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雪山留情
第七章 雪山留情(本章免費(fèi))
時(shí)值臘月,一位俊美的少年郎蜷縮在雪地里,自他身下,一灘殷紅的血已經(jīng)凝固,他背上的傷口卻仍舊汨汨流著血。少年的面色已經(jīng)死白,也許已是死了,他一動不動躺在雪地中,右手緊緊拽著一支粘有污血的銀色羽箭。
雪白的山坡上緩緩走下一人,體態(tài)嬌小,身披黑色長袍,頭上遮了黑紗,看不清容顏。在雪地中分外顯眼的這身黑,徐徐靠近少年。那人蹲下來伸出手探了探少年的鼻息,又站起來,發(fā)出輕輕的一聲冷笑,聲音奇美,“你再多躺片刻,恐怕就得被暴風(fēng)雪埋得干干凈凈了。”汐兒如是說。
汐兒環(huán)顧四周,一只麻雀都看不見,嘆了口氣,這人是瘋了還是傻了?大冬天的還一個(gè)人跑到雪山上來,存心找死嘛。她一瞥眼,突然看見少年手中的箭,認(rèn)出正是西婪的蒼銀——?dú)⑷说姆绞接泻芏啵@一種卻未免過于殘忍。等等……他手握蒼銀,莫非是他自己將箭拔出?!汐兒心中一怔,眼前分明只是一個(gè)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一般常人拔這蒼銀大多會因承受不了劇痛而痛死過去,他卻還有一息尚存!他只是個(gè)孩子罷了……怎么可能?!
少年的血不斷的汨汨涌出,汐兒知道再耽誤不得,她略施咒法,茅屋平地起,灶火無端生,皚皚雪成棉,渙渙冰作塌。
將氣息微弱少年移入屋內(nèi),汐兒咬了手指,沁出一圈血珠,殷紅如夕。她將手指置于少年慘白干裂的嘴唇之上,輕輕觸碰,濕潤他已寒動住的嘴唇。然后又于腕上劃下一刀,血,立刻沁出來,她急忙將自己的腕放在他的唇上,如此喂哺。許久之后,少年似乎有了意識,他如同饑渴于甘露一般貪婪的開始吸食汐兒的手腕,也許是他太過用力,汐兒覺得有些些痛,但仍沒有收回手去。她一直看著眼前的少年吸食著她的血,直到少年沉沉睡去。
不知為何,汐兒竟有種哺乳小孩的錯覺,心,便柔下來。
看著少年睡得深沉,她幫他蓋好棉被,靜靜守在一旁。
以前,娘親大概也是這般對我的吧。汐兒想起了她的娘。
她本是深居谷中的半妖,今天是母親的忌日。幼年時(shí)她將母親安葬在人跡罕至的雪山之上,每隔三年探望一次。這次,卻意外的救了眼前的少年郎。
汐兒的娘,是居于雪山上的一只九尾銀狐。汐兒,是一只體流銀狐血的半妖。銀狐血能解百毒,治百病,人間卻難尋。
少年沉沉的睡了一夜,次日清晨他緩緩睜開眼,舒醒過來。
“你恢復(fù)得很好嘛,這么快就醒了。”
尋這絕妙的聲音望過去,依稀見一黑衣女子立在塌旁。
“我在哪里……”少年努力的爬坐起來,汐兒上前將他扶起。
“你在雪山上。”汐兒回答道,聲音絲絲入耳,聽得少年心里一陣暖意。
“聲音……真好聽。”他說。
汐兒低頭一陣輕笑,勾起少年心里漣漪。
“你是什么人?住在雪山么?”他問。
“我……我從華葛來,以前在這里住過。”汐兒回答得隱晦。
“華葛啊……”少年輕輕念著,“你的名字?”
“用華葛語念,”汐兒“……”
“汐兒……”
“你的名字呢?”汐兒也問道。
“……”少年想了想,說,“清鸞。”
他沒有說出姓氏,因?yàn)槟鞘腔首宓男帐希幌霠砍冻龌首迥切╆庪U(xiǎn)丑陋的計(jì)謀,不想說出他受傷背后的故事。
突然抬頭,瀟沭清鸞想起他所中之箭是無藥可醫(yī)的蒼銀!
