云對張順笑道:“順哥,有心了。多謝您為我著想。”張順點頭道:“警察也是有情有義的,我們永遠(yuǎn)是好兄弟!”看著杜思遠(yuǎn)上車,褚云忍不住喊道:“爸!”見杜思遠(yuǎn)回首,褚云努力控制情緒說道:“多保重!”杜思遠(yuǎn)笑道:“你小子,到底是改了口。”說完竟哈哈大笑起來。隨之謝芳容帶著一家老小趕來,齊夢堂也在小張與林志國的陪同下趕到。杜思遠(yuǎn)聽到身后一聲哭喊——思遠(yuǎn),他默然的轉(zhuǎn)過身,正看到妻子謝芳容在小倩與麗云的攙扶下向自己走來,這時哭的已經(jīng)不成人形,杜思遠(yuǎn)忍不住悲痛道:“小容,我對不起你。”說完又扭頭看小倩說道:“倩兒,爸爸也對不起你。一切都晚了,我再也回不去了。”謝芳容哭道:“思遠(yuǎn),浪子回頭金不換,我等你回來,我會一直等你回來。”杜思遠(yuǎn)笑道:“好,好。如果還能重來一次,我的選擇依然是和小容過一輩子。”杜小倩哭著為他整理下衣服說道:“爸爸,女兒不怪你,記得我們等你回來一家團聚,以后我們一家人再不分開了。”說完父女倆抱頭痛哭在一起。哭完杜思遠(yuǎn)又對齊夢堂說道:“大哥,兄弟悔不該不聽您的的勸告。倒退二十年,您依然是我好大哥。”齊夢堂落淚嘆息道:“唉,思遠(yuǎn),你,你要早知如此,你,你早做什么去了。”齊夢堂控制一下情緒,安慰道:“思遠(yuǎn),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像個男人一樣去面對,我相信二十年前,我那個小兄弟又回來了,你好好的去,不要惦記家里,我們大家等著你。”
看著大家哭成一團,張順又看看褚云,對他安慰道:“兄弟,那邊我會安排好的。你身上有傷,不要傷心過度。”說完又對大家說道:“我們該走了,大家都別難過了。后面的事情我會處理好。”說完招呼杜思遠(yuǎn)上車。大家一路目送著警車開出路口,唯獨褚云不敢回頭再看他一眼。杜小倩過去攙扶他,褚云卻生氣的將她甩開,杜小倩擔(dān)心道:“老公,你怎么了?”褚云對著她說道:“你先陪著媽回去,我要去個地方!”杜小倩擔(dān)心道:“爸爸剛出事,你又要做什么?能不能別讓我擔(dān)心了。”褚云安慰她道:“我非去不可,后面的事,少不得要著落在他身上。”
隨
后,褚云一人帶著天南與陳通來到旭日小區(qū),面見高旭東,去了幾次結(jié)果都被擋了回來。頭兩次是說高先生家里沒人,后面再去物業(yè)直接告訴他高先生幾天前回京城了。褚云思忖道:“二哥這是有意躲著我!”說完對門衛(wèi)問道:“你們告訴我,高旭東到底去了哪里!”門口的保安對他說道:“褚先生,我們真不知道高先生去了哪里?我們只是一個小保安,哪里知道老板的行蹤?”褚云問道:“這里現(xiàn)在誰管事?”保安說道:“高先生走的時候,讓我們劉隊跟高經(jīng)理負(fù)責(zé)小區(qū)的日常工作。”褚云沒好氣的說道:“叫老劉跟高胖子出來,三分鐘不到,我就要強闖了!”沒過兩分鐘,老劉跟高志寬二人一路小跑過來,老劉老遠(yuǎn)堆笑著臉對他招呼道:“褚兄弟,幾年不見,你真想死哥哥了。”褚云沒好氣的回道:“老劉,你才當(dāng)了幾天官,就學(xué)的跟高胖子似的虛情假意。”老劉笑道:“兄弟,你這話說的。我們真是想你了。”褚云沒有理他,扭回頭看了看高胖子正低著頭,不敢看他一眼。褚云對他笑問道:“志寬,你現(xiàn)在怎么學(xué)的話少了,反而不如老劉了?”高志寬抬起頭堆笑道:“哪能呢?東哥早交代過,在我們這里見著您就像見到他一樣的。還說您就是我們旭日集團的二當(dāng)家。”褚云笑道:“老子沒空跟你廢話,快叫我二哥出來,再不出來,我可闖進(jìn)去了。”高志寬心虛笑道:“東哥真不在,您就是進(jìn)去也沒用啊!”見他說話前言不搭后語,褚云頓時怒道:“你再敢跟我胡說一句,我把你一身肥肉一塊一塊的撕下來!”高志寬頓時嚇得慌了,忙討好道:“別呀,您是我的活祖宗,我騙誰也不敢騙你呀。”
褚云一再恐嚇,見他二人也,直是搖頭。顯然高旭東早就算準(zhǔn)自己會找上門,臨走時特意對他二人交代過。想了好久,褚云突然想到,一拍腦門道:“我咋就忘了他呢!”說完不顧高劉二人的挽留,直接讓張?zhí)炷祥_車找到高旭東的助理小王。旭日集團的管理體系與別的公司不同,董事長兼任公司總經(jīng)理,自高旭東以下再無副總,接下來便是部門經(jīng)理。小王雖然名為助理,但實際上卻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公司所有的運營幾乎都是靠小王執(zhí)行。褚云找出一張小王看病時留給自己的名片遞給天南,說道:“照著地址開。”張?zhí)炷喜唤獾溃骸皫熓澹蹅冋乙粋€小助理管什么用?”褚云笑道:“你別小看這個助理,他可不是一般的助理。他的職權(quán)可以比總經(jīng)理還大。”
不一會兒,褚云來到小王的住處。門鈴響時,小王正貼在夫人隆起的大肚子上聽著胎心的跳動,不時還咧嘴笑道:“兒子,快叫爸爸,叫爸爸。”他老婆一旁笑道:“看你那傻樣,你咋就知道是男孩兒。”小王笑道:“必須是男孩兒,我媽告訴我的,當(dāng)年懷我跟你現(xiàn)在的反應(yīng)一模一樣。”夫妻二人正說著,這時保姆帶進(jìn)來三個人,對他畢恭畢敬的說道:“先生,有位褚先生找你。”小王一見褚云進(jìn)屋,高興的跳起來說道:“哎喲,是褚少來了,真是該死,我都沒有出去接你。”褚云進(jìn)屋打量一下屋里豪華的裝潢,笑道:“王助理這房子真是氣派。”小王笑道:“哥哥,你就取笑我吧,只要你開口,比這豪華十倍的房子?xùn)|哥都會給你。”說完又大獻(xiàn)殷勤的請褚云等人入座,跟著又吩咐保姆沏茶。豈料褚云直接打斷他道:“你不用忙活,我來問一件事就走。”小王心里一緊,忙說道:“東哥不在我這里?”褚云笑道:“我說過找他了嗎?”小王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巴掌。褚云笑著看了看小王的妻子,笑道:“尊夫人這么快就有了。”小王笑道:“這得多虧了您,沒有您的診治,我夫妻這輩子也別想有孩子了。”褚云笑著替他妻子號了號脈,點頭道:“胎位和心律都還正常,不過有點營養(yǎng)過剩,又缺乏運動。這恐怕會對胎兒不利。”小王急忙問道:“云哥,您幫忙給看看哪里不對,我們好改。”褚云說道:“營養(yǎng)充足原本是件好事,但是過分補充營養(yǎng),就會導(dǎo)致體內(nèi)淤堵,加劇濕熱。分娩時更有可能因為嬰兒體積過大,而造成難產(chǎn)。加上孕婦缺乏運動,必然造成新生兒日后體弱多病。”褚云話剛說完,小王夫婦立即驚慌,小王妻子求道:“褚神醫(yī),你好人做到底,幫幫我們吧,我們不能沒有這個孩子。”褚云安撫道:“嫂夫人當(dāng)心動了胎氣,這個問題不難。你只要適量控制飲食,多到戶外走動,見見陽光就會好的。”
