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旁敲側(cè)擊
石川一郎一個滿含怒氣的電話,把馮天冬叫到了青田公館。
看到馮天冬走進辦公室,石川一郎立即怒氣沖沖,一副興師問罪的口吻道:“巴嘎!馮桑,你要干什么?為什么要煽動那么多人去劉家?這不是讓皇軍難堪嗎?”
聽到這番話,馮天冬一下子愣住,呆呆地站在那里,露出滿臉迷惑,好像根本不明白石川一郎在說些什么。
對于眼前出現(xiàn)的場景,馮天冬早就有所準備,事情的發(fā)展完全在他的預(yù)計之中,剛才的表現(xiàn),也是他早就設(shè)計好的,本來,他是為福山司夫準備的,沒想到,首先向他發(fā)難的卻是石川一郎,不過,這樣一來,也許效果會更好。
石川一郎沒有理會馮天冬的表情,繼續(xù)發(fā)怒道:“馮桑,我知道你與馬金祥不對付,你要報復他,我不管,可以考慮其他的辦法。巴嘎!你現(xiàn)在這樣做,考慮到帝國的利益了嗎?”
馮天冬站在那里懵懵懂懂地聽著。
停了好一會兒,馮天冬似乎才反應(yīng)過來,詫異地說道:“石川太君,您這是聽到什么了?您怎么會認為那些去劉家的人是我煽動的?哎呦!太君,您也太高看我了吧,我何德何能,他們憑什么聽我的,再說了,我干嗎要這樣做?”
接著,面露怒容,大聲說道:“太君,您告訴我,這是誰說的?是誰在血口噴人,肆意誣陷我?”
“哼!剛才在司令部,福山司夫就是這樣向前田將軍匯報的!”福山司夫瞄了一眼馮天冬,不做絲毫隱瞞,緩緩說出實情。
聞聽此話,馮天冬立刻炸了窩,也不管這是在石川一郎的辦公室,憤怒地大吼道:“刁一峰!對!一定是刁一峰,肯定是他誣陷我。好!好你個刁一峰,又來找我麻煩,看我好欺負啊,等著,看我不找你算賬。
太君,他們憲兵隊、偵緝隊惹出了大麻煩,自己不去想辦法解決,卻把屎盆子往我腦袋上扣,不行,我要去找司令官說道說道。”
實際上,這次馮天冬還真沒騙石川一郎,那些人去劉家,還真不是他煽動的。當然,這件事的發(fā)展還是和他有一定的關(guān)系,他曾經(jīng)悄悄見過梁老七,將劉立忠的遭遇統(tǒng)統(tǒng)告訴了他,并要求七叔想辦法,利用劉立忠舉辦喪事的機會,把事態(tài)鬧大。
劉立忠的媳婦兒是誰?梁老七當然清楚,那是他把兄弟的女兒,也就是他的侄女,劉立忠原來也是他的手下兄弟,現(xiàn)在讓他出手,協(xié)助馮天冬為這兩個人報仇雪恨,自然是義不容辭的。
就這樣,由梁老七牽頭,上演了谷槐眾多頭面人物前去劉家祭奠的一幕。
聽完馮天冬說出這番話,石川一郎把手向下壓了壓,示意馮天冬暫時別著急,他還有話要說。
隨后,石川一郎盯著馮天冬,冷聲問道:“馮桑,你說不是你煽動的,那你說說,劉立忠是什么身份,為什么會有那么多頭面人物去劉家。”
這一下,馮天冬再次爆發(fā),連石川一郎的面子也不顧了,大聲喊道:“為什么?關(guān)我屁事,為什么?憑什么認為是我煽動的,有什么證據(jù)嗎?石川太君,現(xiàn)在您也要問我為什么?可您想想,我有義務(wù)知道為什么嗎?
太君,特高課無能,管不好自己人,偵緝隊肆意妄為,才會出現(xiàn)如此被動局面。事態(tài)發(fā)展到目前這種狀態(tài),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憑什么問我為什么?就因為我和馬金祥不對付?這也太荒唐了吧。
這件事沒完,太君,他們這么陷害我,我是絕不會答應(yīng)的,哼!說不出理由,拿不出證據(jù),我和他們沒完,官司可以打到北平司令部。”
聽完馮天冬這番話,石川一郎認真一想,確實是這么回事。是啊!這件事與馮天冬有什么關(guān)系,明顯是特高課要嫁禍馮天冬,推卸責任,明顯是要將責任往特務(wù)機關(guān)身上推。
石川一郎想明白了,便說道:“好了,馮桑,別說了,我相信你,嗯!是有人目的不純,故意挑事。”
過了一會兒,見馮天冬的情緒漸漸平息,石川一郎示意他坐下。
“馮桑,這件事有蹊蹺,不是表面那么簡單。你看看,不就是死了個人嗎,還是自殺,為什么會鬧的這么大?”石川一郎感覺有些迷惑不解,和馮天冬商議道。
對于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石川一郎還真有點想不明白,事情的發(fā)展有些出乎意料,對谷槐政府的平穩(wěn)運轉(zhuǎn)影響很大,尤其是現(xiàn)在即將爆發(fā)大戰(zhàn)的時候。
“這事,我還真知道是為什么。”馮天冬小聲嘀咕一句。
石川一郎眼睛一亮,急忙追問道:“什么?馮桑,你知道是為什么?快說說看!”
沉吟片刻,馮天冬淡淡地說道:“石川太君,您想想,為了帝國的利益,我們殺的人還少嗎?當然不少,為什幺要如此?是因為需要震懾,我們殺了軍統(tǒng),殺了地下黨,還殺了很多具有抗日嫌疑的普通人,殺了很多幫助八路軍的普通老百姓。
太君,殺這些人出什么問題了嗎?沒有!出什么事了嗎?沒有!因為什么?因為我們有殺他們的理由,他們戴著抗日分子的帽子,雖然也有些無辜的人被誤殺,可那又怎么樣?死就死了,他們沒影響,這是他們的命。”
見石川一郎在認真聽著自己說話。
頓了頓,馮天冬緩了口氣,繼續(xù)說道:“太君,這次的劉立忠就不一樣了。劉立忠不是抗日分子,他可是一直在為皇軍工作啊,他也不是普通老百姓,他媳婦兒更沒招誰沒惹誰。
劉立忠的遭遇,讓所有為皇軍工作的中國人感到寒心,深怕會有那一天,自己也會落得如此結(jié)果,太君,兔死狐悲、同病相憐,這就是那么多人跑去祭奠的原因。”
接著,馮天冬低頭說道:“石川太君,說句您不愿意聽的話,聽到劉立忠的遭遇后,我也很不舒服。讓我看啊,事情解決不好,市公署的運作會出問題的。”
石川一郎陷入了長時間的沉思,是啊,馮天冬說的很有道理。日本大本營一直強調(diào)“以華制華”,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這種局面,對貫徹“以華制華”的政策,會有很大影響。
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會有很嚴重的后遺癥。
特高課、福山司夫應(yīng)該也是看到了事態(tài)的嚴重性,所以,才想把憲兵隊、偵緝隊惹出的簍子牽扯上特務(wù)機關(guān),推到馮天冬頭上來。
石川一郎冷笑一聲,揮了揮手,示意馮天冬離去,自己則匆匆奔向日軍司令部。富品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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