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梁老七
馮天冬和石川一郎一起坐上汽車,來到特高課,走進中谷造的辦公室。
就見中谷造雙眼血紅,臉頰上印著紅紅的掌印,象一頭發(fā)瘋的野獸,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
石川一郎走上前,攔住中谷造,把馮天冬的判斷對他敘述了一遍。中谷造馬上兩眼放光,隨即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吆西!”中谷造長出了一口氣,漸漸平靜下來,“我要向濱田大佐匯報,火車被炸不一定就是谷槐的責任,其它地方也要嚴加追查。”
“我們還要趁此機會,好好清理一下谷槐的抗日分子。”憋著一肚子火沒處發(fā)泄的中谷造狠聲說道,“谷槐現(xiàn)階段人員復雜,治安就是一團糟,看起來不殺一批人是不行了”
“谷槐人員再復雜,也復雜不過北平,天津吧。”馮天冬連忙接口道。
“至于谷槐的治安問題,自從上次中谷太君要求江林隊長主要負責谷槐治安后,我和江隊長就一直在考慮怎么辦,現(xiàn)在已經(jīng)初步有了一個方法。”
“只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很成熟,等過幾天完善后,再向太君匯報。”馮天冬沉吟半晌,淡淡地說道。
本來,他不想這么早就把他有想法的事情說出來,但剛才聽到中谷造說的話語,怕他在古槐大開殺戒,借機濫殺無辜,所以想緩沖一下。
石川一郎拍了拍馮天冬的肩旁,示意他要盡快把治安方案拿出來。
離開特高課,馮天冬來到警察局。
江林正緊鎖眉頭,悶悶不樂的坐在辦公室,見馮天冬進來也不說話,只是抬手示意馮天冬坐。
“還在為警備隊的事犯愁?”馮天冬坐在椅子上,晃動著雙腿,斜楞著身子,露出一副紈绔嘴臉。
“我已經(jīng)向特務機關石川一郎太君推薦,由刁一峰擔任警備隊長,建議把你調(diào)去警務處。”
“刁一峰有比你更強的行動能力,比你狡猾,比你狠毒,又有特高課中谷造太君做靠山,抓捕抗日分子比你更積極,你怎么競爭的過他。”
馮天冬說出了他向石川一郎的建議,同時毫不客氣的打擊著江林。
“劉子昂在積極的與谷槐市公署、警察局局長、日本顧問頻繁溝通,到處送禮,他也想升任警務處處長啊。”江林對爭取警務處長顯得毫無信心。
“能不能擔任處長,就看咱們怎么爭取了。”馮天冬笑瞇瞇,神秘莫測地說。
隨后,馮天冬把歷史上不久之后,鬼子將要進行的清查戶口,頒發(fā)“居住證”的方法簡單向江林介紹了一下,要江林以他多年當警察的經(jīng)驗來完善這個方案。
“誰當警務處長還不就是日本人的一句話,只要這件事做好了,就是咱倆的大功一件,警務處長一定是你。”既然江林沒有信心,馮天冬就給他鼓鼓勁。
聽了馮天冬這一席話,江林皺著眉頭沉吟了足有一分鐘,這才長松一口氣,一雙眼睛慢慢變亮,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的陰霾,露出了一絲笑容。
見此,馮天冬知道江林已經(jīng)把事情想明白了。
接下來,馮天冬和江林,又討論了一會關于谷槐治安的方案。
辭別江林,馮天冬緩步走到警察局門口。
就見警察隊一小隊長周治中帶著幾個人,押著一個五花大綁的15、6歲的少年氣沖沖地走了過來。
“周隊長,恭喜,抓到了抗日分子?”馮天冬笑著拱了拱手祝賀道。
“就他還抗日分子?一個小扒手。”周治中沒好氣的說道,“這小子居然偷到老子頭上來了。”
“嘿!年紀不大,膽子到不小。”馮天冬玩味的看向少年問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跟誰混的。”
少年不說話,瞇縫著小眼,看著馮天冬。