說完夫婦二人對褚云千恩萬謝,褚云笑著看向小王說道:“我?guī)湍阋淮危阋驳脦臀乙淮危@個公平吧?”小王點頭道:“公平,云哥有事盡管吩咐。”褚云也不繞彎子,直接對他問道:“東城那邊的事情是你一手操作的吧?”小王點頭道:“是我所為,當(dāng)時高先生聽說他們幾家擠兌你,想為你出氣,可是我們畢竟來此不久,加上我們本身還有個強大的對手。我們開始只是坐山觀虎斗,可是東哥說這樣不解恨,我便買斷省內(nèi)建材的供貨渠道,抬高了建材的價格。”褚云一聽忍不住氣道:“誰讓你們這么干的,你們知不知道,這樣會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啊!”小王不解的說道:“可是那些畢竟是害您的人啊?”褚云問道:“那么杜思遠(yuǎn)呢?那可是我的岳父啊!”小王說道:“之前我也不知道啊,東哥也是最近才知道你們的關(guān)系。”褚云嚴(yán)厲問道:“所以二哥故意躲著我對不對?”見小王不說話,褚云嘆息道:“我知道你也是一片好心,這事我就不追究了。可是你幫我轉(zhuǎn)告二哥,他惹出來的,躲是躲不掉的。”
褚云說完,便帶著天南等人起身告辭。等他走后,高旭東這才從房間出來對小王問道:“這個小東西走了?”小王點頭。高旭東唏噓半天:“好家伙,這家伙惹毛了,真會放火燒房。”小王笑道:“東哥,除了老太太在世,你可從來沒怕過任何人啊!”高旭東沒好氣的說道:“你知道個屁,這褚云惹毛了就要燒人房子,就連他師父都怕他,何況我這個做二哥的。”高旭東邊說,邊想到當(dāng)日在李夢玲的安排下,他們與李元龍排了坐次,李元龍為大,他居中,褚云年齡最小,也就成了他們的三弟。李夢玲當(dāng)日告誡他們,雖然三人沒有血緣,但要勝過親生兄弟。說到底,高旭東也和李元龍一樣,因為寵愛這個弟弟,所以更愿意處處讓著他。李元龍離開時對他笑道:“二弟,你凡事順著老三,他惹急了可是會燒房子的主。”想到這里高旭東忍不住笑道:“怪不得元龍他們都慣著他,這小子越慣著越覺得可愛。”小王嘟囔道:“真可愛沒看出來,我就看出來這位三少爺真要命。”高旭東笑道:“你懂什么?你再說說你,他還沒張口呢你就招了,平時看你挺能干的,這會兒怎么就慫了!”小王笑道:“要不然怎么說他要命呢!”兩人商量一下,高旭東說道:“躲是躲不過的,你安排下,明天下午我親自去找他。”
第二天下午高旭東約了褚云去護(hù)城河釣魚,一見面高旭東故意問道:“老三,聽說你到處找我,有事嗎?”褚云頓時氣不打一處道:“你少跟我揣著明白裝糊涂,你害我老丈人進(jìn)了監(jiān)獄,你真是我的好二哥啊!”高旭東笑道:“老三,這話你說的不對,我對付杜思遠(yuǎn)的時候他還不是你丈人呢。就算是這樣,我也會下手的!”褚云問道:“為什么?”高旭東說道:“因為商場無父子!因為他是我最大的競爭對手!”褚云氣道:“也就是說,你明著是為我報仇,實際上只是為了踢開一個你進(jìn)軍省城的絆腳石對吧!”高旭東笑道:“你又錯了,我是明著踢開這個絆腳石,暗里才是為你報仇。因為就算沒有大娘這層關(guān)系,你仍然是我兄弟。”褚云無奈道:“好吧二哥,做兄弟的只求你一件事,放過我岳父可以嗎?”高旭東搖頭道:“已經(jīng)晚了,即便我罷手,對他也是于事無補。你要知道,二哥的背后還有比你岳父更強大的對手,稍有不慎,我的下場會比他更慘!”高旭東對褚云勸道:“我不是花滿樓,處處顧及你的感受。你也該懂事了,你想做生意,二哥給你本錢,你實在不愿意,就去我公司掛個閑職,不用做事二哥養(yǎng)得起你。”褚云說道:“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只想我岳父能早點出來。”高旭東搖頭道:“我也希望如此,但是他現(xiàn)在面對的是國法,我也是箭在弦上,這個項目我是絕不能撒手的。”褚云尋思一陣,妥協(xié)道:“好吧二哥,我再求你一件事,希望你可以收購他的公司,只要能夠彌補我岳父的虧空就行,這個你能做到吧?”高旭東笑道:“為了不失去你這個弟弟,我也只能花高價買下這副爛攤子了。”褚云感激道謝,高旭東見他耷拉著腦袋,笑道:“好了別愁眉苦臉了,從我包里取副吊桿,陪二哥釣魚。”見褚云取了釣具,也不裝魚餌便就下鉤,高旭東笑道:“弟弟,你這是學(xué)姜太公嗎?”褚云搖頭道:“二哥你不知道,我雖然有一身武功,但是卻不敢殺生,在家里殺雞殺魚這些事情都是我二叔二嬸他們做。”高旭東笑道:“有意思,真有意思。莫不是親眼得見,我真不敢相信,堂堂大俠居然不敢殺雞殺魚。”高旭東對褚云笑道:“那好,我們今天就來個愿者上鉤。”褚云笑道:“我覺得是釣勝于魚。”
過了幾天,高旭東果然將杜思遠(yuǎn)的公司購買下來,并填補了他所有虧空。謝芳容與杜小倩對他感激道:“高總,您這么幫我們,真是太謝謝您了。”高旭東搖頭道:“褚云是我兄弟,再說杜總破產(chǎn),跟我也有關(guān)系,就算是我對他。的補償吧。”
轉(zhuǎn)眼又是兩月過去,眼看就要到年底了,褚云望著自己封存的半壺酒,想到再有兩個月就到春節(jié)了,自己答應(yīng)陳孝培將陳亮帶回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四個多月過去了。于是便與小倩母女商量,杜小倩擔(dān)心道:“要不要我陪你去。”褚云摟著愛人的肩膀說道:“家里也離不開人,自從岳父入獄,媽媽身體一直不好,你留下來照顧她吧。”杜小倩點頭道:“也好,就當(dāng)出去散散心,不過說好了,不許你跟人打架,不然我就不理你了。”褚云輕輕的在她額頭親了一口,說道:“我聽您的。”
