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第 51 章
木筱筱被桑遠按在水里好一頓揉搓,等他把她從水里撈出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完全沒有脾氣了。
桑遠拂開她身上的水汽,將她的衣服拿過來,一件件地替她穿回去。
“你以前也經(jīng)常替我洗澡嗎?”木筱筱問他。
“嗯?!鄙_h點頭。
木筱筱沒來由地委屈:“你這樣跟幫寵物洗澡有區(qū)別嗎?我感覺你以前是把我當成寵物來養(yǎng)了?!?br/>
“嗯?!鄙_h又點頭,頓了一會后繼續(xù)道,“直到有一天,你趁我昏迷的時候偷偷親了我?!?br/>
木筱筱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又臉紅了,不僅臉紅,還非常心虛:“我、我沒有!你胡說!”
“我沒胡說?!鄙_h將她抱到床上放好,“你喜歡親我,也喜歡我親你?!?br/>
為了證明自己沒胡說,桑遠扶著木筱筱的頭,輕點了點她的眉心。
她喜歡,他非常確定。他第一次親吻她眉心的時候他就發(fā)現(xiàn)了,比起用手指喂養(yǎng),她更喜歡他吻她。所以自那以后,他都這樣喂養(yǎng)她。他喜歡她的喜歡。
而此刻,他一點一點喂養(yǎng)長大的小妖精,正捂著自己的眉心,極力跟他撇清關系:“那、那是紅兒,不是我!”
她說完之后,有些茫然地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胸口:“為什么我的心里,突然又酸又澀?”
那是他的心臟,在她的身體里。他伸手輕撫她的臉,突然笑了:“那也是喜歡呀。喜歡就是又酸又澀,又苦又甜。不過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甜的?!?br/>
原來從前,是他不懂她。
她并不明白他在說什么,就像當初他聽不懂她話里的話。桑遠輕嘆一聲,放開了她。
將自己洗干凈,他回到她面前:“還上藥嗎?”
“上的上的?!蹦倔泱銖拇采舷聛恚屗诖采咸上?。
將大夫開的藥膏拿過來,木筱筱卷了卷衣袖,伸手去解桑遠的衣袍。
袍子剛剛落下她便有些受不住,別開了眼吞吞吐吐地跟他商量:“要不,我們先上背面?”
“好。”桑遠翻了個身。
木筱筱轉過來,看見他背上縱橫交錯的痕跡,頓時沒了旁的心思。
她用木片沾了藥膏,仔細地涂在他的背上。又怕他疼,湊近了一點一點地吹在他的傷口上。
桑遠趴在枕頭上,聲音悶悶的:“別吹,癢。”
她的呼吸又輕又暖,拂在他的傷口上像在用羽毛撓他的癢。那種會鉆進心里的癢。
“抱歉抱歉,我不吹了?!蹦倔泱慵泵Φ狼?,不再上嘴,只仔仔細細地用木片幫他上藥。
許久許久,桑遠重重攥緊的手才慢慢地松開。
“也不知道這藥好不好用。”木筱筱一邊上藥一邊嘆氣,“大夫的意思好像是說這些傷是藤蔓勒出來的??墒蔷茦堑暮笤耗睦飦淼奶俾繘r且把你勒成這樣,那得費多少藤蔓呀?!???.BIQUGE.biz
木筱筱一個人絮絮叨叨地說了許久,也沒聽見桑遠應她。她轉頭看看,發(fā)現(xiàn)桑遠已經(jīng)沉沉地睡了過去。
木筱筱想起他昨夜沒有睡好,安靜下來沒有吵他。
木筱筱仔細替他上過后背,又輕手輕腳地將他翻了過來。先用毯子蓋住下半身,上完上半身,再把毯子往上移,上腿上的傷。
至于之間的部分……木筱筱立在床邊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放棄了。
他睡得很放松,長手長腳都舒展著。木筱筱替他把被子鋪開了些,并沒有強行將他的手腳塞回被子里。
她找了個位置在床邊坐下,控制不住地細細看他。
他的眉眼細長,很有幾分戲曲扮相里長眉入鬢的感覺。他的鼻子生得筆直又精致秀氣。他的唇有些薄但是線條分明,唇色偏灰,顯得暗淡沒有血色。
木筱筱的手輕輕地拂過他的唇。這是他原本的唇色,還是因為太過虛弱所以沒有血色?
指尖傳來的觸覺讓她有些著迷,她不自覺地俯身,與他的唇越靠越近。
“直到有一天,你趁我昏迷的時候偷偷親了我。”桑遠的聲音,突然在腦海里響起。
木筱筱猛地清醒。她踉蹌地后退一步,捂著自己的唇跌坐在地上。
她剛剛在做什么?她這是怎么了?
