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管誰叫爸呢
“他怎么還不動啊。”</br> “該上臺了。”</br> “那人睡著了嗎?”</br> “呵呵,這都能睡著,心真大啊。”</br> 林雨一陣頭暈,努力睜開眼睛,刺眼的強光照的他下意識的又瞇起了眼。</br> “芒果爸爸,該您上臺了。”</br> 一位穿著禮服的漂亮主持人向林雨做出了個請的手勢。</br> 誰.....</br> 誰爸?</br> “爸爸,該你表演了呢。”</br> 林雨腦袋嗡的一聲,脖子僵硬的緩緩轉頭,一個瞪著卡姿蘭72K大眼睛,如動漫二次元般可愛的小女孩正用一雙小肉手用力推他,粉嘟嘟的小臉氣鼓鼓的。</br> 你叫誰爸呢,這誰家孩子,怎么亂叫爸。</br> “芒果爸爸,加油。”</br> “芒果爸爸,別緊張。”</br> “上去啊,芒果爸爸。”</br> 有幾個坐在附近的人,熱心的為他加油打氣。</br> 林雨的大腦一片空白,努力回想著。</br> 他畢業(yè)于京都電影學院,做一名優(yōu)秀的演員是他從小的理想,剛畢業(yè)就有一家娛樂公司找到他,因為他在學校期間參加過很多唱歌比賽,他們希望他先以唱跳歌手身份出道,上各種綜藝節(jié)目賺取流量,再找機會慢慢轉型做演員。</br> 林雨當時剛剛畢業(yè),便同意了。</br> 可沒想到一入貴圈深似海,想得到資源就要放棄很多東西,林雨不愿意,便慢慢被公司邊緣化了。</br> 十年歲月匆匆而過,他已不是當年的那個少年,雖然顏值基本還在,但年齡的尷尬,注定無法和那些不到20歲的小孩子競爭。</br> 就在昨天,明明是林雨靠自己試鏡爭取來的角色,也被同公司另一個藝人搶走了,理由竟是那人背后有公司高管力挺。</br> 林雨懂得游戲規(guī)則,只能“呵呵”一聲后轉身離開,表面云淡風輕,心里不難受是不可能的,他就在昨晚借酒消愁。</br> 林雨終于理清思緒。</br> 所以,自己此刻應該在出租屋的沙發(fā)上喝酒嗎?</br> 他本能的想解釋,對方肯定是認錯人了。</br> “你イ......”林雨的話還沒有說完。</br> 他的余光無意間瞟到了大屏幕。</br> 屏幕中央一張帥到掉渣,只能用四字成語形容的年輕面孔,正寫滿了錯愕,驚慌,懵逼等眾多情緒,他的斜前方站著美女主持人,他的旁邊坐著一個二次元大眼小女孩。</br> 他抬了抬手,大屏幕里的大帥哥也抬了抬手,他摸了摸耳朵,大屏幕里的大帥哥也摸了摸自己的耳朵。</br> 林雨渾身僵硬,頭皮發(fā)麻。</br> 所有人都看著大屏幕里林雨的奇怪舉動,也包括林雨自己。</br> 懵逼樹上懵逼果,懵逼樹下你和我。</br> 他難道是喝死了,魂穿過來?</br> 啊!┌(。Д。)┐</br> 林雨的身后再次傳來酥酥糯糯的聲音。</br> “爸爸,你怎么了?”</br> 他憤憤的回頭,卡姿蘭二次元萌娃正睜著她那72K大眼睛,無助的表情看著她。</br> 林雨的心情不自禁的軟了一下。</br> 主持人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br> 已經站起來的林雨只能硬著頭皮跟著主持人朝舞臺方向走去。</br> 腦海中不斷出現(xiàn)原主的記憶,他也叫林雨,25歲,燕京電影學院肄業(yè)。</br> 大一下學期參加活動和大四學姐酒醉擦出愛的小火苗,之后學姐畢業(yè)倆人再沒聯(lián)系,誰料一年后已經畢業(yè)的學姐的家人抱著一個女嬰找到他,說這是他的孩子,并告訴他那位學姐在車禍里去世了,他們沒能力養(yǎng)活這孩子。所以把孩子還給身為父親的原主。</br> 當時的原主只有19歲,還在讀大二,這無疑是個晴天霹靂。</br> 原主起初也不相信,還帶著女嬰去做了親子鑒定,結果出來的一瞬間他徹底傻了。</br> 接下來的又當?shù)之攱尩睦Э嗌钊邕^電影般一幕幕的在林雨眼前閃過,轉眼間小家伙已經快滿六歲了。</br> 林雨在心里嘆了口氣,他在事業(yè)上和原主很相似,當初自己只是郁郁不得志,抱怨世界的不公,卻沒像原主這么難,還帶著一個娃,背負著這么多的壓力。