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我更喜歡實戰(zhàn)
付崎之說的倒是實話,阮憶慈水性確實是不錯的,她大學(xué)的時候?qū)iT去學(xué)過,后來,還參加過幾次冬泳,只是從來沒有在這種浩瀚無邊際的大海里游過。
她性子倔,但心底善良,待父母孝順,但朋友義氣,待姐妹友好,要顧著這個,又要顧著那個的,牽掛確實也很多。
但飛亭卻還是聽出了付崎之隱藏著的那一絲絲的擔(dān)心和緊張。
飛亭猶豫了一下,說:“那咱們跟著?或者讓基地的兄弟出來接接?這里距離基地畢竟還有幾十公里,而且萬一憶慈游錯了方向……再說這附近海域有鯊魚,你也是知道的……”
聽飛亭提到“鯊魚”,付崎之微微皺了皺眉頭。
飛亭又開口說:“要不,你現(xiàn)在就下去將人撈上來?如果你是想給憶慈來點訓(xùn)前“開胃菜”,我覺得也夠了!畢竟憶慈只是個女人,這又才剛剛開始,你就給她上這種實戰(zhàn),是不是有些……”過了?
飛亭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反倒是讓付崎之的神情變得嚴(yán)肅了起來。
“飛亭,你我在X國拼命的時候,還是個孩子,那時候有人說,我們畢竟是個孩子?”
“這……”飛亭愣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飛亭,我們的本事是從槍林彈雨中舔著血練出來的!更清楚只有實戰(zhàn)才能讓一個人迅速的成長起來,這些年我們壯大自己的同時也得罪了很多人,再加上如今還有個連情報都摸不到多少的付家!”
“我原也沒想過要結(jié)婚,會有一個讓我珍之重之的女人,但上天給了我這樣的緣分和愛情,便算是對我不薄的,我就當(dāng)珍惜,因為我很清楚一旦錯過,就再難追悔!而我絕不會讓自己后悔!”
“這些年,我總在想,我們除了仇恨,除了不斷的壯大自己,踩在所有人的頭頂上,讓任何想要對我們的下手的人都對我們心生忌憚,成為真正的強者之外,我們還剩下什么?我們活著的意義是什么?”
“直到現(xiàn)在,我好像有些明白了,我們終究還是想要一個家的,家里有妻子,有孩子,保他們安穩(wěn),護他們無虞,盡我們?nèi)康呐Γ屗麄兓钤谛腋V校褪墙o我們自己,最大的歡愉!”
“所以,我怕!憶慈太善良,太弱了,而這個世界上,卻有太多黑暗齷齪的東西,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真怕哪天我一個轉(zhuǎn)身,沒有護好她,她就讓人給害了,我不久前才失去一個孩子,我不想那樣的事情再重演,倘若她能有些防身的本事,我這心里也才會安穩(wěn)些,但是我們都知道,紙上談兵無用,真正的本事,不吃些苦,受些罪,又哪里能得了?”
“飛亭,我今日與你說這些話,是因為我們都是重情之人,如同你對你的歐陽姑娘那樣,憶慈,她也是比我自己的命更為重要的人!”
說到這里,付崎之的語氣越發(fā)的冰冷:“我已經(jīng)派人潛伏在水下,如果真有鯊群過來,憑他們的身手,又帶了武器,如果還是不敵,那就是本事不濟!至于憶慈,只要沒死,就不會有人幫她!我們回基地等!”
付崎之對飛亭說的這話,可算是推心置腹,飛亭只是微微愣了一下,便操控著飛機朝基地飛去。
原來崎之也不是沒有考慮到憶慈可能會遇到的危險,崎之這樣的人,從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他怎么忽然就忘了,剛剛的話,倒是他多嘴了。
崎之說的沒錯,越是重感情的人,就越是怕失去讓自己珍之重之的東西,越是怕自己會后悔,只是……米米她……
歐陽米,他最心愛的女人,他認(rèn)定的妻子,她現(xiàn)在,又在哪里呢?
與此同時,當(dāng)阮憶慈的身體落入浩瀚的大海中,真的就如同滄海一粟,瞬間就沒了蹤影。
這個季節(jié),這里的海水還很冷,她的身體被這冰冷的海水包圍,眼睛,鼻子,耳朵……全都被灌上了水,嘴里也吞了好幾口下肚,咸腥咸腥的味道迅速的彌漫開來,冰冷和咸苦刺激著她的感官,她的身體也沉重了很多!
但這些感覺也讓她空白的腦子恢復(fù)了正常,她很快做出反應(yīng),眼睛還沒有睜開,已經(jīng)手腳并用的往海面上游了,畢竟是從高空墜落,她入水還是有些深度的,所以眼睛適應(yīng)了之后微微睜開一點,也還是在海面以下,她只好加快的了速度。
約莫過了七八分鐘,阮憶慈的頭總算浮出了水面,接觸到新鮮的空氣,她大口大口的呼吸了一會兒,才一邊掙扎一邊觀察自己目前的所處的壞境。
水,除了水,還是水!
前后左右,四面八方都是水,看不到邊際。
阮憶慈不禁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那直升飛機無人控制,也是會墜入海中的,飛機大,就算是落到了大海之中,浮力也會相對的大一些,應(yīng)該不會那么快就沉沒,可怎么這么快就沒有蹤跡了?