“你……”他剛想詢問汐兒,貪食鮮血的一幕顯映于腦海之中,“我?!……”
“怎么了?”汐兒問疑惑的問他。
瀟沭清鸞倏然抓住她的手腕,猩紅的傷口觸目驚心。他擰眉不語,仔細(xì)端詳白皙膚色上的可怖傷口。
汐兒想抽開手來,誰料少年的勁道卻大,死死拽著不放。
許久,瀟沭清鸞慢慢放下她的手,低啞了聲音,“對不起……”
一般人可能會問她為何以血相救吧,但是眼前的少年什么都沒問,只是輕輕的說:對不起。
汐兒微微笑。
她還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正是西婪的二太子瀟沭清鸞。
西婪大太子瀟沭齊愚笨而好玩樂,皇帝有意將王位傳其二太子,皇妃為固其地位,散布謠言稱二太子的母親宜蘭妃子與他人通奸,血統(tǒng)不正其實(shí),逼得宜蘭妃子服毒自盡,而后又派出殺手以蒼銀取瀟沭清鸞的性命。雖然瀟沭清鸞自幼習(xí)武,然一個(gè)十六歲的少年實(shí)在敵不過幾個(gè)大漢的追殺,中箭后他逃竄到雪山之上,殺手們懼怕雪山的暴風(fēng)雪不敢上前,以為他定會死在上面,便頭也不回的回去復(fù)命了。
天意難測,瀟沭清鸞被汐兒救起。
天意難測,瀟沭清鸞在身體復(fù)原后,帶領(lǐng)一幫死士殺回皇宮,手刃皇妃與大太子,正其主位,慰祭宜蘭妃子亡靈。
從此,西婪只有一個(gè)太子。
當(dāng)年的俊美少年郎已長成風(fēng)流倜儻的美男子,眼神里少了份純真,更添殘忍。
左顏汐靜靜看著眼前的瀟沭清鸞,他已是一派王者風(fēng)范,再不是當(dāng)年神色羞澀的少年,而眼中一股沖天的霸氣,亦不會再低眼對她言“對不起”。
無奈的笑,自她面龐上顯出。十年滄桑,他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呢?
瀟沭清鸞沒有任何言語,他一臉溫和,一改平日的冷酷。輕輕拿捏起左顏汐的纖細(xì)手腕,平放在自己的大掌之上,另一只手的食指,放在她手腕上輕輕的,來回?fù)崮Γ路穑诨貞浥f事。
汐兒手腕上的傷早已看不清痕跡了,她此刻借的是左顏汐的皮禳。但是,瀟沭清鸞仍舊輕輕撫摩著,眼中含著脈脈的情。
“十年了……”瀟沭清鸞突然出聲,聽得左顏汐心里一痙,“我找了你十年……”
“……”左顏汐低頭,沉默不語。
“在雪山度過的那半個(gè)月,是我至今最快樂的半個(gè)月……”瀟沭清鸞仍舊輕輕說著,“我以為,我不會再見到你……以為,你是神明賜給受傷的我的幻影,可是,我又聽見了你的聲音。”
瀟沭清鸞說著,將左顏汐的手腕緊緊握住,另一只手輕輕抬起撫著她柔滑的發(fā)絲,“我沒料到,你生得這樣美……”
左顏汐別過頭去。
“汐兒……”瀟沭清鸞喚著她。
聽得左顏汐心里陣陣酸楚,他誤會她了,那時(shí)的她——只是把當(dāng)他是孩子般的疼愛啊。
“汐兒!……”瀟沭清鸞倏然擁她入懷!驚得左顏汐立刻掙脫開來。
瀟沭清鸞眼中閃過一絲陰寒的光,字字說道:“我不會讓你再離開!”