一星期后,褚云在京城找到多年未見的陳亮。陳亮自從從家里出來,先后換過不少的工作,服務(wù)員,保安,工廠,快遞員幾乎都做過,因為性格懦弱,沒少被人欺負(fù)。后來回家跟褚強借了些本錢,說想做點小買賣,臨走時陳孝培又拿出自己最后一點積蓄對他說道:“娃呀,外面過的不好就回來,咱莊稼人餓不死。”陳亮忍著兩行熱淚道:“爺爺,都怪我沒本事,讓你老了還要為我操心。”陳孝培笑道:“娃娃,人的命天注定。這些不能怪你,出去只要走正道就好。”褚強勸他道:“我說亮子,實在不行你就去省里找小云,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你云哥怎么也會管你的。”亮子搖頭道:“云哥現(xiàn)在正是困難的時候,還是過一陣再說吧。”就這樣,陳亮懷揣著三千多遠(yuǎn)錢來到京城,每天早出晚歸,白天推著小推車出去賣早點,晚上找些熱鬧的地方賣些玩具,服裝之類的。開始倒也存了些錢,后來城管抓的嚴(yán)了,生意也就不好做了,雖然人沒有被抓著,貨卻丟了好幾次。后來陳亮發(fā)現(xiàn),工廠門口人量集中,而且城管不常來管,便將自己的攤位擺到一座工廠的門口。褚云見到他的時候,正是他第一天出攤。
褚云一進(jìn)路口便看見他正在那里叫賣,很快就聚集了不少購買早餐的顧客。褚云正要上前,卻見從廠里出來幾名身穿制服的保安。為首的一個大高個兒老遠(yuǎn)對他吆喝道:“喂,誰讓你在這里擺攤的,知道這是啥地方嗎!”陳亮陪笑道:“大哥,出來混口飯吃,請多關(guān)照,想吃啥隨便拿,不收錢。”那幾名保安邪惡的笑道:“我去你的,什么破爛玩意,老子是吃你這個的。”說完幾人便動手砸攤,亮子拼命護(hù)著攤子懇求道:“大哥,在外都不容易,不讓擺我走就是,別砸我的車,我還靠他吃飯呢。”為首的男子拎起陳亮,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去,嘴里罵罵咧咧道:“老子看你活膩味了,敢來我天龍集團門口,壞我們的風(fēng)水。”那男子又要打去,卻被褚云突然捉住手臂。褚云推開男子,怒道:“給你早餐不吃,拳頭想吃嗎!”陳亮起身,將護(hù)頭的手拿開,看到褚云,忍不住趴在他肩膀哭喊道:“云哥,你怎么來了。”褚云安撫他道:“我專門進(jìn)京找你來的。”說完打量他一陣,見他面目黑瘦,忍不住責(zé)怪道:“你說你,這么多年為什么不來找我!”亮子低頭抹淚道:“哥哥你是大英雄,我不想去給你丟人。”褚云氣道:“說什么胡話,虧你還從小跟我一起長大呢!拿你哥當(dāng)啥人了!”兩人正說著,剛才被打的男子指著褚云罵道:“小子,到天龍集團撒野,不想活了是吧!”褚云將陳亮推到身后,說道:“兄弟,你先退到一邊,等哥哥教訓(xùn)了這幾條野狗給你出氣!”說完怒沖心起,上去三五兩腳將幾人打的七零八落,滾地嚎啕。一名保安對大高個兒說道:“老大,咱碰到硬貨了,快撤。”說完幾人互相攙扶的起身,大高個兒對褚云喊道:“小子,有種別走。”褚云看著落荒而逃的幾人笑道:“就你們這種貨色,老子都懶得搭理你們!”說完跟陳亮收拾好餐車,正待離開,這時從一群人如同開閘之魚,氣勢洶洶的從廠區(qū)跑出來的沖出來。褚云回頭笑道:“功夫不夠,人數(shù)來湊。這可新鮮了。”陳亮緊張的趕緊拉他:“哥,我們快走,天龍集團不好惹的。”褚云笑道:“你幾時見過我臨陣脫逃的。”說著話那幫人已經(jīng)來到他們面前,陳亮暗中數(shù)可以下人數(shù),足足有百多號人,有的手里還拿著警棍器械。陳亮把心一橫說道:“哥,只要你在,我豁出去了。我們跟他拼了。”褚云淡定笑道:“是他們跟我們拼了,這么大幫人圍攻你我二人,他們看來真是急眼了。”陳亮苦笑道:“我的哥,你還有心說笑呢。”見二人面對圍攻依然談笑自若,為首一個經(jīng)理模樣的人對褚云說道:“小子,是你在鬧事?”褚云笑道:“不對,鬧事的應(yīng)該是你們,我?guī)湍阏{(diào)教手下,你應(yīng)該感謝我才對!”褚云說完,故意瞪了男子一眼。那男子心里一驚,隨后說道:“你在我門口擺攤,還動手打人,我冤枉你了嗎?”褚云道:“常言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自古以來,販夫走卒,引車賣漿,歷來是天公地道,你的人不問是非曲直,動手就是砸車打人,難道又是我冤枉你們嗎?”褚云說完,剛才被打的保安領(lǐng)隊怒指褚云道:“少跟他廢話,大家一起上。”褚云笑道:“這就對了,當(dāng)文明不夠文明的時候,我們只好用野蠻來解決野蠻。”說完扭頭對陳亮說道:“亮子,一旁等我。”見陳亮緊攥拳頭,不肯退下。褚云笑道:“你嫂子管著不讓我打架,我早就憋壞了,你先退到一邊,讓我過足了癮。”見陳亮退下,褚云笑道:“來吧哥幾個,早點打完,我還要趕路!”
說完一群人混戰(zhàn)在一起,廠區(qū)門口立時殺聲一片,揚塵弊日。不到一個鐘頭,一幫人便已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男子一手捂著被褚云踹傷的小腹,目光里充滿了憤怒與恐懼。過了半天男子問道:“小子,算你厲害,敢不敢留下姓名。”褚云笑道:“動手之前你就該問的,現(xiàn)在問了也沒有意義,我看你還是忘掉的好。”
正說著,幾輛商務(wù)車急向廠區(qū)開過來。褚云聽到人群里有人說道:“壞了,這小子這下惹大麻煩了。”經(jīng)過詢問得知,來的正是天龍集團總經(jīng)理,董事長的千金尹茹雪,號稱商界紅辣椒,雖已年過四十,但保養(yǎng)的卻如同二十多歲,行事以果敢,狠辣著稱,同行中聽聞她的名字,莫不談及色變,也正是如此,雖已年過不惑,至今尚且待字閨中。
那男子見尹茹雪帶人過來,連忙跑過去畢恭畢敬的替他打開車門。俯首帖耳道:“大小姐,您怎么來了。”尹茹雪看到現(xiàn)場狼藉一片,俏眉一擰道:“聽說廠里有人鬧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這么多人竟然打不過一個鄉(xiāng)下小子,真是廢物!”褚云對尹茹雪仔細(xì)打量一番,又聽了別人議論,心里玩心大起,便故意對她喊道:“唉,哪里來的大美人兒,這模樣不在家侍候丈夫真是可惜!”尹茹雪聽了,頓時取火山爆發(fā),怒道:“哪里來的小雜種,敢對老娘出言不遜。”那男子也跟喝道:“大膽,這是我們天龍集團總經(jīng)理尹小姐,你小子真是活夠了!”褚云笑道:“我跟大美女說話,管你毛事,再敢多嘴,老子打掉你的牙!”見他出言無狀,尹茹雪大怒,對身后幾名保鏢說道:“給我狠狠地教訓(xùn)他!”話一出口,幾名保鏢立時張牙舞爪向褚云打來。眼見七八個保鏢,如同餓狼撲食一齊出手,這時旁觀的人不由得為褚云捏把汗。有人搖頭道:“壞了,尹總手下的保鏢可都是訓(xùn)練有素的職業(yè)打手,我看這小伙子這下麻煩大了。”話音未落,卻見幾名保鏢已處下風(fēng),眾人不禁驚呆了神色,吃驚道:“我的天,他到底是什么人。這幾位可是天龍集團最能打的。”
