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胡七十九氣得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能屈能伸。
“依萍?”蘭菏喊白五出來,“你的別墅到了。”
白五扶著墻走了出來。
依萍貼墻走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蘭菏不當(dāng)回事, 說道:“你看看怎么樣。”
白五一抬頭,眼睛瞇成了縫,“看什么……”
他臉上原是架著厚厚的眼鏡, 現(xiàn)在卻不見了, 看那瞇眼的用力程度,恐怕是摸瞎了。
刺猬眼神都不好, 但白五得道后是給自己弄了眼鏡的,蘭菏問道:“你把眼鏡戴上啊。”
白五:“找不到……”
他就摘下來小睡了一會兒, 剛醒來摸了半天,也沒摸到。
“你放在哪……”蘭菏說到一半想起什么, 看向胡七十九。
胡七十九不情不愿地從口袋里把眼鏡掏了出來, 還給白五。
白五這才得以定睛看去,宋浮檀送來的飼養(yǎng)箱還套著完好的外包裝。
白五看到那大大的包裝盒,扶了扶厚厚的眼鏡,不禁跟著念出上頭的字,但因為對簡體字不熟悉, 辨識得有些慢:“透氣孔覆蓋金屬網(wǎng), 防止小動物……”
——防止小動物逃跑。
昨天向依萍宣傳時說的是防止刺猬被騷擾,但根據(jù)他的性格反向宣傳倒也沒錯。
蘭菏立刻把包裝盒轉(zhuǎn)了一邊,拿出飼養(yǎng)箱。挺大的,方型木紋外觀, 看著像個大箱子,但其中一面有大大的亞克力透明窗,可以看到里頭的全貌。床也是像人用的床,只是按比例縮小了很多,有階梯連接上下樓,家具在上層,吃喝用的碗盆在下面,還有可供運動的跑輪,甚至還掛了一個小小的游泳圈。
白五本來還有些疑惑,一看到大大的雙層刺猬別墅,那光潔的防水板、干凈透明的亞克力窗,還有里頭精致的家居,心神就完全被轉(zhuǎn)移了,聽描述和看到實物,完全就是兩碼事。
他們四大門本就是要修成人形,曾經(jīng)以為最高級的財神樓,也就是外觀做得如同人類居住場所,但這一個刺猬別墅,連家具也都像是人用的。
雖然人類設(shè)計時,是出于可愛,但對于白五來說,簡直不要太棒!
就像昨天看到香塔一樣,白五的眼睛都要花了,發(fā)自內(nèi)心感慨:“好闊氣啊!!”
“看看,冬天有保溫設(shè)備。我們這個戶型,采光絕佳,同時還特意為你個性定制了窗簾,想曬太陽就曬太陽,想自閉就自閉。”蘭菏說的窗簾,其實就是今天他用舊毛巾準(zhǔn)備的,他琢磨著呢,白五肯定會需要。
白五魂不守舍地點頭。
蘭菏和宋浮檀一個前一個后,一通介紹下來,他早就北都找不著了,心里只有“富貴”倆字,對這棟財神樓簡直滿意至極。
蘭菏把蓋子打開,“那我給你把窗簾安上。”
他用做香的竹片,和膠水一起做了窗簾桿,套上舊毛巾,宋浮檀幫他扶著黏好,拉上后非常能遮光。里頭放飯盆,也不用擱糧食,插三根香。
蘭菏和宋浮檀搗騰的時候,胡七十九和白五就蹲在旁邊看。
白五一臉憧憬,除了家里面積不大,這簡直就是夢一樣的生活咧。
胡七十九斜眼瞥他,暗暗咬牙,沒見識的喪門,這么容易就滿足了!
可是一想自己只有一個不銹鋼飯盆而已,她又嫉妒得眼睛都要紅透了。
蘭菏貼好后問白五:“那收房嗎?還驗不驗了?”
