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初到歸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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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飛幾人還未到門口,只見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早已等著,身后跟著五六名從仆。【愛↑去△小↓說△網(wǎng)w qu 】
那年輕人拱手示禮,說道:“幾位來了,家父命小侄在此恭候多時。”
趙飛幾人拱手謙謝,不過見他身穿熟羅長袍,面目與陸乘風(fēng)依稀相似,只是背厚膀?qū)挘|體壯健。
趙飛微笑說道:“請教兄臺大號。”
那后生道:“小侄姓陸,賤字冠英,請兩位直斥名字就是。”
郭靖粗生粗氣道:“這哪里敢當(dāng)?”幾人一面說話,一面走進內(nèi)廳。
只見莊內(nèi)陳設(shè)華美,雕梁畫棟,極窮巧思,比諸北方質(zhì)樸雄大的莊院另是一番氣象。黃蓉一路看看莊中的道路布置,臉上微現(xiàn)詫異,輕輕拉拉趙飛的衣袖,聲音壓的很低。
“我覺得這里有些奇怪。”
“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算了,我們走吧。”
黃蓉欲言又止,讓趙飛很是苦惱,說話說一半,現(xiàn)在大庭廣眾之下又不好多問。只能自己東張西望,可是除了覺得這里布置有序,有條不紊,完全沒其他不對勁地方。
真是內(nèi)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過了三進庭院,來到后廳,只聽陸乘風(fēng)隔著屏風(fēng)叫道:“快請進,快請進。”
陸冠英自然的解釋道:“家父腿上不便,在東書房恭候。”
幾人轉(zhuǎn)過屏風(fēng),只見書房門大開,陸乘風(fēng)坐在房內(nèi)榻上。這時他已不作漁人打扮,穿著儒生衣巾,手里拿著一柄潔白的鵝毛扇,笑吟吟的拱手,倒像一個風(fēng)流倜儻的讀書人。
趙飛幾人入內(nèi)坐下,陸冠英卻不敢坐,站在一旁。陸乘風(fēng)看到多了兩人,問道:“這兩位是?”
郭靖見長輩問話,起身應(yīng)道:“莊主好,我叫郭靖。”看到李莫愁還坐在那里無動于衷,又輕聲喚道:“李姑娘,人家再問你話呢?”
“李莫愁。”冷冷的語氣,拒人于千里之外。
“莫愁,莫愁,人生又有誰能做到莫愁呢?”陸乘風(fēng)突發(fā)感嘆。
人老了就會有突如其來的感嘆,年輕人這多半不會,一則是年輕人精力放在其他地方,二來也沒有閱歷。
一聲感嘆換來滿屋的沉默,過了半晌,黃蓉看起書房里物件,其中琳瑯滿目,全是詩書典籍,幾上桌上擺著許多銅器玉器,看來盡是古物,壁上掛著一幅水墨畫,畫的是一個中年書生在月明之夜中庭佇立,手按劍柄,仰天長吁,神情寂寞。左上角題著一首詞:“昨夜寒蛩不住鳴。驚回千里夢,已三更。起來獨自繞階行。人悄悄,簾外月朧明。白首為功名。舊山松竹老,阻歸程。欲將心事付瑤箏,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這詞黃蓉曾由父親教過,知道是岳飛所作的《小重山》,又見下款寫著“五湖廢人病中涂鴉”八字,想來這“五湖廢人”必是那莊主的別號了。但見書法與圖畫中的筆致波磔森森,如劍如戟,豈但力透紙背,直欲破紙飛出一般。
陸莊主見黃蓉細(xì)觀圖畫,想起今日她在船上那一番言語,不禁問道:“老弟,這幅畫怎樣,請你品題品題。”
黃蓉細(xì)看一下,臉上帶著自信的笑意,說道:“那小可斗膽亂說,莊主別怪。”
陸莊主哈哈大笑,豪爽道:“老弟但說不妨。”黃蓉站起來,走到圖畫旁,含蓄蘊藉的笑道:“莊主這幅圖畫,寫出了岳武穆作這首《小重山》詞時壯志難伸、彷徨無計的心情。只不過岳武穆雄心壯志,乃是為國為民,‘白首為功名’這一句話,或許是避嫌養(yǎng)晦之意。當(dāng)年朝中君臣都想與金人議和,岳飛力持不可,只可惜無人聽他的。‘知音少,弦斷有誰聽?’這兩句,據(jù)說是指此事而言,那是一番無可奈何的心情,卻不是公然要和朝廷作對。莊主作畫寫字之時,卻似是一腔憤激,滿腔委曲,筆力固然雄健之極,但是鋒芒畢露,像是要與大仇人拚個你死我活一般,只恐與岳武穆憂國傷時的原意略有不合。小可曾聽人說,書畫筆墨若是過求有力,少了圓渾蘊藉之意,似乎尚未能說是極高的境界。”
陸莊主聽了這番話,一聲長嘆,神色凄然,半晌不語。
黃蓉見他神情有異,心想:“我這番話可說得直率了,只怕已得罪了他。但爹爹教這首《小重山》和書畫之道時,確是這般解說的。”便道:“小可年幼無知,胡言亂道,尚請莊主恕罪。”
郭靖從小在蒙古,哪懂這些,趙飛也不感興趣,正神游四海,思考黃蓉先前說的莊中古怪。在外人看來,兩人卻都在一旁乖乖聽著。
“知道錯了就好,還不過來坐下。”一直沉默不語的李莫愁竟然率先發(fā)話了,這倒讓人想不到。
很快趙飛就知道為什么了。這郭靖就是禍害,他一直盯著黃蓉,聽的津津有味,哪知道李莫愁早已注意良久,心情不好,虎視眈眈。有了機會打擊黃蓉,當(dāng)然不放過。
話說那陸莊主一怔,隨即臉露喜色,歡然道:“李姑娘誤會了,黃老弟說哪里話來?我這番心情,今日才被你看破,老弟真可說得是我生平第一知己。至于筆墨過于劍拔弩張,更是我改不過來的大毛病。承老弟指教,甚是甚是。”回頭對兒子陸冠英道:“快命人整治酒席。”
黃蓉連忙辭謝,道:“不必費神。”陸冠英早出房去了。陸莊主道:“老弟鑒賞如此之精,想是家學(xué)淵源,令尊必是名宿大儒了,不知名諱如何稱呼。”
黃蓉決計不會說,敷衍道:“小可懂得甚么,蒙莊主如此稱許。家父在鄉(xiāng)村設(shè)帳授徒,沒沒無名。”
陸莊主嘆道:“才人不遇,古今同慨。”酒筵過后,回到書房小坐,又談片刻,陸莊主道:“這里張公、善卷二洞,乃天下奇景,幾位不妨在敝處小住數(shù)日,慢慢觀賞。天已不早,幾位要休息了罷?”
趙飛幾人站起身來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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