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驚馬
“侯爺,外間忽然有些傳言,說侯爺命硬克妻。”程行有些急匆匆的進(jìn)來報告道。
“噢。”程向騰放下筆,端詳著面前的畫,隨意地應(yīng)道。
畫面上的女子,斜靠在秋千上,似乎在輕輕晃著,愜意自得。長發(fā)未束袖闊袍寬,黑發(fā)與襟帶一起在風(fēng)里飄揚(yáng)著。
竟然又跑去海邊了呢,風(fēng)吹日曬的,肯定又黑了些去。
程向騰悵然,他也想和她攜游,可惜沒法象她那般自由。聽信上那意思,一時半會兒只怕是不會回來了呢。
“侯爺?”程行瞄一眼程向騰手上的畫,又畫五姨娘呢。別人畫女人,都是團(tuán)扇撲蝶,或者拈花淺笑盈盈回眸什么的,偏侯爺畫五姨娘,不是揚(yáng)著下巴一派傲然,就是瞇著雙目眼神睥睨,動作也各式各樣,反正就不仕女。
他以為程向騰沒聽清他所講的,便又重述提醒了一遍。
程向騰把畫用硯條壓著,放在案上晾干,一邊不以為意道:“知道了,少不了那個姓張的女人。”連唐家都只是一味的提條件,防著繼室對女兒不利什么的,那意思就沒敢想著攔他續(xù)弦。別的人還能有誰要管他這事兒。
程行正想說他得的信和張展儀有關(guān)呢,見侯爺猜到了,便道:“侯爺,要不要我讓人去警告她一番?”
“不是警告過,什么話都說得很清楚,可是無用嗎?”
“是啊侯爺。她家那倆男人的死,又不是侯爺?shù)腻e。當(dāng)初大家合作,她自己愿意的呀,說自己家跟皇后娘娘還沾親帶故呢,不怕唐家報復(fù)。侯爺答應(yīng)提拔她男人跟小叔子,也真提拔了呀,這合作各取所需,早完事兒了嘛。后來人死了,山賊路匪咱們也幫著給滅了,還想怎樣?幕后就算有黑手,那也是官府的事,又關(guān)咱們何事?”
程向騰沒吱聲。
程行有點(diǎn)兒埋怨,“她就是看侯爺心軟,才敢這么硬纏上來。上次侯爺去了趟她張家,她那鋪擺喧嚷得,十里八鄉(xiāng)的都知道。什么婆家辱罵踢打?根本一派胡言。婆家人自見到她竟能請得侯爺大駕光臨,連她婆婆都對她客客氣氣的好不好。她就是嘗到甜頭了舍不得撒手。”
再說唐家是傻的?人家根本就沒承認(rèn)謀害過人命。只是看她提起和解,唐端謹(jǐn)笑說:我們唐家和程家是最近的姻親,我們兄弟和侯爺都是兄弟,這會兒大家撕鬧,不過是妹子沒了,大家心里都不痛快罷了。縱使打上一架,兄弟也還是兄弟,傷不了什么和氣。
――瞧瞧這話,從頭到尾都說的和程家很親近,不會翻臉的。
是張展儀自己覺得唐家既然這般說,那就是以后都不與程家為難了,意思就是說,接受了她的條件了。
這怎么就能叫她為了侯爺放過仇人了?
再說唐家為了縮小影響,這種交流大家都是私下進(jìn)行的。唐家不說她不說,她婆婆怎么知道她是為了旁的男人還是什么?她直接說一個證據(jù)不足被官爺駁回就行了吧。
并且克妻這名頭,是可以隨便說說的嗎?
也就侯爺戰(zhàn)場上千軍萬馬殺過來的,不介意這個,若是別人家,敗壞人家名聲,事關(guān)人家下半輩子呢,不跟她玩命么?
真是太無恥了,一邊自己圖謀沾上侯爺,一邊放言侯爺克妻,然后侯爺當(dāng)一輩子老鰥夫,好守著她一個人過?美的她!