“清鸞!我已經(jīng)是別人的妻了……”左顏汐幾乎哀求的說道。
她不愿傷人,更不愿傷瀟沭清鸞。她原本是可以用法術(shù)掙脫的,原本是不用被他擒回來的,可是,當(dāng)她看見他那眼神,她的心又軟了,她不想出手傷他……她也知道,若不傷他,這男子定會一遍又一遍的來擒她,于是心軟了,隨他去了。
瀟沭清鸞眼中已含了怒火,“我不管!我尋了你十年!我不能再放你走!”說完,瀟沭清鸞雙手便死死鉗住她的胳臂,“絕不能放你走!”
“清鸞!你醒醒吧!”左顏汐苦言相勸,“你好不容易建起了大業(yè),不能因?yàn)槲揖蜌Я税。∧阆胂耄阋匀f名大軍擒我回來,那些跟隨你的將士們都會怎么想你?!”
“……”瀟沭清鸞怔怔的沒有說話。
“我只是區(qū)區(qū)一名女子,你的士兵們會有疑義,會有埋怨,士氣低下,無心守城……”
“你不用說了。”瀟沭清鸞眼中是幽寒的光,“你以士氣要挾我,你就那么想回去嗎?”
“我本就不該來這里。”左顏汐淡淡說道。
“是因?yàn)槟闶且粐H王的妃子嗎?”瀟沭清鸞冷然問道,“一國親王又如何?我會讓你成為一國之后!”
左顏汐一聞此言,不禁一顫,“你……瘋了!”
瀟沭清鸞嘴角慢慢上揚(yáng),邪邪笑著勾住左顏汐的下顎,手背輕撫她細(xì)滑的臉頰,“我會讓你知道,我是不是瘋了。”
左顏汐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的這個(gè)男人,她心中慌亂,思緒混淆。“你……不該啊……”你不該如此啊,不該是這個(gè)樣子啊!
瀟沭清鸞突然放開左顏汐,一臉冷然。
“華葛軍大概清晨會攻到城下,不管成敗如何,我絕不會讓你走。”說完,他扭身向外走去。
“清鸞!……”左顏汐喚住他。
瀟沭清鸞停下來。
“我已是他人妻,現(xiàn)在是,以后也是。”
瀟沭清鸞的身子微微顫了顫,他沒有說話,直徑走了出去。
左顏汐聽見他在門外對侍從吩咐著:“好好伺候,有個(gè)閃失拿你是問!”
心,一沉。
他是故意的,讓她聽見這無辜被牽連進(jìn)來的人命,讓她逃不得,走不了。
她該如何是好?
華麗的居室猶如囚籠,鑲著珠寶的鏡中映出左顏汐絕好的容顏,她身后走來一個(gè)身子看似單薄的少女。少女低著頭,身子微微發(fā)顫。
“你是何人?”左顏汐柔聲問她。
聽到這聲音悅耳,少女似乎不再那么害怕,定了定心,依舊低了頭回答道:“奴婢小月,殿下派來侍侯小姐……”
“你是華葛人?”
“啊……”小月心中一驚,抬起頭來,正好迎上左顏汐明澈的眸子,不由的心中一跳,世間竟有這樣美的人……
“你腰帶的系法是左前右后,西婪人則剛好相反,右前左后,快改過來吧,等到被西婪人發(fā)現(xiàn),就糟了。”
小月聽聞急忙低頭看自己的腰帶,“啊……我不知道……”
左顏汐看著小月急急忙忙重新系好腰帶,嘆息著搖搖頭,問道:“為何扮成西婪人?”
“我……”小月欲言又止。
“你放心,我也是華葛人。”左顏汐輕聲安撫說道。
小月這才安心,回答道:“群曷城被圍困,華葛人總受欺凌,大家都心驚膽戰(zhàn)的……小時(shí)侯我曾在西婪居住過,會一些西婪語,父親便要我假扮成西婪人,免得受了委屈……”
“卻沒料到被帶進(jìn)軍隊(duì)里做婢女是不是?”左顏汐微微一笑。西婪軍遠(yuǎn)程而來,不可能隨隊(duì)帶一堆奴仆,只能在城里招集一些西婪人充當(dāng)了。
小月微微頷首。
左顏汐仔細(xì)打量著她,想來她應(yīng)該是個(gè)富家小姐,現(xiàn)在卻被抓來當(dāng)婢女。
“你知道我是誰嗎?”左顏汐笑著問她。
“……奴婢不知,只是殿下吩咐要好好伺候……”
“我是華葛林親王的王妃。”左顏汐輕輕說道。
小月愕然抬頭望她,“王妃?!”
