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第 32 章
看見桑遠緊張地抱著其他女孩,時雨輕震了一下,后退了一步。
人群中的白姚見形勢不妙,也實在顧不上其它了。她頂著陸鳶的臉沖上前,大聲提醒桑遠:“桑遠,先把堂拜完!”
桑遠抱著木筱筱,遲疑地看向時雨。
時雨的淚落下來:“不用了,林清玄。我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br/>
白姚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時雨已經(jīng)從袖子里翻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割破了自己的喉嚨!
白姚沖上去抱住時雨,然而已經(jīng)來不及了。時雨上一次刺殺清玄時,還給清玄留了反擊的時間。這一次刺殺自己,卻是干脆利落不留余地,當(dāng)場氣絕。
迷霧再次涌出。
失敗已成定局。白姚急忙趁著幻生陣重啟的間隙轉(zhuǎn)向桑遠:“紅兒怎么了?”
桑遠沒有回她。他抱著木筱筱,看著正在吞噬一切的紫色迷霧,面色沉重地發(fā)著呆。
白姚被他氣得跳腳:“你是不會說話的木頭嗎?”
她氣呼呼地說完,向桑遠和木筱筱走去,想親自查看木筱筱的情況。但是她的手還沒碰到木筱筱,眼前的景物卻陡然換了模樣!
她從喜堂來到了林清玄的房間,她的面前,迎春模樣的桑遠正捧著早點愣在那里。
“你變成了迎春,所以我是清玄?!卑滓σ庾R到自己的身份,慶幸地舒了口氣,“謝天謝地,可算是輪到我做清玄了?!?br/>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說第二句話,桑遠已經(jīng)丟下早點走出門外:“我得去找紅兒。”
“你等等我……”白姚想追上去,但是她才剛剛踏出房門,立刻被守在房門的家仆推回了房間。
花了些時間從林府里溜出來,白姚趕到陸府時,正好撞上桑遠跟陸鳶對峙。
桑遠一臉陰沉地看著陸鳶:“再不放手我殺了你?!?br/>
陸鳶卻絲毫沒有懼意,反而一臉擔(dān)心:“迎春,你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難?我可以幫你的?!?br/>
桑遠快急瘋了,正要動手時,白姚及時出現(xiàn)了。
白姚一出現(xiàn),陸鳶的貓便從陸鳶懷里跳到她的懷里,低聲向她解釋眼前的情況:“紅兒姑娘不在這里?!?br/>
“我看出來了?!卑滓Φ吐暬厮?,迅速轉(zhuǎn)向桑遠。
“迎春!”白姚不著痕跡地將桑遠和陸鳶分開了,“你怎么跑這里來了?還不給我回去!”
白姚仗著此時身高比桑遠高,輕易地將他整個人用身體擋住了。
“你去村口鐵匠家看看。不是陸鳶的話,應(yīng)該是變成了時雨?!彼÷暤貒诟郎_h,給他指了方向。
桑遠聽后,立刻趕了過去。
負責(zé)斷后的白姚則看向陸鳶,上前一步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表妹,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桑遠趕到村口,正好看見時雨推門出來。她步履虛浮,一步三搖,正扶著門框虛弱地喘氣。
桑遠的心悶痛了一下,沖上去將她緊緊地擁住了:“紅兒?!?br/>
等心中的悶痛平復(fù)下去,桑遠才把木筱筱放開。
木筱筱站不住,倚著他氣若游絲地說話:“這位好心的姐姐,謝謝你扶我。我現(xiàn)在肚子好餓,你能不能幫我去買點吃的?我家里的吃的都被我吃完了。”
“你都吃了什么?”桑遠問她。
木筱筱咽了咽口水:“我吃了十五個烙餅,一斤肉脯,還有一缸腌菜。”
桑遠蹙眉看她。
木筱筱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我自小習(xí)武,所以吃得比別人多……姐姐做什么?”
木筱筱還沒說完,桑遠已經(jīng)將她攔腰抱起,往廚房走。
“我也想生火做飯,可是做飯?zhí)耍椰F(xiàn)在好餓?!蹦倔泱銦o力的手壓在自己的肚子上,難受得想哭。
桑遠走進廚房,走到廚房里儲水的水缸旁,將上面的蓋子揭開,然后把木筱筱放了進去。
木筱筱被冷水刺激得一個激靈,扶著水缸的邊緣,無辜地看向桑遠:“姐姐在做什么?”
桑遠垂著眸,輕輕撩開了她被水浸濕的長發(fā),而后托起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俯身在她的眉心印吻。
木筱筱不受控制地勾住了他的脖子,仰起頭來想跟他貼近一些。然而沒一會,桑遠便放開了她,將她壓回了水里。
他輕撫著她的臉,面色郁郁:“對不起,讓你受苦了?!?br/>
幻生陣?yán)餂]有辦法調(diào)用靈力,他根本沒有辦法喂養(yǎng)她。剛剛那一吻,只是想讓她高興,其實根本喂不了一點靈力。???.BIQUGE.biz
她妖丹里的靈力快要消耗完了,再不補充的話,就要死在這里了。他實在不該太過自信,將她帶進這個危險的地方來的。
“沒關(guān)系啦?!蹦倔泱阄嬷约旱念~,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你親得很舒服。再說都是女孩子,我也沒有怪罪你的意思?!?br/>
桑遠找了個勺過來往她頭上澆水,不過動作很溫柔,怕她被水澆疼了,還特意用手擋了擋水。
“不知道為什么,我現(xiàn)在覺得沒有這么餓了?!蹦倔泱闩菰谒?,感覺身體里像脫韁的兇獸一般的饑餓被周身的水流緩解了不少。
她有了些精神,伸手勾了勾正在給她澆水的桑遠:“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桑遠。”
“桑遠姐姐,”木筱筱抬頭看他,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我叫時雨,認識你真高興?!?br/>
桑遠不說話。
木筱筱安靜了小會,很快又抬起頭來滿含期待地看他:“我自小孤苦,父母走得早,也沒有兄弟姐妹。姐姐面善,我見了就忍不住心生歡喜。如果姐姐不嫌棄,可否和我結(jié)成異姓姐妹?”
