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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生之罪 !
一大早警局里每個人都在忙,鄭世杰讓老石把王克的尸體處理一下,董局說要開個表彰會,殺害檳城張局的兇手被檳城刑偵分局擊斃了。老石拉出來一看,黃嘉倫的尸體躺在上面,幸虧先看了一眼,否則拿錯尸體,董局準得發(fā)飆。
老石憤怒地找池震算賬,發(fā)現(xiàn)池震的位置上是空的。他找陸離,“池震呢?我說不驗不驗,他把尸體硬塞給尸檢科?”溫妙玲走過來,指著門口站著的一對老夫婦,“那兩個人也在找池震。”
陸離問,“什么人?”溫妙玲說,“黃嘉倫的父母,說是池震讓他們來的。”她看陸離的神色就知道他暫時沒想起來,提醒道,“昨天哮喘死的那個。”老石沒好氣地說,“跟他們說,他們兒子在我停尸房。”
陸離問,“那池震呢?”溫妙玲說,“區(qū)分局,扣了一宿,雞蛋仔也是才回來。”
陸離趕到區(qū)分局,發(fā)現(xiàn)池震被單手拷在欄桿上,不由皺起眉頭,“分局抓刑偵局的人,可真是有手段。”劉局長有苦難言,“本來池警官、鄭警官我們已經(jīng)放走了,出示警官證我們自然要放人。你不知道他昨天又回來怎么鬧的。”
陸離冷著臉,“怎么鬧也不能抓我們刑偵局的人。”劉局長嘆了口氣,給池震解手銬。手銬一解開,池震站起來還是要問,“昨天晚上報警的人是誰?我們搜查黃嘉倫家里,是誰在報警?”
陸離拉著他出了分局,等上了車池震還是不服,“里邊還有一個人,那個人報的警,我差一點就把他堵在臥室里了。”
陸離不說話,專心開車。池震拿出照片和合同,“四個人,四個簽名,已經(jīng)死了兩個。”
“四簽名?”
“對,四簽名,四個人從印度搶了一個藏寶箱,最終只有一個人活下來了。這就是IT代碼版的四簽名,我完全看不懂這代碼是什么,但也許就是那個藏寶箱,四份代碼賣了四千萬,授權(quán)五年,今年是合同年,這四份代碼的時限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兩個,還剩兩個。”
陸離看了一眼簽名,“第三個也死了。”
看池震滿臉呆相,陸離的氣消了點,“不止你鼻子靈,我也知道不對勁。照片最左邊那個,叫劉昊,三個月前死于肺癌,幾個朋友還去新山醫(yī)院看過他。這是他們一起去的照片。”陸離靠邊停車,拿出照片,照片上黃嘉倫和另兩個年青人圍坐在病床前,病床上是一個光頭的年青男人。
四個人都是二十六七歲,四個里邊死了三個,肺癌,哮喘病,為情自殺。人口的自然死亡率是百分之七點一六,二十歲到三十歲每年的自然死亡率不超過百分之一點一八,也就是一百個人才死一個多一點,今年這四個人死了三個,達到百分之七十五,這是不對的,不正常的。何況,還有一個提前來報警的。
陸離點點頭,池震盯著他,“所以你也知道這有問題?”
“是,但我還是不能給你立案,你做過律師,打官司講證據(jù),立案也是要講證據(jù)的。你要確定謀殺,才能立案處理。可是這幾個人,除了顧興偉,其他的連自殺都不算。你查一個大概,真是有問題了,我再叫人來接手。”
說到查案池震就郁悶,“但我沒查案權(quán)限,我搜個家都會被分局警察撲倒。”陸離發(fā)動車子,“那你想辦法,我現(xiàn)在給不了你別的。”
陸離把車停到一座大廈門口,池震從車窗看了看大廈,“這是哪?”