這時尹茹雪對身旁的老者說道:“忠叔,查一下這人是什么來頭。”那名叫忠叔的老者緊皺眉頭道:“看他的身手,江湖上應(yīng)該是又一號的,但我卻從來沒見過他呀。”尹茹雪擔(dān)心道:“莫不是那邊派來的吧?”忠叔搖頭道:“不好說,看這少年的打扮,跟尋常人家的孩子沒什么不動,功夫雖高,身上卻暴戾之氣。”兩人正說著,只見褚云已將兩名保鏢踢到他們跟前,然后迅速轉(zhuǎn)身,只在一秒之間便從一名保鏢手里奪過匕首,輕易間便將鋒刃抵住那人咽喉,忠叔急忙喊道:“好漢住手!”褚云放開保鏢笑道:“我來京城只為了找我弟弟,是你們非要跟我動手的!”忠叔抱拳道:“好漢,剛才多有得罪,還請見教高姓大名。”褚云見他目蘊神采,精氣內(nèi)斂,想來也是江湖中人。便對他玩笑道:“我說你們天龍集團的人真是奇怪,打之前不問姓名,打完了偏偏這么多問題。你又報不了仇,也解不了恨,問了又有什么用?”說完,眾人忍不住笑了起來。忠叔上前道:“好漢,所謂不打不相識,剛才就算是誤會一場,老朽李文忠,想與少俠交個朋友。”褚云笑道:“你都一把年紀(jì)了,難不成想跟我拜把子嗎?”說完眾人大笑,李文忠被他羞紅了臉。正不知如何回答,卻聽尹茹雪怒道:“小子,你真當(dāng)我天龍沒人嗎?長者說話,你膽敢如此倨傲!”褚云搖頭嘆道:“大姐生的好看,就是兇了點。在家對老公也這樣嗎?”尹茹雪聞言暴怒,眾人心頭一緊,心道:“壞了,這尹小姐一直單身未嫁,這小子說話真是沒個深淺!”李文忠見尹茹雪氣的跳腳,再看褚云仍然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不禁苦笑道:“這小子真是一個愣頭青,這下麻煩大了。”果不然,尹茹雪狠狠的瞪著褚云,氣不打一處的說道:“把他給我?guī)Щ厝ィ 北gS正要上前,卻被褚云一個眼神退了回去。笑道:“請客該有請客的規(guī)矩,別整得像綁票似的。”說完尹茹雪冷笑道:“你不是能耐嗎?怎么?怕了?”褚云笑道:“怕不怕另說,但是別人要這么請我,我肯定會動手打人。不過尹小姐您是個例外,難得佳人有約,我去去也無妨。”說完,陳亮正要上來勸阻,褚云笑道:“弟弟,尹小姐好心相邀,佳人不可唐突,你得跟我一起去,免得回來我還得找你一趟。”尹茹雪笑道:“回來?你回不回來還說不定呢!”見尹茹雪臉上有了笑容,褚云調(diào)侃道:“對嘛,雖然笑的難看了點兒,也總比兇巴巴的好,早點找個人嫁了不好嗎?”褚云再一次成功挑動尹茹雪的怒火,忠叔無奈嘆息道:“我這下就是想幫你也難了。”誰料褚云卻沒事人似的拉著陳亮上了一輛車,還探出頭對他們喊道:“還不快點,打半天架,你們不餓嗎?”李文忠氣的哭笑不得,招呼大家上車。尹茹雪心里恨道:“等下讓你吃頓好的。”話說完卻忍不住噗呲笑了出來,細(xì)細(xì)回味一番,這家伙雖然招恨,似乎又不是那么壞,仔細(xì)想想甚至覺得有些特別,有些可愛。李文忠笑道:“小姐,很少有人把你氣的大笑吧,?”尹茹雪道:“他確實很特別,我只希望他不是那邊派來的。”過了一會兒,尹茹雪說道:“忠叔,他的背景你要盡快調(diào)查清楚。”李文忠笑道:“小姐之所以這么心急,是希望能爭取他為我所用?”尹茹雪沉思半天道:“他很有趣,這么多年,除了那個人,再也沒有第二個人引起我的注意,這小子就是一個例外。”尹茹雪嘆息道: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說的不就是這兩個人嗎?一個讓自己苦苦守候一生,一個讓自己怦然心動。李文忠仿佛看出他的心思,勸道:“小姐,李先生一家已經(jīng)回國,我想過不了多久,姑爺就會上門了。”尹茹雪嘆道:“聽說他們遇到了大的麻煩,也不知道現(xiàn)在怎樣了!”李文忠笑道:“我聽說沒什么大事了,李先生他們這這會應(yīng)該在來京的路上。”尹茹雪深沉的嘆口氣,憂慮的說道:“希望這件事情就此過去。”回到府上,李文忠對尹茹雪說道:“小姐,來人身份不明,但也不好輕易得罪。我看暫留他在府上觀察幾天。”尹茹雪點頭道:“就交給你處理了,我去看看老爺子。”
尹茹雪走后,褚云被人帶到李文忠跟前。望著面前豪華的莊園贊嘆不已。李文忠笑道:“小子,沒見過這么大的莊園吧。”褚云笑道:“我褚云行走江湖,天作被地作毯,我住過的房子何止大這千倍。”李文忠笑道:“小伙子,我活了大半輩子,吹牛吹到你這個級別的倒也不多見。”褚云道:“天地廣大,豈能是這小小莊園可以相比!”李文忠點頭道:“你能將露宿街頭說的這么清新脫俗,也是不多見。”說完李文忠對幾名仆人吩咐道:“帶這位先生下去休息,記住要好好款待。”褚云走后,記住李文忠又對保鏢吩咐道:“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無他交談,發(fā)現(xiàn)任何情況,立即報告。”
夜晚來臨,天龍莊園內(nèi)不到天黑便已燈火通明,陳亮向外望了望,對褚云嘆道:“哥啊,這有錢人就是不一樣,這么早就點燈了。”褚云笑道:“你就那點出息,點個燈有什么奇怪的。”陳亮不以為然的扭過頭繼續(xù)望著外面。天色剛剛暗沉,忽聽窗外人聲嘈雜,李文忠正忙著調(diào)動府內(nèi)看守的仆人保鏢對莊園警戒,那陣勢如臨大敵一般。陳亮擔(dān)心問道:“哥,他們調(diào)動這么多人做什么?”褚云躺在沙發(fā),將外套蒙著頭懶懶的說道:“人家的家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陳亮又擔(dān)心道:“哥,他們不會要對付我們吧,你看他們派人守外面呢!”褚云笑道:“我們區(qū)區(qū)兩人,人家至于這么大費周章嗎?”陳亮仍然心有余悸,坐到褚云旁邊忐忑道:“云哥,我看我們還是逃走吧。”褚云扯開衣服,笑道:“既要逃,我又何必來呢?既來之則安之,不要自己嚇唬自己,聽哥的,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天塌下來有我在!”
兩人一住兩三天,照例是吃飽睡,睡飽了吃。仆人每天將二人起居情況事無巨細(xì)的向李文忠匯報,李文忠也是奇怪道:“這小子的定力非同一般,他到底是什么人呢?”仆人回道:“到目前為止,我聽過擺攤那小子叫他云哥。”李文忠疑慮的沉思道:“云哥,褚云,聽說好像是什么省里來的。對了他是叫褚云。”李文忠記起來前日對話時,褚云無意中說漏嘴。李文忠回憶道:“這個名字我好想聽人說過,卻就是想不起來。”李文忠隨即叫來自己的跟班,對他吩咐道:“你立即去查一下,看看這個褚云是到底什么來頭。記住一定要快!”
