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沒有更狗血
第52章 沒有更狗血
初一早上。
整個大隊就真的活泛起來。
小孩們甭管誰家,到處拜年。
輩分大的人戶,往往院里站滿人,拜年的一撥接一撥,老人忙不迭拿出大隊發(fā)的一點煙和糖招待,笑瞇眼。
上午十點。
大隊部搞活動。
拔河,套圈,踢毽子……有獎品!
每個項目的冠軍,獎勵一支筆或一個本子。
社員們熱情參入,大隊還弄了些鞭炮,不時放一梭子。
熊孩子們沒資格參加,蹲守干部放鞭炮,放完就哧溜沖過去,搶那些沒炸的,搜集起來揣進兜。
“嘩嘩!”
“徐慶有讓我報的,說首都這好那好的,我聽著也有點道理。”
那你說北語和北大有多遠?
“不是啊鐘靈,這所大學不是重點吧?你咋報考它?”
李建昆雙目圓睜,這尼瑪……好嘛,又湊一塊了。
直到正月十五,這貨腦子就沒清明過。
親朋好友互相走動拜年,他家親戚雖不多,架不住大隊誰家有重要客人來,或者說有好酒好菜,必定把他喊上。
親情,也大不如從前。
我跳你妹呀,這是二月,離家一個多鐘。
“我第二志愿呀,第一不是跟你說過嗎,北大,要是能考上就好了。”
“我知道在清溪甸呀,進大隊逢人打聽,找過來的。”
“這個,國家不是在大力改革嘛,搞完教育,不得搞經(jīng)濟?以后的事不好說,反正票子攥手上就是硬道理。”
接過,低頭一瞅。
“他要考首都啊。”
“喏!”
踩著錄取線過,你敢考大首都??
BJ語言學院,怎么聽起來像個野雞學校……淦!
“鐘靈,我說句話,你也別生氣。”
“你說。”
那姑娘是79年進的北大。
板凳猛一歪,險些沒栽地上。
李建昆心頭一樂,這樣日后就能操作,嗯嗯道:“行!”
——
鐘靈前腳剛走,后腳貴飛懶漢就湊上來,一臉奸笑。
“還有,尤其給我盯好隔壁大隊有個叫劉細毛的,狗日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打我二姐的主意!”
初二開始,那就是一個昏天暗地。
鐘靈小臉蒼白,沉默半晌后,擠出一絲笑容,“我懂。現(xiàn)在跟以前不同,我們都有可以憧憬的未來,確實應該以學業(yè)為重。
RUA!
“咋了?你好像不高興,是,因為我,還是徐慶有?”
王山河忽一下樂了,喜笑顏開。
老母親和李貴飛一副看兒媳婦的神態(tài)。
鐘靈眨巴眨巴眼。
表情劇烈掙扎,仿佛進行著生與死的抉擇。
幸虧李建昆眼明手快,一把環(huán)腰抱住他。
彼時,新年快樂,更多的成為一個口號。
上回不是婉拒過一回嗎?
“嘿嘿,好好好!”
“茲有……鐘靈……被我校東語系錄取……請于3月1日前攜帶……來校報道。
“對啦,他是哪所大學?”
“好個屁!”
“為啥?”
北語?
“當真?!”
正月十七,家里來了個客人。
正月十六,好容易休息一天。
什么暫時,咱倆也沒以后啊。
沒人覺得日子苦。
海浪沖擊山體,岸埂上,立著一白白凈凈的少年。
尼瑪,怎么感覺是個套。
我可不是關注你,哥們上輩子就知道……李建昆點點頭,道:“鐘靈,你看,我馬上要去首都上大學,你也要去……”
一張白紙,懟到他臉上。
喲,還鬧情緒。
“嘖,這孩子,眼光咋這么高哩,這姑娘哪不好了?模樣俏,條子正,腰細,屁股大,一準生帶把的!”
“要你說。”
“那,我們暫時就以朋友的身份相處,行嗎?”
“……”
這年頭,大隊也有年貨配置,按戶頭,每人分幾兩酒,幾兩糖,幾兩魚……各家都留著招待親戚。
“你,怎么知道我家?”
凍不死你個缺心眼的!
債沒還,王山河很不得勁,“你是不是明兒就滾?滾了家里一點不好玩了。”
“北大。”
“啊。”
“!!!”
李建昆也沒擱家,四處閑逛,頗為感慨,走到哪里社員們都是一臉幸福洋溢。
敢情履行賭約呢。
我瘋了!
五道口距離清華直線距離,僅一公里,清華和北大呢,隔條馬路。
令人唏噓。
“哈哈,牛屎娃!”
李建昆頭皮發(fā)麻,撓了撓:“咱們省還有浙大這些重點,你咋不報?”
誰最多,那可嘚瑟。
問題是,他現(xiàn)在不能認識那姑娘啊!
不僅現(xiàn)在,接下來一年都不能認識。
李建昆猛一怔,有種極不好的預感,“我們能一起?”
這么狗血嗎?!
花活多得是,比如炸牛屎,一幫小腦瓜湊近,炮主拿根香點火,點完有資格先跑一息,誰要跑慢了……
后面慢慢玩。
誤會大了!
李建昆此刻特想跟她攤牌,說自己有心儀的姑娘。
人們厭煩了繁文縟節(jié),約定俗成不再拜年,導致年味越來越淡。
“——BJ語言學院……”
“建昆,你同學?也是大學生?”
“我現(xiàn)在不想談這些,只想好好讀書……”
在這個物質(zhì)匱乏的年代,卻體驗到了日后再也難覓的過年氛圍。
“屁!我爸估計比我想的要有錢,不還是逢人在背后指指點點。”
“你讓我跳一個,就一個!”
“這個,我說出來你別生氣啊。”
<div class="contentadv"> “說。”
他畢竟不是身穿啊,酒量這玩意沒帶回。
“對啊!我今天過來就為這事,到時一起啊,我家離市里近點,我?guī)湍阗I票。”
編不下去了。
“你考上了?”
“行啦,等我回吧,我先去首都打個前站,你要不想擱家待,明年跟我去首都混。”
我說小祖宗啊,我求你搞行不?
李建昆也挺無語。
丫瞅得怪仔細的呀?
——
二月底。
電鋸也割不斷的三角戀唄。
“說點正事吧,我走了,家里你幫忙照看點,我爸那人……哎,不說了,我哥又不在,沒個頂梁的。”
“臥槽,你還真跳啊!”
我焯!
李建昆搭著他的肩膀,往回走,咧嘴道:“玩毛線啊,麻利搞錢知道不,以后你就是大爺。”
一個人不愛錢,你說這事可怕不?
這次是真的推不掉。
鐘靈驚喜,“伱知道?”
后世被稱為“小聯(lián)合國”,承辦孔子學院的那家?
這所學校,貌似好像大概也在海淀……想起來了!
五道口宇宙中心。
就說干嘛帶自己來海邊吧,咱倆也不是一起看海的人呀。
它在正中心!
“你咋了?”
一個讓李建昆犯頭疼的客人。
李建昆也不知該笑該哭,你來干嘛,搞得我一家人可樂呵。
“不稀罕!”
“有這事?嗯,云裳姐是真漂亮,要不是家里沒勞動力,你媽放話現(xiàn)在不嫁女兒,你家門檻都得踏破。”
“所以啊,你看緊點,家里有什么事,立馬給我寫信……不!打電報!”
“放心吧,有我。”