左顏汐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小月怔怔的看著眼前這美若天人的女子——她的衣飾并不見多少貴氣,她的容顏也未施多少粉黛,卻有著不容忽視的高貴氣質(zhì),猶如鳳凌九天!
倏然,小月跪下!“王妃娘娘恕罪!王妃娘娘恕罪!”
“起來吧,你并無過錯。”左顏汐柔言勸道。
小月站起身來,覺得與這王妃分外親近,不禁為她處境感到憂慮,“娘娘為何會……”
“小月,在這里不用稱呼我娘娘,西婪王子交代你怎么稱呼就怎么稱呼。”
“奴婢遵命。”
“你本不是奴婢,就不要那樣稱呼自己了。”
“啊……小月知道了。”小月略略欠身回答道。
左顏汐神色幽幽,輕輕言道:“王爺在不久之后會攻到城下。”
“王爺沒死?!”小月面露驚喜,“太好了!”
左顏汐微微笑,“王爺似乎很得你們?nèi)宏碌膼鄞鳌!?br/>
“娘娘啊,何止愛戴啊!王爺幾次救我們于水火之中,大家對他的事跡都說在嘴上,念在心里啊。”
看著小月滿臉的欣喜,左顏汐卻憂思重重。瀟沭清鸞非等閑之輩,這次他拿得兵權(quán)前來攻打華葛,分明是策謀了好久,林逸之……恐怕會有些吃力。況且兩方兵力相當(dāng),戰(zhàn)況一旦持久,遭殃的還是城中百姓……
“小月……”左顏汐喚道。
“娘娘有何事吩咐?”小月欠身問道。
“幫我,去街上買些胭脂水粉吧。我想,殿下會同意的。”
“娘娘的意思是……”小月抬頭看向左顏汐,似乎有所覺察。
左顏汐輕輕一笑,“小月,你很精明。”
“小月知道了,這就去辦。”小月嘴角勾起笑,欠身退了出去。
不需多時(shí),街頭巷尾流傳著這樣的消息:西婪太子覬覦林親王王妃之美色,巧取豪奪,林親王攻城營救王妃。
一瞬間,城中百姓個(gè)個(gè)都義憤填膺!而西婪大軍中也是一片混亂。
“大人,士氣已經(jīng)受到了很大的影響,謠言不能不平啊。”身邊的貼身侍衛(wèi)對瀟沭瑤說道。
瀟沭瑤擺擺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她覺得身心疲憊,她如何能勸得動殿下?萬分無奈涌上心頭,瀟沭瑤站起身來,向?yàn)t沭清鸞的居室走去。
“殿下,林逸之率領(lǐng)華葛軍在城前一千米外扎營了。”
“來得真快。”瀟沭清鸞收起書卷,看了看瀟沭瑤,擰眉說道:“我估計(jì)那林逸之是等不及到天亮了,今夜可能就會攻城,你把所有軍隊(duì)都調(diào)來城門,速去作好一切準(zhǔn)備。”
“遵命。”瀟沭瑤領(lǐng)命,便要離去。
“等等。”瀟沭清鸞喚道。
“殿下還有何吩咐?”
“你來找我,恐怕還有話想說吧。”
“……”瀟沭瑤含眉不語。
“我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帶她回去,你不用再勸,下去吧。”
瀟沭瑤心如刀絞,低低的應(yīng)了聲,“是。”
艷紅的身影退出了房門,瀟沭清鸞面色更加陰冷。
汐兒,你想盡心思,就是為了回去么?
夜黑如墨,月光渾影,華葛軍臨城下,只聽得林親王一聲令下,兩軍交戰(zhàn)!