晚上仆人再為褚云送飯,褚云突然問道:“你家主人忙完了嗎?”仆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道:“沒忙完,忙完了自然來見你。”褚云再問:“最近府上有事發(fā)生嗎?”仆人吃驚的問道:“你怎么知道?你不會是那邊派來的吧!”褚云笑問道:“你說的那邊是哪邊,能告訴我嗎?”仆人怒道:“你想都別想,別以為我們天龍家的好欺負(fù),別人怕你姓孟的,我們不怕!”褚云笑道:“尹小姐的手下倒有些骨氣,我先不與你為難。”
仆人回去后,立即將與褚云的談話告知李文忠,李文忠懷疑道:“難道我們真是搞錯了?”這時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他的思路,天龍集團掌門人尹天龍在女兒尹茹雪的攙扶下走進(jìn)客廳。記住文忠趕緊起身,尹天龍對他問道:“文忠,調(diào)查清楚了嗎?”李文忠低頭道:“文忠無能,至今還沒半點收獲,那小子嘴太緊了。”尹天龍沙啞的說道:“他來府上也有兩三天了,不如請來問個明白。是福是禍,該來的總會來的。”李文忠還有些擔(dān)心,誰知尹天龍說道:“區(qū)區(qū)宵小,何必弄的草木皆兵。吩咐下去,將院內(nèi)人手盡皆撤去,他要來就只管來,我接招就是。”
沒過一會兒,褚云被請到會客廳。進(jìn)屋端詳四周,見尹茹雪陪著一老者斜靠著坐臥在沙發(fā)之上,李文忠俯首站立一旁,見褚云進(jìn)屋,李文忠連給他使眼色,褚云也權(quán)當(dāng)沒有看見。仔細(xì)觀察著老人的面容。見老人面容和藹卻自帶威嚴(yán),褚云從身份判斷,老者便是天龍集團當(dāng)家人尹天龍。見他氣力虛弱的看著沙發(fā),褚云徑直上前說道:“老先生氣息紊亂,且呼吸短促,面目泛紅,想必是受內(nèi)傷所致。”尹天龍吃驚的看了眼褚云,隨后又鎮(zhèn)定道:“你是什么人?”褚云笑道:“你們請我來已經(jīng)三天了,還沒搞清楚我是誰嗎?”尹天龍正不知如何作答,一旁的尹茹雪故作鄙夷道:“你不過是個無名小卒,也值得我們花時間精力去調(diào)查你嗎?”褚云笑道:“尹小姐說的不錯,可是我觀府上,戒備森嚴(yán),未及入夜,便已燈火如晝,闔府上下草木皆兵。這恐怕不是為了防我的吧?”尹茹雪被說的啞口無言。尹天龍笑道:“小兄弟說的不錯,這幾日多有怠慢,還請不要見怪。”褚云道:“我不是小肚雞腸之人,況且貴府少吃好喝相待,我還未曾當(dāng)面向主人致謝。”尹天龍說道:“無妨,小兄弟要不嫌棄鄙處簡陋,盡可長期住下,我們歡迎之至。”尹天龍說完對褚云招呼道:“小兄弟,請坐。我還有事請教。”褚云坐下后,尹天龍問道:“小兄弟,我聽人說你一人獨挑了我的廠區(qū),又將我隨從打敗,可有此事。”褚云點頭道:“卻有此事!只因您的手下打人在先。”尹天龍道:“我并不是要追究你的
責(zé)任,只是想對此事問個明白,小兄弟武藝高強,敢問師承何人?”褚云搖頭道:“很抱歉,家?guī)熋M不敢隨意相告,還請諒解。”尹天龍接著問道:“聽說你叫褚云,來至省城對嗎?”褚云點頭道:“沒錯,老先生既然知道,何需多問。”尹天龍搖頭道:“坦白的講,到目前為止,我們僅僅知道這些。文忠打算去省城打聽你的底細(xì),但是被我阻止了,我一直認(rèn)為,與君子相交,貴在真誠。”褚云點頭道:“您說的不錯,但是機緣未到,我確實不能回答您的問題,不過我可以為你做兩件事情。”尹天龍問道:“哪兩件?”褚云笑道:“一是打架,二是為你治病。”尹天龍驚訝的望著他,越發(fā)覺得神秘,想了一會兒道:“我看還是不勞你費心了,我府上一兩個不重要的下人還是有的。請褚兄弟先回去休息,等我這兩日忙完了,再當(dāng)面請益。”
褚云走出門外,又突然回過身來,眾皆大驚,唯有尹天龍面不改色問道:“小兄弟,還有事嗎?”褚云笑道:“沒事,只是晚飯的時候,想跟你多要些酒喝,尹先生是豪爽之人,請客不能請的那么小家子氣。”尹天龍笑道:“你且去,晚上我吩咐他們酒肉管夠,你且安心住下。”褚云道謝后離開。李文忠忍不住笑出聲來,尹茹雪氣道:“爸爸,你還真慣著他呀!”尹天龍笑道:“我看出他并不像孟家派來的人。只是是敵是友還說不清楚,小心點總是好的。”隨后尹天龍對李文忠問道:“文忠,你發(fā)現(xiàn)什么沒有?”李文忠仔細(xì)回憶道:“他的名字我確實聽過,就他的武功修為來看,必定是師出名門,但是出手的招式卻無跡可尋,既像醉拳又不像醉拳,他最后制服韓風(fēng)的刀法像是鐵氏修羅刀的路數(shù),卻又與修羅刀有些不同。我一時真是吃不準(zhǔn)。”尹天龍問道:“你認(rèn)為他有沒有可能為我所用?”李文忠仔細(xì)想想,猶豫的搖頭道:“這個也不好說,但是據(jù)我觀察,他對我們好像并無惡意,唯一耿耿于懷的就是我們的人打了他的兄弟。”尹天龍苦思一陣道:“別管了,元龍這幾天就到,到時候問問他再說。”
又過兩日,天龍莊園洋溢著喜樂融融的氣憤,這天陳亮笑嘻嘻的對褚云說道:“哥,你知道尹家這兩天為什么喜氣洋洋的嗎?”褚云笑道:“你知道?”陳亮笑道:“我當(dāng)然知道了,我聽他們家的仆人說,好像是尹大小姐要出嫁了,他們的姑爺就這兩天會上門。”褚云聽完噗嗤笑道:“我沒聽錯吧,就那母夜叉,她能嫁的出去。”褚云忍不住大聲笑道。陳亮趕緊制止他:“哥,你小聲點,被人聽見了不好。”褚云笑道:“怕什么?等下我就找尹小姐討杯喜酒去。”說完兄弟二人忍不住躺在沙發(fā)上仰面朝天的大笑起來。
等到入夜,天龍莊園再度燈火輝煌。褚云與陳亮正暢飲正歡。陳亮笑道:“哥,你不留著點肚子喝喜酒去嗎?”褚云笑道:“不著急,尹家是大戶人家,咱們盡管敞開了吃喝。”二人正說笑著,卻聽遠(yuǎn)外車輪滾滾,再側(cè)耳仔細(xì)傾聽,又聽見噼里啪啦的腳步聲與金屬木棍碰撞的聲音交織一起。褚云大驚:“不好,麻煩上門了。”陳亮跟著起身問道:“云哥,現(xiàn)在怎么辦?要不我們趁機跑了吧。”褚云搖頭道:“尹家對我們并沒虧待,我們不能棄他不顧。”又對陳亮說道:“你留在這里,我去去就來。”陳亮剛叫了聲云哥小心,褚云已經(jīng)跳出窗外。
褚云來至前院,見李文忠正帶著仆人們與對方混戰(zhàn)在一起。李文忠一邊抵抗一邊喊道:“韓風(fēng),田貴快去保護(hù)老爺。”話音未落,只見褚云拎著酒壺加入混戰(zhàn),李文忠正感吃驚,卻見褚云幾招之內(nèi)便將對方打的人仰馬翻。眾人直呼偶像,李文忠認(rèn)真的觀察著褚云的招式,一招一式,節(jié)節(jié)貫穿,卻不著痕跡。以靜制動,卻妹妹后發(fā)先至。李文忠突然大悟道:“原來他是博采眾家之長,融會貫通,已然自成一家,其武功造詣,早已登堂入室,臻入化境。”李文忠大贊道:“此人只應(yīng)天上有,世上難得幾回聞。”正說話時,卻見又是一波人涌了上來,正要準(zhǔn)備招架,卻見褚云神色自若的喝進(jìn)一大口酒,又魔術(shù)般的打著手里的打火機向前扔出,待對方接近,用力將嘴里的酒噴了出來,瞬間漫天的火花如同雨水一般泄落下來,對方頭上,臉上紛紛粘上火星,盡皆捂臉抱頭嚎啕。看著對手狼狽的樣子,李文忠等人忍不住大笑起來。幾名保鏢圍著褚云贊道:“兄弟,早知道你不是他們的人,我們何苦打這一架呢!”褚云笑道:“我一直都說找我兄弟來著,你們壓根兒就不信我!”眾人慚愧道:“是是是,怪我們有眼不識泰山。給褚兄弟道歉了。”
李文忠見四周突然安靜下來,突然喊道:“不好,褚兄弟,快快去救小姐。”尹茹雪平時不愛受人打擾,住的地方相對比較僻靜。李文忠見四下突然安靜,心里立即意識到,尹茹雪處境相當(dāng)危險。褚云問清楚情況,得知尹茹雪單獨住在湖心小院,那里與褚云住的地方僅有一墻之隔。見李文忠焦慮萬分,褚云安慰道:“李先生別急,你先帶人保護(hù)老爺子,尹小姐就交給我可。”李文忠感激道:“褚兄弟,以前多有得罪,我給你賠不是了。”褚云笑道:“李先生不用客氣,喝了貴府這么多酒,我總得做點什么。閑話少敘,我先去了!”