桑遠握著勺子的手,僵硬地頓住了。
空氣詭異的安靜,直到木筱筱突然眼睛一亮,激動地從水缸里站了起來:“清玄!”
桑遠面色一冷,抬手使力,將木筱筱壓回了水缸里。
木筱筱的注意力已經(jīng)不在他身上,她看著出現(xiàn)在門外的白姚,先是欣喜,又有些難過:“我以為你不會來了,他們都說你要跟別人成親了。”
白姚走進廚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深情款款:“小傻瓜,我怎么會丟下你不管?”
木筱筱的眼淚一下就下來了,她拉著白姚的手,又委屈又傷心:“我以為你不愛我了,我不知道沒有你我該怎么活?!?br/>
桑遠看看木筱筱哭了,面色陰沉地扯開了她和白姚交握的手,蠻橫地將木筱筱圈進自己懷里:“不準(zhǔn)哭!”
他說過不會再讓她哭,可是她卻為另外一個人哭了!
“她只是以為自己是時雨,不是真的傷心?!卑滓瓷_h臉色不好,急忙解釋以免桑遠誤會。
但是桑遠根本不想理她。
得不到回應(yīng)的白姚也不太在意,只繼續(xù)問道:“紅兒怎么了?為什么會突然暈倒?”
桑遠擁了擁木筱筱,猶豫片刻后還是說了實話:“紅兒先天不足,必須定期攝入靈力,現(xiàn)在她身體里的靈力快要耗盡了?!?br/>
白姚頓時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她給木筱筱輸入靈力的時候就覺得有些奇怪了。雖然她的靈力精純無比,但是進入木筱筱身體的過程實在過于順暢。木筱筱的身體就像一個盛放靈力的杯子,能輕易地放入各種靈力。但這杯子里的靈力,卻只會消耗而無法長久地儲存。
“如此的話,這次便更加不容有失?!卑滓φf完,將候在門外的陸鳶帶進了廚房。
“表哥?”陸鳶看著虛弱的木筱筱和一臉陰沉的桑遠,有些不知所措。
白姚緊緊拉住了她的手:“表妹,其實時雨她身患絕癥,命不久矣。我也不想負你,但若我在這個時候棄她而去,我還是人嗎?”
陸鳶在震驚過后,輕輕地回握住了白姚的手:“表哥,我?guī)湍?。?br/>
大婚之日,喜堂之上,新人拜堂成親。
白姚將狐貍交給桑遠:“拜托幫抱一下,拜堂抱著不方便?!?br/>
木筱筱也偷偷地把自己的佩劍交給了桑遠:“拜托幫拿一下,拜堂拿著不吉利。”
桑遠拿著劍抱著貓立在一旁,滿臉寫著不高興。
周圍的賓客熱熱鬧鬧地說著祝福的話,司儀在一派喜慶中高喊:“一拜天地!”
身著紅色喜服的一對新人,對著天地緩緩下拜。
“二拜高堂!”
新娘子輕晃了一下,被新郎及時扶住,新人相攜著一起拜了堂上父母。堂上父母看著他們姿態(tài)親密,都笑得無比欣慰。
“夫妻對拜!”
新郎放開了新娘子,后退一步,對著自己的新娘款款下拜。
新娘俯身,下拜之時卻剎不住勢頭,眼看就要一頭栽下去!又是新郎眼疾手快,將新娘子一下抱在了懷里。
司儀見狀,趕緊高喊一聲:“禮成!”
“太好了!太好了!”滿座賓客都在出聲恭喜新人。
白姚抱著木筱筱環(huán)顧四周,止不住有些焦急:“為什么我們還在陣中?難道我們又選錯了嗎?”
“不好了!不好了!”陸鳶身邊的小丫頭突然沖入喜堂,哭著大喊,“表少爺不好了!小姐出事了!她送時雨姑娘上花轎后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貓不見了說要去找,我追上去卻只在河邊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一只鞋子……”
她話音剛落,迷霧再次涌出。
又錯了!白姚咬牙擁緊了木筱筱,強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時雨死了,幻生陣會重啟,陸鳶死了,幻生陣也會重啟,所以想要通關(guān)……
“??!”一聲尖叫聲驚醒了白姚。
眼前報信的小丫頭,正望著一劍刺死懷中小貓的桑遠瑟瑟發(fā)抖。
只見桑遠沉著臉將手中的貓尸扔掉,抬手又是一劍,直接結(jié)果了攤在地上的小丫頭。
白姚被眼前這個滿身殺氣的男人煞住了:“桑遠,你瘋了嗎?”
桑遠一句話也沒有,幾步上前,一劍刺穿了她的腹腔!
白姚倒地。
桑遠接過木筱筱,伸手掀開了她頭上的蓋頭,溫聲對她:“紅兒別怕。會有些疼,但很快就會過去?!?br/>
下一刻,他手中的長劍,毫不猶豫地刺入了木筱筱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