</br> 雖然只有十幾秒的路程,卻像是走完了坎坷的一生。</br> 林雨站在舞臺上深深的看了眼臺下充滿期待的小家伙。</br> 不知為何,那一眼,卻讓這個陌生的世界變得溫暖起來,那是一種發(fā)自內心萌生出的愛。</br> 林雨猛然間發(fā)現(xiàn),原主對女兒無私深沉的愛已經完全和他的情感融合,他對遠處那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孩子也莫名的產生了深厚的感情。</br> 林雨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嘴角,綻放出溫和的笑容。</br> 會場后方掛著巨大的橫幅。</br> 【熱烈慶祝美貝國際幼兒園建園十周年。】</br> 林雨無聲的吐出一口濁氣,他無從選擇,既然已經是這具身體的新主人,就必須接著走他的人生。</br> 林雨的目光掃一眼舞臺,低聲和主持人說了句話,片刻后,主持人從后臺走回來,手里多了把吉他。</br> 在前世唱歌跳舞演戲本來就是他的本職工作,彈奏樂器對于他來說都是小兒科,不僅吉他,鋼琴他也能信手拈來。特別是這十年的蹉跎歲月,沒有工作,反爾能讓他更專心的學習。</br> 從林雨懵逼的坐在座位上不肯站起來,到不情不愿的走上臺,用的時間有點久,此刻臺下已經開始閑言碎語的騷動。</br> “老公,這是咱們寶貝班上的家長吧。”</br> “是啊。要不是他家女兒夸下海口,他哪有資格在晚會壓軸出場。”</br> “咦,不是有伴奏么,怎么他還要了把吉他。”</br> “不就是唱首歌嘛,還整這么大架勢。”</br> “聽說是燕京電影學院畢業(yè)的,還蠻年輕的呢。”</br> “長得好看有啥用,現(xiàn)在長得好看的多了,還都能當明星啊,我聽說他是肄業(yè),根本沒畢業(yè)。”</br> “怎么還不開始表演節(jié)目啊。”</br> “裝唄,估計還沒我唱歌好聽呢。”</br> 林雨聽不到臺下對他的議論聲,兩人的記憶和感情完美的交織相融。</br> 原主和女兒的感情都是通過這幾年的點點滴滴培養(yǎng)起來的,因為年齡原因,他和女兒的相處方式不像是父女更像是朋友。</br> 他沒日沒夜的拼命工作就是為了給女兒最好的生活。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很想讓女兒在幼兒園有面子,特別是當小家伙已經在同學面前吹牛說自己老爸是電影學院畢業(yè)的高材生,是以后的大明星。</br> 他雖然批評她不該亂在同學面前吹牛,卻在私底下準備節(jié)目,可是有時候人生就是這樣事與愿違。</br> 直到上臺的前一天,他也沒有令自己滿意的節(jié)目,只能無奈的隨便給了幼兒園一個伴奏。幼兒園知道他是電影學院畢業(yè),想著他一定是真的多才多藝,還特意將他的節(jié)目安排在最后一個壓軸出場。</br> 一面是自己心愛的女兒,一面是幼兒園的期待,給了常年超負荷工作休息不足的原主巨大的雙重壓力。</br> 二十多年來,他奮斗著,迷茫著,帶著理想奔跑著,卻一次次被現(xiàn)實羈絆著。</br> 他一次次的問自己,究竟想要成為什么樣的人。</br> 他一次次的問自己,是不是可以放棄一些東西,來換取更好的生活。</br> 他一次次的問自己,難道就要這樣過完一生嗎?</br> 在無數(shù)次被現(xiàn)實打擊崩潰后的抱頭痛哭,無數(shù)次躲在無人的腳落借酒消愁,可無論現(xiàn)實多么殘酷,明天的陽光如約而至,因為有個人,在燦爛的陽光下等著他,牽起她的手,走在每天熟悉的上學路上。</br> 通過記憶林雨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和他原來的完全不同,無論時歌曲還是影視作品,都沒有出現(xiàn)過。</br> 林雨在心里向毛不易致敬后,深深呼吸。</br> “下面這首歌,獻給大家,《像我這樣的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