“四個人僅存的那個。賀云飛的公司,四個人一人一千萬,只有賀云飛拿這一千萬去創(chuàng)業(yè),十三和十四層都是他的。四簽名里,不是說只有一個人回來了嗎?你先看看回來的這個人有沒有問題。”
池震理了理衣服準備下車,陸離在他背后說,“查不出來就別當(dāng)警察了。沒有立案,你查這個,那就是你的私事。什么都沒查出來,你犯的錯誤是,擅自離崗,持槍恐嚇,以公徇私,到時候就別干了。”
池震就當(dāng)沒聽見,下車進了大樓。他始終覺得背上有道視線盯著。
池震沒預(yù)約,前臺不放他進去,“不好意思,賀總正在約見客戶。請問您是哪位,我?guī)湍泐A(yù)約一下?”池震左右看看,注意到右手邊有一個門掛著總經(jīng)理辦公室的牌子,直接往里走。前臺在身后喊道,“先生,請您不要硬闖!”隨著她的喊聲,兩名兇神惡煞的保安擋在前方,躍躍欲試地要對他動手。
池震掏出警官證,“警察辦案。”看保安讓開,他走到總經(jīng)理辦公室門前,推門進去,里面一屋子的人。
池震認出賀云飛,對他晃了晃證件,“警察辦案,問你幾句話。”
賀云飛接過他的警官證看了看,還給他,“有事跟我律師講,我沒犯法,不跟警察對話。”他叫過一個助理模樣的,“叫孫律師趕緊過來。”助理剛出門,這時前臺追進來,看著賀云飛無所適從。賀云飛伸手示意她招待客人,池震被請坐到沙發(fā)上,聽著賀云飛對員工的訓(xùn)話。
“你不要跟我談事情是Lisa干的,Lisa是你們部門的,你負責(zé)這個部門。我問你,你往下攤,我要你干什么?一個推一個,那都不要干了!”
池震實在坐不下去,拿出照片,“賀總,我問你幾句話就走。這張照片你記得不?除了你,上面的劉昊,顧興偉,黃嘉倫,今年陸續(xù)死亡,這些你都清楚吧?“
賀云飛吃了驚,“黃嘉倫也死了?“
“昨天晚上死的。”
賀云飛皺了皺眉,“我不跟警察打交道,稍等一下,我律師很快就到。”池震盯著他,“你還是配合一點比較好。”賀云飛看著他,轉(zhuǎn)身繼續(xù)對那個員工訓(xùn)話,“回去把這份文件整改一下,再讓我看到這種失誤,不用我說,你自己離職了。”池震把槍拍在桌上,“你還是配合一點比較好。”
賀云飛質(zhì)問道,“你要在這兒開槍嗎?往這兒打。我不跟警察打交道,有證據(jù)你就發(fā)逮捕令逮捕我。”孫律師從外邊進來,正好看到這幕,趕緊擋在池震和賀云飛面前,“這位警官別沖動。”他認出了池震,“你不是池震嗎?”
池震也認出了他,“孫尚文?”
“我就是聽說你當(dāng)警察了,沒想到你真干上這個了。”
既然是熟人,池震放緩語氣,“我也是無奈,我跟賀云飛說幾句話,他的幾個同學(xué)都死于非命,我要找他了解一下情況。”孫律師卻沒讓開,“你知道所有人都瞧不起你吧?”
“所有人?”
“所有做律師的人,都瞧不起你,我算是對你最客氣的。所以現(xiàn)在作為賀總的律師,我明確地告訴你,想要跟賀總談話,拿法庭的傳票來。你就是個臭警察,什么都不是。”池震一把推開孫律師,直奔賀云飛,然而孫律師拖住他,“別來硬的,別逼我用咱們當(dāng)初對付警察那一套來對付你,你趕快出去。”
池震氣沖沖地回去找溫妙玲,“我需要立案,拿到拘捕令,這幾個人的死,十有八九跟賀云飛有關(guān)系,把他帶到局里來,一問就知道。”
池震和溫妙玲說話的當(dāng)口,陸離把沙發(fā)抻出來,把被子和枕頭鋪在上面。溫妙玲看向陸離,“你跟我說沒用,你去問他。”
池震這才發(fā)現(xiàn)陸離,不覺放低了聲音,“他怎么了?睡到警察局了?”溫妙玲說,“前妻鬧離婚,他從前夫晉升為前前夫了,手頭還有王克的案子沒查完,不想回家。”
池震走到陸離跟前,“不管立不立案,我申請逮捕賀云飛。”陸離翻身背對著他們,“明天再說。”溫妙玲勸道,“師兄,你別難過了。”陸離說,“沒事,你早點下班。”
溫妙玲沒動,“你跟吳文萱離婚那陣你難過,我們陪你喝了一頓酒,這回她離婚你又難過,你難過什么呢?你怕孤獨終老嗎?實在不行過個十年,你未娶,我未嫁,就跟我在一起唄。”陸離翻身坐起,嚴肅地看著溫妙玲,“你有病吧?同事這么多年,一個警校畢業(yè),師兄師妹地叫了十幾年,怎么突然說這句話?”
溫妙玲尷尬地說,“我開玩笑。”陸離警告道,“玩笑別開太過,明天一早大家還得做同事。”
他說完就走,溫妙玲捂住臉哭了出來。池震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不然我也說一句,讓你覺得我有病的話。”溫妙玲含著眼淚,“你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