程行說了一溜兒,等了一會兒,見侯爺沒甚反應(yīng),又去瞧那畫兒去了,便忍不住又道:“這明顯就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兒,單是警告一下,她就不當(dāng)回事兒,現(xiàn)在更是越來越過份了!侯爺,我看咱就當(dāng)真嚇嚇?biāo)懔耍粚?shí)打?qū)嵔o她點(diǎn)兒苦頭吃吃,她就不知道收斂不知道改啊。”
程向騰想了想,搖頭,“算了,不用理會她。”
程向騰心里是真膩煩。
那個女人自說自話得寸進(jìn)尺,若不是這會兒牽扯上唐家,他真想動個手讓她醒醒神。
只是如今,卻不好那樣。
安撫不好唐家,他這里不讓她裝腔作勢利用著,看她去死么?
她只是在那兒耍著手段想和他沾上關(guān)系,敗壞他的名聲什么的,這個倒不怕,嫵兒肯定也不在意這個,沒準(zhǔn)她還能瞧個樂呵呢。
只是若完全不管顧她,最后萬一真讓人出了意外死了,嫵娘只怕會心里不安。再怎么說,當(dāng)初人家也是替她出的面。
那小東西,她若是個會下狠手不管別人死活的,當(dāng)年她還會跑?沒準(zhǔn)她早就掃平戰(zhàn)場稱霸這后宅兒了。
再敢發(fā)狠話再張牙舞爪再跟誰不對眼不喜歡,也終究是個硬不下心腸的小女人罷了。
程行見程向騰又?jǐn)r著,干脆激他,“侯爺若心里有她,就干脆將人收了算了,免得她一天到晚在外面出夭蛾子。”
說完又特意加了一句,“五姨娘又不是個不能容人的,以后回來知道了,肯定也替侯爺高興。”
心里卻想著,侯爺哎,你這般心慈手軟的對這么個女人,也不怕五姨娘心下不爽?人家到時一不爽,仍舊不肯回府,或者直接又跑遠(yuǎn)路去了,你就天天捏張畫兒后悔去吧。
程向騰斥罵道:“什么心里有她,你哪只眼睛看到爺心里有她?”說到后來卻又笑起來,“程行,你真覺得你們五姨娘是個能容人的?”
程行夸張地點(diǎn)頭,好像這樣就確定了似的,“是啊是啊,以前在府里,五姨娘不是跟奶奶們跟姨娘們都處得特別好特別和睦嘛……”
程向騰看著程行那刻意的動作嗤笑了一聲。
特別好特別和睦么?她只是在沒辦法的事上,盡力往最好的方向努力罷了,又哪是心里甘愿的。
不過他沒有拆臺,順著程行的話笑道:“不錯!你們五姨娘最是個能容人的。這個姓張的,是我不容她。”
程行悄悄翻了個白眼,“可你又不讓屬下動她。”
“嗯,別動她,讓她繼續(xù)蹦達(dá)著,如今不是快蹦達(dá)到宮里了么?讓宮里的貴人們費(fèi)神去吧。咱們暗中還得助助勢,讓流言傳得更廣一些。”程向騰道。
啥?程行吃驚。侯爺真不準(zhǔn)備續(xù)娶了?為了五姨娘吧。
可是,老夫人會同意嗎。
???
卻說慈賢太后得了信兒,十分為張展儀的際遇而感慨。
這女人以一已之力撐起娘家,能讓兒子隨了她姓,有本事。男人死后不容于婆家,所以自行求去另尋良人,有想法。敢跟唐家一再對上,不畏強(qiáng)權(quán),有膽氣。
總之她的這種種過往事跡聽起來,簡直就是個不可多得的奇女子呀。
并且做為一個老寡婦,慈賢太后偷偷覺得張展儀不簡單。她一個要身份沒身份,要家世沒家世,帶著拖油瓶的小寡婦而已,竟然還能得侯爺青眼,與侯爺互生情義,甚至有了肌膚之親?這女人肯定不簡單。
并且,民間的生活這么多姿多彩?一天到晚無所事事的老寡婦,悄悄對那小寡婦,生出了那么一絲兒絲兒的羨慕。
當(dāng)然民間的生活也不容易,象這位,無長輩兄弟替她作主為她撐腰,她還不是得求這個告那個的自己想法子?