城外混戰(zhàn),城內(nèi)卻也一片騷動!一瞬間華葛百姓涌上街頭巷尾發(fā)生暴動!街頭士兵均被調(diào)去守城,瀟沭清鸞無暇顧及城中暴民,一時(shí)間暴亂難平,百姓紛紛沖向城門!
瀟沭瑤看見九霄于高空盤旋,心中不安油然而生。
左顏汐靜靜的坐在鏡前梳著發(fā),她能聽見外面的嘲雜叫囂。
“這就是你所期望的么?”瀟沭清鸞安靜的走到她面前。
左顏汐輕輕搖搖頭。
她不愿意看見瀟沭清鸞受傷,也不愿意看見林逸之受傷,亦不愿城中百姓受苦。
“如你所愿,我要撤兵了。”瀟沭清鸞說得極其輕淡。
左顏汐沒有言語,聽得瀟沭清鸞繼續(xù)又道:“林逸之的攻勢很猛,我軍抵擋不了多久……”
瀟沭清鸞輕輕握住她的雙肩,挑起她的一縷青絲,低身嗅其芳香。“我本想帶你回西婪……不過,東諸欺我國沒人,攻來了……”
左顏汐心頭一驚,“東諸國?!”
好陰險(xiǎn)啊!趁其不備攻打西婪!如今西婪可謂是被前有豺狼后有虎,如此夾擊,實(shí)為陰險(xiǎn)毒辣!
內(nèi)海有四國,東有東諸,西有西婪,北有北岑,南有華葛。
東諸強(qiáng)于軍事,國土雖然遼闊,卻多干旱。
西婪雨水富澤,國土比東諸略小,多水澇。
北岑實(shí)為小國,與各國來往較少,氣候嚴(yán)寒。
華葛物產(chǎn)富饒,國土比西婪略小,氣候宜人。
左顏汐情急之下,回頭問道:“東諸來了多少人?!”
瀟沭清鸞輕輕一笑,“怎么,為我擔(dān)心了么?”
“清鸞!不要再說笑了!東諸軍事強(qiáng)大,你這一去,怕是兇多吉少!”
“他們自海上而來,我早在國中安置了軍隊(duì),防止外敵趁我不在時(shí)來襲,不過……”瀟沭清鸞眉頭緊鎖,欲言又止。
“不過怎樣?”
“……我在國中有五萬士兵,可是東諸派來了十萬大軍以滅我西婪……”
“十萬?!”十萬人乘海而來?!看來東諸國王是一心想滅西婪了!
瀟沭清鸞轉(zhuǎn)過身去,“汐兒,我在外面為你準(zhǔn)備了馬車,你走吧。”
左顏汐心中百感交集,“清鸞……”他對她確實(shí)一往情深。
小月從外面跑進(jìn)來,氣喘吁吁,“殿下,馬車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隨時(shí)可以走了。”
瀟沭清鸞看了小月一眼,輕聲說道:“這丫頭對你也是忠心得很。”
左顏汐笑得苦澀,原來他早已猜到。
“清鸞,有句話想問你。”
瀟沭清鸞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左顏汐,“什么話?”
“西婪與我,孰輕孰重?”
“……你這么問是何意思?”瀟沭清鸞冷冷回她,西婪是他的國,當(dāng)然重要,她是他尋了十年的女子,自然也重要,這之間怎可比較?!
“雖然你貴為太子,但皇權(quán)仍在皇帝,現(xiàn)在我可以助你擊退東諸,但是我要求西婪皇帝與我華葛三年交好,互不侵?jǐn)_。”
“你……”瀟沭清鸞竟一時(shí)語塞。
眼前的嬌嬌佳人依然正色說道:“我可以擊敗你西婪軍,同樣也能擊敗東諸軍。現(xiàn)在東諸十萬大軍圍困西婪皇城,你沒得選擇!”
門外瀟沭瑤早已待了多時(shí),聽到此言,步步踏進(jìn)房來,曲身跪下,“屬下定會如實(shí)稟報(bào)給陛下,多謝華葛王妃的救助!”
瀟沭清鸞深吸一口氣,不再說話。
西婪退兵了。
城中百姓歡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