白五也不知什么意思,胡亂應(yīng)道:“收,收。”
蘭菏打開了一張早就手寫好的紙條,當(dāng)作橫幅:“恭喜白總喜提新居。”
宋浮檀:“……”小來也太有意思了。
白五哪里享受過這些套路,摘眼鏡擦了擦眼淚:“謝謝,不過我本名不是白總,人稱白五,本名只能偷偷告訴你一人。”
蘭菏:“……”
白五癡癡欣賞了好一會兒:“我,我還想寫信給族里的父老……”
這是什么,這就是古人說的衣錦還鄉(xiāng)。沒想到,依萍還有這么粗暴的炫富觀念。
蘭菏哈哈笑起來,“行啊,那還要附照片么。”
白五認(rèn)認(rèn)真真扶著自己的財神樓,非常老派地拍了張照片,但因為他是用的刺猬身,圓乎乎的身體直立,不管別的刺猬看起來像什么,反正蘭菏看著覺得不像炫富,像什么飼養(yǎng)箱廣告。
蘭菏家有個迷你拍立得,相紙也還有,卡擦一聲,稍候片刻,照片就到手了。
“我怎么覺得我們跟扮家家酒似的。”蘭菏臉上還帶著笑意,“休息時間,這么給刺猬做一做窩,都覺得輕松愉快。”
宋浮檀點頭,是啊,多么和諧快活的一個家庭。
胡七十九捧臉看著美滋滋的白五:“哎,你讓我試下。咱倆差不多大。”
白五:“啊?”他是一點也不相信胡門的,但胡七十九厲害,他又怕,因此思考了半天該如何回答,最后埋頭徐徐閉上眼。
胡七十九:“……??”
干嘛?說著說著就死了啊?!
……
蘭菏和宋浮檀去廚房洗草莓了。
蘭菏說:“中午留下吃飯吧,我來下廚。”
“好啊。”宋浮檀心想,小來還會下廚!本職兼職之外還要自己下廚,廚房保持得相當(dāng)潔凈,這才叫優(yōu)秀吧?
蘭菏又道:“但是我水平很一般,平時多吃外賣,別嫌棄啊。”
所以廚房都空空的,很新。
宋浮檀心中閃過心疼,常吃外賣不健康,工作太忙了吧,沒辦法……
宋浮檀立刻道:“一起吧,我也會做兩道菜。”
他拿出手機,立刻就下單買了原材料,順便把蘭菏這沒有的調(diào)料也捎帶上了。
“之后……還有什么工作嗎?”宋浮檀又問道,昨天竇祺山還一直給他發(fā)短信,讓他快點和蘭菏談好,然后可以正式立項搞前期工作了。
他們?nèi)家詾樗胃√凑姨m菏聊角色去了,但事實是,蘭菏連這回事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自己成了男主角的原型。
要說起來,這個劇本,似乎也只有蘭菏能演了,蘭菏又恰好還是個演員,好演員,宋浮檀根據(jù)自己昨晚補的部分片段,客觀得出這個結(jié)論,絕沒有夸大。他來出演可算順理成章,有多少編劇有幸能請到原型人物來出演劇本?
但文字是通往人內(nèi)心的路徑,要把劇本給蘭菏看,宋浮檀難免有些許忐忑。
“昨天星語姐說,想帶我上個節(jié)目,還沒細(xì)聊。”蘭菏想想道,“其他的暫時還沒有,沒去試鏡。”
“我……手頭有個劇本,等完成后,你有空可以來看看嗎?”宋浮檀了出來。
蘭菏:“這就走上后門啦……”
宋浮檀看他神態(tài)可愛極了,只道:“的確是適合你的,你來吧。”
蘭菏仰頭道:“當(dāng)然要來啦,這是宋導(dǎo)和懸光老師的作品嘛,我得去競選一下!”他一看時間,“嗯,我去拿一下剁辣椒,我媽給我寄了手工的,我給你做湘省名菜,剁椒魚頭。”
剁椒魚頭是湘菜系里的名菜了,用的花鰱頭,魚頭上蓋著一層鮮紅的剁椒,點綴了些許嫩綠的蔥花,一看就十分開胃。除此之外,還有臘肉炒蘿卜干,一看就知道也是蘭菏做的。
宋浮檀則做了京醬肉絲,另外炒了個白菜,倆人吃算是很豐盛了。
這魚肉香辣入味,鮮美滑嫩,宋浮檀不是很能吃辣,但這剁椒用的原料也沒特別辣,以咸香為主。再加上是蘭菏做的,宋浮檀吃得不要太滿足。
“嗯?依萍和七十九哪兒去了。”蘭菏一掃,屋子里不見他們的蹤影,先前胡七十九還說想吃點肉,換換口味,蘭菏那香塔把她都給喂得醉了。
“白五在財神樓里吧。”宋浮檀道。他看刺猬別墅的窗簾也是拉上的。
“那七十九可能睡覺去了,不管,我們先吃,留幾塊給它,拿水涮涮,別弄太多鹽了。”蘭菏說道。
宋浮檀聽他這么熟練,問道:“為什么仙家不能吃太多鹽?”