嗯,奇女子嘛,值得幫一幫。
太后很熱心,既然那邊廂婆家也不肯容她,這邊廂又和侯爺有情有義,不如就與婆家切結(jié)清楚,跟了侯爺為妾也是好事一樁啊。
于是轉(zhuǎn)頭找了唐太貴妃娘娘,希望她給唐家說說去。不說從前如何了,如今唐家女都已經(jīng)不在了,還這么容不下人家侯爺收一個妾室?人都不在了余威還這么足,不大好吧?你可小心外人說你們唐家跋扈乖張啊。
慈賢太后的意思,程家如今不是守著孝嘛,所以程侯爺縱使對小寡婦有心,他肯定也不好意思這時候張口啊。所以咱們就做做好人做事兒替他們張羅下吧?成人好事,功德一件啊。
雖然程侯爺是在孝中,但完全可以讓人先入府,等程侯爺出了孝期再圓房的嘛……八拉八拉的一通勸。
唐太貴妃哭笑不得。瞧把你閑的,整天為這些子七零八碎的事兒操碎了心啊。
心里不耐煩,嘴上就直接放話――太后您老人家不用等唐家回話了,我直接給你打包票:人家侯爺收不收小妾,收個什么樣的小妾,唐家才不會管呢。讓他們只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
慈賢得了這話,夸獎了唐太貴妃一通,然后拉著她一起去找慈寧太后去了。
――慈寧太后,就是從前的珍妃娘娘,皇上正牌親娘,程向騰親親老姐。
慈寧太后一聽還有這事兒?一個小寡婦敢對自己家侯爺?shù)艿軤磕c掛肚發(fā)情慕求就罷了,還敢這么拐著彎的鬧騰到宮里來?連與男人有肌膚之親這種事兒,都一并說出來?
只怕是個沒廉恥有心計(jì)的。
那是什么時候的事兒,充州時候?這都好幾年了呀。府里這些年,子嗣單薄姨娘稀少,還都是些生娃不力的老姨娘,若真有這么個人存在,母親肯定同意接回府里來。
她才不信是因?yàn)槭裁刺萍易鞴!<热坏艿懿惶幔梢娋臀幢厣闲摹H缃竦故桥思易约呼[起來……
慈寧太后當(dāng)下心里就不喜。
最好她說的是真事兒,若是這女人無中生有胡亂攀扯敗壞侯爺名譽(yù),呵呵,那就看看她膽子是怎么長的。
慈寧太后纖手一揮,直接讓太監(jiān)將張展儀領(lǐng)進(jìn)了宮里。
自從從武梁口中聽了些關(guān)于男人身體上的*,張展儀每每想起來,便止不住的羞澀和得意。
那樣的位置,還連形狀細(xì)節(jié)都清楚,任誰聽了,都會明白兩人已有肌膚之親的。只要有人肯替她撐腰說話,到時候侯爺想不負(fù)責(zé)也得負(fù)責(zé)了。
這樣的證據(jù)她握了這么久,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所以見問,張展儀毫不猶豫地說了。侯爺大腿間有箭傷,銅錢樣,后腚上有刀傷,月芽狀……如今可能長好了些,只不知到底如何了。
以此力證自己和程侯爺?shù)年P(guān)系,真的已經(jīng)到了親密無間坦誠相對的地步,民女沒撒謊呀,求娘娘替民女作主呀。
慈寧太后隨即宣了程向騰進(jìn)宮。
???
程向騰對于張展儀這樣鼻涕似的沾上身,其實(shí)并沒有太好的甩脫辦法。就算他出面,唐家也未必就聽他的,沒準(zhǔn)又提一堆條件,最后還陽奉陰違。
還得宮里發(fā)句話好使。
看她蹦得歡,蹦的方向也正確,程向騰就由她去了。
總得叫她吃點(diǎn)教訓(xùn)才行,免得他直接去求太后,這女人若知道了,又得當(dāng)他對她有想法,可若這女人不知道宮里發(fā)過話,只怕還會擔(dān)心唐家,還會繼續(xù)粘著他。
只是程向騰也沒想到,張展儀以前都是表深情,這次竟然說起他身體的*!!