難道那直升飛機在她跳海后又恢復(fù)正常,被開走了?
可是誰能將之開走呢?當(dāng)時分明連飛行員都跳海了的,而且那飛機已經(jīng)在急速的下墜了……
還有,付崎之又去了哪里呢?為什么她不過睡了一會兒,付崎之就不見了?
飛機到底出了什么故障?
還是有人想要害她和付崎之,所以提前在飛機上做了手腳?
那個飛行員跳機的時候,分明是轉(zhuǎn)過頭沖她笑了一下的!
難道那飛行員是敵人?否則他為什么要對她露出那么詭異的笑?否則飛機出了故障他為什么不救她,或者告訴她逃生的辦法?
想到付崎之和飛行員,阮憶慈又轉(zhuǎn)過頭四處尋找,茫茫的大海除了她也還是沒有別的人的影子,只有天空盤旋了幾只海鷗!
種種問題壓在阮憶慈的心頭,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留在這里繼續(xù)想,她必須趁著還有力氣,努力的游到陸地上去,如果溺死在這海里,就不管問題都不會有答案了!
而且,繼續(xù)留在這里,就算不會因為力氣用盡而溺死,也可能會遭遇別的什么危險,大海,包容萬物,總是神秘,卻又危險的。
好在,天空中有海鷗翱翔著,那就說明這里距離陸地也不是很遠。
也幸得,這個季節(jié)的太陽不是很烈,否則她可能還沒有游到岸邊,就會脫水而死!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新的問題又來了——她該往哪個方向游才能到達陸地呢?如果方向反了,豈不是會距離海岸線越來越遠?
這時候,阮憶慈不僅有些后悔,沒有多看一些關(guān)于海中求生類的書籍。但是她不知道,就算是她看了,不能借助任何的工具,在晴朗的白天,要在這茫茫的大海中辨別出陸地所在的方向,除了經(jīng)驗豐富的漁民,一般人,也是很難做到的。
猶豫了一會兒后,阮憶慈望著那幾只飛遠的海鷗,決定賭一把,就朝著那幾只海鷗飛去的方向游。
她覺得海鷗的飛行能力雖然很好,但也不可能一直不歇息,或許她運氣好,那幾只海鷗就是“玩累了”要去找歇腳的地方呢?
雖然是個不一定正確的笨辦法,但阮憶慈還真蒙對了方向!
當(dāng)夕陽的余暉灑滿了海面的時候,游的精疲力盡的阮憶慈終于看見了陸地——一座披滿綠色植被的小島!
金色的沙灘上,渾身是水的阮憶慈像是一條被海潮忘記帶走的魚,就那樣四腳朝天的躺在細(xì)軟的黃沙上。
她覺得自己全部的力氣都已經(jīng)在長時間的泅水中被耗光了,好不容易爬到岸上來,只想先躺著休息一會兒。
她偏過頭,瞇起眼睛,望向海面,那輪紅日正一點一點的往地平線的方向移動……
她估摸著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傍晚六七點鐘。而她落到海里的時間約莫是中午十二點到一點之間。這也就是說,她已經(jīng)在大海中連續(xù)游了六七個小時,怪不得會筋疲力盡!
長時間的體力勞動讓她口干舌燥,頭暈?zāi)垦#亲右拆I得咕咕直叫……可是她卻一點都不愿動彈。
盡管她答應(yīng)付崎之參加訓(xùn)練后,已經(jīng)做好了吃苦受罪的心理準(zhǔn)備,可這突如其來的“事故”卻還是讓她有些彷徨、驚慌和害怕。
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付崎之事先安排好的,是對她的考驗!是她訓(xùn)練計劃的開始。
她一邊為自己的處境擔(dān)憂,心里還要記掛付崎之的安危,不得不說,這就是一個雙重的打擊!
休息了好一會兒,阮憶慈才覺得自己稍微的恢復(fù)了那么一點點,這時候,太陽在地平線上,已經(jīng)只剩下半個腦袋了。有一些沙蟹開始在沙灘上歡快的爬動,挑到滿意的位置,就開始打洞。
有一只約莫小孩拳頭大的沙蟹,竟然從她的頭邊爬過,將打洞的位置選在了她的手旁!
那只沙蟹先用那細(xì)長的腿,不斷的將細(xì)軟的沙子刨到了一旁,有些還刨到了她的手指上……
它刨了一會兒,就會停下來一會,或許是累了,又或許是在觀察四周有沒有什么危險,它的顏色和沙子幾乎一致,只兩只眼睛比河蟹長的多,當(dāng)它不再動作,蟄伏在沙子里的時候。如果不仔細(xì)分辨,是很難發(fā)現(xiàn)它的。
阮憶慈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摁在了沙蟹堅硬的背殼上,然后又將大拇指插進沙子里,壓住了沙蟹的肚子,然后很輕松的就將沙蟹捏了起來。她自己也順勢坐了起來。
措不及防的沙蟹可能還在想,為什么自己都已經(jīng)這么警覺了,卻還是在劫難逃?它奮力的掙扎,兩只大鉗子,更試圖往后鉗住阮憶慈的手,然而這顯然是無濟于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