“我不知道啊。”蘭菏茫然道,“我就尋思貓貓狗狗也不能,鹽吃多了會掉毛吧。”
宋浮檀:“……”
蘭菏偷偷看宋浮檀,也問了他一個問題:“你的筆名到底有什么含義,網(wǎng)上猜了很久了誒。”因為是懸光老師,大家給了很多深奧的選項,恨不得寫上五千字論文把“光”和文明聯(lián)系起來。
宋浮檀也茫然:“起的時候剛好看到了燈泡,是懸空之光。”
蘭菏:“……”
這莫名讓他想到了胡七十九的閨名胡襲人,取自喜歡襲擊活人……這倆倒是差不多。
兩人吃得差不多時,老白來了。
“窗簾拉上,拉上,不舒服得很。”老白說道,雖然無常白日里也要忙活勾魂,但作為鬼物,他們當(dāng)然不習(xí)慣這陽光。
“你和大姑娘聊完了嗎?”蘭菏一看他來,已經(jīng)非常順手地塞了一把元寶,問道。
老白沉重一點頭,“你這里,還有別人嗎?”
“就胡門的和白門的,在睡覺。”蘭菏過去,順手打開了蓋子,
只見刺猬別墅里擠著一只大刺猬和一只半截尾巴的狐貍,這里面說是別墅,但擠兩只動物真的過分了,何況他倆修行那么久,體型都不小。所以狐貍的屁股都是貼著亞克力窗戶,擠壓成了餅狀。
老白還以為他的意思就是倆在一起睡,“嘖嘖,你就不能給個大點的屋子么,哪怕弄個紙扎的。這也太擠了。”
蘭菏:“……出來。”
胡七十九灰溜溜爬了出來:“我就感受一下。”
“你小心它一炸刺,扎到你。你睡你的書房飄窗,不是更大嗎?”蘭菏自己是挨過扎地的,說起來格外感同身受。
胡七十九很倔強:“飄窗再大,亦非財神樓,我是有原則的。”
白五看到老白,卻是一愣:“是你……”
那天毆打了瓜二真人的無常!
“是我是我!”老白嘿嘿笑,順手就把白五香爐里的香拔走了,“那日受你尊家所托,給你出頭的。”
白五:“……”
白五既傷心,又感動,還不敢動……
“既然都是四大門,還有相干的人,我就直說了。”老白環(huán)視一周,他也知道胡四把宋浮檀擄走過,“胡四,的確從妙感山逃走了,官帽和金老鼠,還有打劫各個四大門,肯定就是她動的手。大姑娘已確認(rèn)過了,她用了個蘋果核做替身。”
老白還心情復(fù)雜地看了蘭菏一眼。
蘭菏心里一動,大約知道這什么意思,胡四逃了,那金頂可能真的是暗五鎮(zhèn)之一,這個結(jié)果是不是很糟糕?
蘭菏:“那胡大姑娘能出手捉拿她么?”
老白的話更證實了蘭菏的猜想:“胡大姑娘現(xiàn)忙不過來,她下了懸賞,在京不管是四大門仙家,掛號了的沒掛號的,門內(nèi)的香頭,門外吃陰間飯的……只要能捉住胡四,賞金頂香灰一爐!”
香,本身是沒什么的,但燒成了香火,香灰,這些才具有靈性。香可傳心達(dá)信,神明以香火為食,香灰有也具有靈力。
有的人甚至認(rèn)為,香爐比神像更為重要,因為各種儀式總是從發(fā)爐起,復(fù)爐結(jié)束,四大門開壇的儀式都要安爐。
仙家也有“催香火”的說法,顯靈只為了多受香火。頂仙兒還被叫做當(dāng)香差,先生也叫香頭。當(dāng)新的分支出現(xiàn),還要從老香爐中分一些香灰來。
這些種種都可以說明,這一爐金頂香灰的好處,但同時,也說明了胡四的武力值確實很高。
胡七十九摩拳擦掌:“就是沒有香灰,我也是要去捉這胡四的,竟敢劫我香火,我一定要報仇!”