程向騰拒不承認(rèn)和張展儀有過任何親近行為,拒不承認(rèn)自己身上有那樣的疤痕,表示自己和張展儀并不相熟,從前施以援手過,但絕對以禮相待她,不知她為何出此言。
心里一萬只草尼馬奔騰。
這個女人,自茬枕席解衣勾引什么的雖然讓人鄙夷,但至少還是大方的明面上的行事,如今竟然明目張膽用這種鬼魅伎倆賴他上身?
呵,替我解唐家之圍于我有恩是吧,以為敗壞老子名聲,老子就肯收了你是吧?
對不住,老子不會為一個沒臉恥的女人在自己股間插上一箭,腚上戳上一刀。
張展儀泣不成聲:沒想到侯爺你是這樣的人……竟對民女始亂終棄……
這會兒子了,不堅(jiān)持也得堅(jiān)持。
程向騰黑著臉,被宮中太監(jiān)驗(yàn)明正身。
驗(yàn)身的結(jié)果,讓張展儀默了。
讓慈賢太后傷了:沒想到,這女子竟然是這樣的人,以后再也不要理她鳥。
而程向騰,一直對張展儀行為不預(yù)置評的人,終于悄聲跟那太臨吐糟了一句:她肯定是認(rèn)錯了男人。
不是她胡編亂造糾纏他。
是他認(rèn)錯了男人……
太監(jiān)實(shí)在沒忍住,輕輕“噗”了一聲。
聽說慈寧太后大怒,問她可還有臉面再見世人。程侯爺攔住話頭替她求了情,說她可能是因?yàn)椴恍⌒恼腥堑搅颂萍遥略鈭髲?fù)才出此下策尋求庇護(hù)罷了。
慈寧太后見自家弟弟張口,就明白兩人間到底是有些過往瓜葛,自家弟弟這是不忍這女子丟了性命呢。
既然肯庇護(hù),他又跟人撇清?顯然是他不想管,而想要她管。
于是輕聲轉(zhuǎn)問慈賢太后:“這女子和唐家的事兒,不是早就說過不再提了么?”
慈賢點(diǎn)頭。說了一遍從前種種。
早前是說過,不過那是慈賢太后出面的結(jié)果,那份量實(shí)在不夠。
如今既然連慈寧太后也這般問了,唐太貴妃哪能不鄭重應(yīng)著,就在旁邊嘆道:“是慎哥兒那孩子,年輕氣盛,沒個輕重……”
慈寧說既然如此,將這女人交與慎哥兒好了,讓他倆自去掰扯去,莫再讓她牽三扯四的招惹別人。
也就是說,唐家得負(fù)責(zé)約束她。當(dāng)然既是約束,你就不能讓人死了,若有個什么好歹,也都?xì)w慎哥兒給個交待……
唐太貴妃咋摸著話中的意思,笑道:“太后放心,從前那點(diǎn)兒子事兒,說不提了就肯定不再提了,臣妾定會好生交待慎哥兒的。”
當(dāng)然張展儀言不屬實(shí),死罪饒過活罪難逃,到底被掌了幾十下嘴巴才放出來,算是為她說謊編派侯爺付出了代價。
后來,武梁再沒見過張展儀。
聽說她讓兒子歸了婆家,她自己變賣了張家產(chǎn)業(yè),嫁去外地了。
只是人雖然走了,也到底讓武梁吃了個大虧。因?yàn)樗舱f謊騙人,將那子烏虛有的疤痕說成了真。那是后話。
???
總之有張展儀這么一鬧,程向騰那什么守不守孝的,就成了笑話。宮里太后要給人家賞妾呢,雖然最后沒成功,但那并不是因?yàn)樾⑵谖催^,而是因?yàn)檫@個男人不愿意要啊。
慈寧太后操心娘家人丁,就借此話題說開去,引得這個那個一眾人等興致勃勃要給程向騰介紹新女友啊。
聽說從宮女子直到郡主,從小家碧玉到大家小姐,不一而足。甚至唐家也說,要再從族女中挑賢良有才貌的,與程向騰再結(jié)良緣。
當(dāng)然了,定北侯爺十分有市場,那是有道理的。別的不說,單單沒有嫡子一項(xiàng),就讓人十定眼熱了。
再看看他本人條件:三十郎當(dāng)歲兒,相貌堂堂位高權(quán)重;現(xiàn)有子女全是沒娘的,上頭婆婆又是個軟和好相處的;家里僅剩一位不得雨露老媽型老姨娘,養(yǎng)個老就行了,私房內(nèi)眷幾乎等于全數(shù)空置。
簡直誰來誰受寵啊,好日子就在前頭等著呢,還不趕緊搶到盤里嗎?