一路穿過湖心小島,褚云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二樓的燈還亮著,此時正在沐浴的尹茹雪竟然還不知道外面出事了。褚云在樓下觀察一陣,見幾個黑影從院子角落悄無聲息的潛入院墻之內(nèi)。褚云再看樓上,昏黃的燈光映襯出尹茹雪曼妙的輪廓。褚云見幾個黑影,如同夜幕下的老鼠一樣,潛至閣樓下面。褚云心道:“等這幾只老鼠上樓,尹茹雪怕就得改名叫尹敗花了。”念及此處,躍身攀墻而上。三五兩下跳入窗內(nèi),恰正趕上尹茹雪洗浴出來。見到褚云跳窗而入,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像只受驚的小白兔一樣護(hù)緊胸前的浴巾。褚云見她驚悚的樣子,心里只覺得好笑,起心動念道:“沒想到這個朝天椒居然也會害怕。”心里一絲邪惡閃現(xiàn),對他笑道:“聽說你要做新娘子了,我來討杯喜酒喝喝。”邊說眼睛邊在客廳的酒架上打轉(zhuǎn)。若無其事的左挑右選,邊說打開瓶塞放在鼻子聞聞,然后又放回原處,然后挑了一瓶紅酒拿在手里道:“這酒我認(rèn)識,叫什么拉不拉菲的,我的一位兄長曾經(jīng)請我喝過,酒還不錯,就是味道太淡了。”尹茹雪忍不住鄙夷道:“那叫拉菲,正宗八二年的,還拉不拉菲,真是一個土包子。”褚云笑道:“管他什么吧,能拔膿的就是好膏藥,總比沒有的好。我就喝這個了。”尹茹雪氣的鼻子歪到一邊,對他喊道:“你知道這酒多少錢嗎,你就敢喝。”褚云道:“管他多少錢,喝多了吐出來都是一個樣。”邊說邊扒開瓶塞,一仰頭就是一大口,尹茹雪急道:“哪有你這樣喝酒的,真是暴殄天物!”褚云揚著手中的酒瓶說道:“你不要喝一杯嗎?”尹茹雪嫌棄道:“你對嘴喝過,我嫌臟。”尹茹雪見他雖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卻對自己目不斜視,漸漸的放松了警惕。忍不住從酒架重新拿出一瓶白蘭地,取出好看的郁金香酒杯倒了少于,又拿在眉間看了看,優(yōu)雅的品著酒杯散發(fā)的香氣。對褚云笑道:“這才叫喝酒懂嗎?舉手投足,應(yīng)當(dāng)有紳士的氣度,優(yōu)雅從容。”褚云不以為然的說道:“喝個酒比打架都累,有什么意思,喝酒就得暢快淋漓,比如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再比如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這樣才叫喝酒,聽著就覺得痛快!。”尹茹雪見他侃侃而談微笑道:“還有嗎?”褚云點頭道:“當(dāng)然有了,就以紅酒為例,唐詩中就有葡萄美酒夜光杯的佳作。”看著褚云侃侃而談,尹茹雪的目光一直停在他的臉上。聽他說完,尹茹雪問道:“你翻墻越戶的,就為了找我喝酒嗎?”褚云笑道:“我一個人喝酒實在無趣,美酒得有佳人相伴,我觀府上,若論佳人也只有尹小姐一人而已。”尹茹雪正要說話,忽聽窗外響動。褚云趕緊噓道:“有貴客上門,尹小姐你不要招待一下嗎?”尹茹雪心里明白過來,對他笑道:“褚先生該不會白喝我的酒吧。”褚云笑道:“當(dāng)然不白喝。當(dāng)然也不能少喝。打完這架您得給我兄弟一個交代!”尹茹雪點頭道:“沒問題,我陪他一百輛小推車。”
說完,聽到樓梯傳來響動,褚云起身將燈關(guān)掉,又對著窗外故意高聲喊道:“親愛的,我們睡吧。”尹茹雪正要發(fā)火,卻見褚云又過去將臥室門虛掩起來,隨后找來幾個玻璃杯胡亂在地上砸成碎片。布置好后,褚云對尹茹雪說道:“我負(fù)責(zé)搖床,你負(fù)責(zé)叫。”尹茹雪一時沒聽明白,驚訝的問道:“叫什么啊,怎么叫?”褚云白了他一眼說道:“男女之事,你說怎么叫!”尹茹雪心里明白過來,忍不住罵道:“你能更無恥一些嗎?”褚云催促了幾次,尹茹雪索性把心一橫,嗯,啊的大聲叫起來。這時屋外的歹徒聽到屋里的動靜,忍不住邪惡的偷笑:“這是鬧了多久的饑荒啊!這下有好戲看了。”忍不住內(nèi)心邪惡,其中一人低聲喊道:“大家上!”隨后門被撞開,想不到的門是虛掩起來的,由于用力過猛,一群人全都撲在地上,起身時盡都滿了彩頭,臉上身上全扎滿了玻璃碎片,一個個的忍不住鬼叫起來。這時候臥室燈突然打開,只見褚云坐在床頭若無其事的對眾人問道:“唉,這么晚忙什么呢!”一眾歹徒抬頭看到兩人衣衫完整的坐著,忍不住罵道:“媽的,上當(dāng)了!”尹茹雪看了看一臉牲畜無害的褚云,又見地上幾人狼狽的樣子,氣的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時,李文忠?guī)粟s到,看到地上滿臉玻璃碎片的歹徒,又吃驚的看了看褚云,忍不住問道:“褚兄弟,他們怎么會這個樣子!”褚云笑道:“你要的人全在這里了,剩下的我就不管了。”話剛說完,尹天龍隨后趕到,剛走進(jìn)客廳就對仆人問道:“小姐呢,小姐沒事吧!”尹茹雪趕緊走出臥室喊道:“爸,我沒事!”尹天龍進(jìn)屋看到一番景象,也是驚呆,忍不住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道:“這,這是怎么搞得,怎么會這樣?”李文忠一頭霧水的說道:“老爺,我一來他們就這樣了,我也還沒搞清楚怎么回事。”大家一臉茫然的看向尹茹雪,卻見她滿面通紅的指著褚云說道:“這都是他干的好事,你們問他好了。”大家再看褚云,褚云笑道:“我是個農(nóng)村孩子,小時候經(jīng)常給人刨坑,挖陷阱。這套手藝,從小就會。”邊說邊將門開合了兩下,再指了指地面的玻璃碎片,眾人頓時明白過來,盡皆忍不住大笑。李文忠笑道:“這小孩子的把戲卻派上了大用場,褚兄弟你真是與眾不同。”尹天龍也捧拳道:“小兄弟,適才文忠都對我講了,感謝你施以援手。事前多有得罪,還請諒解。”褚云笑道:“老先生先處理家事,我們的事情改天再談!”說完又轉(zhuǎn)身對尹茹雪說道:“尹小姐,感謝您的美酒,請別忘了你欠我兄弟的小推車。”說完走出幾步,又回過頭來,將剛才沒有喝完的大半瓶拉菲踹進(jìn)懷里道:“架不能白打,這瓶酒也歸我了。”看著他一系列舉動,眾人盡都忍俊不禁。唯獨尹天龍在身后贊嘆道:“居功且不自傲,真正的俠士風(fēng)范。”
李文忠忙吩咐仆人將幾名歹徒帶下去審問,尹茹雪對尹天龍問道:“爸爸,這么晚你怎么過來了?”尹天龍將今晚的事情說了一遍,尹茹雪大怒道:“又是孟慶洋,爸爸,我們真怕了他不成嗎?”尹天龍嘆息道:“今時不同往日,我尹家人丁單薄,香火無以為繼。孟慶洋小人得志,對我尹氏產(chǎn)業(yè)垂涎已久。加上近年來又與鐵門敗類相互勾結(jié),現(xiàn)在已成氣候。”正說著,忽然聽到遠(yuǎn)外傳來兩聲嘀嘀聲音,接著聽仆人喊道:“姑爺來了,姑爺來了。”尹天龍一掃頹喪之色,欣然笑道:“是元龍來了,女兒快換好衣服跟我去見他。”豈料尹茹雪卻遲遲不動,尹天龍催促兩次,尹茹雪忍不住哭道:“憑什么我一等他就是二十多年,他一來我就得去見他,我騙不去!”尹天龍勸道:“孩子,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是元龍也不想這樣。聽話,快換好衣服出來,別讓你大娘笑話你。”
