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送花
疼痛是有的,但在濃重的花香中好像反而沒有那么強烈了。
陽光下的向日葵漂亮到耀眼,鄭白告不由的被那一大片璀璨的金色迷了眼。
他閉上眼睛感受,是疼的。疼痛感細密又劇烈,他也只是閉上眼睛忍忍。沒事,不疼的。
在花田的入口處,他又見到了父親的那位朋友。那位閉目養(yǎng)神的beta似是察覺到了什么,在同一時刻也睜開了眼睛。在看到鄭白告的那一刻,那人瞪大了眼睛:“白告?你怎么來了?”
年輕的alpha嘴角一揚,笑容燦爛又開朗:“來蹭點叔叔的向日葵……叔,我能摘點嗎?”
那人一愣,隨后忙不迭地點頭:“行,你要摘就摘吧……別摘太多了啊!摘多了我這花田可怎么看!”
鄭白告笑著應(yīng)下:“好。”
一朵,兩朵,三朵。向日葵開得那么燦爛,似是永遠也不會枯萎一樣。所以大家都喜歡向日葵啊。疼痛感這時好像沒有那么強烈了。鄭白告如是想著。似乎對向日葵的味道也沒有那么排斥了。
最終,大的小的向日葵他摘了一大捧。
回到圖書館的路上道不是飛奔的了。他怕弄掉了向日葵,小心翼翼地托著,連一片花瓣都不敢觸碰。太陽依舊照的熱烈,鄭白告突然想起自己忘了帶手機。
有風吹過,向日葵的清香被夏日少見的、帶著些微涼的清風送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少年抬起頭去遙望太陽,低下頭又看了看懷中的向日葵。
……或許自己將來能接受向日葵的味道呢?
……真是瘋了。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護住懷中的花。不遠處已經(jīng)隱隱約約能看到圖書館的輪廓,他一咬牙,又跑了起來。
有風拂過他的臉頰,鄭白告突然有了想哭的沖動。
在夏日的陣陣輕風中,他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做“愛意隨風起”。
當看見抱著一大束向日葵的鄭白告推開辦公室大門時,鄭板栗確確實實被嚇了一跳。
他愣了愣,微微皺起眉:“……你干嘛啊?”
下一秒他才又反應(yīng)過來:“你沒起你那個……信息素反應(yīng)嗎?你……你閑著沒事去摘向日葵干什么啊?”
鄭白告不說話,只是抱著一大捧向日葵就那么靜靜地看著他。
只是一瞬間,鄭板栗突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能聞到淡淡的向日葵清香,他自己也不清楚那香味的源頭到底鄭白告手中的花還是鄭白告自己。他抬眼,正好見證了那個alpha眼中閃爍的光芒。
那是2027年的盛夏,鄭白告在六分鐘里跑完了兩公里,為那個alpha帶來了一束盛開的向日葵。
于是,在向日葵的清香中,在盛夏的微風中,在圖書館的寂靜中,鄭板栗接過了那個alpha手中的向日葵。
同時也接住了他眼中的那份光芒。
那是鄭白告第二次給鄭板栗送花,這一次,他將自己的信息素送給了他。
鄭板栗接過花,低下頭笑了,笑得快樂而真摯。他輕聲開了口:“……謝謝。”
于是那束向日葵便連同著那一年的盛夏被鄭板栗永遠留在了記憶的最深處。
……連同那個向日葵味的alpha。
誰會知道這兩個alpha是怎么做到光泡圖書館就泡了一整個下午的。
最后的晚飯本來規(guī)劃的是一起吃的,但鄭白告家里那邊突然來消息說鄭小樹要和鄭母一起回瓊州,鄭白告于是便趕著回去吃了將來很長一段時間來都不會再吃到的團圓飯。鄭板栗則帶著鄭白告的向日葵,一個人回了家。
鄭宇震這次回來得比較早,鄭板栗到家時他已經(jīng)在玩游戲了。鄭板栗半死不活地打了個招呼:“哥,我回來了。”
“嗯。”鄭宇震只是簡單的應(yīng)一聲,不經(jīng)意的一回頭卻被弟弟手中的那一大捧向日葵驚到了:“……你哪來的這么大一束花?怎么,你還有迷妹給你送花啊?”
鄭板栗翻個白眼:“……是一個朋友送的……非常好的朋友。”
鄭宇震一挑眉:“男的女的?a還是b還是o?”
鄭板栗嘆一口氣:“……鄭白告。”
鄭宇震也還是一挑眉毛,一副看破紅塵的情感大師架勢:“有可能嗎?”
鄭板栗肯定明白哥哥要說什么,干干脆脆的拒絕:“不可能。鄭宇震我跟你說過不下十遍了,我不喜歡男的,更不喜歡alpha。”
鄭宇震一翻白眼:“……我原來還說我絕對不喜歡beta呢。”
“……這不是一個概念。”鄭板栗無奈地閉上雙眼,“……我跟鄭白告……真的……沒可能。”
鄭宇震放下游戲手柄瞥了他一眼:“……你為什么說得這么猶豫。”
“……你最近是受你女朋友影響也被帶成嗑學家了是吧?”鄭板栗真是無語了,“……我們兩個,是,好兄弟,好哥們,純鐵!”
鄭宇震一挑眉:“我錄下來了啊。”
鄭板栗翻個白眼:“……隨便你吧。”
回了自己的臥室,鄭板栗感覺語言已經(jīng)無法表示自己此時此刻的情緒了。他深呼吸,猶豫了一會兒后選擇掏出了手機。
“a鄭白告”。
他打字:“作業(yè)寫完了嗎?明天阿姨跟小樹走是嗎?……你還要去送他們嗎?”
那邊回復(fù)的速度出乎他的意料,幾乎他剛發(fā)出去就回過來了:“不去了。”
關(guān)耳白勺車干:“小樹的哮喘最近有點嚴重,但我明天還有幾節(jié)課……我媽說我不用去,我想去但又不能翹了課偷偷去……”
“對了,向日葵你好好養(yǎng)啊!我聽我叔說那向日葵生命力在同類里算很頑強的了,要死了那就是你自己養(yǎng)的不好。”
鄭板栗笑著打字回復(fù):“放心吧。”
“鄭板——”鄭宇震一邊叫著他的名字一邊推門而入,叫到一半?yún)s突然頓住了,“……你怎么笑得一臉蕩漾的?早戀了這是?”
鄭板栗剛想罵,那邊回來了消息。
關(guān)耳白勺車干:“別不給它光。”
“向日葵具有向光性。”
鄭板栗一頓,不自覺地又笑了。
他頭都不抬,手上繼續(xù)打著字,笑著罵了一句:“……滾你的。”
在落日余暉的籠罩下,那捧向日葵依舊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