桑遠這一覺,一直從午后睡到了第二天一早。
他醒過來的時候木筱筱正坐在地上發(fā)呆。她把被褥搬到了離他床最遠的一面墻下,裹著被子魂不守舍。
桑遠抬抬手,看著手腕上又加重了一圈的痕跡輕輕嘆氣。他那一身妖力,任誰拿去了都要攪動一方風云??墒撬男⊙瑓s把那點妖力全用來纏他了。
這些帶著妖力的印記,真的很難祛除。他的小妖精恨不得把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做上標記,印上她的印記。
“紅兒,”桑遠低喚了聲正在發(fā)呆的木筱筱,“到床上來吧?!?br/>
木筱筱猛地轉過頭看他,裹緊了被子頭搖得像撥浪鼓。
她不能過去,她會把持不住的!桑遠又嘆氣。她白日里總是壓抑自己不肯跟他親近,夜里想親近他的欲念才會反撲得如此厲害。
眼下她看起來并不太好。她雖然有他的妖力傍身,可是她的神魂依舊是棵孱弱的菟絲子,失憶讓她的白日和夜晚產(chǎn)生了割裂,她的神魂并不能負荷這些。
“我不太舒服?!彼αΦ貜牡厣险酒饋?,“我得去找個大夫替我看看?!?br/>
桑遠并不攔她:“去吧?!?br/>
木筱筱一離開,桑遠便入定調息。他得快些好起來,才能照顧好他的小妖精。
木筱筱離開了小半日才回來,步履虛浮精神恍惚。
她拎著一小包藥膏,放在了桌上:“我給你帶了換洗的藥,先幫你換藥吧?!?br/>
她說完朝他走過來,卻在手指觸到他衣帶的同時觸電似地將手彈開了。
“那個……”她低著頭不敢看他,“要不你還是自己換吧?!?br/>
她一邊說一邊退回桌旁,滿懷心事地坐下了。
屋子里瞬間安靜下來,木筱筱在椅子上如坐針氈。
“昨晚我……”她吞吞吐吐地,話都說不完整。
桑遠悄無聲息地來到她的身旁,微涼的手扶上她后頸。
她的頭被他的力道扶起,抬首的同時,他在她的唇上輕點了一下。
“可以親。”他認真地回她,“我喜歡的。”
木筱筱怔怔地看著她,心臟在胸膛里撲通撲通地跳動著,如雷般的心跳聲幾乎要把她的耳朵震聾了。
“篤篤篤。”敲門聲從門外傳來。
桑遠轉身開門。店小二從外面走進來,將豐盛的飯菜擺滿了一桌。
桑遠在她身旁坐下了:“吃點東西吧。我讓人準備了你最喜歡的酒釀丸子?!?br/>
木筱筱在他坐下來的同時,控制不住地朝他的方向靠了靠。桑遠察覺后,垂首朝她笑了笑。
木筱筱被他笑得腿有些發(fā)軟。她甚至能感覺到鞋子里的腳趾不安分地在蜷縮著,她想靠近他,貼著他,就像……夢里那樣。
想起自己的夢,木筱筱心虛地縮了縮身體,克制住不讓自己撲到桑遠身上。
昨夜的夢里,她又變成了藤蔓。
她在夢里緊緊地纏著一棵樹。她用藤蔓爬過那棵樹的每一道溝壑,每一條枝干,甚至每一片樹葉的脈絡??墒撬褪遣粷M足,她緊緊地纏著樹干,想讓樹的每一寸都屬于她。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對一棵樹產(chǎn)生如此強烈的渴望,直到夢醒前的那一刻,那棵樹變成了桑遠!
她現(xiàn)在根本不敢看桑遠,害怕自己像夢里那樣瘋狂地,用恨不得將他絞斷的力道去纏他。
“紅兒?!鄙_h低聲喚她。
他什么也沒說,可是木筱筱卻覺得他的聲音低沉得像小提琴低吟般動聽。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么,木筱筱驚恐地將自己的小腦袋抱住了。她這是魔障了吧?
“紅兒,”桑遠用勺子盛了一口甜湯,送到木筱筱嘴邊,和聲說話,“吃吧。”
雖然他們不需要吃東西,可是她每次吃過東西都會變得高興。她現(xiàn)在太沮喪了,他想讓她高興起來。
木筱筱被他的聲音震了震,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他一眼后又迅速移開目光。
“我覺得,”她期期艾艾地嘆氣,“我隱隱有些入魔的趨勢?!?br/>
桑遠想給她喂食物的手僵了一下。
木筱筱長嘆過后,捧起桌上離她最近的一個湯碗,仰頭將整鍋酒釀丸子喝干了。
“嗝?!蹦倔泱愦蛄藗€酒嗝,搖搖晃晃地從座位上起來,撲到桑遠懷里將他抱住了。
“桑遠,桑遠?!蹦倔泱愎粗牟弊?,高興地在他身上蹭來蹭去。
桑遠伸手將她摟住了。他剛剛還在為怎樣能讓她白天也愿意跟他親近苦惱,沒想到一鍋酒釀丸子就把問題解決了。
沒想到木筱筱在他身上撒過歡后,突然開始哭起來:“桑遠,我要犯錯誤了?!?br/>
桑遠有些慌,忙輕拍她的肩柔聲安撫:“犯錯又如何?紅兒想做什么都可以,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
木筱筱抹抹淚,不確定地抬首看他:“任何事?”
“嗯?!鄙_h輕應了聲,“任何事?!?br/>
木筱筱于是直起身子,仰首在他的唇上點了點:“這樣可以嗎?”
桑遠笑:“可以?!?br/>
“那這樣呢?”
“可……”桑遠的話全被她的吻堵在了喉嚨里。他的小妖精,原來也想鉆進他的身體,融進他的血肉里。
“桑遠……”松開彼此之后,她伏在他懷里,輕咬著他的衣襟問他,“我還可以,更過分嗎?”
“可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