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我錯了
魯雄從小便有一個當(dāng)‘兵王’的夢想。
為此,在他十六歲時,不惜和家里鬧翻,放棄了出國深造,衣食無憂的錦繡前程,反而穿上一身迷彩,毅然決然成為一名大頭兵。
他有毅力,更有天賦,憑借著自己血汗付出屢建奇功,一年內(nèi)連升三.級,三年后已是中校,聲震全團。并在老首長推薦下進入華海駐軍,成為全國最優(yōu)秀特種大隊‘天刀’后備役隊員。
像許多天才一般,他本以為自己足夠優(yōu)秀,所以帶著自己的傲氣羽翼準(zhǔn)備一舉成名時,那名叫做龍剛的教官狠狠被他們虐了個遍,徹底粉碎了他們這些天才的信心,那一刻,魯雄恍然大悟,終于看清楚,世界上最優(yōu)秀的‘兵王’是何等風(fēng)采!
而正當(dāng)他覺得找到自己奮斗方向,以龍剛為榜樣時,后者卻輕蔑一笑,意味深長告訴他:‘他根本算不得什么兵王,真正的兵王,是原天刀大隊的隊長,全軍唯一一個以自己代號作為部隊番號的人物——林義!’
林義!
魯雄深深記住這個名字,無數(shù)日夜幻想著他的風(fēng)采,并視為目標(biāo)努力超越。
直到那一天,在夕陽監(jiān)獄和龍剛出任務(wù)時,他終于有幸見識到了傳說中天刀隊長的風(fēng)采——
那一天,面對兩百多窮兇極惡罪犯他淡定自若,振臂一揮,五百死忠兄弟如從天而降,為其赴湯蹈火、
那一天,面對田大江以及整個監(jiān)獄幾十把槍,他如一把尖刀,毫不畏懼插進敵人心臟,氣勢如虹。
那一天,他們這些心比天高的傲氣軍人,齊刷刷恭敬敬禮,他身姿筆挺,矗立當(dāng)中,如高山仰止。
何等的風(fēng)采,何等的氣派!
“你就是他的救兵?華海駐軍?”
林義磁性聲音再次傳來,讓魯雄此刻心臟狂跳不止,眼眸緊緊睜大,生怕錯過任何一秒,直到酒桌上,林義的身影緩緩的轉(zhuǎn)過來,那張如刀削斧刻的剛毅面龐,那如尖刀、如高山一般的筆挺身軀完全映入他眼簾——
面前的林義,和他心中的偶像身影迅速重疊。
魯雄瞬間愣在當(dāng)場,呆若木雞、、、、
“小子,別說本少不給你這種螻蟻機會、、”孫景天趾高氣揚,嘴角掛著玩味的笑容,他整理著自己狼狽不堪的衣服,好讓自己看上去更加有勝利者的風(fēng)范。
他指點著林義胸口,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命令口吻:“現(xiàn)在馬上跪地給我磕三個響頭,然后把乖乖把沈傲雪送到我手里陪我?guī)讉€月,本少可以網(wǎng)開一面,留你一條狗命。”
他囂張指著周圍近百號迷彩軍人,冷哼道:“不然,子彈可不長眼睛!”
“你還真是寬宏大量啊。”
林義順手從桌子上拎起一瓶洋酒,笑吟吟說道,緊跟著,只見一陣黑風(fēng)掠過,啪的一聲,林義直接把酒瓶拍在孫景天的臉上。
“只是,我偏要跟你玩硬的。”
血光迸飛。
洋酒瓶的重量和堅硬度比紅酒瓶高了不止一個檔次,孫景天直接被拍到了桌子底下,滿臉的鮮血和玻璃茬子,狼狽無比,看樣子得丟掉了半條命。
現(xiàn)場賓客再次掀起一片嘩然,目瞪口呆一片唏噓,誰也沒有想到林義這簡直太狂妄了,面對這一群當(dāng)兵的,都敢動粗?
“沖動了,太沖動了啊!”霍天洪看的也是格外揪心,甚至忍不住嘆息出聲來。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面對軍隊暴力機關(guān),就算是他霍天洪這種大梟,都得避其鋒芒,退避三舍裝孫子。
人家隨便弄個冠冕堂皇理由都能把你打成篩子,先斬后奏,你林義又憑什么跟人家斗?
“找死,你他.媽真的是找死!!!”
在三五個保鏢驚慌失措攙扶下,孫景天氣勢洶洶站起來,滿臉猙獰,如同一條怒獸一般指著林義咆哮起來:“表哥,快,弄死他,讓你的兵把他打成肉醬,我今天不弄死他,我就滾出燕京!”
魯雄手下的兵已經(jīng)開始拉動槍栓,面無表情準(zhǔn)備掃射。
頓時間,現(xiàn)場一片嘩然慌亂,一眾賓客滿是唏噓感慨,捂著眼睛不想去看殘忍血腥一幕。
類似賽諸葛這樣一小部分人,幸災(zāi)樂禍,等著看林義的笑話。
沈傲雪紅.唇緊咬著,俏臉滿是緊張,隨時準(zhǔn)備撲身過去為自己心愛男人擋子彈、、、
而下一秒,備受矚目,手握‘生殺大權(quán)’的魯雄終于反應(yīng)過來,卻深吸一口氣,緊接著,他走到林義身邊,迅速一個筆挺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
他的聲音都在顫抖,“林,林隊長。”
夜風(fēng)吹過,全場一片死寂般安靜,唯有草叢中蟲兒的不斷的鳴叫聲,唯有月光映照下,一張張目瞪口呆,徹底傻眼的面龐。
“隊長,表哥,這,這怎么回事?”孫景天也是眼眶直跳,不是傻子,出生于官宦世家,對于體制的事他相當(dāng)?shù)拿?感,此刻猛地升起一抹不好的預(yù)感來。
魯雄沒有回答他,似乎孫景天如同空氣一般,只是筆挺的站直身體,熾熱尊敬的目光中,似乎只有林義一人。
“你認(rèn)識我?”林義心中微微錯愕,表明卻是不動聲色,淡淡掃了魯雄一眼。
“是!”魯雄一挺身,聲音顫抖道:“我,我是龍剛教官副手,之前出夕陽監(jiān)獄任務(wù)時,我有幸,見到了林隊長的風(fēng)采——”
“林隊長,天刀的事跡如雷貫耳,您是我的偶像,是我一生為之追趕奮斗的目標(biāo),我從心眼里佩服您、、、”
“佩服我?”林義譏笑一聲,指著周圍的兵,冷喝道:“佩服我什么?佩服我是非不分,混淆黑白?佩服我助紂為虐,欺壓弱小?佩服我以權(quán)謀私,帶兵擅闖民宅?”
“你們說,你們佩服我哪一點?!”
在林義熾熱而凌厲的目光下,身材魁梧彪悍的魯雄竟然冷汗直流,臉頰上寫滿了慌亂更多的卻是如犯錯小學(xué)生一般的愧疚感。M.XζéwéN.℃ōΜ
“林隊長,我——”
魯雄張口想要解釋什么,但面對那張剛毅如鋼鐵澆鑄的臉頰,卻讓他愧疚的低下頭去,緊接著,他摘掉自己軍帽,脫掉軍裝,整齊恭敬的放在干凈的角落里。
啪啪!
他揚手給了自己兩個耳光,響亮全場。
在滿場人一片錯愕驚呼中,魯雄誠懇真摯的一鞠躬,低下溢出鮮血的臉頰,“我錯了!”
孫景天瞬間面色慘白如紙,踉蹌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