這時李元龍與李夢玲已經(jīng)進(jìn)入大廳,與李文忠交談,幾人寒暄一陣,李夢玲問道:“文忠老弟,小雪跟天龍怎么不見出來?”李文忠笑道:“老姐姐,剛才家里出點事情,我們剛剛收拾妥當(dāng),估計老爺跟小姐說話就到。”李元龍看著園中還未清理,忍不住問道:“忠叔,我見院里有打斗的痕跡,這是出什么事了?”李文忠便將近兩年與孟慶洋的過節(jié)說了一遍。又接著說道:“今天莫不是一位義士相助,后果真不敢想象。”李元龍正要問出這名義士的情況,卻見尹天龍在茹雪的攙扶下又進(jìn)大廳,遠(yuǎn)遠(yuǎn)的忍不住咳嗽的,喊道:“元龍,元龍。哎呀元龍呀,你可算來了。”李元龍趕緊起身迎上前去,李夢玲也隨后起身。李元龍再招呼尹茹雪,尹茹雪卻賭氣的將頭扭到一邊,嗔怒道:“你還知道回來呀!”李元龍正為難,尹天龍責(zé)備道:“不得無禮,還不見過大娘。”尹茹雪悶悶不樂的走過去,李夢玲笑著拉著她道:“茹雪,好閨女。幾年不見你都成大姑娘了。”尹茹雪噘嘴道:“大娘,我不是大姑娘了,我都快成老姑娘了!”話音未落,尹天龍對她呵斥道:“沒有規(guī)矩,怎么跟你大娘說話的!”李夢玲笑道:“天龍,這不能怪她,是我們對不起她。”說完又對尹茹雪哄道:“丫頭,是大娘對不住你,我早該讓元龍來娶你的,委屈我閨女了,大娘跟你道歉好不好。”尹茹雪終于破涕為笑道:“大娘,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他重任在身,我不怪他,我就是心里覺得委屈。”說著說著瓊鼻一皺忍不住哭泣起來。尹天龍無奈道:“好了。我跟你大娘談事情呢?你這里沒完了。”李夢玲拉著茹雪挨著自己坐下,對尹天龍勸道:“天龍,都是我們苦了孩子,你就別怪他了。”尹天龍笑道:“老姐姐,千萬別這么說,你們來了就好,我們趁早把他們的事情辦了。”李夢玲嘆息道:“兄弟,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我們家道中落,比不了過去,我只怕委屈了茹雪。”尹天龍慷慨道:“老姐姐莫不是信不過我,洪尹兩家本是世交,打從我們上代人就定下規(guī)矩,我尹天龍豈能是嫌貧愛富之人!”尹天龍接著說道:“老姐姐,你只管在我這里住下,婚禮由我一手操辦。”尹天龍說到激動時,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李元龍關(guān)切的站起身來問道:“世伯你……”
話未說完,尹天龍擺手道:“元龍不用擔(dān)心,我沒事,過幾天就好。”李元龍跟隨李傳承多年,多少也懂些醫(yī)理,又一眼瞧出他咳出的血痰,連忙過去抓起他的手腕,聽了一陣不由得怒道:“世伯,你這分明是被人打傷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誰將你打傷的,你告訴我!”尹天龍面露難色,這時李文忠起身道:“元龍,老爺確實是被人所傷,至今已三月有余。我年輕時也跟隨千葉先生學(xué)過醫(yī),只怪我學(xué)藝不精,至今不能清除老爺體內(nèi)的寒毒。我們拜訪了很多名醫(yī),可是幾個月下來非但沒有好轉(zhuǎn),反而病情日漸加重。”
李文忠說完,李元龍緊皺眉頭沉思道:“世伯的病情非同一般,我看當(dāng)今只有兩個人能夠醫(yī)治。”李文忠急切問道:“哪兩個?”李元龍說道:“第一個是我舅舅李傳承,可惜他近來受鐵老門主邀請,前往M國處理幫務(wù),短時間恐怕抽不開身。”李文忠問道:“那第二個人呢?”李元龍沉吟道:“第二個是我?guī)煹荞以疲M得舅舅真?zhèn)鳎缫训翘萌胧遥梢哉f是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李元龍說完,眾人難以置信的問道:“誰?你說誰?你是說褚云,他是你師弟?”李元龍點頭道:“正是,師弟現(xiàn)在人在省城,現(xiàn)在也只好請他前來了。”李元龍說完,李夢玲笑道:“小云是傳承十年前收的關(guān)門弟子,同時也是我的義子。在此之前,他就受到過我父親手把手的熏陶,后來拜入師門,也是父親臨終所囑。”李元龍又接著道:“非但如此,師弟的武功造詣也非同一般,早在十年前他便與我不相上下,后來得到舅舅指點,更是突飛猛進(jìn),現(xiàn)在已經(jīng)自成一家,就連舅舅也自嘆弗如。你們聽過西南三英吧,就連他們也是被師弟收服的,還有將軍嶺戰(zhàn)鐵千,緬北救麗云,天雷山破賊,雪山大戰(zhàn)鐵懷義,早已名震江湖。三個月前,舅舅已傳位給他,成為第六代騰龍武館的掌門人。”
見李元龍意猶未盡,尹天龍忙對他喊道:元龍且住,我再問一遍,你說的人確定是叫褚云?李元龍驚詫道:“是啊,是叫褚云?有什么問題嗎?”李文忠猛的一拍腦門喊道:“我是說我在哪里聽過此人呢!原來他就是近些年,江湖傳聞的長空大俠!真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rèn)一家人。”李元龍吃驚的問道:“怎么?你們見過他?”尹天龍笑道:“我們豈止是見過他,他現(xiàn)在就在府上做客呢!”李元龍驚奇道:“不會這么巧吧。”接著聽李文忠將近近幾天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李元龍確認(rèn)道:“是他,只有他才想得出這鬼點子。”說完問道:“他現(xiàn)在人呢?快讓他來見我!”尹茹雪道:“剛拿了我一瓶好酒,自己跑回屋了。還讓我陪他兄弟的煎餅攤子。”說完眾人捧腹大笑,李元龍笑道:“這個小東西,一個沒看住他就給你惹事。這回可熱鬧了!”李元龍忍不住興奮對尹茹雪說道:“小雪快帶我去找他。”尹茹雪面色微紅道:“要去你去,我才不要見那壞小子呢,你們不知道他有多損!”李元龍問道:“是不是他欺負(fù)你了?”尹茹雪雖然年過四十,但終究還是待字閨中,還未開口,便已面紅過耳。半天才對大家為難的說道:“他倒是沒欺負(fù)我,就是太缺德了。你們不知道,他剛才抓人的辦法有多缺德。他關(guān)了燈使勁搖床,還讓我那樣叫,人家不以為我們在干什么,這才撞門,撲到了地上的玻璃碎片上。”說完尹茹雪止不住害羞的低下了頭。李文忠再將后面的事說完,大家盡都忍俊不禁,李元龍哭笑不得道:“這個壞小子,居然敢戲弄自己嫂嫂,待會兒看我揍不爛他!”李夢玲搖頭笑道:“我這個義子,樣樣都好,就是頑劣了些,當(dāng)年我第一次見他,他便這樣抓了鐵手門安插在我身邊的鐵彪。”說著李夢玲又講起當(dāng)年的事情,大家聽完又是捧腹大笑。尹天龍忍不住對李文忠說道:“文忠,你快去看看褚兄弟睡了沒有,如果沒睡請他來大堂相見,我實在忍不住想見他了。”
