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留宿
那天之后,鄭白告和鄭板栗就沒再說過話了。
兩個人在班里就算是同桌也視而不見,走路跑操都裝作看不見對方,愣是冷戰(zhàn)了一周沒說話。
這倆人倒是不著急,但作為二人共同好友的宋光光和許騫騫早就開始著急了。
又是一天宋光光去許騫騫家蹭飯寫作業(yè)時,兩個人聊起了這件事。
“……哎,老宋。”許騫騫停下手里的筆,仰起頭去看身邊的少年,“鄭板栗和鄭白告……不會是……真的掰了吧?”
宋光光扭過頭來看他,沉思片刻,最后也只是嘆了口氣:“……也不是真的不可能,鄭白告平時脾氣多好的一個人……這次應(yīng)該是真的生氣了。”
許騫騫搖了搖頭,想到鄭板栗平日里的惡劣行徑不禁翻了個白眼:“這換誰誰不生氣啊……你要是這么跟我整這么一出我打斷你的腿。”
宋光光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許騫騫低下頭去繼續(xù)寫作業(yè),兩個人沉默了很長很長時間。直到許騫騫都把生物作業(yè)寫完了,宋光光才又開了口:“我不會……我不會那樣的。”
“鄭板栗這個人啊,他喜歡被人關(guān)注的滋味,所以一般看上去二了吧唧的,就個中二少年。”他放下筆,把生物書從書包里掏了出來后繼續(xù)說著,“他這個人,有時候挺不成熟的,所以說有時候就會做一些很傷人的舉動……鄭白告一般會忍他,但這一次……看來他是真的忍不了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笑著揉了揉許騫騫許騫騫的腦袋:“不說這些啦……許花花,你媽今晚做了什么飯?”
許騫騫白了他一眼,拿筆敲了一下他的頭:“就知道吃!你這一天天的怎么跟小時候的小籠包一樣!”
宋光光笑嘻嘻地伸手拿走他的筆:“這不一樣,小籠包是beta,我是alpha。”
許騫騫懶得理他,隨手抄起宋光光的生物書往他腦袋上一砸:“寫你作業(yè)去吧!”
吃完飯時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兩人精疲力竭寫完大部分作業(yè)時已經(jīng)快要半夜了。許母只是簡單地跟宋母說了一聲“光光今晚住我們家了”便收拾出宋光光在他們家的固定睡衣和牙刷水杯,又拿了個枕頭擺在許騫騫床上,熟練地安頓好了宋光光后便睡覺去了。
“許騫騫,你今天晚上還打算把物理作業(yè)寫完嗎?”宋光光一邊奮筆疾書一邊問身邊的許騫騫,“啊啊啊啊救命寫不完了……”
許騫騫白了他一眼,寫完物理卷子的最后一道大題后開開心心地扔下來筆:“寫完嘍!我自由嘍!宋光光你別看我的,我先去刷牙順便洗個頭,你加把勁啊!”
宋光光哀嚎一聲,把頭低下去繼續(xù)寫字:“救命啊我還有大半張卷子……許騫騫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許騫騫很不義氣地去刷牙洗頭了,宋光光繼續(xù)寫著卷子。
這張卷子意外的簡單,他寫完的也異常得快。宋光光收拾好書包時許騫騫才剛開始吹頭發(fā),他換好了睡衣開始在許騫騫的臥室里瞎轉(zhuǎn)悠。
“……光光哥,你又來我家蹭我哥的床?”稚嫩的男聲響起,宋光光回頭一看,是許騫騫的弟弟許涵涵。
宋光光笑了笑,隨口應(yīng)了一聲:“……對啊,又來騷擾你哥……哎哎哎你小子別想歪了!我就是來膈應(yīng)你哥的!”
十歲的許涵涵只是扯了扯嘴角:“……呵呵,哥,你到底是哪個騷擾我還不清楚嗎?”
他坐到哥哥的床上,笑著看向宋光光:“光光哥,ao……授受不親。”
宋光光紅著耳朵笑罵他:“起開起開!你個還沒分化的小屁孩懂個什么,我和你哥是純潔的竹馬竹馬……你想哪去了!最近是不是又和劉憨憨張松鼠趙小糯周阿妍那群姐姐玩了?”
許涵涵給了他一個白眼:“光光哥,你那一天天明顯的……恐怕也只有我哥這木頭看不出來了。別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正當(dāng)宋光光又要開口時,他一句話給堵了回去:“事實勝于雄辯!”
宋光光無言哽塞。他沉默了很久,弱弱地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枕頭,略顯無語地開了口:“……我只是想說,你坐到我的枕頭了。”
許涵涵:……?
于是許騫騫回來時便看見……臥室里一大一小兩個活寶無言對峙,空氣都幾乎凝固了。
他一把提溜起許涵涵扔出臥室:“這么晚了還不睡覺等著猝死?滾回你臥室睡覺去!”
血·脈·壓·制。
宋光光笑著又呼嚕了一把許騫騫的腦袋:“好啦好啦,你可放過涵涵吧,他明天不是還有個單元檢測嗎……好啦好啦,我們明天也還要生物測試,快休息吧。”
許騫騫嘆了口氣,已經(jīng)懶得反抗他的這些小動作了:“行行行,快睡吧,別熬了。”
由于宋光光來許騫騫家留宿實在太頻繁,許騫騫的床上常年用抱枕擺著一溜“三八線”。宋光光熟練的翻身上了床,一把扯起被子蓋在身上。許騫騫也早就對他的不客氣見怪不怪了,從另外一邊上了床躺在枕頭上閉上了眼睛。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今天晚上他睡不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或許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又或許更長,他驚覺自己失眠了。他試探性地開口叫了一聲:“……宋光光?”
身邊傳來他熟悉的男聲:“嗯?”
“我睡不著。”
“我也不想睡。”
許騫騫默了一會兒,開口詢問:“你的易感期……是不是快要到了?”
宋光光翻過身去面對他:“我要是易感期來了是不會來你家留宿的。”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許騫騫開了口,聲音在寂靜的夜中格外清亮,卻又夾雜著隱晦不明的復(fù)雜情感:“最近又出了好多alpha□□omega的案例。”
omega沉默了一會兒,開口時聲音略有些顫抖:“宋光光,你會變嗎?”
他身邊的年輕alpha默了一會兒。
“……我會,我會盡我所能,變成一個強大的alpha。”
“爭取……給你打一輩子的抑制劑。”
這句話很曖昧,許騫騫聽見也愣了一會兒。片刻,他也只是輕輕地笑了一聲:“……好啊。”
“打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