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圖謀
蘇語凝語塞,心中憤懣不已,轉(zhuǎn)過頭盯著灰白的墻壁:“今時(shí)今日,本宮已經(jīng)是階下囚,二殿下不必再來尋本宮的錯(cuò)處了。”
“若是凝嬪娘娘甘心在這里度過余生,本殿下自然不會再來。”
他倚在一旁,閑閑地盯著蘇語凝:“可若是娘娘想出去,本殿下自然也有法子。”
原本還固執(zhí)己見的蘇語凝聽了這話,突然錯(cuò)愕地回過頭來:“你這是何意?你能帶本宮出去?”
云深漫不經(jīng)心道:“左右不過是動動手腕的事,有什么了不得?”
“不過……”
他突然傾身過來,面上帶著淺笑,卻讓人不寒而栗:“不過這一回,你一切都要聽從本殿下的吩咐,若是不然你就在這死人堆里熬著吧……”
蘇語凝咽了口唾沫,胸口起伏不定,待平靜下來以后,立刻道:“好,本宮應(yīng)了。”
“到底是明白人。”云深似乎極為滿意,意味深長地道:“接下來,你這些招數(shù)可就要換一換了……”
她有些不解:“這是何意?”
云深露出一個(gè)笑:“就是說,你不用再裝賢德了,要讓父皇回心轉(zhuǎn)意,只需……”
一陣聲音過后,蘇語凝瞪大了眼睛,驚疑不定:“這……這當(dāng)真能成?若是一不留神出了差錯(cuò),可就……”
他挑眉道:“娘娘可是要做大事的人,這點(diǎn)風(fēng)雨都經(jīng)不起?若是如此,那也別提什么出去的事了,安生在這兒待著吧。”
隨后決然轉(zhuǎn)身便要離開,蘇語凝一下子慌了神,立刻叫住他:“留步!本宮……本宮應(yīng)了,一切都按著二殿下的安排做。”#@$&
他這才懶散地回過身來,朝里間丟了個(gè)硬物,蘇語凝僵著身子,聽著腳步聲越發(fā)遠(yuǎn)了,終于頹然坐在了地上,手指摸索著抓到了那個(gè)硬物……
這廂,齊國公府門前,汾陽下了馬車,見寧景琰竟然也下了馬,極為自然地就要跟著她進(jìn)去,立刻攔住了他:“你怎么還不走?”
“頭一次到府上,怎么能不進(jìn)去打聲招呼?”寧景琰一副詫異的模樣:“臣可不是那等不懂禮節(jié)的人,郡主您說呢?”
“……”
汾陽低頭摩挲著衣帶,心思亂得很,根本不想與他夾纏:“送到此處就可以了,你回去吧……”%&(&
還沒說完,就聽見門房詫異的聲音:“公子,您是……”
寧景琰拱了拱手,一本正經(jīng):“寧府寧景琰,是郡主的友人,今日特地送她回府。”
門房連連點(diǎn)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寧公子快請進(jìn)。”
汾陽看著他大搖大擺進(jìn)了屋中,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提著裙擺追了過去,堪堪停在他身后:“你這是做什么?為何非要……”
正說著話,齊國公夫人錢氏就帶著個(gè)清俊的少年郎踏了出來,一見她回來,立時(shí)握住了汾陽的手:“我的兒,你可算回來了,這些日子我與你父親吃不下睡不著,成日里惦記著你,怎的瘦了這樣多?可是路上吃了苦?”
看著眼前一臉慈愛的美婦,汾陽卻沒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無礙,多謝母親記掛。”
寧景琰原本有些詫異,但突然想了起來,錢氏并非齊國公的原配,汾陽不是她的親女,眼瞧著汾陽有些別扭,自告奮勇上前道:“夫人萬安,我是寧景琰,奉恭王殿下的命令送郡主回來。”
錢氏的目光在他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敷衍道:“多謝寧公子。”隨后又轉(zhuǎn)向了汾陽,低聲勸慰道:“汾陽,如今你還有什么舍不下的?你看,你一個(gè)女子,冒著風(fēng)險(xiǎn)陪殿下南下,殿下卻只派了旁人送你回來,這誰親誰疏,你還瞧不出來?”
饒是寧景琰這般的“旁人”都聽出了里頭的意思,更別說汾陽,她擰起了眉頭:“母親,這事與您無關(guān)。”
“你這孩子。”錢氏嘆了口氣,極為包容地道:“你如今年歲到了,也該出閣了,你父親政務(wù)繁忙管不得,可這事母親自然要替你上心,眼下恭王殿下是等不得了,怎么也該另做打算才是……”
“我的事不必您操心!”汾陽本就心煩,被這么一勸,更是有些惱火:“嫁不成恭王,在母親眼里我便是個(gè)沒用的,就該立刻打發(fā)出去?”
“你看你這孩子,母親了都是為著你啊……”
錢氏傾身向前,仿若慈母一般撫著她的肩膀:“汾陽,你自幼喪母,養(yǎng)在我身邊十?dāng)?shù)年,那便是同親女一般,母親怎么可能不管你?”
氣氛實(shí)在有些冷清,看出了汾陽的不適,寧景琰上前道:“夫人,郡主一路風(fēng)塵仆仆,十分疲憊,還是讓她先歇息吧。”
他開了口,可錢氏似乎壓根沒將他放在心上,轉(zhuǎn)頭將身后一直不出聲的少年拉了出來,殷切道:“汾陽,這是母親娘家的侄子未易,今日聽說你回來,特地來府上迎接你。”
錢未易淺笑悠然,對她拱手道:“見過郡主,早聽說郡主蕙質(zhì)蘭心,如今一見,真是傳言不虛。”
見鬼的蕙質(zhì)蘭心!她剛頂裝了錢氏,這話真不知是夸是貶。
汾陽嘲諷道:“錢公子真是會說話。”
“多謝郡主賞識。”他笑意不改:“若是郡主不嫌棄,日后常來常往就是。”
錢氏趁機(jī)道:“就是,咱們?nèi)フ龔d,你們好好說說話。”
“不必。”汾陽漠然道:“本郡主有些……”
“夫人,您這樣做有些不妥。”
眾人都回頭看著出聲的寧景琰,他一臉認(rèn)真,盯著錢氏,汾陽蹙眉道:“你快走吧,這……”
他突然將汾陽拉到了自己身后,朗聲道:“夫人口口聲聲說對郡主猶如親女一般,可郡主入府這么久,夫人壓根不問她是否疲憊,反而忙著戳她的心,還塞了娘家的侄子過來,我這個(gè)外人都覺得心寒,更別提郡主了。”
“胡說八道!”錢氏有些氣惱:“你不過就是恭王殿下身邊的隨從,有什么資格說三道四?”
“我?”寧景琰瞪圓了眼睛,指著自己:“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