“別看了,告訴我,你老大是不是梁老七,七爺!”馮天冬“啪啪啪”拍著少年的小腦袋問道。
“七爺是我干爹,你能怎么著。”少年向后躲著腦袋,惡狠狠的說道,“敢抓我,七爺饒不了你們。”
聽這少年說他是梁老七的干兒子,馮天冬即對周治中說道:“周隊長,給我個面子。梁老七是我的長輩,把這孩子交給我吧,改日我讓七爺給周隊長賠罪。”
“馮翻譯發(fā)話,那還有什么說的,帶他走吧。”周治中顯得非常豪爽。
“帶我去見七爺。”馮天冬解開捆綁少年的繩子,拎著少年的衣領把他放在自行車的后座上,喝道,“老實坐好。”騎上車揚長而去。
那少年一直聽著馮天冬和周治中的對話,也就沒有掙扎,乖乖隨著馮天冬離開。
周治中回頭對他的手下說道:“馮翻譯是咱們江隊長的兄弟,馮老神醫(yī)家少爺,雖紈绔不羈,但為人仗義,在古槐各方面都吃得開,以后記得要給面子,這對你們都有好處。”
“記住了。”一幫人亂哄哄的應道。
少年帶著馮天冬來到谷槐東北區(qū)域的興華街,指了指一個院子的大門。
馮天冬拎著少年推開院門走了進去,院子很寬敞,院中有一棵巨大的古樹,一個高大的中年漢子正在樹下練拳,雙拳打的虎虎生風。
他上身穿著一件黑色短褂,下身是大黑褲,腳上則是一雙黑布鞋,一副幫派老大的打扮,在這深秋的天氣里,渾身還冒著熱氣。
這大漢有四十多歲,身軀凜凜,相貌堂堂,整個人全身上下散發(fā)著桀驁不馴的凌然霸氣
翻騰跳躍間,眼角的余光看見進來兩人,見馮天冬拎著少年,中年大漢馬上沖了過來,大聲喊道:“石頭,怎么回事?”。
然后,沖馮天冬惡狠狠道:“你是誰,敢欺負我兒子。”
馮天冬把少年放下,好整以暇的看著大漢,不緊不慢的說道:“七叔,你拳打的是越來越厲害了。”接著又調(diào)侃道,“可眼力越來越差,連我都不認識了。”
梁老七雙眼迷茫的看著馮天冬。
“我是馮天冬啊,”
“什么?小冬,是你,真的是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我可真認不出了。”梁老七定睛看了一會馮天冬,然后猛地竄了過來,雙手抓住他的雙肩,大聲地呼喊道,
馮天冬扭了扭被抓疼的雙肩,非常開心地說:“可不就是我嗎”
把馮天冬按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梁老七回頭對少年道:“石頭,過來,這是你冬哥。”又指了路石頭對馮天冬說,“這是我干兒子梁石。”
說起這梁老七,早年間就是個小乞丐,身體瘦弱,一身病,有一年冬天差點凍死在“正仁堂”門前,是馮天冬的祖父救了他,給他治好了病,并教他練武,對他象親生兒子一樣。
后來,梁老七加入了青幫,仗著身手好,膽量大,逐漸進入了天津青幫的上層,并在谷槐成立了青幫分支“七龍會”,是“七龍會”的龍頭老大,手下有著上千小弟,控制著谷槐市整個社會下層的三教九流。
“馮大哥還好嗎?”梁老七挨著馮天冬坐下,關心的問起馮厚樸。
馮老對梁老七加入幫派,不走正道很是不滿,所以在馮天冬祖父去世后,梁老七就很少去“正仁堂”了。
“還好,我去日本這幾年,老了很多。”馮天冬神色有些黯然。
“唉!你這一走,我就發(fā)現(xiàn)馮大哥一下子就變老了,精神也差多了。”梁老七嘆道。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梁老七接著問道。
馮天冬把他回來后的情況向梁老七敘述一遍。
“你當漢奸!”梁老七“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滿臉噴火地怒視著馮天冬,就連傍邊的石頭也瞪起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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