程向騰冷傲正人君子臉:本人守孝中,不提娶妻事。
大家:哎呀知道知道,咱能不顧禮數(shù)嗎?只是現(xiàn)在先訂下吧,咱出了孝再行大禮嘛。
程向騰交待程行,那什么克妻的流言,再用些力度傳播啊。
轉(zhuǎn)頭給武梁的信中就得瑟了,大意是說死女人叫你跑得快,你不希罕別人希罕,看看看看,有多少人爭著搶著往侯府里鉆呢,噢,在府外人家也愿意啊,為妻為妾都上趕著呢……你什么時候回來呀。
得瑟完,男人又為這事兒發(fā)愁。
妹的你們饒了我吧。
現(xiàn)在他還是熱孝其間呢,府里連白幡都沒去呢,就這樣提親可以么?大家的禮儀道德都哪兒去了。
這之后呢?他要怎么拒絕這各方提議?
程向騰有點(diǎn)兒明白,這市井傳言有時候也不太好使呀,不行,得找得道高僧世外高人才行吶。
有沒有哪家姑娘瞧不上他的,可以陪他做場戲然后病一病,讓人信一信那什么克妻傳言啊?
最后自己又推翻了這設(shè)定。算了,本侯爺魅力太大,萬一別人假戲真作最后賴上他呢?他可怕極了鼻涕蟲了,不妥不妥。
……
程侯爺守孝期間不寂寞,各種煩擾很忙活。
總之,日子過得還算輕松。
然后很快的,他就輕松不起來了。
府里一天到晚死氣沉沉的,大人可以對付,小孩子久了就有些憋不住。
于是這天,程熙和大房的三個孩子一起,悄悄去了城外騎馬撒歡,一解多日的郁氣。
行至山間小道上,程熙突然驚馬,小家伙被甩落馬下。
程熙練家子出身,并且身手還相當(dāng)不錯,當(dāng)下抱頭側(cè)翻,倒也沒有大礙。
可問題是,后面還跟著大房那幾個呢。
誰知道他們后面跟得急,一切發(fā)生得太突然,緊跟其后的程煦勒馬不住,而程煦這邊又收不住身形,那馬蹄就照他身上踩了過去……
程熙受傷。
程向騰發(fā)了很大的脾氣。
程煦很誠意的道歉,仍然被程向騰毫不留情罵了一頓。
再后來兩個小的也來探看,問程熙傷得怎么樣,結(jié)果程煦被程向騰罵得很了,心下不爽,不過說了一句,“看樣子也就躺躺就行了,死不了的。”
就被程向騰又一陣嚴(yán)厲訓(xùn)斥。說他老大不小了,會說話就說不會說話閉上你的臭嘴!你父親去世得早,只怪作叔叔的我對你疏于教導(dǎo),讓你只長個子不長心眼兒……
讓他好生在自己院里讀書練功,兩個月內(nèi)不得外出,另罰抄這個抄那個若干。
就這么要禁他的足?因?yàn)橐痪湓挘?br/>
程向騰從來沒有對侄兒們這么嚴(yán)厲過,這次是真的惱狠了。
程煦不服。
程大夫人也看不下去,出面替自己孩子辯解說情,被程向騰以婦道人家見識淺薄為由駁斥了……
程大夫人怒的,她是內(nèi)宅兒婦人嗎,她也曾馳騁沙場與敵對陣過好不好。
于是程大夫人也暴發(fā)了,說程向騰欺負(fù)他們孤兒寡母,然后一樁樁一件件的發(fā)散開去,訴說程向騰的種種不是。
兩人間,或者說兩房間矛盾全面暴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