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半夜事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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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冠英見眾人都同意,說道:“事不宜遲,馬上動手。張大哥,你帶五條小船,再去哨探。”
那瘦子接令出艙。陸冠英跟著分派,誰打先鋒、誰作接應(yīng)、誰率領(lǐng)水鬼去鉆破敵船船底、誰取財物、誰擒拿軍官,指揮得井井有條。
趙飛與黃蓉暗暗稱奇,適才與他共席時見他斯文有禮,談吐儒雅,宛然是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世家子弟,哪知竟能領(lǐng)袖群豪。
世間很多時候,有人反對就有人贊成。而當(dāng)大多數(shù)人贊同時,總少不了跳出來反對的人。
陸冠英吩咐已畢,各人正要出去分頭干事,座中一人站起身來,冷冷的道:“咱們做這沒本錢買賣的,吃吃富商大賈,也就夠啦。這般和官家大動干戈,咱們在湖邊還耽得下去么?大金國欽使更加得罪不得。”
黃蓉聽這聲音好熟,凝目看時,原來是沙通天的弟子,黃河四鬼中的奪魄鞭馬青雄,聲如細(xì)絲的介紹道:“這是黃河四鬼中的馬青雄,也不知道他怎么混到這里來了。”
趙飛打手勢讓她禁音,繼續(xù)在一旁觀看。
陸冠英臉上變色,尚未回答,群盜中已有三四人同聲呼叱。陸冠英道:“馬大哥初來,不知這里規(guī)矩,既然大家齊心要干,咱們就是鬧個全軍覆沒,那也是死而無悔。”
馬青雄并不買賬,說道:“好啦,你干你們的,我可不搞這鍋混水。”轉(zhuǎn)身就要走出船艙。兩名漢子攔在艙口,喝道:“馬大哥,你斬過雞頭立過誓,大伙兒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
馬青雄雙手揮出,罵道:“滾開!”那兩人登時跌在一邊。他正要鉆出艙門,突覺背后一股掌風(fēng)襲來,當(dāng)即偏身讓過,左手已從靴筒里拔出一柄匕首,反手向后戳去。
陸冠英左手疾伸,將他左臂格在外門,踏步進(jìn)掌。馬青雄右手撩開,左手匕首跟著遞出。兩人在窄隘的船艙中貼身而搏。
趙飛初見陸冠英出手,武藝還行,料想他不易取勝,兩人估計要打一會兒。豈知只看得數(shù)招,但見陸冠英著著爭先,竟然大占上風(fēng)。
兩人再拆數(shù)招,陸冠英左拳斗出,砰的一聲,結(jié)結(jié)實實打在馬青雄胸口。馬青雄一個踉蹌,向后便倒。他身后兩名漢子雙刀齊下,馬青雄立時斃命。
那兩名漢子提起他尸身投入湖中,動作很是熟練,想來做的也不少了。
陸冠英道:“眾家哥哥,大伙兒奮勇當(dāng)先,馬到功成。【愛↑去△小↓說△網(wǎng)w qu 】”
群盜轟然答應(yīng),各自回船。片刻之間眾舟千槳齊蕩,并肩東行。陸冠英的大船在后壓陣。行了一陣,遠(yuǎn)遠(yuǎn)望見數(shù)十艘大船上燈火照耀,向西駛來。
趙飛與黃蓉心想:“這些大船,便是那個段指揮使的官船了。”兩人悄悄爬上桅桿,坐在橫桁之上,隱身于帆后。只聽得小船上海螺吹起。
兩邊船隊漸漸接近,一會兒叫罵聲、呼叱聲、兵刃相交聲、身子落水聲,從遠(yuǎn)處隱隱傳來。又過一會,官船起火,烈焰沖天,映得湖水都紅了。
趙飛兩人知道群盜已經(jīng)得手,果見幾艘小舟急駛而至,呼道:“官兵全軍覆沒,兵馬指揮使已經(jīng)擒到。”
陸冠英大喜,走到船頭,叫道:“通知眾家寨主,大伙兒再辛苦一下,擒拿金國欽使去也!”報信的小盜歡然答應(yīng),飛舟前去傳令。
趙飛知道那金國欽使就是楊康,伸出手來,一捏黃蓉小手,說道:“那金國欽使便是完顏康了,不知他如何應(yīng)付。我們?nèi)タ纯窗伞!?br/>
黃蓉點(diǎn)點(diǎn)頭,小心跟上。
只聽得各處船上海螺聲此起彼和,群船掉過頭來,扯起風(fēng)帆。其時方當(dāng)盛暑,東風(fēng)正急,群船風(fēng)帆飽張,如箭般向西疾駛。陸冠英所坐的大船原本在后,這時反而領(lǐng)先。
趙飛與黃蓉坐在橫桁之上,陣陣涼風(fēng)自背吹來,放眼望去,繁星在天,薄霧籠湖,甚是暢快,真想縱聲一歌,只見后面的輕舟快艇又是一艘艘的搶到大船之前。
舟行約莫一個時辰,天色漸亮,兩艘快艇如飛而來,艇首一人手中青旗招展,大呼:“已見到了金國的船只!賀寨主領(lǐng)先攻打。”
陸冠英站在船首,臉上滿是喜色,叫道:“好。”
過不多時,又有一艘小艇駛回,報道:“金國那狗欽使手爪子好硬,賀寨主受傷,彭、董兩位寨主正在夾擊。”
不多時,兩名嘍羅扶著受傷暈去的賀寨主上大船來。陸冠英正待察看賀寨主的傷勢,兩艘小艇又分別將彭、董兩位受傷的寨主送到,并說縹緲峰的郭頭領(lǐng)被金國欽使一槍搠死,跌入了湖中。
陸冠英大怒,喝道:“金狗如此猖獗,我親去殺他。”
黃蓉覺得完顏康為虎作倀,殺傷同胞甚是不該,卻又耽心他寡不敵眾,給太湖群盜殺死,郭靖就在附近,他要是知道了,不免終身遺恨。
黃蓉來到趙飛身邊,在他耳邊悄聲問道:“我們救不救他?”
趙飛微一沉吟,說道:“救不救他性命,我們看看再說。”
黃蓉點(diǎn)點(diǎn)頭。只見陸冠英縱身躍入一艘小艇,喝道:“上去!”
黃蓉向趙飛道:“咱們搶小艇。”
兩人正待縱身躍向旁邊一艘小艇,猛聽得前面群盜齊聲高呼,縱目望去,那金國欽使所率的船隊一艘艘的正在慢慢沉下,想是給潛水的水鬼鑿穿了船底。
青旗招展中,兩艘快艇趕到稟報:“金狗落了水,已抓到啦!”
陸冠英大喜,躍回大船。過不多時,海螺齊鳴,快艇將金國的欽使、衛(wèi)兵、隨從等陸續(xù)押上大船。
趙飛與黃蓉見完顏康手腳都已被縛,兩眼緊閉,想是喝飽了水,但胸口起伏,仍在呼吸。這時天已大明,日光自東射來,水波晃動,猶如萬道金蛇在船邊飛舞一般。
陸冠英傳出號令:“各寨寨主齊赴歸云莊,開宴慶功。眾頭領(lǐng)率部回寨,聽候論功領(lǐng)賞。”群盜歡聲雷動。大小船只向四方分散,漸漸隱入煙霧之中。湖上群鷗來去,白帆點(diǎn)點(diǎn),青峰悄立,綠波蕩漾,又恢復(fù)了一片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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