卻說褚云從湖心小樓回來,仆人又為他送來酒菜,這會兒正與陳亮盡興暢飲。邊喝酒邊對仆人有一句沒一句的問道:“聽說你們小姐要結(jié)婚了,姑爺是做什么的?”仆人眉飛色舞道:“說起我們姑爺,那可是有來頭的,他的武功我看不會比你差,至少打你一個半。”褚云笑道:“真有這么厲害?他誰呀?”仆人傲慢回答道:“他是誰?說出來嚇你一跳,他就是騰龍館主李先生的外甥,洪氏集團董事長李夢玲女士的公子李元龍。”聽到仆人說出李元龍,陳亮忍不住一口酒噴了出來,剛想說話,卻被褚云用一根雞腿塞住嘴。褚云故意道:“我當(dāng)是誰,不就是李元龍嗎?”仆人見他不以為然,忙說道:“小子真不是跟你吹,我家姑爺當(dāng)年曾經(jīng)打敗過西南三英,那不是浪得虛名的。”褚云笑道:“這有什么稀奇,我也打過西南三英,不僅如此,我還打過李元龍呢!”仆人嗤之以鼻道:“凈吹大話,也不怕風(fēng)大閃了舌頭。”褚云笑道:“這樣吧,我們來打個賭,你只要出去對李元龍說出我的名字,他立馬就會來見我。”仆人問道:“你要輸了咋辦?”褚云笑道:“我若輸了,我在府上為奴三個月,而且聽你任意支使。”仆人笑道:“這可真有意思。我答應(yīng)你了。”褚云問道:“那么你呢,你輸了咋辦?”仆人想了片刻,說道:“你說,我聽你的。”褚云說道:“你要輸了,我也不要你別的,你只需要自打嘴巴就好。”幾人正說著,李文忠?guī)思睕_沖的過來,一進(jìn)門便對褚云道:“褚兄弟,老爺請你過去一趟。”褚云問道:“莫不是又又架要打?”李文忠笑道:“你怎么整天想著打架呢,是老爺讓我來請你的。”褚云懶懶的說道:“我困了,告訴你家老爺,明天再來找我。”褚云說完,一旁的仆人忍不住說道:“你小子太不知好歹,李管家親自來請給足了你面子了。”話未說完,李文忠對他喝道:“給我住口,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仆人嚇得閉口不言,沉默的低下頭去。褚云笑道:“李先生,你家主人為何請我深夜前去?”李文忠笑道:“您師哥李元龍,還有您的干娘李夢玲女士正在大廳等著你呢。”褚云一聽,立即興奮起身,笑道:“我?guī)煾绾透赡飦砹耍阍趺床辉缯f啊。”李文忠苦笑道:“您也沒讓我說啊。”褚云趕緊起身催促道:“別說了,快帶我過去。”走了幾步,想想起什么來,回過頭指了指那名仆人對陳亮說道:“亮子,把他給我?guī)稀!逼腿藙偮犝f李元龍就是他師哥,心里不禁叫苦連天,趕緊求饒道:“褚大俠,我不知道你跟姑爺是師兄弟,您就饒了我吧。”李文忠回頭問道:“這小子是不是惹到你了。”褚云笑道:“沒事,我跟他鬧著玩的。”
這時大廳之上,尹天龍正與李夢玲談笑道:“這小子,那嘴巴真叫一個嚴(yán)實,我們幾次問他都不肯說出身份。早說也就沒這回事了!”李元龍笑道:“世伯不知,我這師弟雖然頑劣,但為人忠實守信,當(dāng)年我與舅舅回國尋找外公,對他詢問時也是抵死不說,后來舅舅用計將他騙到西郊別墅才將他收服。”大家正說的熱鬧,突然聽到外面褚云急沖沖的喊道:“干娘,師哥。”李元龍笑道:“人還沒到,聲音先到了。”大家正笑,褚云已經(jīng)跑進(jìn)大堂。興奮的喊道:“師哥,干娘。你們怎么在這里?”李夢玲笑著把兩家的交情告訴給他。李夢玲笑著對他問道:“云兒,你怎么也來京城了!”褚云說道:“他們的人把我兄弟打了,還砸了他的煎餅攤,我來找他們要個說法!”褚云說完,尹天龍趕緊賠禮道:“褚兄弟,都是誤會一場。”說著尹天龍拿出一張支票,親自遞送到陳亮手中,對他說道:“小兄弟,之前怪我們不好,這一百萬就當(dāng)我們對你的賠償。”陳亮看了一眼,慌張的不敢去接,褚云捅了他兩下,說道:“雖然給的不多,也是尹先生的心意,五弟收下吧。”陳亮瞠目結(jié)舌道:“哥,一百萬還不多啊。”褚云又趕緊捅他,低聲罵道:“沒點出息,叫你拿就拿著,哪里來的這么多廢話!”陳亮這才雙手接過支票,連連對尹天龍道謝,尹天龍笑道:“小兄弟不用客氣,你既然是褚兄弟的拜弟自然不是外人,要是不嫌棄你就就在這你天龍集團,回頭給你安排個職位也好。”褚云看出尹天龍通過挽留陳亮想對自己示好,俗話說拿人家的手短,連忙婉拒道:“多謝尹先生厚愛,但是陳亮自幼與其祖父相依為命,老人現(xiàn)已年邁,老人急盼孫兒歸來,所以陳亮必須跟我回去。”尹天龍笑道:“百善孝為先,這樣也好。”說完又讓人拿出二十萬說道:“先前是對你們的補償,這二十萬是我對老人一點心意,就當(dāng)是我?guī)Ыo他的一點禮物,陳兄弟一并收下吧。”
正說著,褚云回頭正見剛才那名仆人想要開溜,連忙喊道:“你給我站住!”眾人正是驚詫莫名,只見仆人絕望的轉(zhuǎn)過身來對他笑道:“嘿嘿,褚哥,您就放過我吧,怪我有眼無珠,您別跟我一般見識。”褚云笑道:“少廢話,你要敢走,等晚上回去我掀你被窩。”仆人無奈,只好啪啪打了自己兩個嘴巴。等李夢玲問個明白,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對他責(zé)備道:“你呀你呀,這么大個人跟下人計較什么!”李元龍也責(zé)怪道:“你也太沒溜了,堂堂一個掌門跟個孩子似的。”
說完見他低頭偷笑,李夢玲說道:“好了,你也鬧夠了,還不向你尹伯父行禮。”褚云不解問道:“干娘,我為什么要叫他伯父。”李夢玲說道:“當(dāng)年你洪師爺與尹伯父的父親還有我的父親,結(jié)成生死之交,他們曾經(jīng)約定,世代相互約為兒女親家,后來我便嫁給了你洪二叔,尹伯父的姐姐也嫁給了你洪家大伯。你洪二叔生前沒有留下子嗣,我們兩家便商量諒將你師哥與茹雪婚配,這幾年大家都忙著各自的事情,元龍與茹雪的婚事也一拖再拖。說道這里,李夢玲指著李文忠對褚云問道:“云兒,你可知道這位先生是誰?”褚云脫口說道:“他不就是尹府的管家嗎?大家都叫他忠叔。”李夢玲白他一眼,責(zé)備道:“沒規(guī)矩,按輩分你得管他叫師叔,他是你洪千葉師爺?shù)母咦恪!币忑埿Φ溃骸爱?dāng)年千葉先生為我祖父診治,返回時遭遇馬幫殺害,我父親帶著家丁前去找土匪報仇,因此與洪李二位先生結(jié)為生死之交,文忠當(dāng)時年幼,被我父親帶回府上撫養(yǎng),后來就做了我尹府的大總管,他的醫(yī)術(shù)也很高明。”
褚云想起分別前夜,李元龍心事沉沉的對自己說,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當(dāng)時他所指的應(yīng)該就是這件事情。回過頭來看著竟然有些靦腆的師哥,褚云驚呼道:“原來你就是他們說的新姑爺?”李元龍笑道:“你現(xiàn)在知道了?還不過去向你嫂嫂道歉。”褚云趕緊對尹茹雪深施一禮,恭敬說道:“嫂嫂,褚云多有冒犯,請嫂嫂莫怪!”尹茹雪見他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噗呲笑了一笑,緊著板起臉說道:“小東西,你要早說清楚,不就沒這回事了,害得我們緊張了這么多天!”褚云苦笑道:“可是你們也沒問過我呀。”尹天龍聽完笑道:“好了好了,這俗話說得好,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我看這就是梁山的好漢,越打越親。”說完大笑了兩聲又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褚云見大家都看向自己,搖頭苦笑道:“我早說給他看病來著,是他不給看的。”尹天龍忍住咳嗽對李夢玲笑道:“說來慚愧,一開始我們把他當(dāng)成孟家那邊的人了。自從我被人打傷,一直擔(dān)心消息泄露于我不利。”褚云說道:“你要早說不就沒這事了嗎?”眾人異口同聲的回懟道:“你也沒問呀!”說完眾人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
此正是,南華秋月風(fēng)氣高,怒海奔流涌暗濤。春朝過盡春又來,猶是今朝剩前朝。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