老白卻嚴(yán)肅地道:“你出山時,胡四早去砌香道了,但她很是兇狠,還小心眼,不可小覷。否則,大姑娘也不會下懸賞了。”
蘭菏也正色道:“那個胡四我見了一次,兇得很,你千萬不要魯莽。”
他自覺相處不多,但胡七十九其狐不難了解,這是個典型的胡門,被劫了一次,就斷尾起誓報仇雪恨。
胡七十九和他說來也算有緣了,指甲救過他一次,所以在他家時,雖然不供奉,香任吃,地方任住。真遇到這種事,他也比較擔(dān)心,不再調(diào)侃胡七十九了。
胡七十九梗著脖子道:“我誓言上應(yīng)神靈,有違此誓,我這狐貍也算是廢了。你要么就鼓勵鼓勵我,若我報了仇,就給我也修個財神樓。”
蘭菏:“……可以,如果大家全都平平安安,那供你也無妨。”
胡七十九都呆了,“真、真的假的?你答應(yīng)了?你答應(yīng)了?!”
蘭菏嘆了口氣,“虱子多了不怕癢啊。但你聽清楚了,前提是平安無事,你別蒙頭沖上去就斗毆啊。等胡四伏法了,我也給你弄個財神樓。”
從前覺得五鎮(zhèn)之事,和自己不相干,自己也一心只想辭了兼職。
曾經(jīng)一心視而不見,在走無常之后,他深入認(rèn)識了他們,愛恨鮮明、性格各異的四大門仙家,貪財?shù)且埠苤v義氣的老白,隔壁那個東北蠱師鄰居,還有,成天被妖邪惦記的宋浮檀……
但漸漸卻發(fā)現(xiàn),他相識的人(動物/鬼)一個個牽扯進(jìn)去,胡四覬覦小宋,七十九有仇在身,老白和大姑娘頂著極大的壓力……連自己也破了一個又一個例。
其實不知不覺,他已經(jīng)無法置身事外了。他熱愛自己的本職工作,但這件事,也與他現(xiàn)在工作、生活的地方息息相關(guān)。
蘭菏看了看宋浮檀,發(fā)現(xiàn)他也在看自己,眼神十分了然,對他牽了牽嘴角。
畢竟他們的經(jīng)歷,倒是有些微相似,宋浮檀也從小見鬼,置之不理。所以他很能理解自己呀。
胡七十九露出了尖牙:“本仙姑才不會蒙頭送死……”
“我也相信。”蘭菏摸了摸這小姑娘的腦袋,雖然知道她應(yīng)該比自己大個幾百歲吧,“京城能人仙家這么多,胡四肯定逃不了。”
胡七十九耳朵一抖,瞇了瞇眼。
老白心中一喜:“說得好,小來越來越有做無常的覺悟了啊。要是落在你手上了,不但有金頂爐灰,我還幫你申請陰司先進(jìn)標(biāo)兵,這個生無常可是很難拿的!”
蘭菏:“……那真是謝謝你了啊。”
老白:“嘿嘿,除了這倒霉催的胡四,各路妖魔鬼怪都躁動起來啦,列位,還有事在身,就先走了!”
老白臨走前又看了看胡七十九那不銹鋼飯盆里的香灰,好家伙,攢了一大堆了,到底比白五來得早。他語氣比較微妙地道,“你這對他們也太好了吧,溺愛了啊。”
蘭菏不好意思地一笑:“是,是,承認(rèn)錯誤,我一貫來育兒觀就不是很正常。”
老白:“………………”
……啥玩意兒,感覺又被內(nèi)涵了!
蘭菏把老白送到陽臺,揮了揮手,心想要不再安慰一下烈性的胡七十九,知道仇人是誰,該把她氣壞了吧。
蘭菏一回頭,就看到胡七十九不知從哪弄來一個卷尺,正撅著屁股像模像樣地測量公寓:“我看這堵墻打掉,給我弄個頂天立地的財神樓就蠻好……”
她還看了宋浮檀一眼,故作大方實乃炫耀地道:“你要是來,我原來睡的那飄窗可以讓給你。”
宋浮檀:“……”
蘭菏:“……”
蘭菏和老白約好了,以后會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為清掃京城歪風(fēng)邪氣出一份力。
與此同時,飯錢也得掙呀……
下午陳星語也說想和他聊聊節(jié)目的具體事宜,本來是想讓他來自己家,蘭菏說家里還有客人,陳星語隨口一問誰,自己認(rèn)不認(rèn)識。
蘭菏看看宋浮檀,告訴她是懸光老師。
陳星語先是一驚,然后琢磨是不是這就上家看劇本了,就是真沒聽過懸光這么主動。她本來想改天,淼淼聽到電話里蘭菏的聲音,哼唧個不停。
“哎,那不然,我?guī)ы淀瞪夏慵野桑€沒去過,不過會不會打擾你們?”陳星語道。
“沒有!呃,我問問……”蘭菏先是下意識反駁,然后才覺得自己干嘛反應(yīng)這么大,不大好意思地看向宋浮檀。宋浮檀眼中不禁帶上笑意,同意了。
陳星語不止自己來,還帶著老公孩子一起,一摁門鈴,是宋浮檀來開的門。
“懸光老師。”以陳星語平素的高冷優(yōu)雅,也不禁露出一個含蓄而不失八卦的笑容。
“您好。”宋浮檀禮貌地和兩人握手,蘭菏說了他和陳家的關(guān)系,因孩子結(jié)緣,現(xiàn)在也挺好。
淼淼一看到蘭菏,大老遠(yuǎn)就伸手要抱,蘭菏放下茶水接過他。
胡七十九則圍著看不見自己的陳星語轉(zhuǎn)了兩圈,非常滿意地點頭:陳星語的狀態(tài)保持得特別好。
至于刺猬,當(dāng)然是躲起來了。
“哎喲,家里還養(yǎng)了小動物啊。”寒暄幾句后,陳星語看到蘭菏的飼養(yǎng)箱了。
“對,人家送的刺猬。”蘭菏自然地介紹,“之前拍戲時救治過一只,覺得還挺有意思,回來自己也養(yǎng)一只。”
“嗬,不同尋常,人家都養(yǎng)貓貓狗狗。不過你這刺猬看著也不錯,夠大。”老林很簡單粗暴,對于好的標(biāo)準(zhǔn)就是大、胖。
大家坐下來聊天,陳星語那邊資料還沒發(fā)過來,不過倒也不急,這事兒本來都可以線上完成,她這不是想帶孩子和蘭菏玩玩么,順便今天還看了懸光老師。
“還早呢,晚上我從店里叫些菜來,咱們現(xiàn)在打牌吧。”老林提議道,“四個人,剛好打麻將啊。”
陳星語吐槽道:“虧你想得出來,拉懸光老師打麻將……”
陳星語是不樂意的,何況她還抱著淼淼。
“那斗地主唄。”老林嚎叫,“我每天帶孩子,真的好久沒有打牌了!”
蘭菏都笑了,“那懸光老師你能陪我們打牌嗎?”
老林瞥到宋浮檀真的答應(yīng),在心底默默吞了個鴨蛋,驚了驚了,據(jù)老婆說的,這倆估計今天也才第二次見面,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如故么。
“我聽王導(dǎo)說,你在劇組有個賭王的稱號啊。跟你說,我也有小區(qū)賭王的名頭。咱倆較量一下。”老林搓了搓手。
蘭菏:“硝煙味這么濃嗎……”
老林:“哎,要玩就玩大一點,輸了的還要跳舞!”
蘭菏見他還瞟宋浮檀,不禁道:“你其實是想看懸光老師跳舞的洋相吧……”
宋浮檀:“……”
老林一笑:“你看你說這話,你倆一起跳最好。”
這多難得啊,懸光老師!打牌!還輸了,還受罰!
宋浮檀平時形象的確太過神秘孤僻了,連老林這樣的圈內(nèi)人,都蠢蠢欲動。
蘭菏沖宋浮檀眨了眨左眼,“行吧,來就來。”
“那我來發(fā)牌。”老林伸出手,充滿驕傲地對淼淼道,“來,兒子,先給爸爸吹口氣,爸爸贏了蘭菏叔叔跳舞給你看。”
淼淼噗噗直漏風(fēng)地往老林手心吹了口氣,老林頗為受用,“好啦,這下爸爸運氣肯定好。”
三人上了桌,宋浮檀只見蘭菏羞澀一笑,手從下頭拉住他。
宋浮檀心頭狂跳,無人注意到,小來的演技也很好,若無其事地把他的手指摳開,他哪里抗拒的了,手就這么任他打開了,蘭菏還拉著他的手搖了搖。
宋浮檀覺得有點無法呼吸了……
下一秒,只見白五迅速避開人腿爬過來,欲言又止,但還是往蘭菏和宋浮檀手里也各吹了一口氣。
宋浮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